皇上太犯规 第七章

  什么?
  梅小法脑子顿时糟成了团浆糊,可就在她拚命猜拚命想的当头,元拓已然回过头对看傻了眼的宋王道:「宋王,孤好似还没有见到你所谓的『诚意』在哪里?」
  「魏、魏帝有所不知,」宋王一抖,理智渐渐回笼,抹了把冷汗后小心翼翼道:「宫中那部『刑经』原本,已经在三年前冉明殿大火中付之一炬了,本王已经查明,梅善的『刑经』还有抄摹残本上卷在梅家,但全卷的『刑经』内容,这个贱,呃,小姑子自幼便尽数熟背于心,所以本王今日召此女入殿,便是要让她于殿上默写而出,献于魏帝,谁知这贱——不识抬举!」
  宋王越说神色越阴沉,像是恨不得再度命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孤还以为,宋王是要将此女献予孤。」元拓浓眉微挑,似真似假地道。
  梅小法心一跳,忍不住怒目瞪视。
  元拓仿佛可看出她脑子里正在痛骂他什么,说不定连违了哪条法哪条规都给全罗列出来了。
  他抑下嘴角微翘的冲动,恢复一贯的尊贵昂藏神情,锐利目光直射面色惊疑不定的宋王。
  宋王心底乱糟糟一片,既想顺着这话头便献了这不知好歹的贱人,博得元拓的欢喜,又不知元拓这似笑非笑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万一他只是意在嘲讽呢?
  宋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楚了梅小法的容貌后,心随即直直往下沉。
  什么嘛,这小贱人生得既不艳媚亦不动人,要胸没胸,要臀没臀,通身上下无四两肉,抱了还嫌硌骨头,坐拥美人无数的魏帝岂会要这么个扁豆子?
  「魏帝说笑了。」宋王又抹了把冷汗,乾乾笑道:「本王怎会用这等货色来侮辱您呢?来人,把本王精心为魏帝搜罗的一百南国佳人送上殿来!梅氏,你!本王可饶你不死,只要你将功赎过,把全卷『刑经』默写出来,本王就放你归家去。」
  「请恕小女不——」她宁折不弯的倔性子又上来了。
  元拓大袖微拂,竟靠着宽袖掩盖,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娇软小手,她生生地岔了气,下头的话全堵在喉头出不来,不敢置信且又羞恼惊怒地抬眼恨恨瞪向他。
  昏君!淫帝!
  他阵光隐约含笑,神色却带着沉沉如山岳般的压迫感慑住了她欲翻脸反抗的挣扎。
  「就这么办吧。」他朗声道。
  梅小法怒不可遏,拚命要挣开他的掌握,手却还是被他握得牢牢的,眼见众人目光不断往这儿瞄,就算明知道在人们眼中不过是魏帝站得离她近了些,可是、可是……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还仗势欺人!
  她一急一气,脑子里的法条又喷涌了出来,话声自齿缝中迸出:「良贱不通婚,违者良解籍除族,贱杖毙或流放三千里——你、你就不怕吗?」
  「孤是大魏之帝,孤说谁是良便是良,谁是贱便是贱……」掌心握着的柔软小手酥若凝脂,元拓心神不由一荡,半晌才想起如何回话制住这爱引经据典的小人儿。
  「你不用怕。」
  现在是在说怕不怕的问题吗?!
  她被堵得一时气结。
  不知究竟的宋王开口命侍女将她带下去默写,幸亏他脑袋还没完全给门板子夹坏,总算稍稍记着方才魏帝「依稀好似隐约」有维护这小姑子之意,否则宋王老早让执金卫上去将她拖下去了。
  梅小法在被侍女「左右挟持」前,元拓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也不知怎的,明明方才他的霸道禁箍令她羞愤难当,可就在那宽厚温暖大手离去的刹那,她手心一空,心头没来由掠过了空荡失落感。
  「孤等你。」低微如浅笑的嗓音一闪而逝。
  她心口一震,匆匆回望了他一眼,却见那个一身绣金玄黑大袍的年轻帝王负手在后,目光已经自她的方向转移至莲步入殿的百名美人……她胸口莫名闷堵得厉害,忙低下头跟着侍女急行的步伐,暗笑自己今日真是被连番祸害得脑袋耳朵顺带心窝子都不好使了。
  自古帝王之言,有重如泰山,自然也有臭如狗屁吗,她要是拿来当真理,那才真教该死呢!
  梅小法决定等默写完「刑经」交差后,便要回家过香炉吃猪肘子洗柚叶好大驱霉运!
  【第三章】
  徘徊将所爱,惜别在河梁。
  襟袖三春隔,江山千里长。
  寸心无远近,边地有风霜……
  齐、王融《萧谘议西上夜集诗》
  梅小法就这样被扣在宫中写了两天两夜的「刑经」上下卷。
  自一开始的正襟危坐,一笔一心,细细默写,录下曾祖爷爷的毕生心血智慧瑰宝,在写完前三卷锦帛时,她尚且摇头晃脑,但觉嚼之余香满口,深深感佩敬重在心,待写完第四卷、第五卷后,她开始觉得曾祖爷爷似乎把法条细拟得有一丁点冗长了。
  然后天亮了,累趴在案上睡了两三个时辰的梅小法又被侍女推醒,梳洗过后,塞了碗酥酪和两只奶饼子给她,匆匆催她吃完后又继续写。
  而后是第六卷、第七卷,她手酸得浑不似自己的,疲乏僵硬的腰肢腿脚好似被种在地上起不来了,眼睛酸涩布满血丝……接着第八卷,她已经觉得曾祖爷爷根本是折腾后人来着,像是同样一项「窃钩罪」,何必又得详分究竟是庭院里偷的,还是屋内偷的?不只如此,白天偷的罪名和晚上偷的又有不同的宣判法……
  想她平时熟读在胸,时不时拿出来运用一番时,怎么就没发现曾祖爷爷竟有这么唠叨来着?
  「胚呸呸。」她回过神来,忙自行掌嘴两记以示惩罚。「子孙一时不孝,还请曾祖爷爷在天英灵恕罪则个,小法日后定记戒在心,下次万万不敢了。」
  待到第二天黄昏时分,几近崩溃的梅小法拖着半死不活的步伐终于爬,呃,走出了宋王宫,她强打精神望向天边彩霞满天,突然鼻头一酸,有种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感,激动得就想跟第一眼看见的宫外老百姓分享深宫可怕的心情。
  「宫门一入深似海,再回头已百年身,」她忽然抓住了个紮着冲天辫正要回家吃夕食的小童,泪涟涟喟叹叹,苦口婆心地道:「不可不戒,不可不戒啊……」
  「哇……阿娘,有疯姑子啊啊啊……」小童吓得号啕大哭。
  泪汪汪的梅小法一怔。
  不远处的酒楼上,有扇推开的大窗,窗后凭栏直直眺望这个方向的高大男人嘴角抽了抽,随即默默捂额,低下头去,肩头可疑地微微耸动起来。
  他后方的两名护卫又互相交换了一个惊骇万分的目光。
  笑了笑了,又笑了
  他们英明神武凛慑天下的君上,做出这番形状……好不搭啊!
  「对、对不住啊,姐姐不是故意的。」梅小法看着面前个头小小却哭声震天,实力直逼哭倒长城孟姜女的小童,顿时慌了手脚,讨好安慰道:「要不,要不姐姐请你吃糖串子吧?」
  「呜哇……」小童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十串。」
  她卡住,半晌后只得咬牙道:「好,十串。」
  最近果然是倒楣得没了边了,不管宫里宫外都遇上诈骗的,偏偏一个两个都是她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下。
  梅小法垂头丧气地掏出十文钱给那小魔星,眼睁睁看着那小子钱一到手,便神奇地迅速一抹眼泪,乐颠顚地撒欢儿跑走了。
  ……行,算你狠!
  酒楼之上的元拓看得呛咳连连。
  「君上,」霸下迟疑道:「是否要属下前去——」
  元拓放下掩面遮住笑意的袖子,英俊脸庞竭力恢复常色,清清喉咙镇定道:「不用。」
  「诺。」
  「她在宋国待的时日也不会久了。」
  霸下和睚皆又交换了会心一眼,各自慎记在心。
  终于得以回到康平坊的梅小法,在推开家门的一刹那,里头迎出的是一老一少两张秀气神似、一模一样哭哭啼啼的脸。
  她顿了一下,忙道:「我没事。」
  「呜呜呜……可总算回来了,真是吓死为父了……」梅父扑上前,泪喷了。
  「奴下还以为往后再也见不到小姑子了,嘤嘤嘤嘤……」晋在旁边频频以袖拭泪。
  「……」她一时无言,半晌后才说:「那个……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有有,饭菜都做好了,有油焖冬瓜、蒸豆子,晋还烤了条鱼呢!」梅父吸吸鼻子,殷勤地拉着女儿。「好闺女儿受苦了吧?别怕,咱往后低调些,甭说王宫,就是天王老子来请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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