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情郎 第3章

  午后的天气分外明朗,女绢邀着楚枫同她一道在凌波园内的花园赏花、谈天。这是自楚枫“母女”住入凌波布庄后,经常出现的情景。
  为了助兴,楚枫抚着琴弦,弹奏着一曲“蝶恋花”,他出神入化的指法仿佛为那铿锵中又带着柔顺的曲风,注入了更活灵灵的生命力,听得在场所有人皆如痴如醉。
  “哇!上官小姐的琴艺可真是好!”织儿满脸崇拜的赞叹着。
  楚枫微微一笑,以“她”独特的软腔说着:“楚儿献丑了,我想绢妹妹应该弹奏得比我更好!还是请绢妹妹弹奏一曲?”
  “楚姊姊这么说真教女绢惭愧。”女绢不好意思的笑答着:“论弹琴,我的琴艺是登不了大雅之堂。这样好了,小妹就吟词和着楚姊姊的曲以助兴吧!”
  女绢说罢,楚枫便含笑的拨动了琴弦,依旧是那曲蝶恋花。
  在这悠扬的旋律之中,女绢朱唇轻启的吟唱着:
  遥夜亭皋闻信步,
  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
  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澹月云来去。
  桃李依依春暗度,
  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
  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若说楚枫的琴韵悠扬的酥人心胸、醉入神魂,那女绢犹若出谷黄莺的吟唱声更是丝丝入扣、深撼人心。两位俪人的一弹一唱,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连路过的鸟儿,都忍不住要伫足欣赏了。
  或许是楚枫的琴弹得太好,又或许是这词儿正是女绢的心情写照,她浑然忘我的唱着,连眼眶湿红了也不自知。
  曲罢,楚枫抚弦的手一转,曲儿立即由蝶恋花转成了青玉案,顺着曲子,他亦以略为低沉的软呢嗓音轻轻唱着: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云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唱毕,在旁的织儿和小环虽不懂他们这一来、一往的对唱有何意义,但光听到两人令人迷醉的歌声,就值得她们大声拍手叫好。
  拨毕最后一音,楚枫停下了手,对着女绢微微一笑。“绢妹妹有着沉鱼落雁之姿,何愁芳心没个寄处?”
  “什么意思?”小环纳闷的问着织儿。
  织儿想了想,匆地咧嘴笑着对小环说:“哦!我明白了,你家小姐的意思是说我家二小姐思春了!”
  “织儿,别胡说八道!”女绢轻啐着织儿,又蓦地脸儿发热,低垂着头:“让楚姊姊笑话了……”
  “绢妹妹可有意中人?”楚枫探问着,既然有考虑娶她为妻,他可不希望自个到头来白忙一场。
  女绢闻言怔了怔,脑中没来由的浮现了那日在安南寺外的俊逸面容……
  她怎么会想到他呢?那公子和她只是萍水相逢,说不定也无缘再见了
  她羞红了脸,摇摇头,头垂得更是低。
  “二小姐,你别骗人了!”织儿贼兮兮的笑着。“你是不是在想那送你发簪子的俊公子啊?”
  “织儿,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那张嘴!”女绢又羞又急的斥道。
  “我哪有胡说……”织儿一脸委屈的低声说着:“若不是,那干嘛每天都簪着人家送的发簪子?”
  “你又在说什么?”女绢没好气的问着,她是没听清楚织儿说些什么,但楚枫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她发上的凤蝶簪子和女绢欲盖弥彰的羞样,他漾起了笑脸,“绢妹妹,可要我替你找找那在灯火阑珊处之人?”
  “楚姊姊……你取笑人家!没这事儿的!”女绢嘟起了嘴嗔道。
  楚枫支着下颚,细细的看着她那令人无法不心动的容颜。细细的柳叶眉,衬着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小巧挺立的鼻子,伴着一张宛若樱桃的小嘴,尤其此刻她充满小女儿姿态的娇羞、微嗔和蹙眉、嘟嘴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抚平她的眉、吻吻她的嘴。
  女绢在他的注视之下,不知为何突然感到脸红耳热,心跳还微微的漏了半拍,总觉得楚姊姊的双眼,仿佛一泓深潭,像是要将她给吸了进去似的。
  她不安的挪动身子,讷讷的问着:“楚姊姊……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这模样真美,令人不禁想尝尝你那樱桃嘴儿。”楚枫没细想就把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这可结结实实吓了女绢一大跳。
  “楚姊姊!?”她惊呼。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楚枫懊恼得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但他可没再敢把懊恼的神情表现出来。
  他对她调侃般的笑着:“瞧你吓的!我的意思是,还好我不是男人,要不然可真是受不了你那娇嗔的模样。”
  女绢让他调侃得耳根子都发红了,她不明白的是,赞美过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能令她特别感到心跳加速而高兴的,除了那日遇见的公子之外,就是眼前的楚姊姊了。
  那公子赞美她会让她乱了心跳,可说是自个也有些芳心暗动,但这楚姊姊赞美她……或许是让比自己还美的人称赞,才会这般轻飘飘的吧?女绢这么想着。
  “姊姊说这话就太过抬举女绢了,论容貌、论仪态,恐怕即使是天仙下凡,也难以和姊姊相比拟,更何况是平凡的女绢,又哪能比得上姊姊的万分之一?”
  这倒是女绢的真心话,她始终认为她的楚姊姊,无论在言谈举止、一颦一笑之间莫不散发出女人的妩媚,尤其是她那双明亮的大眼,在顾盼间更有着十足慑魂的魅力。
  “是啊!我也觉得上官小姐好有女人味,我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人,还不曾见过比上官小姐更有女人味的女人呢!”提到令她崇拜不已的上官小姐,织儿又忍不住的插嘴。
  十足的女人味是吧?楚枫不觉失笑。这会儿他总算能明白,为何戏伶旦角都是男人担纲,因为由男人的心思来演女人,会更完美、更有女人味,不是吗
  正如织儿所言,楚姊姊真是十足的女人,但为什么至今仍未出阁?女绢甚是疑惑。
  “楚姊姊,女绢可否冒昧问你一个问题?”
  “嗯?”
  “楚姊姊可许人了?”
  许人?他“嫁”给谁啊?楚枫笑着摇摇头。
  “那……可有意中人?”女绢又问。
  “好妹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楚枫笑着拍拍她的手背,语带玄机的说着:“我呢,不是一般的‘女子’要我花费心思找个男人,我宁愿多花些心思在你身上。”
  “啊?”女绢的心又是一跳,她垂着头不敢再望向楚枫。楚姊姊该是拿她当亲妹妹般的疼惜吧?她想。
  “难得楚姊姊真的将女绢当作亲姊妹般对待……教女绢何以为报?”
  “无以为报?那只有委屈绢妹妹以身相许吧!”见女绢这么认真,楚枫忍不住想逗逗她。
  “哎呀!上官小姐,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要我家二小姐以身相许做啥?当你的贴身丫鬟啊?若是你觉得有小环伺候还不够,那织儿也不介意代主报恩,就让我当你的贴身丫鬟好了!”
  楚枫的脸上虽带着调侃的笑容,但是眼中却又仿佛透露着些许认真,幸好织儿及时的把玩笑开回去,否则女绢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句应该算是戏谑的玩笑话。
  不知为何,女绢今日就是特别在意楚姊姊所说的每一句话,仿佛句句都带着些许的暗示意味,让她觉得精神始终紧绷着。
  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应该知道楚姊姊只是在逗她、开她玩笑啊?但为何心底却有着希望这不是开玩笑的念头
  “绢妹妹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啊?没……没什么……”女绢回过神来,讷讷的说着。
  “你该不会真担心我会要你做我的小丫鬟吧?”楚枫发现逗着她玩真是挺有趣的,他一手揽住她的纤腰,笑吟吟的靠在她柔软的胸前。“那太浪费了!你的身材那么好,做我的情人好了!”
  女绢让他突来的亲匿动作吓了一跳,她倒吸了口气。“楚姊姊!”
  “开你玩笑的,瞧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女绢涨红了脸,而织儿则笑得乐不可支。
  但在此时,楚枫却敛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的望着女绢;而他身边的小环,也是一脸的黯然。
  先不论小环的异样神情,就说楚枫自己就万万没想到,只是那么轻轻的往女绢柔软的胸前一靠,自己的下腹竟然就产生了莫大的反应,害他赶紧的侧身而坐,才不至于难堪得泄了底。
  该死!他太想要她了。只是他现在的身分,说什么也不能和她有进一步的可能。看来他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
  瞥见她发上的凤蝶簪子,他扬起了一个微笑。或许……可以找个机会,让她好好会会“意中人”
  “少爷……”小环伺候着楚枫更衣,却红着眼眶似有无限委屈的低唤着他。
  楚枫应了声,并没看向她一眼。
  小环更觉得委屈,她颤抖的为他卸去发上的花簪,“少爷,老夫人是不是希望你娶凌姑娘?”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可是……凌姑娘并不知道少爷你……她会愿意吗?”
  楚枫回头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这不关你的事吧?”
  听楚枫说得冷漠,小环忍不住的滴下泪来。她自进入上官家,知道楚枫其实是男儿身之后,一颗心就全在楚枫的身上了。
  她并不在意楚枫必须扮个女人,甚至为了他必须扮成女人而感到高兴,因为不能回复男儿身的楚枫,就会是她的,她可以当他以男儿身分跑出去时,帮他瞒着老夫人,也可以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
  虽然他从不碰她一下,但是为他打理着一切,让她感觉像是他的妻。一旦楚枫娶了妻,回复了男儿身,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守在他身边吗?她还能像个小妻子般的伺候着他吗
  她也在心中奢望着能成为楚枫的妻,但毕竟她的身分低微,就算楚枫愿意,老夫人也不会同意让他娶她的。
  如今女绢出现,他们又住进了凌波布庄内,见老夫人有意无意拉拢着女绢和楚枫两人,再加上今日午后他对她亲匿的模样,在在都说明了他即将不再属于她的可能。
  她如何能甘心?她是那么的爱他啊
  “少爷……”她泪眼汪汪的从背后环住他,整个身子贴上他的背。“小环不想离开你……小环好爱好爱你啊……”
  爱?楚枫冷笑了一声,扳开圈着他的双臂。“小环,你别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爱是虚无缥缈且极不可靠的东西,只有你们这些无聊的女人,才会开口闭口都是爱。”
  “可是……”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一直都拿你当妹妹看待,做妹妹的怎么可以和大哥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所以说……你从来没爱过我?”小环哽咽着。
  “不,”他轻拍着小环的脸笑着说:“我不会爱任何女人。”
  明知道答案会是如此,但小环还是忍不住难过的哭了起来。
  女人!楚枫让她哭得心烦,恹恹的起身往外走。
  “少爷,答应我,你真的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小环在他身后哭着说。
  楚枫放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那么无聊的。”
  小环望着楚枫的背影,她的心好痛,谁叫自己那么傻,竟然爱上这一个无心的男人。
  不过,只要他不爱上别的女人,那么她的心里会好过些。虽然她得不到他的爱,但至少,也没有别的女人可以抢走他的心,那么她也愿意这么一辈子守在他身边,哪怕永远得不到他爱的回应……
  楚枫走出他暂居的雅缎阁,信步在园子里走着,为了小环的话感到心烦不已。
  怎么女人都这么烦人
  他过去所认识的女人,即使是花街名妓也一样,当他和她们好过一阵子,
  她们满口不是情、就是爱,听得他反感之至也觉得可笑至极。男女之间在一起,不是高兴就好了吗?他认为谈情道爱只是无聊而虚伪的。
  不知道女绢是不是也是这样无聊的女人
  他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女绢居住的灵绢阁前,灵绢阁内灯火仍然亮着,看来阁内的主人尚未入睡。
  他皱起了眉头,对于自己在无意识之下走到这里十分不能谅解,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诚实了,稍不住意就顺着意识下的渴望而行动。
  原以为只要搬进了凌波园,很快的他就可以因为厌倦了每天对着女绢,而不会再因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而感到冲动。但是他错了,他为她情难自制的次数不但没有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而减少,反倒是想贴近她的渴望,却一次比一次的教他更难以控制。
  就像现在,他明明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园子里散步,但他的脚就是不由自主的晃到了灵绢阁前。她对他的吸引力太强,他真的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该死!”他恼怒的低咒一声,强迫自己的双腿向雅缎阁的方向转回去。
  当他刚跨了一步,便听见灵绢阁内传出了女绢的一声尖叫和哗啦的水声,接着便是女绢呛咳不止的声音。
  她出了什么事?楚枫下意识就往灵绢阁奔进,也顾不得要先敲个门。
  “女绢,你怎么了?”
  “啊?”突然出现一个人着实吓了正在沐浴的女绢一跳,不过当她见到来人是楚枫时,她松了口气。
  在姊妹们未出阁前,女绢常和她们一起沐浴更衣,而她视楚枫如姊妹,而且大家都是女人,自然也没想到要对她多作避讳。
  “楚姊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着?”
  “我是……”女绢对楚枫的出现视为理所当然,但楚枫发现到女绢的模样,脑袋整个轰然的一片空白。
  女绢满脸霞红的俯趴在浴桶的边缘,高绾起的湿亮乌丝,垂下了几丝在她雪白无瑕的肩头,晶亮的水滴顺着她的发丝落在她胸前,慢慢的往下滑着,滑向……该死!浴桶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不能看清它究竟滑向何处,但是遐想却取而代之的占满了他的脑中,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楚姊姊?”女绢唤了唤失神的楚枫。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沐浴……只是突然听到你呛咳得厉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他赶忙将头偏向一侧,不敢再望向女绢那慑人心魂的娇媚,以免高涨的欲望会把自己给烧死。
  “喔!我是在浴桶里睡着了,不小心喝了口水……”
  女绢一面说一面由浴桶内起身,浴后的热气晕红了她的粉颊,氤氲的烟雾缭绕着她晶莹细致的娇躯,贪恋在她肌肤上滑动的水珠子将她映衬得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虽有一条长毛巾遮在胸前,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却已泰半呈现在楚枫的眼前,随着她修长的玉腿跨出浴桶,那诱人的重点部位几度的呼之欲出,令人忍不住想轻抚着她肌肤的无瑕,亲吻着她的香气和甜蜜。
  若不是楚枫自制的功夫堪称一流,对着如此的眩目动人谁能不作扑火飞蛾?但即使如此,他已经感到自己的胯下又没出息的鼓胀了起来。
  “楚姊姊……”女绢罩上了件素衣,回身见着楚枫神情怪异,额上微微沁着汗珠,她忧心的望她,“你怎么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呃……没有。”他最不舒服的就是她靠他太近了,那浴后的香气不停的挑战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没什么,方才在园子里散步,让只飞鸟给吓了一跳。对了,你很忙吗?怎么用晚膳时不见你?”他心虚的走到圆桌旁坐下,藉着扯开话题来掩饰自己的窘境。
  “哎!可不是。近来恼人的问题真多……都是那该死的泷滔帮!”女绢心烦的也坐到楚枫的对面。
  “你说……那泷滔帮怎么了?”
  女绢不提,楚枫差点就忘了,他已经有好多天不曾到帮里去看看,也不曾收到任何来自于帮中的消息了,他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打探一下,以证明他对帮中长老们的猜测是否属实。
  “那些人全是吃人不吐骨的土匪!”提起泷滔帮,女绢就有一肚子气,她恨恨的说着:“他们仗着掌控水路,对我们这些商家动不动就漫天要价,简直当我们是俎上肉!”
  “哦?他们收的费用很高?”
  女绢报了个数,听得楚枫的眉心都打了个结。
  他只知帮中的长老们有以多报少、中饱私囊的嫌疑,却没想到他们向凌波布庄所收取的费用,竟然比报上帐里的数目高出了十倍之多,这简直是抢劫嘛!难怪女绢要将泷滔帮形容为土匪了。
  “最近他们更是变本加厉,新上任的帮主一口气提高了三倍的船运费,简直是土匪中的土匪王!”
  她竟然当他是土匪中的土匪王?楚枫面对她的指控简直是哭笑不得,不过由她口中,也证明了他的猜想,帮中长老们果真背着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碍于有利的证据尚未完全在握,再加上帮中兄弟尚不能完全对他信服,此刻若是帮女绢解决了她的问题,只怕会打草惊蛇,所以暂时他……不,应该说是楚枫只好继续做他土匪中的土匪王了。
  “对不起,和楚姊姊谈这些,只怕你会觉得很闷吧?”女绢不好意思的对楚枫笑了笑。
  “怎么会?听你说说,我也可以多了解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啊!”这对他的帮助可大着了呢!楚枫笑着。
  “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打理一个布庄会不会太累了?”
  “是有些累,颈子都硬得发疼。”女绢伸手在僵硬的颈子上揉着。
  “我替你揉揉吧。”看着那露在洁净素衣领外的一截纤细雪白,楚枫再也忍不住想碰碰她的欲望,他走到女绢身后,取代了她的手,轻轻的为她按揉了起来。
  女绢酸硬的颈子在他灵巧的按摩下,顿时感到轻松许多,她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吟哦。
  她的吟哦声搞得楚枫心猿意马,方才好不容易才消退了的欲望,此刻又再度弹跳了起来。
  他极力隐藏的粗沉喘息声并未能躲过女绢的耳朵,她略感奇怪的回头望向他,只见他的眸子紧盯着她,深邃中带着她所陌生的强烈情欲。
  他的目光让女绢感到心跳加速,他的指尖所碰触着的肌肤,也仿佛突然着了火似的发热着,这感觉比起下午的言辞,更让她心跳得慌。
  她让自己几乎控制不住的心跳吓了一跳,急忙的退开了身子,不敢再望楚枫一眼。
  楚枫万分懊恼着自己控制不住的情欲流露,他对一个女人的欲望,从来也没有如此强烈到无法控制过,更要命的是,他怎么能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分是个女人。
  他一定是吓到她了!但此刻欲火焚身的他,也没精神再向她多作解释,因他正为自己高涨的情欲而生着气。
  “晚了,早点睡吧!”向她说了声晚安,楚枫立刻转身走出去,看来他今晚得好好找个方法消消火才行。
  女绢真的是吓坏了,她不明白她的楚姊姊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她曾见过姊夫以同样的眼神看姊姊,但他们是夫妻,而楚姊姊和她……两个都是女人啊
  难不成楚姊姊真的有“那种”嗜好?所以才会不愿找个男人?所以才会说要她做情人?下午的那些玩笑……难道不全是玩笑
  要命的是她非但不厌恶她的眼神和触碰,甚至为此感到脸红耳热,心跳不已。想到楚姊姊所说的字字句句,每每都会牵动她的心,难道她也有……“那种”嗜好
  这怎么可以?不会的、不会的,女绢试图把脑中荒谬的思想摒除,但是浮现的却是楚枫抚触着她的那股温热感,甚至好奇着若她碰她其他的地方……那会是什么感觉
  “哎呀!完了!”女绢既羞又恼的伏在床榻上,她往后如何还有面目出去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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