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真公主 第2章

  好吧,她把娘炮这个评论收回来好了。
  覃子君偷瞄着身旁的男人,他的造型优雅时尚,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可开车的气势却让人激赏,俐落而充满霸气,男人味十足,一点也不像娘炮,哼,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耸耸肩,说不定任何男人坐上BMW的驾驶座都会变得很MAN。
  他们正在前往医院探病的路上,要去处理她和岳岳哥哥……不,和傅东岳的荒谬婚事,如果只要她出面就能解决的话,何乐而不为?只是,她的小汽车在黏完车灯后居然神奇地罢工了,明明早上还可以开车上班,到了紧要关头,准备和BMW比赛谁先到医院时却不动了,她只好闷着头坐上傅东岳的BMW,两人一起前往医院。
  话说回来,车坏了怎么办?银行存款够不够支付车子的修理费用?她还想买一组限量版的拼图说……
  覃子君看着车窗外急逝而去的街景,心里不停碎碎念,但身体的感受却是明确的,嗯,好车果然不同凡响,隔音效果真是一级棒!完全听不到一丁点风切声,行进间更是平稳到不行,嗯,表哥也是开BMw,干脆找一天绑架表哥的车来开开算了,嘿嘿!
  “你怎么会变成建筑师,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愿望是当空中小姐?”傅东岳打破沉默。
  她想也不想便直接答道:“我妈家是工程世家,舅舅和表哥都是建筑师或者其他和营造有关的工作,耳濡目染所致,那你呢?你家也是设计世家吗?”
  “不是,纯粹兴趣。”
  覃子君瞪大眼。“兴趣是帮女生设计衣服吗?哇,女人的市场果然商机无限呢!”
  她的震惊是真的,绝对没有挖苦的意思,但在傅东岳听来,她的评论却充满嘲弄。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会不会认为我们的职业应该互换?我不该从事女性化的工作,而你也不该在以男人为主的营造工程界打拚?”
  “喂,我没有……”覃子君不是没听出他不善的语气,但在反击前,她突然想到过去岳岳哥哥是如何照顾她的……
  一想到岳岳哥哥现在居然变成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她就有种哀伤的感觉,唉,当心中有所感叹,牙尖嘴利也跟着消失了。
  算了,她耸耸肩,不必逞一时口舌之快。“你想太多了,我喜欢我的工作,相信你也是。”
  两人陷入沉默。
  行进间傅东岳打量着她的侧脸,她打扮中性,言谈有些粗鲁,但她清丽的五官和娇小纤细的体态是柔软而女人的,以一个服装设计师的角度去观察,实在无法了解,就算是从事和营造有关的工作,也没必要把自己最美好的部分全部抹灭掉吧。
  抵达医院,在停车场停好车,两人不发一语,一前一后地前进,覃子君从一旁医院的落地窗里观察着傅东岳,他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挺拔身材,深邃俊美的轮廓,不爱笑的唇,酷酷帅帅的模样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
  他穿着时尚,像个优雅的贵族,而自己呢?棉T、牛仔裤,侧背着大包包,一头短发在风中乱飞,随兴极了,嗯,他们的确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两家长辈对他们的印象还留在过去两小无猜的记忆,殊不知硬是将两个不对盘的人凑在一起,才是最可怕的风暴。
  诚如傅东岳所说的,如果她能够,那唯一且必须赶快做的事,就是解决双方父母加诸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喂。”她出声。
  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先过去吧,我去买些东西再过去,伯父在几号病房?”
  他转身,表情很挑衅。“你想跑?”
  她厌烦地翻了翻白眼。“我不是这种人好不好!我只是想去买些水果,两手空空去探病很难看好吗?”
  “我陪你去。”他耸耸肩。
  她挑眉。“想盯着我是吗?”
  “对。”
  “啧。”覃子君嗤之以鼻,转身走人。“你该去营造界打听打听,我覃某人在业界可是有诚实可靠的美名,向来说到做到。”
  换个方向后,变成他跟着她身后,一阵风吹来,他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是很自然的花香,而不是香水那种人工香气,应该是洗发精的味道吧?
  但……
  “很少有女生会用某人自称的。”他摇摇头。
  她转头睇了他一眼。“你管很大。”
  “这句话也毫无文法。”他继续摇头。
  覃子君停住脚步,转身,双手插腰瞪他。“你是国文老师吗?”
  他噙着笑,突然觉得她懊恼的模样很可爱,像极了弓着背、竖起毛的小花猫。“我是服装设计师,不是国文老师。”
  “那就不用也没资格指正我措词妥不妥当!我问你,你回台湾多久了?”覃子君继续瞪他。
  傅东岳不以为意地答道:“上星期才回台湾的。”
  覃子君没气质地翻了个白眼。“傅东岳,既然你才回台湾没几天,那你绝对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流行话,所以不用管这么大,OK?”
  她转过身,继续往医院旁的水果店前进。
  傅东岳。
  傅东岳叹了口气,耳边依稀还记得小君君当年跟在他身旁,老是岳岳哥哥东、岳岳哥哥西的,那柔柔嫩嫩的声音,让他愿意付出所有的耐心陪小君君玩玩具,即使不去和其他小男生踢球也没关系。
  唉,一句“傅东岳”突然让他感触良多。
  她在水果店采买探病的礼物时,和不熟识的老板娘像朋友一样热络攀谈,相谈甚欢之下,老板娘主动给了一个老顾客才有的折扣,令他有些吃惊,毕竟开朗活泼这四个字,从前在君君身上是看不到的,她总是低着头,害羞地笑,更别说是要和陌生人打成一片了,岁月的流逝的确改变了许多事。
  买好了水果,返回医院,这次不再一前一后,两人肩并着肩一起走。
  “我想起许多过去的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害羞的笑容。”
  覃子君嘴角扬起一抹不太自然的弧度。“我知道以前的我是个黏着你的小跟班,老是岳岳哥哥、岳岳哥哥地叫个不停,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提起好像有点奇怪,毕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是吗?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喔!”
  “是没错。”
  “所以喽,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那件鸟事,不然明明不会兜在一起的两人,时常耗在一起也让人觉得厌烦。”
  “很少女人不爱跟我耗在一起。”他嘴角噙着笑。
  “所以我伤到你的自尊心了吗?大帅哥?”
  “有一点。”
  “哼,那你的心还真脆弱!”
  有时候,她会幻想和岳岳哥哥重逢的画面,啊~~铁定是有些羞涩、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会像老友重逢一样,分享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或心事,那感觉一定像喝老酒一样甘醇有滋味……可结果咧,什么都没有,岳岳哥哥已经变成一个目中无人,只会和她斗嘴的臭男人了!
  “你有想到我们过去的事吗?”
  “没,完全没有,别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得像很熟一样!”
  “以前是真的很熟,人毕竟是会回忆的。”
  “以前就是以前,没必要老挂在嘴边!”
  “你没有想到过去的事吗?”
  覃子君很生气,同时加快脚步,她在气什么?气岁月的流逝吗?还是在气自己幻想破灭?不知道,反正她很生气就对了。
  “没有!”
  但她再怎么刻意加快脚步,任性地想甩掉他,傅东岳的长腿还是能够轻易地追上她,搞到最后反而是自己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君君,你不知道医院是不能赛跑的吗?”他闷着笑。
  覃子君捂着大力起伏的胸口,气恼地瞪着他。“我在运动不行吗?还有,不要叫我君君!”
  傅东岳大笑,走进父亲的病房,病房里有其他来探病的人,怪异的是,只有客人在笑,傅家双亲可是一点笑容也没有。
  “东岳!”一名美丽的女子突然冲进傅东岳怀里,亲匿地唤着。
  喔喔,事情复杂了。
  覃子君凉凉地看着相拥的俊男美女,哼,难怪他想解除婚约,什么不同的世界都是诓人的,自己有女朋友才是事实吧!
  傅东岳看着怀中的凯馨,有点讶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啊~~而且听说伯父不舒服,我一定要来看看他老人家的~~”
  邵凯馨,“邵氏电机”的掌上千金,邵家是华侨,在新加坡是有名望的上流人士,他家和邵家因生意上的关系一直都有往来,她也曾经是他的女朋友,但任性的邵家小姐并不得他爸妈的喜爱,且傅东岳也无法忍受过于依赖的女伴,于是在他返回台湾之前,已和邵凯馨分手了。
  “你什么时候来台湾的?”
  “前天喽~~”
  哇,真是浓情密意啊!
  覃子君在一旁观察着,这死娘炮,有女朋友就自己去解决婚约,没必要硬拉她进来,说得仿佛全世界只有她才能让傅伯父改变心意一样!啧,莫非这死娘炮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让她去扮黑脸,自己抱得美人归?!
  “君君啊!”傅母一看到覃子君,整张脸立刻堆满笑容。“你来啦!”
  覃子君来自一个家教严格的传统家庭,她再怎么大而化之,再怎么会用白眼瞪人,对长辈该有的礼貌,她绝对不会少。
  她弯腰鞠躬,轻声说道:“伯母好,我是来探望伯父的。”
  “好好好。”傅母牵着子君的手,来到床边。“你来最好!老伴啊,准媳妇来看你喽!”
  傅母这话一说出口,所有年轻人全变了脸——
  子君的尴尬,傅东岳的无奈,邵凯馨的无法置信。
  “东岳,你——”
  不等那什么邵小姐说完,傅母马上伸手把儿子拉来身边,解释道:“是啊,邵小姐,君君是东岳未过门的媳妇喔,他们两个从小就有婚约了,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时,我就有和你提过了不是吗?”
  “但是我以为那只是你讲的玩笑话,东岳也以为你们只是随便说说的啊!”邵凯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声音好似有点颤抖。
  傅母一脸认真地道:“邵小姐,我们这些长辈是不会乱开玩笑,更不会随便说说的,况且这是婚姻大事啊,怎能当儿戏?”
  闻言,邵凯馨扯着傅东岳的手臂,任性地道:“但是,东岳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啊,你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安排!怎么可以~~”
  喔喔,女生表白喽,岳岳哥哥要怎么回应呢?覃子君站在一旁观看,一点儿也不无聊,现在演的比电视八点档都还要精彩呢!
  躺在病床上的傅父不知是不是看不下去了,沉声说:“君君啊,你可不要介意喔,邵小姐只是我商场朋友的千金,和东岳有一阵子比较常‘联络’,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你可不要多想喔。”
  覃子君给了傅伯伯一个笑容,不发一语。
  唉,大人以为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喔,殊不知晚辈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吗?
  “东岳,你看啦!我们交往过的啊,你怎么都不帮我说话?”邵凯馨不满地抗议着,无法忍受傅家长辈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事实。
  傅东岳仍然沉默不语,任着邵小姐在一旁嚷嚷。
  “真是的,绝对没那回事,君君没事的喔。”傅母皱起眉头。
  唉,真是复杂,覃子君漾开微笑。“不会的,伯母,我一点都不会在意的,对了,伯父,要不要吃苹果?这个苹果很新鲜喔!”
  “那怎么好意思呢?”傅父笑呵呵。
  “不用客气,我先去洗苹果,你们看,连水果刀都有喔,老板娘借我的!”覃子君俏皮地眨眨眼,很有技巧地逃离现场,把空间留给他们,这种感情问题傅东岳自己去解决吧,她一点也不想被牵扯进去。
  傅东岳看着覃子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和凯馨的事早已经结束了,但和君君的事不管结局如何都正要开始,可她却仿佛没自己事一样,看他深陷两难却开心得像中了乐透一样。
  覃子君拿着苹果兴高采烈地洗水果去,她不知道傅东岳跟在他后面,耳边只传来邵小姐失控的嚷嚷声。
  也好,这么一来,要解除婚约应该没那么困难了吧?
  啦啦啦,她哼着歌,洗着水果。
  她怎么可能嫁给他?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怎么一起生活?
  啦啦啦,她继续哼歌,索性在浴室开始削苹果,她削苹果可厉害了,一颗苹果放在手心就可以削皮切片一次完成,这要归功大学暑假时,她曾在冰果室打过工,削了一个暑假的水果,啦啦啦——
  “你很得意?”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覃子君吓了一跳,她手一滑,刀子立刻在她手指上划了一刀,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手中的苹果……
  覃子君一惊,血色从脸上褪去,她丢掉手中的刀子和苹果,傻愣在那儿。
  傅东岳直接走向前,捉住她的手,抽起一旁的卫生纸压住伤口,再握住她的手指直接加压。
  覃子君是天下无敌的女强人,不服输的性格和勇于面对挑战的个性让她在以男性为主的营造业找到自己生存的方式,占有一席之地,但人都有弱点,她的弱点就是怕看到血。
  她可以在工地摔到浑身瘀青,可以比男人还MAN,但就是不能见血,看到红红的血,她会无法呼吸、会不知所措、会哭泣,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一颗颗如珍珠大小的眼泪滴啊滴地滴到洗手台上,如同幼儿时期一般,她的哭泣只有眼泪,没有声音,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傅东岳不明所以的,毫不考虑便抱住君君颤抖的身子,大掌强压着她手指的伤口,同时唱起自编的旋律轻柔地安抚道:“痛痛不见了~~痛痛不见了~~痛痛不见了~~”
  小时候,他曾看过老师唱着自编的歌安抚君君,然后有样学样,只要君君受伤,他都是这样安慰她的。
  他们长大了,是设计师、是建筑师,和过去儿时的模样和个性完全不同。但没变的是,看到血,君君还是会害怕、会发抖、会流眼泪,而他也还是像过去一样,唱着自编的歌曲温柔地安抚着她。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过去。
  高大的身体缩小了,他还是她过去心里唯一的守护者。
  她的岳岳哥哥。
  “君君,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他说。
  傅东岳低沉性感的嗓音像桶冰水般瞬间浇醒了她,是啊,他不是岳岳哥哥,岳岳哥哥开朗活泼,像颗小太阳,可他是傅东岳,阴险、自大,目中无人的傅东岳。
  “放开我!”覃子君用力挣扎着,那模样有些狼狈,有些懊恼。
  她低着头,退后两大步,隔开两人的距离,将受伤的手藏在背后,傅东岳看着她倔强的小脸,轻声道:“或许你该去给医生看一下?”
  她摇摇头。“不用,又不是多大的伤口,况且也没有流血了。”
  “伤口还是需要包扎。”
  “不用!”她烦躁地推开他,急着要离开,不喜欢和他处在窄小的浴室,那让她很有压迫感。“走开!”她大力抹去脸颊上的眼泪。
  他像山一样,高大的身体挡在门口。“我要看你的伤口。”君君除了怕血第一名,藏伤口也是第一名,她怕搽药会痛,所以索性不搽药,只是没想到长大后的君君依然还是只小鸵鸟。
  唉,他怎么一直想起以前的事……
  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不用你多事!”
  覃子君长年在工地活动,肢体灵活,力气也比一般女性还要大,她又闪又推地逃出浴室,样子很狼狈,身体甚至还微微颤抖着,她不想承认失控的自己是因为傅东岳的关系,决定将一切归咎于见血上……
  她是怎么了?难道还无法认清大家都已经长大的事实吗?她不是从前的君君,他当然也不是过去的岳岳哥哥,只是一个拥抱,一个安慰,一首旋律七拼八凑的歌,她是在在意什么?
  邵凯馨气呼呼地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仍未离开。
  是啊,这才是事实,傅东岳是邵小姐的守护者,他早就不再是她的岳岳哥哥了。
  傅母发现覃子君苍白的小脸,赶忙说道:“君君怎么了?是不是谁受伤了?”
  覃子君赶紧摇头,把手藏在背后,不想让长辈操心。“没有人受伤啦,没事的。”
  傅母皱着眉,不是没注意到君君红红的眼睛,她心疼地道:“你在里面削苹果,我好像听到——”
  “苹果在这儿。”
  傅东岳走出浴室,手上拿着削好、清洗好的苹果和那把水果刀。
  “儿子啊,君君怎么了?你可别欺负人家啊!”傅母不放弃地望着儿子追问。
  傅东岳举起双手,无辜地自辩:“绝对不是我,是这把刀子,它让你和爸爸宝贝的小公主受了伤。”
  傅母一听,音量瞬间拔高。“受伤了?那怎么得了?君君来,我看看,我看看!”
  覃子君抬起头,恶狠狠地斜瞪了傅东岳一眼,真是多事的家伙!
  傅东岳亮着帅气的笑容,有点像是在挑衅。
  覃子君嘴角上扬,连忙说道:“没事的,伯母,只是一点小伤,您别紧张,都怪我自己笨手笨脚的,削个水果也会割伤。”
  “没这回事,伯母做了一辈子的菜,切菜时还是时常割伤自己啊!没关系没关系,没事就好,乖,以后这种小事交给东岳就可以了,现在女权至上,做丈夫的可不能再和过去一样只当老太爷了。”傅母笑着挥挥手,要她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啊,丈夫?
  覃子君的视线对上邵凯馨气愤的瞪视。
  唉,她的感情世界很简单,就是乏人问津四个字,就算她工作的地方很多男人,也没有人会对粗里粗气、大而化之的她有任何兴趣,其实这样挺好的,更能专心在事业上,所以面对眼前的复杂情势,或许她可以——
  “伯父、伯母,其实今天来探望伯父之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两位解释。”
  覃子君深吸口气,加油,过了这关她就能恢复之前平静的生活,加油!
  “婚约的事,我父母从未和我提及过,且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口头约定,没想到这些年来,伯父、伯母还是牢记着当年的约定,让子君好感动也好佩服,感谢伯父、伯母这么看重子君,只是——”她平静地看着傅东岳,他也是一脸平静。
  加油!这不是她今天来医院探病的目的吗?就快讲完了,加油!
  “只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谢谢伯父、伯母的厚爱,但我必须拒绝长辈们的好意。”
  这是个天衣无缝的好理由。
  傅家爸妈面面相觑。
  傅东岳一脸森冷——
  怎样?有女生拒绝他,没有巴着他,让他很不是滋味吗?
  邵小姐像活过来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亲密地勾着傅东岳的手臂。
  果然是圆满的好结局,所有人都回到原本的位置了,她的生活再度恢复平静,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总算解决这桩长辈一厢情愿的婚约喽,可她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惆怅又是什么?
  且她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好理由却——
  “君君啊。”傅父开口。
  “是。”
  “当年的约定,是因为我对连长有满满的感谢,连长是我们傅家的再造父母,没有连长,也没有我这个圆满的家,也因为如此,当年要离开台湾时,我任性地要求连长,未来要让东岳照顾连长的宝贝千金,就像当年连长照顾我一样。君君,伯父知道这是很任性的要求,毕竟你和东岳从没交往过,但我相信只要你嫁给东岳,不只是我儿子,整个傅家都会好好地照顾你,且我儿子绝对是个好丈夫!”
  傅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缘分也是不能勉强的,既然君君有好的对象就算了,不过我还是会担心啊,还是说,君君方便把男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让傅伯父、傅伯母能够安心,好吗?”
  什么?把男朋友带来?傅家长辈居然要见她的男朋友?怎么会这样啦?
  覃子君瞬间石化在那儿,她要去哪儿找男朋友?她要去哪儿找男朋友啦?
  傅母接着说:“是啊,君君,我们都很关心你的未来,你值得配上最好的对象,所以让伯父、伯母帮你鉴定看看好不好?这样我们也可以安心。”
  覃子君瞪大了眼,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去哪儿找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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