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前夫 第4章

  离婚夫妇的重逢,一向是受人瞩目的八卦焦点,白瑷琳在李家宴会与前夫碰面的事迅速传到白升庆耳中,他把女儿找回家吃晚餐,关切当时状况。
  “聿恒有没有骚扰你?”
  “没有,我们是意外遇到,当时人很多,三姊夫也在,我们不是独处。”
  白升庆松口气。“所以当初我说开除他,事情就简单多了,现在他在公司里,以后私人场合难免会遇到,你自己小心。”
  白瑷琳抿嘴笑。“开除他的话,你现在就要伤脑筋总经理的人选了。”
  白升庆哼了声。“我承认他是个人才,要是你们没离婚,我是很中意他将来接我的事业。”
  翁蓉笑吟吟道:“婚离了可以再结呀!”
  “不可能。他辜负了瑷琳,我女儿的幸福又不是他买的衣服,穿腻了就扔,想穿了又捡回去!”白升庆语气决绝。
  父亲排斥的态度,让她想起困惑了几天的问题。“爸,聿恒说,他曾经想联络我,但是被你阻止,是真的吗?”
  “对,我怕他骚扰你,派人监视他,还安排了一些人在加拿大保护你,一发现他雇私家侦探打听你和茉茉,我马上警告他,大概监视了两年,他没有再动作,我才撤掉那些人。怎么,他跟你抱怨了?”
  “没什么,他只是提一下……”白瑷琳捧着茶杯,微微失神。他真的曾找过她,为什么?决定离婚后,他屡次想找她谈谈,但那时她太伤心,不想见他,没料到他离婚后仍不放弃,他想做什么?
  想弥补?想忏悔?还是……想挽回?
  如果这四年之间,他们曾经联络上了,会有什么不同?
  “瑷琳,你该不会因为这样心软了吧?”
  “当然不是。”不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倘若当时他们有联络,也许情况会有不同,但现在太迟了,她的平静生活,没打算给他位置。
  女儿离去后,白升庆想想还是不安心,打电话给傅聿恒。
  傅聿恒还以为大老板是来关切公司的案子,报告道:“我已经联系对方的律师,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我不是要问那个山区的建案。听说前几天你在李家遇到瑷琳,是不是?”
  “……是。是李小姐邀请我,我没想到瑷琳会去。”
  “我知道,你们是巧遇。当年你雇人找瑷琳,我反对,希望你现在也不要打扰她们母女。你很出色,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恩那个得到,就我所知,李小姐就很喜欢你。”
  “我和李小姐是单纯的朋友。”他苦笑,看来前岳父依旧持反对立场。“我并不想打扰瑷琳,只是想关心她——”
  “不需要你担心,我的女儿和外孙女,我会照顾。你刚和瑷琳离婚时,我对你很不谅解,曾经故意找你麻烦,但现在我不再生你的气流,把你当一般员工看待,你要和谁交往,我都祝福,除了瑷琳。你离她远一点。”
  傅聿恒放下电话。他不想离她远一点,他想靠近她,这几天想的都是她,想着她容颜,她嗓音,她在他怀里,与他共舞……想着她,明知她近在咫尺,却见不到她,更难熬。
  他已查到她花店的地址,可是不急着去找她,他彻底地反省过去的不成熟,不准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已作好准备,再见到她时,他要有更好的表现,他要展现诚意,重新追求她,让她重新爱上他。
  他知道自己仍爱她,而她呢?她待他冷淡,还有快要交往的对象了,可是,还没真正交往,便代表他就有希望,这一次,他要慢慢来,慢慢接近她——
  接下来五天,白瑷琳一天比一天烦躁。
  第一天,一位亮丽的OL上门,选了几种花材,要她包装成两束花,待她包装好,OL付钱,却把花送给她与女儿。“这是我老板送你们的花。”
  “你老板是哪位?”白瑷琳莫名其妙,回想几位常上门的大客户,想不出可能是谁。
  “他说,你知道他是谁。”OL笑吟吟地离去。
  她茫然,还是猜不出来,不过四岁的女儿收到花很开心,店员讨论着她的爱慕者可能是谁。
  她愿意为是偶发事件,没想到OL第二天又来,她询问她的老板是谁,对方坦承她是“升庆建设”总经理的秘书,她当场拒绝。
  “请你老板不要再做这种事。”不亲自出现,却派人送花,他想做什么?
  “可是他说,要是没让你收下花,我就不必回去上班了。”秘书可怜兮兮的。
  怕无辜的秘书为难,她只得收下花。
  于是白色海芋、活泼雏菊、柔美百合,天天在她店里盛放,天天占据她眼睛,可是傅聿恒从未现身。
  他到底想怎样?他又什么企图?她天天对着花束揣测,他人没出现,她却时时想到他。
  最后她想开了,就当他是一般客人吧,她卖花,他爱买,银货两讫,互不相欠,她何必不安?
  她决定不理会他的行为,但柔美的花朵们,像他无声的善意,他不来打扰,但送她满眼芬芳美丽,取悦她的眼睛,柔软她的心,想起他时,她嘴角常是微扬的。
  这晚,菲利浦到花店里陪白唯茉玩,有事问白瑷琳时,她却对着一束粉色玫瑰出神,他连唤了好几声,她才有反应。
  “瑷琳,你在想什么?”整晚就见她若有所思地微笑。
  白唯茉忽道:“菲利浦叔叔,有人每天送花给我和妈妈喔!”
  “谁?”菲利浦大吃一惊。
  白瑷琳本不想提这事,现在只得承认。“是我前夫。前阵子我遇到他,他打听到我开了花店,这几天都派秘书来买花送我。”
  “他想做什么?”菲利浦知道她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婚姻。
  “我不知道,大概是想照顾我的生意吧。他想见女儿,但我拒绝了。”
  “拒绝得好!真糟糕,我才几天没来找你,你前夫就上门,这样不行,我不能输他!”菲利浦摩拳擦掌。“他送花是不是?我也行,来来来,我马上跟你买,他送了几束花?我多买一倍送你!”
  “别闹了。”她失笑。
  菲利浦笑了笑,正色。“所以,你想和他复合吗?”
  “当然不。”她摇头,有点为难。“但是,我和他不行,不表示我和你就会有结果,所以……”
  他摇摇头。“这问题我们谈过了,我是心甘情愿陪着你。”
  “可是我又罪恶感。我们相处这么久,还是没办法进一步,我不想再耽误你了。”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她不能再霸占他的关怀与爱情。
  “不,你不必有罪恶感,能把时间花在喜欢的人身上,这不是耽误,是幸福。”他握住她手。“我知道你前一段婚姻很不快乐,对新的感情会很犹豫,我不怕等待,只怕你不再相信爱情的美好,无法重新去爱。”
  他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我有信心,我们最后可以培养出感情的。”
  但是,培养出来的感情,是爱情吗?爱情能被培养吗?她感激他待她的好,当他是好朋友,可是无法爱他。
  她体验过的爱情,是不由自主的渴望,是时时刻刻的想念,是连决定不爱了,也无法忘怀,唯有傅聿恒给过她这样的刻骨铭心。她想起菲利浦,感觉愉快安心,想起傅聿恒,她只愿能不再想起他,却又一再想起。
  爱情是一种失去判断力的中毒,再完美的人都不是解药,对的人才是,总是那人曾伤透了她,心依旧诚实地、悲哀地,只为他悸动……
  将近打烊时间,白瑷琳送菲利浦离开。她站在花店门口,目送他上车,驶离,然后转身回屋里,完全没注意街道对面的一辆轿车里,一双眼眸阴郁地默默望着。
  傅聿恒已在车里坐了半小时。这几天,他下班后都会绕到这里来,远远望着花店,透过玻璃窗看店里的她与他们的女儿。
  今晚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外籍男子,他陪他的女儿玩拼图,他的女儿是个爱笑的小女孩,当她欢笑,露出天天酒窝,世界仿佛也美丽了。他怔怔望着她。他只看过她刚出生的模样,连她一只小手也没握过,那加拿大人却能把她抱在膝上,两人就像真正的父女,他看得嫉妒。
  那男人还握住他前妻的手,温柔但严肃地对她说话,他不必听见也猜得出他在将某些愚蠢的真情告白——他想剁掉那双毛茸茸的手!
  该在那屋里的是他!她对那外国人和颜悦色,为何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下了车,走到花店外,看见屋里的白瑷琳坐在工作台前,将一束包装好的粉色玫瑰拆开,插进花瓶。
  她正忙碌,小女儿从屋里走出来,她似乎要对母亲说话,忽又闭上嘴,晶亮的眸子闪过淘气,蹑手蹑脚地走到母亲背后,伸出一双小手,捂住母亲眼睛。
  “猜猜我是谁?”
  那软软的童音,教他心坎甜得一塌糊涂。唉,天使也不会比他女儿更可爱。
  白瑷琳笑了。她知道女儿爱玩这游戏,逗她道:“是毛毛虫。”
  “不是毛毛虫!”白唯茉堵嘴。
  “不是吗?喔,我知道了,是小猴子。”
  “我不是猴子!”小女孩娇气地嚷嚷着,不满地跺脚。
  白瑷琳忍笑。“不然是谁?好奇怪,怎么会有毛毛虫和小猴子跑进家里,是不是茉茉放它们进来呢——”她突然转身抱住女儿,小女孩格格笑,倒在母亲怀里。
  这一幕温馨得让他胸口发痛,升迁算什么?工作成绩傲人又如何?他拥有很多,却无法拥抱她与女儿,空荡荡的怀抱强烈地寂寞着,他情愿放弃一切,交换与她们一起欢笑的每一天。
  白瑷琳亲亲女儿的脸颊。“你该睡觉了,有没有把牛奶喝完?”
  “有。”白唯茉乖巧地点头,忽见门外有个人影。“妈妈,有客人。”
  白瑷琳回头,看见自动门滑开,傅聿恒步入店里。她警觉地抱紧女儿。“你来做什么?”
  “我……来买花。”他讪讪道。她看他的表情像看个“奥客”,真这么讨厌他?
  女儿望着他,没有特别好奇,显然当他是普通客人。
  “我们店马上要关了,请你去别的地方买。”她凛着脸。发现自己对他依然有感觉后,她更不想面对他,怕不该有的感觉更加泛滥。
  “这时间店差不多都要关了,等我找到别家,只能对关上的门干瞪眼。”
  好,卖他花就能打发他吧?“你要买哪种花?”
  “店里所有的花都要二十朵。”
  他摆明赖着不走!白瑷琳沉声道:“我不卖了。请你出去,我要关门了。”
  “请关。”他走到工作台前,她要是关门,就会把他关在店里。
  “请你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他凝视她着恼的脸蛋。“瑷琳,你这么不欢迎我吗?”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他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傅聿恒忍住怒火。“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如果你是怕被看见,我特地等那个加拿大人走掉才进来,我很确定他没有发现我。”
  她倒抽口气。“你偷窥我们?”
  “我不必偷窥,你的店面是一大片玻璃,里头的情况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可以偷看我们!”他该不会听到她和菲利浦的对话吧?看他表情,似乎是没有。
  “我说了我没偷看!要是你不想被看见,下次记得拉上窗帘!”他火大了,以为他爱看吗?
  “好,就当你这次是不小心,请你下次尊重我的隐私。”
  “我当然尊重你的隐私,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你能陪你的‘朋友’聊整晚,给我五分钟很困难吗?”他天天派人送花,释出善意,要求的不多,只是想关心她与女儿,为什么这么排斥他?他好挫败。
  “我就是不想。我累了,想休息。”她讨厌他这种强硬的态度,凭什么非要她给他五分钟不可?她又不欠他!
  “请你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如果我不离开呢?”
  白瑷琳抓起话筒,按下号码,绷着脸瞪他。
  他双手环胸,冷冷瞧着她,眼神似在说——他不信她又那胆量!
  电话接通了,她道:“喂,我要报案……”她故意停顿,瞄傅聿恒,给他最后机会。
  “你打查号台吗?还是气象台?”
  好,他自找的!她咬牙,对话筒道:“警察先生,有人闯入我的店骚扰我,我怕他对我和女儿不利,请你们过来看一下。”喀,挂掉电话。
  “最好是查号台会派人过来。”他冷笑。
  “派出所就在附近,警察几分钟内就赶到,你赶快走吧,堂堂总经理被警察带走,对公司形象不好。”他不会傻得等警察来抓吧?
  “你要是一通电话就叫得到查号台的人,我倒想见识一下。”想唬他,他才不上当!他拉把椅子坐下。“但五分钟后要是没人来,你就不能再赶我。”
  “我真的报案了!”
  “是啊,我听到了。”装得真像呢,他不信!
  白唯茉望着紧张的母亲,再看看气定神闲的叔叔,他对她眨眨眼,她觉得有趣。是不是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论白瑷琳如何警告,傅聿恒置之不理,没多久,远处响起警笛声,他依然不理。是路过的吧?
  可是声音越来越近,终于,黑白相间的警车,闪着刺目的红蓝灯,停在花店门口,他傻眼——她还真的报警!
  白唯茉见到尖锐呜响的警车,有点害怕,藏到母亲身后。
  两个警察下车,进入花店。“我们接到报案,有人闯入民宅,人在哪里?”
  “是我报案……”惨,闹大了!白瑷琳硬着头皮承认,指着傅聿恒。“就是他闯进来。”
  警察打量傅聿恒,瞧他西装笔挺,面貌英俊,不似硬闯民宅的坏蛋。
  “严格来说他不是闯入,我们只是有点不愉快……”
  警察严肃道:“小姐,报案电话是不可以随便乱打的,这位先生真的骚扰你吗?”
  “我……”怎么办?她只是想吓走他,不是真的要他被警察逮捕。白瑷琳冒冷汗,只好认错。“对不起,是我开玩笑——”
  傅聿恒却打断她。“对,是我骚扰这位小姐和她女儿,所以她报警处理,都是我的错,我跟你们去警局。”他起身。
  “等等,聿恒!”她拉住他。“事情没那么严重,跟他们讲清楚就好了,你不必上警局……”
  “茉茉吓坏了,警察留得越久她越害怕,还是我跟他们走比较好,你先安抚她。”他对躲在母亲背后的小女孩微笑,那苍白的小脸让他心疼。
  “反正,你不就是希望我离开吗?”
  “我……”其实,她不是真的要他走,是一时慌了,是他的强势态度让她无所适从,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她怕和他有了一次往来就有更多次,她怕再次深陷,她怕管不住自己的感情。
  但这些话都来不及说,她眼睁睁看他上了警车,被呜呜警笛声带走。
  上了警车,警察开始问问题,傅聿恒有问必答。
  “你和那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前妻。我们四年没见面了,她不愿意见我,也不让我见女儿。”
  “唉,女人就是这样,不爱的时候绝情的咧!”开车的胖警察刚和妻子离婚,心有戚戚焉。“她说你骚扰她,是真的吗?”
  “因为我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去店里找她,起了口角。我是吃醋了,讲话很冲,她吓到了才报警,我绝对不是想伤害她。”他一副诚信忏悔的模样,成功唤起警察的同情。
  “唉,这种家务事,我们也不方便插手,可是那位小姐报警,我们不能不管,你和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只要她不提告,你就没事了。”
  “当然,给各位添麻烦,很抱歉。”他表情非常内疚,转头望向窗外时,嘴角轻扬。
  上警车前,他看见她懊恼自责的表情,他知道她心软了,下次再见面,会给他好脸色吧?
  但她似乎极不愿和他再有交集,是因为过了四年还不原谅他?或者她的心已另有所属,她爱那个外籍男人吗?
  在她心里,还有他的位置吗?
  傅聿恒凝视夜色,夜色沉默,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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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瑷琳良心不安。
  他怎么会那么傻?他大可当场反驳,却宁可让自己委屈,也不让女儿受惊,她很感动也很内疚。唉,她果然不是威胁人的料,要不是他出面扛下,真的下不了台。
  警察不会为难他吧?
  她先安顿女儿上床睡觉,想去警局关心,又不能丢下女儿单独在家,隔壁毛秀忻和梁芝旗都不在,找不到人照看女儿,最后她只能打电话去问情况。
  警察说,傅先生很配合询问,正在做笔录,问她要不要对他提告。
  “当然不要!”问清楚了只要她不提告,他就没事,她才安心了。
  她坐在女儿床边等,打算等他做完笔录就打给他,可是等着等着,再醒来时天色已大亮。
  她和女儿吃早餐,在土司上抹梨子果酱时,女儿忽然问:“为什么昨天警察来我们家?”
  “呃,因为……他们有事找那位叔叔。”
  “警察会抓坏人,那个叔叔是坏人吗?”
  “不是,当然不是。”
  “他是谁?”
  “他……”该对女儿坦言昨天来的是她母亲吗?一旦说了,父女迟早要见面,她和他的距离也势必更拉近,她准备好了吗?她不是很确定……
  她还在踌躇,隔壁的纪修瑞跑进来,两个小孩吱吱喳喳地聊起来,女儿不再追问,她也暂时把问题抛诸脑后。
  吃完早餐、收拾环境,花店开门营业,她忙碌着,却老是想到他。该打个电话去关心他吧?他有没有生气?打过去该怎么说?
  她老是给他钉子碰,这回是她欠他,不好意思再凶他,又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
  她左思右想,迟迟无法打这通电话,直到每天都来的秘书又进来买花,今天她挑了盛开的白色百合。
  包装时,白瑷琳忍不住问:“你来买花,是你老板指定的,还是你挑的?”
  “他要送的花,当然是他亲自挑啊!”
  “嗯,他常请你订花送人吗?”
  “是啊,大部分都是为了生意应酬送的,你是他第一个处于私人因素送花的对象。”
  “是吗?”她暗暗欢喜,又不大相信。
  “我进公司没多久,最近才派到总经理身边,据说他和我们总裁的女儿结过婚,后来离婚了,就一直单身到现在。我们同事说,他可能还爱着他前妻。”
  “也许……他只是没碰到喜欢的对象。”真没用,她竟然因为这句话就心跳不已。
  “大概吧,那他眼界就太高啦!喜欢他的女人不少,各种类型的美女都有,常常打来办公室找他,他都要我挡掉,只有你一通电话都没打,他反而要我来送花,他肯定对你有特别的感觉。”
  秘书笑眯眯,送这么多天花,这位温婉的老板娘总算主动问起她上司,她得赶快帮忙美言几句。“我老板很不错的,他不上声色场所,也没不良嗜好,就是不爱讲话,有点难亲近……”
  “说不定对他想约的女人,他直接给私人号码。”她轻声打断热情的秘书。
  “不不,要是他又跟人约会,一定会有迹象……喔,这么说起来,他这几天不像平常那么爱加班,一下班就走了,我以为他和哪个客户有饭局,结果他说,他要去站卫兵。”
  “站卫兵?什么意思?”
  “我猜是去监视谁,或者守在谁的门口吧?对了,他是从开始送花给你那天就不加班了,他没来你这里吗?”
  秘书离开了,白瑷琳迳自怔着,被搅乱的心,涟漪荡漾。
  如果昨晚他不是临时起意前来,如果他天天守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找她?是了,她一再说不想见她,他当然不会来自讨没趣。
  但他没有就此远离,只是不靠近,他渴望拥有家庭,她和女儿却是他遥不可及的家人,想像他独自坐黑暗的马路边,遥望她与女儿,想像他寂寞的眼睛,他形单影只……有种温柔的酸楚,淹没她心坎,淹没曾有的怨忿。
  她心软了,心疼他傻气的行为,这四年,怨也怨够,气也气够,做不成夫妻,还是能当朋友,她不原谅他,其实也是不放过自己,教自己困陷在负面情绪里头。
  她想学着放下,与他和平相处,或许,也让他偶尔陪陪女儿。
  还是先弄清昨晚他去警局的结果吧。
  她拿来手机,拨他的号码,听着铃声持续地响,忽然想,这是四年前的旧号码,也许他换过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切断,彼端已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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