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欢爱 第1章

  宁樱坐在交易大厅的贵宾席上,看得很专注,拍卖师正在介绍一只明朝永乐年间的景德镇窑瓜棱云纹梅瓶。
  「……请仔细看,这只梅瓶是非常难得的细瓷胎,瓶身洁净,没有耳、环等附加物,整只瓶看上去饱满如瓜,造型返朴归真,浑然一体,大气内敛……」
  「好了,这只瓜棱云纹梅瓶的底价已经宣布完毕,下面请各位开始竞标。」美女拍卖师的脸上,始终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宁樱忽然想要这只梅瓶。
  她的眼睛盯着五、六百年前的古董瓶,心思却滑向了另一端——
  如果把这只瓶比作一个男人,那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人呢?
  看上去很满,其实是空的,又或者……用了「障眼法」?
  满,布满心机、难以对付;空,简单、易被掌控;至于「障眼法」,用「空」的表象来遮掩「满」的实质。
  到底是空还是满好呢?
  「空」的男人容易对付,自不必说;若面对「满」,浑身绷起如刺猬,一开始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倒也不算艰难。只有「障眼法」、「扮猪吃老虎」才最容易让人防不胜防。
  似乎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宁樱回过神,美艳的唇角轻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太多!她自我嘲讽,对着一只瓶也能想到男人,难道是欲求不满?
  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不过,目前对她而言,似乎都不缺——台面上,有个完美优质的老公;在私底下,有个值得打满分的情人。
  宁氏企业的大小姐、鸿腾集团的总裁夫人……试想,女人的虚荣心能有多少?这些头衔似乎已足够持平她的心理需求,而情人、暗夜的放纵、禁忌的欢娱,也足够慰藉她的生理需要。
  还不够吗?足够了吧?她扪心自问。
  够了够了,她轻轻甩头!怎么搞的,思绪怎么会一直陷在这样的话题里?
  「三千五百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想加价?」拍卖师清脆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场。
  宁樱举牌。
  「三千六百万!」
  有人回头看了看,对突然加入的竞争者抱有小小好奇。
  宁樱明亮的眼眸,始终盯着永乐年间的瓜棱梅瓶,对周遭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反正她的丈夫一向很大方,买件漂亮古董回家,他应该不会反对。
  「三千六百万一次。」
  「三千六百万两次。」
  像空气被慢慢地抽走般,偌大的交易厅内竟显得一丝窒闷。
  美女拍卖师娴熟地放缓语速,环视全场,似乎期望再出现新的竞价者。
  看样子没有了。
  她举起槌,保持微笑。「如果没人再加价,我就要落槌喽?」
  「不好意思,等一等——」有人抬手。
  全场的目光都投向同一个方向。
  说话的人身材矮胖,头顶有秃发的迹象,西装笔挺,笑容可掬,立即就有人认出,这是聿氏盈泰集团的经理唐叙年。说实话,这些拍卖会交易厅内的宾客,非富即贵,交往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本来就都互相认识。
  胖经理正在听电话,一边听一边点头,唯唯诺诺,似乎线路彼端另有一个人正对他下达指令。
  全场等了他两分钟。
  宁樱微微皱眉。
  她不希望看到,自己一见钟情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场景。
  总算,胖经理收起手机,直接比出五个手指。「五千万——」
  全场哗然。
  宁樱皱紧眉,这价钱已经超出她的上限。
  她走出交易厅的时候,看见车子已经等在那里,刚走下一格台阶,身后就有人快步追过来。「关太太——」
  她回头,是盈泰集团的那个矮胖经理。
  「关太太,夺了妳心头所好,真不好意思。」
  宁樱笑得甜美。「拍卖会嘛,本来就是价高者得,唐经理把我当什么人了?」
  「其实这些天价古董,凭我的身价哪买得起?」胖经理笑咪咪。「刚才妳也看到了,我也只不过替人现场看看货。」
  「哦?」宁樱随口应答了一声。
  胖经理微微欠身靠近她,笑容满面。「花瓶是替我们太子爷买的。」
  聿氏的太子爷,就是大老板聿柏培的独子,半年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单名一个廷字,听说为人低调神秘,连集团公关部对他也讳莫如深,到目前为止,外界还鲜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聿廷」这个名字,从他踏足台湾的土地后就火速传开了,尤其在上流社交圈内,有关于聿氏太子的猜测,是名媛贵妇最热衷的话题。
  宁樱已经坐上车。
  甜美的笑容卸下,换上一副冷冰冰不耐烦的神情。
  哼,抢了她的花瓶,还跑到她面前说这么一番话,那个胖子是什么意思?
  深夜。
  暧昧的气息在卧房静静蔓延。
  宽大的双人床上,凌乱的发丝和杂乱的被褥,两具赤裸的躯体缠拥在一起。夜风从半开的窗溜进来,带进一丝清凉,似乎有轻轻的叹息声随风传开,又像什么都没有般,似真似假的情迷意乱间,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妳不专心。」男人吻她汗湿的额、眼、鼻……依次而下,温柔而娴熟,像国王梭巡他的领地,又像农夫浇灌他的果园。
  热烈的欢娱过后,他总会体贴地继续抚慰她,直到她的身心达到彻底的满足。
  宁樱搧动睫毛。「嗯?」低软慵懒的声音充满诱惑。
  「Wendy,妳不专心。」男人重申他的观点。
  Wendy是宁樱的英文名。
  她和男人约会,分享最亲密的关系,却不知道对方的身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想知道。他们互相只以英文名称呼对方,甚至约定,彼此以成年人的理性态度对待这段关系——既然是属于暗夜的禁忌游戏,就该遵循游戏规则,一旦谁违规,不再只满足于暗夜关系,主动查探对方的现实身分,游戏就宣告结束。
  足够理性而冷酷的规则!
  可是——有什么不好?
  她一向自认冷血自私,看透男欢女爱,感情对她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坦白一点说,找个男人做爱是享受,但找个男人相爱?算了吧,她不想投入一场灾难。
  想想她那个天真单纯的妹妹,在感情里完全被动,要不是她这个看似坏心眼的姐姐及时成全他们,她只怕会哭得更惨——真是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没用小丫头。宁樱在心底讪笑了一声。
  「Wendy?」男人停下了动作。
  真糟糕,她享受着他的爱抚,却更加不专心。
  他忽然抱着她翻了个身。满头海藻般浓密卷曲的长发散下来,一对柔软的丰盈抵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比刚才更显得性感诱惑。
  隔着黑暗,宁樱仍然能看清身下男人的那张脸,他有很挺的鼻梁,像用一整块玉石雕成,他有俊秀的眉、明亮的眼眸,他还有张很漂亮的嘴,即使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有着微微上翘的弧度,漂亮性感得让她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每个女人都会想要吻上去。
  男人对女人会有欲望,反过来,女人对男人当然也会有。面对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帅哥,啧,有欲望又如何?
  宁樱心安理得。
  她低下头,轻轻啃咬他的肩膀。「我今天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她忽然说。
  「有没有收获?」见她的注意力集中,男人皱起的眉宇才慢慢展平。
  「我看中了一只花瓶。」宁樱放下男人的肩膀,吸了口气。「明朝永乐年间的瓜棱梅瓶,它有个大大的肚子。」
  「我知道梅瓶是什么样子。」男人的声音里隐隐透出笑意。
  她不答话,抓起他的一只手,暗里偷袭。她直接用舌尖舔逗他的手心,如她所料,在小小的僵硬后,他飞快地把手移开。
  她立刻低笑出声。
  她知道他的手心很敏感。
  「这么怕痒?」恶作剧的人故意问,有着独属于情人之间的亲昵,得意洋洋的声音是那么可爱。
  男人不理会她的调情。「那只花瓶怎么样?」
  宁樱嘟了嘟嘴。
  满分的情人,也会有不称心如意的时候,大好的调情时光——好吧,是她自己的错,约会偷情的时候,不应该随便扯开话题。
  「花瓶被别人抢走了。」
  「他出价比妳高?」
  宁樱想起那个矮胖经理,心头才压下的不快,又重新弥漫。「对,那胖子的出价,已经超出了我的上限。」
  「胖子?」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小小惊讶。
  「一个快要变秃头的混蛋胖子。」娇唇嘟得更高。
  纵然宁樱平常戴惯成熟虚伪的面具,但偶尔她也会有小女孩般的直率,当然,前提是对方不会构成任何威胁的时候。
  宁樱笃定,她的暗夜情人和她是两个社交圈的人,所以有些情绪,她不介意在他的面前发泄。
  「他出价比妳高多少?」男人问。
  她气闷地撩了把发丝。「高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花瓶被他抢走了。」
  「妳喜欢那花瓶?」他温柔含笑。
  她怔了一下。「……嗯。」她忽然想起了在交易厅内,将梅瓶比作男人的那番思绪。
  空的,满的,看似满,实际是空,看似空,实际是满……
  她的丈夫,毫无疑问是满的,深沉内敛,心事总是藏得很牢。她眨眨眼,看看身下的情人,思绪再度滑开,那么明亮的眼睛,笑起来总是很清澈的样子,他应该是空而简单的,起码在她的世界里是「空」的——他是她的暗夜情人,仅此而已。
  「Wendy,我帮妳抢回来?」男人的话拉回她的思绪。
  「哦?」宁樱似笑非笑地吻了吻他的嘴角。「那胖子不是买给他自己的,你有钱也抢不回来。」
  她和他说笑,半真半假。
  「那么我去找那个真正的买主要回来。」
  「你知道是谁?」
  男人换了个姿势,将她美丽诱人的躯体再度揽入怀中。「宝贝,我根本没有参加你们的拍卖会。」他在她耳畔低语,略带瘖哑的声音,性感到可以轻易地再次点燃激情。
  宁樱重新跌入情迷意乱中。「如果——我告诉你真正的买主名叫『聿廷』,你确定可以把我的花瓶抢回来?」
  「有什么不同?」男人吻着她的颈项。「『聿廷』会比混蛋胖子厉害?」
  她的脚趾绷紧,勉强压抑住呻吟的冲动。「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他是那个胖子一心想要讨好的人。」
  宁樱说完这一句,却连自己都茫然。搞什么,他们明明有更重要的事可做,怎么会一直纠缠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
  啧,现在这种时候,明朝花瓶也好,胖经理也好,聿氏太子爷也好,有什么能跟床上的这个男人相比?
  她的情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她直接用吻堵回。
  连空气的温度也跟着升高。
  直到第二波颤栗的欢娱从四肢百骸褪去,她才坐起身。「我要去洗个澡——」
  眼看她走进浴室,床上的男人眼眸渐显得幽暗,然后不变面色地走下床。
  他打开手机,压低声音说话:「……老人家的礼物,你再给我选一样,那只花瓶我另有用处。」
  「Trey——」
  他刚好结束通话。
  宁樱从浴室探出身体。「打电话给谁?」
  借着月光,她一眼看见他手里的手机。
  他泰然自若地将「泄密者」放回桌上。
  「另一个情人?」她故意皱眉问道。
  男人对她绽露迷人的微笑。「妳明知道我只有妳一个——」
  她当然知道。
  所以宁樱的语气轻松,根本不像质问,反而像是调情。「你最好别被我发现,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她似笑非笑地丢下警告,重新走进浴室。
  留下他在原地,投降似地摊了摊手。
  暗夜情人只属于暗夜,白天宁樱有另外的身分,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这天,宁樱和丈夫关亦一起回去关家的主宅。
  晚饭还没有开始,她陪婆婆聊完天后,起身一个人走去露台。
  嗯,凉爽的风!
  她忍不住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她的丈夫跟过来,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她转回头,绽开笑容。「老公,我口渴了。」
  甜软撒娇的姿态让关亦皱起眉,他的眸色幽暗,不发一言地转身走进客厅,再度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个水杯。
  「谢谢你喔。」他的娇妻还是一脸笑咪咪。
  「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他把水杯递给她。
  「怎么开始关心起我来了?」宁樱喝了口水,然后笑着踱去他身边。「我还以为你的眼里,只有小欣那丫头,对我这个老婆半点都不想理睬呢!」她的语气甜腻。
  关亦没有回应。
  「那场拍卖会……怎么样?」他冷淡地换了一个话题。
  「不怎么样。」她嘟嘴。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妳喜欢的?」
  「有倒是有,可惜被一个可恶的胖子抢走了。」
  关亦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露台外的夕阳光线。「妳喜欢,大可以和他争,我不在乎那点钱。」
  「老公,我知道你因为小欣的事,对我一向很大方,不过,我有自己的竞标原则。」宁樱晃晃手里的水杯,表情似笑非笑。「价格太过离谱,我没有必要跟。」
  「可是妳耿耿于怀。」她的丈夫站在原地。「什么东西让妳这么喜欢?」
  「嗯……」宁樱故意吊他的胃口。「是一个永乐年间的瓜棱梅瓶。」
  「花瓶?」他挑眉。「妳什么时候对古董花瓶感兴趣了?」
  「老公,我想你不会乐意听到原因——」她对着他笑。「因为你不会喜欢我把你比作一只瓶子。」在他来不及追问前,她便顾自转身走开。
  晚餐结束后,新婚夫妇不再逗留,很快地跟双亲告辞离开。
  宁樱开车送丈夫去机场,他要连夜飞去美国开会。
  车至中途,她打开车窗,任凭外面的夜风吹拂,吹乱她新烫好的大波浪卷发。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于安静的气氛,让宁樱觉得有些压抑,她忍不住开始播放歌曲。
  「他,不是脸色明媚,谁会想入非非?」
  「不要以为,青春一定枯萎。」
  「不要以为,他的头发开不出蔷薇。」
  「妳,只要心中有鬼,他,就一直甜美……」
  她跟着音乐轻轻地哼,哼唱到一半,似笑非笑地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丈夫。「怎么表情像见了鬼一样,你是不是有点心虚?」
  见他不答话,她又补充道:「放心吧,我不是嘲讽你,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坦白,你和小欣虽然瞒着爸妈,不过,我也跟别的男人偷情——所以在这方面我们俩是一样的,谁也没有充当卫道人士的资格。」
  关亦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仍不吭声。
  宁樱故意轻轻叹气。「我只是单纯觉得这首歌好听而已。」她状似陶醉。「天后的声音怎能不动听?」
  她的丈夫却扭头看向窗外。「小樱,妳一直都是这样。」他忽然说。「妳很聪明,不过凡事看得太过通透,未必是件好事。」
  「怎么?」她停下哼唱。「我看上去像有暗示什么不好的结果吗?」
  关亦回头看她,眸色幽暗。「其实妳和小欣一样,也只是个年轻女孩而已,我很欣赏妳的聪明独立,不过有时候,越聪明反而越没有生活的乐趣。」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措辞。「我知道妳很满意目前的生活状态,妳不想改变——」
  宁樱故作吃惊地打断他。「老公,你是不是已经在考虑我们离婚的事?」
  「我不是指这个。」他冷淡地摇头。「我是指妳对于感情的态度。」
  「我的感情观出错了?」她那一双美丽的眼眸发亮。「我既不是女同性恋、也没有和男人滥交,约会上床的男人仅有一个,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会让你觉得我的感情态度有问题。」
  「问题在于妳把一切都看得太透了,小樱,妳根本不想要感情。」关亦的语气平静。
  「我有点感动哦,老公。」宁樱笑咪咪。「真难得你会在赶飞机时,还这么有耐心地跟我说这番话,谢谢你的关心。」
  他的丈夫不动声色。「不管如何,我们已经结婚,何况,妳是小欣的姐姐。」
  她用力点头。「对的、对的,爱屋及乌这道理我懂——」
  「我希望有一天,妳会改变自己的坚持。」
  她的笑容越加灿烂。「改变坚持?你是说接受感情,尝试着和一个男人相爱,而不是仅仅和他约会上床?」
  关亦默认。
  「OK,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她近乎轻佻的口吻,听不出半点认真的意味。
  送丈夫抵达机场后,她独自开车返回。
  车窗大开,夜风吹拂,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
  安静?孤单?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可是拨通后的一剎那,竟有种莫名「情怯」的感觉,以致于让她不愿意开口。
  「怎么,今晚想见面?」充满诱惑的熟悉声音。
  宁樱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呃,她是指除了床榻之上的那种吸引。
  「怎么不说话?」男人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因为想起他性感漂亮的嘴巴,尤其是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
  她撩了把发丝,及时中止自己脑海中,那些越想越不象话的暧昧画面,她回过神,急忙地拒绝。「不想。」
  口是心非。
  「那好,晚安。」她的情人似乎很好说话,温和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绅士风度。
  宁樱没有响应,甚至,突然不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他对自己的诱惑有多大,如果继续再听见他的声音,她怕自己会反悔。
  可是仅仅过了十秒,她却反悔了。
  她忍不住又重新拨打过去。
  这一次,不等他开口,她抢先说:「Trey,我想见你。」
  长空如洗,星月流光。
  这样的夜晚,是最适合约会偷情的好时光。
  男人倒了杯酒给她。
  宁樱接过,依旧坐在露台边缘,像小女孩一样晃荡着双腿。
  「帮我把鞋脱了。」她忽然抬起脚,径自伸到他面前,半是撒娇、半是命令的口吻,姿态高傲得像个女王。
  会让每个男人都甘愿臣服的女王——
  他不发一言,替她脱下高跟鞋。
  「喂我喝酒——」她得寸进尺,把酒杯举高。
  他看着她,温柔含笑。「要怎么喂?」
  「用你的嘴喂给我。」她美丽的眼眸发亮,对情人说出十足诱惑的语句。
  不出三秒,她就如愿以偿。
  他喝了一小口酒,然后俯首喂给她,一滴不漏,半杯红酒,很快地消失在他们的唇舌传递间。
  香醇的液体,流经喉咙,滑向了身体深处,升腾起丝丝缕缕的快乐和愉悦。
  她的眼睛更亮。
  男人把空酒杯搁在一边,温柔地扶着摇摇欲坠的娇躯。「今晚有心事?」
  讨厌,他的目光怎么会和老公一样敏锐?
  宁樱伸手搂住他的腰,嘟嘴否认。「胡说,我明明笑得这么开心!」
  她的情人笑而不语。
  「Trey——」她用呢喃般的声音唤他,心思灵敏地转换了话题。「虽然你现在单身,但你猜……将来有一天,你的女友知道了我们这段放荡的交往过程,她的表情会是怎样?」她说着,低下头,抓起他的一只手,端详他修长的手指。
  「妳在看什么?」他的目光也跟随她下落。
  她拎起他的无名指。「看看这里有没有套过戒指的痕迹。」
  男人笑笑。「看出来了没有?」
  「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她放弃察看他的手,转而搂着他的脖颈。「即使没有老婆也可能有女朋友,你要当心。」她用诱惑的神情对他警告。「当心我哪天好奇心发作,请征信社去调查你——」
  他笑得更加温柔。「妳不会的。」
  「嗯?」她对他吐气。「怎么这么肯定?」
  「我了解妳。」她的情人语气笃定。
  「凭什么说你了解我?」宁樱抬首看他,似笑非笑。「充其量你只了解床上的我。」夜风吹拂下,她的声音暧昧而性感。
  「床上和床下的妳,我都了解。」男人吻吻她的额际,意有所指。「我知道,妳需要保留我的神秘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又嘟嘴,撒娇般地重申。「等你以后有女友,会不会让她知道我们这段关系?」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他反问。
  「如果是她自己发现的呢?」她笑咪咪。
  男人停顿了片刻,状似不解。「Wendy,妳在害怕?」
  「嗯。」宁樱点头。「我很心虚啊!」她说完,立即绽露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笑容十足灿烂,却又十足轻佻,没有半点诚意。
  「来——」她忽然攀着他的手臂滑下,赤着脚、拉着他的手,就往房间的方向跑。
  「妳找什么?」他看着她进房间、开灯,然后一直站在书架前梭巡着什么。
  OK,找到了!
  宁樱抽出一张唱片,打开音响。「我们来跳舞——」她转身牵起他的手。
  更深夜寂,美人笑靥,这样的邀请谁能拒绝?
  音乐声开始传出,她和他轻轻搂抱着彼此,跟着旋律随意舞动。
  她忽然抬起眼。「我爱你——的身体。」她故意拖长音。
  俏皮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挑逗。
  男人瞇起眼。「我该说很荣幸?」暗夜灯光下,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更加诱人。
  「随你。」她轻轻踮起脚,凑向他性感的嘴唇吻了一下。
  此刻,她想听的歌声开始响起。
  「如果妳爱他笑容和妳相随,胸膛把妳包围,他容颜都烧毁,妳有没有所谓?如果不再管他像谁,那所谓,有情人的眼泪,有何珍贵?」
  「妳,只要心中有鬼,他,就一直甜美……」
  「妳,只要心中有鬼,他,就一直甜美……」她搂着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跟着歌声轻轻地哼唱。
  「好不好听?」她笑着问他。
  男人点头。「我更喜欢妳唱的。」他说。
  他的恭维让她感觉轻飘飘,像喝醉酒。「喜不喜欢这首歌?」
  「妳喜欢?」他微笑着反问。
  宁樱点头承认。「因为心中有鬼啊——」她的笑容在深夜里绽放到最美。
  「什么鬼?」
  「色鬼。」她用手指指着自己,又指了指他。
  「我和你的心中都住着一只色鬼,我们听凭色鬼的摆布,才会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约会上床……」她的眼珠转了转,娇媚的神情坦坦荡荡。「其实这世间的男欢女爱,都只因为逃不过一个色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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