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 第九章

  夜幕低垂,校园里的路灯已经点亮多时,警卫室的守卫也已经换了夜班的执勤人员。
  坐在画布前的麻生琉宇伸一个懒腰,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时钟。
  “糟了!怎么这么晚了!”最后一班电车早就已经开过,这下子不搭计程车是回不去了。
  迅速整理好画具,麻生琉宇关上美术教室的门窗,快步前往大门口搭车。
  坐在车上,麻生琉宇不自觉的想起黑羽彻最近的表现。
  已经是第二个星期了,自从那一天对黑羽彻口出恶言开始,不知道是自己多想还是黑羽彻真的刻意回避他,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连在公司见面,黑羽彻也总是借故离开,不愿意跟他有照面的机会。
  “都几岁的人了,还闹别扭、搞冷战,根本就是输不起。”
  话是这么说,但是麻生琉宇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用那么卑鄙的方式攻击对方的弱点,黑羽彻是不会这样不理人的,怪只怪自己一时好胜心切而没想到后果。这下好了,想要道歉恐怕也不得其门而入。
  ☆   ☆   ☆
  “已经十二点啦……”黑羽彻的语气似乎有点抱怨。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取下戴了一整天的隐形眼镜,为自已换上一副黑框眼镜,打算让眼睛休息一下。
  “还没结束呢……”看着桌上一叠叠的资料,他自言自语着。
  经过几天的调查,好不容易对盗用公款案有了头绪,今天他打算挑灯夜战。
  于是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展筋骨,一下转转脖子、一下伸展手臂。
  即便是像黑羽彻这样身强体健的人,也受不了连续一星期的挑灯夜战,尽管试图振作,但终究无法对抗累积了一整天的疲劳。
  他躺在沙发上,渐渐进入梦乡
  ☆   ☆   ☆
  计程车经过麻生住商大楼的时候,麻生琉宇突然大叫:“请停车一下!”
  他发现顶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便从车窗探出头来想要再确定一次。
  没错!那肯定是黑羽彻的办公室,他又工作到这么晚还没离开吗?
  “对不起,我到这里就好了。”麻生琉宇将口袋中的千元钞票硬是塞了两张给司机,便头也不回的拎着背包住大楼入口处奔去。
  专用电梯迅速到达黑羽彻所在的楼层。说也奇怪,菊池千代**半露紧贴在黑羽彻身上的激情画面,突然浮现在麻生琉宇的脑海中.
  回想起在办公室目睹菊池夫人与他缠绵拥吻的那一幕,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让麻生琉宇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麻生琉宇将原本要来道歉一事忘得一干二净。新仇加上旧恨,他对黑羽彻的愤怒就像是酝酿已久的火山,终于要爆发了。
  “别开玩笑了,你把这里当成是什么地方?”
  为求捉奸在床,索性门也不敲了,麻生琉宇倏地将门用力推开。
  然而室内的景象让他准备破口大骂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里。
  办公室里没有性感火辣的春宫秀,更没有衣衫不整的狗男女,只有黑羽彻一个人躺在沙发上 单手枕在脑后,修长的双腿相互交叠着。
  看他沉睡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闯入。
  原本沸腾的怒气狠狠被泼了一桶冷水,麻生琉宇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一叠又一叠厚厚的卷宗、档案,就连黑羽彻放在肚子上的那只手也还紧紧握着其中一本。
  黑羽彻身上穿着与上午开会时不同的白衬衫,刻意敞开的衣襟将他结实的胸膛自然展现出来,还有那一件将他曲线完整呈现的刷白牛仔裤……麻生琉宇禁不住回想起他在家中的模样。
  他应该回去洗过澡了吧!麻生琉宇从他四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判断。
  “你怎么来了?”突然醒过来的黑羽彻看见麻生琉宇站在门口处发楞,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羽彻起身坐端正,放下手中的卷宗,用原本绕在手腕上的皮绳把头发扎成一束。
  “我来找东西……”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起自己刚才破门而入的行为,麻生琉宇突然羞红了脸,连说话都因为不好意思而有些结巴。
  “那你慢慢找吧!”
  黑羽彻低头不语,轻松的活动一下肩膀,继续埋头翻阅先前拿着睡着的卷宗。
  麻生琉宇这才发现他戴着眼镜,难怪刚才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为什么这么注意他?麻生琉宇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呐喊着。
  是因为不服输的个性在作祟吧,每一次当麻生琉宇发现自己的视线又跟随着黑羽彻移动时,他总是这么对自己解释。
  “这么晚还不回去?”麻生琉宇为避免尴尬,礼貌性的打开话匣子。
  黑羽彻头也没抬起来,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那一叠由卷宗堆积而成的小山。
  “为了公事繁忙的你,恐怕会让许多女人在夜晚哭泣喔!”原本打算消遣黑羽彻的麻生琉宇,在对方投以奇怪的目光之后,才发觉被消遣的人根本是自己。
  说了让自己都恶心的话,麻生琉宇只好四处张望,想找话题化解自己的尴尬。
  “这是什么?”好奇的麻生琉宇在黑羽彻的身边坐下,拿起最上面一本卷宗。
  黑羽彻没回答。
  “这是帐册不是吗?”
  “嗯!还有采购明细。”黑羽彻伸手指了指另一堆卷宗。
  “你该不会熬夜看这些令人头痛的东西吧?”麻生琉宇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你说呢?”黑羽彻在心里偷偷的叹了一口气。
  一向不在乎批评的他,从来不曾指望过别人会视他为勤奋努力的好学者,或是像蚂蚁一样卖命的工作狂,但说也奇怪,坐在他面前这小子所说的话总是让他莫名的介意。
  麻生琉宇注意到他身边放着一叠像废纸一样的东西,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树状图,还潦草的写了许多注解。好奇心驱使他拿起来翻了翻,原来这些都是黑羽彻在阅读档案资料时所做的纪录。
  黑羽彻将帐册与采购清单上发现的疑点摘要下来并加以串联,加上自己的猜测与推断,然后用画图的方式来模拟藤木邦男犯下盗用公款案以及海外非法吸金的计画。
  看来,自己错怪他了……
  仔细想想,麻生琉宇发现自己真是粗心得不可原谅。黑羽彻再怎么说都是大财团的理事长,公司里每天上上下下有多少事情要由他决定,有多少机要会议必须由他主持,就算他公司里也有像川野耀司一样令人信赖又能干的部属,身为公司最重要的首脑级人物,他也不可能离开公司半年之久啊!
  自从黑羽彻开始履行合约的那一天起,他没有缺席任何一次的会议,尽管不需要打卡,他也总是准时来麻生住商报到。根据秘书工藤小姐的统计,除了假日以外,黑羽彻没有一天是在晚上十二点以前离开办公室的。
  虽然不能确定他留在公司都做些什么,但是看着他手上那一本厚厚的卷宗,还有桌上那一大叠的帐册资料,以及堆在墙角一箱箱末拆封的档案,麻生琉宇的心里多少有了答案。
  “教我。”麻生琉宇将手上那一本资料伸到正在专心阅读的黑羽彻面前。
  “太晚了,明天再说。”接过麻生琉宇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黑羽彻仍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帐册。
  “教我。”
  麻生琉宇清澈的双眸露出闪亮的光辉,这是黑羽彻的最爱。
  “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堆没看完,不能吵着要回家。”
  “那有什么问题!”
  麻生琉宇和黑羽彻并肩坐在沙发上。
  麻生琉宇专注的看着黑羽彻手上的帐册,他修长的手指在帐册上来来回回的比画着。
  他们的距离由原先的一个手臂宽慢慢缩小到只有一个拳头的空间,现在两个人的手臂不时碰撞在一起,麻生琉宇还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以及那股熟悉的清香。有一瞬间,麻生琉宇回想起置身黑羽彻家中的情景,亦想起他为自己准备的丰盛早餐,他为自己熬煮的美味粥品,当然也想起他的体温……
  “发什么呆?”黑羽彻用手上的笔在麻生琉宇呆滞的双眼前来回的晃了几下。
  “嗯……没事!”回过神的麻生琉宇摇了摇头。
  “对于刚刚讲的地方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的话,你就从去年六月份的资料开始看。”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麻生琉宇赶紧拿起桌上的资料开始埋首阅读。
  “那是前年的,去年的在那里。”黑羽彻指了指麻生琉宇右侧的那一堆。
  密密麻麻的数据资料是枯燥乏味又令人头痛的,麻生琉宇才看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频频用手揉捏着酸痛的脖子。
  当他转身想要抱怨时,却看见黑羽彻单手支着额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帐册,那专注的神情令人着迷,麻生琉宇收回已到了嘴边的话,静静欣赏着。
  而黑羽彻或许是太专心了,所以并未注意到。
  带着满足的心情,麻生琉宇继续挑战令他昏昏欲睡的资料。
  几分钟过后,瞌睡虫赢了,麻生琉宇靠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开什么玩笑……”麻生琉宇突然口齿不清的说起话来。
  黑羽彻从令人头痛的数据中抬起头来。
  “既然累了就不要逞强。”数落着睡梦中的麻生琉宇,黑羽彻将他的身体放平,使他可以躺着休息,并且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
  “这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我守护……责任……”麻生琉宇的口中再次说着模糊的话语。
  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是黑羽彻相信他想要表达的是──
  开什么玩笑!麻生住商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结晶,守护它是我的责任。
  黑羽彻相信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想要留下来的原因。
  ☆   ☆   ☆
  金黄色的光芒随着太阳的升起,慢慢地洒满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命运交响曲的音乐,吵醒了正好眠的麻生琉宇。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黑羽彻迅速挂上行动电话,生怕吵醒睡在自己大腿上的麻生琉宇,没想到他那双迷蒙中一样吸引人的眼睛早已经注视着自己。
  “你要去哪里?”
  “有点事。”
  “我也要去。”麻生琉宇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刚睡醒的孩子,白晰的脸蛋上有着方才因侧睡被牛仔裤印出来的淡淡纹路,煞是可爱。
  “那你最好赶快起来梳洗一下,我现在就要走,不等人的。”黑羽彻随手整理起看了一个晚上的资料。
  没一会儿,他们已经坐上黑羽彻的车,麻生琉宇毫不掩饰的打了一个呵欠。
  “我们要去哪里?”
  “现在才开始担心不会太晚了点吗?”
  麻生琉宇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约莫几分钟的沉默后,麻生琉宇试着打开话匣子:“你整晚都没睡?”
  “这么问是怕我开车会打瞌陲?”
  “有一点。”
  “那你来开。”
  “我不会开车”
  自讨没趣的麻生琉宇索性面向窗外,继续专心欣赏沿途的风景。
  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一片像小太阳般金黄色的花海在距离不远的山坡地上出现。
  他们来到一座小型牧场。
  一栋白色的木造房屋坐落在车道的尽头。
  木屋的周围还有修剪出动物形状的灌木丛,以木屋为中心向两侧发展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左侧的草原上有成群的乳牛正在做日光浴,如果麻生琉宇没听错的话,牧场上正在播放给乳牛听的音乐,和今天早上吵醒他的是同一首交响曲。
  想到这儿,麻生琉宇不由得笑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
  车子尚未熄火,一位身穿白色t恤、蓝色吊带裤以及黄色雨靴的白发老先生从木屋中以小跑步的方式来到黑羽彻旁边。
  “快快快,我去看锅上的热水,顺便准备营养剂,你先去帮我看着!”
  老先生话一说完又立刻跑回屋里,麻生琉宇连打招呼都来不及。
  “跟我来!”解开安全带,黑羽彻快速的朝木屋后方像是仓库一样的地方跑去。
  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麻生琉宇只好跟着追上去瞧个究竟。
  麻生琉宇跟随黑羽彻的脚步来到木屋后方一座仓库。
  六米高的屋顶让这个原本就不小的仓库显得更大,光线透过屋顶上的天窗将整个谷仓照得很亮。
  麻生琉宇这才注意到最里面的围栏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跟在黑羽彻的身后快步向前走去。
  弯着身跨进围栏里,他看见黑羽彻蹲在一头乳牛旁边,另一边还坐着一位同样身穿吊带裤的老妇人。
  如果猜得没错,她应该是刚才那位老先生的妻子吧?麻生琉宇这么想着。
  她用手不停的抚摸着身旁那一头看起来相当疲累的乳牛,面露倦容的她亦不停地和黑羽彻说着话,像是在交代些什么。
  黑羽彻不时专注的看着妇人,一会儿又看看那头乳牛。
  不一会儿,老妇人注意到麻生琉宇的存在,便亲切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晚一点我再过来看看。”老妇人转头对黑羽彻道。
  黑羽彻伸手搀扶着准备起身离去的老妇人,麻生琉宇也赶紧上前帮忙。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倒是接下来的事要麻烦你们了,如果有需要就过来叫一声。”老妇人向两人挥挥手,一边捶着腰际慢慢走回木屋。
  目送老妇人离去之后,黑羽彻不发一语,立刻转身回到那头乳牛旁边。
  “它怎么了?”麻生琉宇走到黑羽彻身边,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生怕一个不留神会踩到这头仿佛生重病的乳牛。
  “难产。”
  “胎位不正吗?”麻生琉宇挤出对难产所知的唯一一个名词。
  “昨天上午就开始分娩,都已经一天了还没生出来,原本怀疑小牛是被脐带勒住颈,但是冈田医生说小牛还有心跳,所以我们也只好再等等看了。”
  麻生琉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黑羽彻的身旁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正专心思索事情的麻生琉宇被突然靠上来的温暖身体吓了一大跳。
  原本以为黑羽彻只是用力地伸伸懒腰或是打打呵欠的,没想到才一眨眼的工夫,他竟然靠着他睡着了。
  麻生琉宇惊慌的想要将身体移开,却听见他语音模糊的说道──
  “别乱动,这样很舒服……”
  黑羽彻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麻生琉宇愿不愿意,他缓缓移动自己的头部找到一个觉得舒服的位置之后,便把脸埋进麻生琉宇带有香气的肩窝上,满足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进入梦乡。
  麻生琉宇微微伸长颈子偷瞄黑羽彻的表情,只见他靠在自己身上,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他一定很累了吧……麻生琉宇心里想着。
  黑羽彻深深的鼻息在麻生琉宇的颈子上均匀的吐呐着,轻微的搔痒感让麻生琉宇不得不缩起脖子并将身体挺直,方便支撑黑羽彻的重量。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黑羽彻那放松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并不会让他觉得讨厌。
  对麻生琉宇来说,这种自然的身体接触是不曾发生在他和黑羽彻之间的。
  以往黑羽彻对他的触碰就意味着权力与性,而且是建立在白纸黑字上的契约关系。
  但是现在麻生琉宇却可以感受到黑羽彻只是在他肩上单纯的享受着睡眠的舒适感,没有任何侵犯的念头。
  存在他和黑羽彻之间的紧张与敌对悄悄地消失了。
  麻生琉宇轻轻为他拨开脸颊上的发丝,那有着女性般柔亮光泽的秀发让他忍不住多抚摸了一下。
  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鲜红的**,这是他第一次静下心来看这个人的脸,麻生琉宇这才发现,原来黑羽彻有着连男人都羡慕的外表。若与自己相遇的不是那个在商场上身经百战的企业家,而是现在这个看似不拘小节的农村青年,说不定自己还会被他深深吸引。
  麻生琉宇不禁为自己想到的事情感到好笑。
  “喂!你睡太久了吧?”麻生琉宇喃喃自语的抱怨着。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听着他规律的鼻息,麻生琉宇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印象似乎开始有了变化。
  经过一番休息,母牛突然有了动静,它睁开眼睛,疲惫的身体似乎决定要放手一搏般奋力的动了起来。
  “有动静了!”麻生琉宇赶紧唤醒熟睡的黑羽彻。
  睁开惺忪的睡眼,黑羽彻紧张的盯着母牛,还不时伸手按摩它的腹部。
  麻生琉宇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只好在一旁有样学样。
  “脚!我看到脚了!”第一次这么接近体积比自己庞大的动物,麻生琉宇原本就紧张不安的心如今激动得狂跳不已,当看见产道口出现小牛的脚时,更是令他顾不得形象惊慌的大叫起来。
  “快!拉住它!”
  黑羽彻的命令显然令麻生琉宇有点不知所措,他睁大双眼直瞪着黑羽彻。
  “我来。”黑羽彻将慌乱的麻生琉宇轻推到一旁,选择了一个适当的位置,伸手抓住小牛的脚,用力想要将它拉出来。
  “快来帮忙!”看着一旁的麻生琉宇,黑羽彻一边使力、一边咬着牙说。
  “哦!”麻生琉宇站到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奋力往后拉。
  当他的手环上他腰际的那一瞬间,一阵涟漪在彼此心中慢慢扩散开来。
  配合着母牛的呼吸与努力,一只健康的小牛终于诞生了。
  铺在地上的稻草经过这番折腾早已凌乱不堪,上面也沾上大量的血迹。
  母牛舔着小牛,另一头的黑羽彻也没闲着,俐落地捡拾地上沾满血迹的稻草,一把又一把的夹在腋下拿到围栏口堆放,丝毫不在乎会弄脏身上的雪白高级衬衫。
  反观麻生琉宇,血淋淋的临盆画面早已让他看得目瞪口呆,他楞楞的站在一旁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更别提前去帮黑羽彻的忙。
  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专注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迅速为乳牛母子铺好新的稻草床,黑羽彻举起手臂擦拭脸上的汗水,露出放心的笑容。见母牛身旁的小牛也已经开始**母乳,黑羽彻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头对麻生琉宇说:“辛苦了!”
  这一刻的他看在麻生琉宇的眼里,就像一颗刚完成六十四面切割的钻石般异常璀璨夺目。
  “你是不是应该先去洗个澡啊?”麻生琉宇指指已经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他道。
  黑羽彻看着自己一身脏污的衣服,一脸无所谓的笑着。
  将牛栏的四周做了最后一次的巡视,黑羽彻带着麻生琉宇一起朝着牧场正中央的那栋白色木屋走去。
  才一进门,一股又浓又纯的牛奶香味立刻扑鼻而来。
  “是牛奶炖汤!”一路走来还不停打着呵欠的黑羽彻,这会儿像是喝了一打提神饮料般突然间精神奕奕地冲进厨房。
  他走到正在做饭的老妇人身后滔滔不绝的描述着小牛出生的过程,说到激动处还不时七手八脚的比画着,活像个小孩;从他说话的表情看来,他一定非常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牛奶炖汤,去洗个澡就下来吃吧!”老妇人拍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慈祥满足的微笑,仿佛她也能感受到黑羽彻的兴奋与喜悦。
  “别站在那儿,快过来帮我的忙啊!”那位老先生对看着黑羽彻发呆的麻生琉宇喊道。
  老先生将圆形的汤盘一个接着一个放在已经铺排好的餐垫上,另一手则指着放置在一旁的刀叉、汤匙,示意麻生琉宇依样画葫芦的排整齐。
  拿起发亮的银制刀叉,麻生琉宇小心翼翼地按照顺序将它们排列在每一个座位前。
  “这个牧场是黑羽彻他养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麻生琉宇的动作被老先生的话给打断。
  “而我这个兽医则是不折不扣的礼物配件。”老先生眯着眼睛打趣的接着说,并且开心的呵呵笑起来,仿佛非常喜欢这样的说法。
  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的麻生琉宇只好尴尬的陪笑。
  “对了!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吧?我是冈田医生啊!”
  “我们见过?”收起令自己心虚的笑容,麻生琉宇看看他,仔细的想了又想,有点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不记得?这也难怪,上回我去帮你看病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嘛!”冈田医生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
  “帮我看病?”麻生琉宇脸上的问号又多了一个。
  “对呀!”
  “等一下,你说你是兽医不是吗?”是他老胡涂还是自己被他医傻了?好好一个人说什么也不可能请个兽医来看病啊,更何况麻生家有专属的家庭医疗团队,即使是喉咙痛、打喷嚏的小症状也都是由医生到家中诊治,从来都不曾在外就医过的他更别说是给兽医看病了。
  “是啊,我是兽医,你看墙上的执照。”
  “你确定我们见过?”
  麻生琉宇真是被他弄胡涂了,虽然死命的想,脑子里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由得怀疑他根本就认错人了。
  “别吓唬人家,琉宇可是第一次到这里作客,别再捉弄他了。”老妇人开口帮麻生琉宇解围,并将调理好的蔬菜沙拉端上桌。
  “这老头的确是兽医没错,不过在他当兽医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内科医生,也是黑羽家专属的医生。有一回你在小彻家发高烧昏迷不醒,就是这老头过去替你打针的。”
  “原来是这样。”幸亏老妇人即时相助,总算是搞清楚状况,也让麻生琉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另一方面,经她这么一提,在那个充满薄荷清凉香气的房间里曾经发生的事又在他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正当麻生琉宇反射性的回头寻找黑羽彻的身影时,他人早已不在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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