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不好散 第九章

  「你给我说清楚!」两人回到黎家位於新加坡的产业,照天将  贯到床上,怒火从紧咬的唇齿间迸出,笔直射向她。  
  抓紧床单,内心为焦虑撕扯绞裂,惊恐得想要夺门逃走。但她知道逃不了,只能鼓起勇气面对照天的盛怒。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她倾倒在床上的模样是那麽惊慌,白玉般的容颜血色尽失,黑长的睫羽颤动不休,一双小手更是握紧,像是在极力控制体内的恐惧。  
  这加深照天的怒气。如果她没有做错什麽,干嘛害怕!分明表示她在心虚。  
  「你不晓得说什麽?」他暴躁地走来走去,尖锐地指责:「有胆子和浦其嘉亲亲抱抱,没胆子承认!」  
  「你想要我承认什麽?」她阖起眼睑疲累地道。  
  「承认你肯着我做了什麽好事!」他阴沉地瞅视她。  
  「我做了什麽?」她发出破碎、沙哑的笑声。「我能做什麽?如你所见的,我和浦其嘉在一起,不管你相不相信,他都只是在安慰我。」  
  「你为什麽和他在一起?他又为什麽要安慰你?你又有什麽需他安慰的?有委屈不能找我吗?」他气愤地站定床前,伸手拉起她瞪视。  
  他眼中的指责,激起了  堆积多年的怒气。她为什麽投入浦其嘉怀  寻求安慰?为什麽不能找照天?  
  答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真想知道?」她讥诮地笑了起来。  
  「当然,你快说!」他不耐烦地催促。  
  「因为让我受委屈的人是你!」她愤恨地道,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  
  「我让你受委屈?」他感到不可思议,澄澈的眼  烧着火焰。「  ,你讲点道理。我哪  对你不好!就算我有什麽地方让你不满意,你可以告诉我,而不是投入其嘉怀  哭诉!」  
  「我可以告诉你吗?」她凄凉地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紧绷如易断的琴弦。「一个供你泄欲的玩物有资格抱怨什麽吗?她除了忍受外,又能做什麽!」  
  「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照天着急了起来,心凉了半截。  
  「我清楚记得你是这麽对我说的。」她的语气不是指控,而是陈述事实。幽远的眼光像是陷进了遥远的时空中。「你说,我不过是你买来暖床的女人。你还要我认清楚自己的身分,我不过是你花钱买来泄欲的玩物,没资格管你的事。我只需伺候好你的命根子,其他事都不关我。所以罗,我的悲伤不该去烦你,我的不快乐由我自己负责,我只需┅┅」  
  「够了,  !」愧疚、愤怒及懊悔混杂的情绪,灼烧着他的良心。万万没想到许多年前信口说出的残忍言语,会在此刻反噬向他。  
  「你不想听了吗?」一抹残酷的笑意浮现她唇角,淡漠的眼眸凝驻在他脸上。「不是要我说说委屈的吗?」  
  「  ,我不知道那些无心的话会伤你那麽深┅┅」  
  「无心的话?你说那是无心的话!」她的眼光凄厉起来。「像一把把小刀凌迟我的话,只是无心?」  
  「  ,我的意思是┅┅该死!我不是有意那麽说。难道我这些年来对你的好,都无法弭补吗?我掏心掏肺的对待你,你都没有感觉?」  
  「我知道你对我好┅┅」凄楚的泪水涌出眼眶,  握紧拳头,抵抗一波波几乎要淹没她的痛苦回忆。「可是┅┅那改变不了我是你的玩物的事实!」  
  「  ,你这麽说不公平!你晓得我有多珍爱你┅┅」  
  「像对待宠物般,高兴时便拍拍我,不高兴时便弃我如敝屣┅┅」  
  「我何时这样对你!」遭人误解令照天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叉上升。「我待你如珠如宝,哪一点委屈你叫」  
  「我怎敢指责你委屈我?」她冷笑。「你不过当我是娇贵的宠物豢养,只需陪你上床,其他便不关我的事了。无论你要跟几个女人结婚,我都只能乖乖守在一旁,等着你召唤。我没有反对或离开的权利,只能任你摆弄!」  
  「  ,那是因为┅┅我在乎你,不想失去你!」  
  「我不认为你在乎我┅┅」透过迷茫的规线,照天的脸像水中的倒影破碎摇晃。「如果你在乎我,不会抬得伤害我;如果你在乎我,不会限制我、控制我,只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如果你在乎我,怎会跟廖心肜差点结成婚;如果你在乎我,你爷爷就不会替你择定杨智媛,要我来┅┅」  
  「我爷爷去找你?」照天显得震惊无比,一抹恍然令他的眼睛倏地眯起,阴沉下来。「他要你做什麽?勾引浦其嘉,让智媛投入我怀  ?这就是你做的?」  
  「我没有!」  别开脸,「我本来答应了,可是面对其嘉,我做不出这种事。」  
  「其嘉?现在你喊得可亲热了!如果你没有勾引他,我和智媛看到的那幕该怎麽解释?他不但抱你、亲你,还把我视为会伤害你的洪水猛兽。你到底对他说了什麽?」  
  「我只是说真话而已!」气愤他恶人告状,把一切都怪到她身上,  气恼地反驳。  
  「该不会是把我「迫害你的事」一古脑说给英俊潇洒卓尔不群善良体贴的彬彬君子浦其嘉听吧?」他句句带刺地逼问她。「怎麽,你把他当成是解救女性的唐吉柯德?以为他可以保护你免受我欺负?  ,你太天真了吧!认为浦其嘉会为了你放弃一切,放弃杨智媛吗?」  
  「我根本没这麽想过!」她愤慨地大叫,捏紧小拳头。「我只是单纯地发泄委屈,他则单纯地安慰我,不像你想的那样!」  
  「哼,不像我想的那样┅┅」其实照天也知道两人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发展出暧昧情感,只是一时嫉妒,才这麽说。最令他气愤的是,  居然答应他爷爷去勾引浦其嘉,不管她有没有实行,都惹火了他。  
  「随便你相不相信,我踉他之间是清白的。」她木然地道。  
  「我实在不明白,我到底哪  让你不满意。难道我给你的不够多?还是我爷爷开出的条件胜过我百倍?你做这种事,不觉得糟蹋自己吗?」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不管我介不介入,总有一天你都会娶个像杨智媛这种家世的名门千金。到时候我算什麽?你穿壤的烂鞋吗?我只是想保护自己,在我还有能力追求新生活时离开你。」  
  「这麽说,爷爷提供你一笔天文数字?」  
  「有必要吗?」丰润柔软的樱唇抿成一抹嘲弄。「钱只要够用就行,我名下的财产还不够多吗?」  
  「你倒是很知足。我真的很好奇,爷爷到底提出什麽样的条件打动你。」  
  「他提的条件一点都不诱人,只能骗骗无知少女吧。他不但要借刀杀人,还想一箭双雕,同时除去其嘉与我。想想看,如果我真的跟浦其嘉有什麽事,你还会要我吗?所以他说不反对你婚後继续跟我在一起,根本是骗人的。我当然没有上当。我对他说,我要奥斯卡,这是你不能给我的,他则一口承诺。」  
  「我不见得不能给你┅┅」  
  「但他还附带给我自由。这是你所不能给我的。」她疲累地掩住脸。「照天,我其的好累。继续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枯萎。我不想再受伤,不想毫无希望地等待下去。放了我吧。你可以跟杨智媛或是任何你爷爷看中的女人结婚,不要再让我承受一次新娘不是我的痛苦。我不会做你婚姻的第三者,不愿再等待下去,求求你放了我┅┅」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几近悲鸣,每一字每一句都让照天的心滴血。  
  「跟我在一起就这麽痛苦?难道我一点都不值得你眷恋?」  
  「那是两回事。」她挣扎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像笼中鸟,尽管主人疼惜我、逗弄我,但我还是只笼中鸟。我会羡慕能自由飞翔的同类,幻想那是种什麽滋味。我会希望在主人没空陪我时,也能有自己的生活。如果我是从未尝过自由滋味的笼中鸟,或许不会觉得这种生活有什麽不好,问题是,我有过自由有尊严的人生,这种生活只让我觉得自己好卑微,感到不快乐。照天,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的疼惜,请你放了我,不然我真的会┅┅」  
  看清她眼中渐冷渐暗的生命活力,照天像是被人在肚子上揍了一拳,脸色苍白起来。刹那间,领悟到自己做错了什麽。  
  彷佛还记得初次见到  时,那双澄澈有情的黑白分明眸子  热力十足的生命力,还有那等着征服全世界的骄傲,以及属於少女的纯真。如今这些都折损在他手  。  
  像曝晒过度的花朵般逐渐枯萎,他只记得给她阳光,却没有提供充足的水分。  
  「放了你,你真的会快乐?」他幽悒地问。  
  转身离去的身影显得那麽落寞,最後的一瞥有着地无法理解的情感,彷佛诉说着痛心的凄楚,伴随他留下来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回旋在  脑中,形成一道痛苦的浪潮淹没她。一旦自由,她会快乐吗?  无言地问着自己,始终找不着答案。  
  ※  ※  ※  
  照天自那晚离去,没再出现,  也在隔天飞回台湾,投入唱片灌录工作。半个月了,没有他的只字片语,  不禁要问两人就这麽结束了吗?为何重新获得的自由没带给她任何快乐,反而心情纠结,不时触景伤情?  
  被火焚烧过的房间,在专业人员的修复之下焕然一新,那夜的记忆却从此锁进她凄冷的心底。  
  淑仪说是照天叫醒大家,还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冲进房  救她。为什麽这麽做?没理由为了玩物如此冒险,即使这玩物有多珍爱昂贵。  
  她忽然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藏着深刻难懂的情绪。他从来不说,除了蛮横地伸展手臂掳获她,施展男性魅力令她在昏眩中喘息外,  得到的也仅是「你属於我」这样霸道暧昧的言语。  
  他爱她吗?  
  几次鼓起勇气冒着被焚毁的危险想要问他,无奈话到嘴边却梗在喉头无法动弹,只为过去的火伤记忆太痛,痛得在他面前连尊严都没了,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询问。  
  而她还爱着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以为可以把这份感情埋藏在深、冷的心底,以为绝口不提便会淡忘,结果却沉酿成烈酒,烧着她绝望的心。  
  想在古往今来的诗歌  寻找答案,反让自己更加迷惑。义大利诗人彼特拉克曾问过爱情是什麽滋味,如果是甜蜜善良的,为什麽总是折磨着人?爱情是痛苦与欢乐同时驻扎心头:爱情是在暴风雨  失了舵,无计可施;爱情是盛暑中冷得发抖,严寒  心中如焚:爱情是明晓得是怎麽回事,局内人却坐困愁城。  
  爱教人迷惘,不知所措。  便是被困在这样的情绪中,日复一日,像牢笼  的困兽越来越烦躁。  
  直到那日从录音问出来,看到报上刊载着照天与杨智媛相偕叁加一场慈善晚会的亲密照片,还提到两人好事将近,  立刻像被丢进冰窖般,全身冰冷。  
  那天她开自己的车子出来,淑仪坐她的车回淡水的别墅时,  不自觉地越开越快。夜  的风带着海面而来的寒意从头顶的天窗灌进来,她像是毫无所觉。  
  连续几个转弯,迎面一辆大卡车驶过来,  手一滑,差些没抓住方向盘。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夹杂着淑仪惊慌的尖叫。  好不容易握好方向盘,车上配备的弯道煞车控制系统及时发挥作用,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脸色吓得苍白。  
  「对不起,淑仪。」来不及平抚自己的情绪,她先安慰好友。  
  淑仪摇着头,表示不要紧。  
  小心翼翼的将车开回家,  的体力像用光似的身虚体乏。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隔天淑仪叫她时,她轻微发着烧无法起床。  
  「一定是昨天吹风的关系。」就连淑仪自己都有点头疼呢。「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淑仪,你晓得我讨厌进医院。若是被那些好事的记者知道,准写出一堆有的没的。上次家  失火,他们说我引火自焚,若是为了感冒看医生,不晓得又会被人怎麽说了。我没什麽事,睡一下就好。」艰难她从发疼的喉头挤出话来,  疲累地阖起眼。  
  「我先替你取消今天的适告。」淑仪犹豫地说。  
  到了下午,情况更为严重,  不只头疼,简直是全身酸痛,喉咙更痛得像火在烧。  
  「  ,你一定是感冒了。去看医生吧。」  
  「真的不用,淑仪。」想到医院的药水味和打针,  不由得却步。「我想多吃一点维他命C就没事了。」  
  「吃维他命C怎会有效?我那  还有感冒药,你需不需要?」  
  「你有感冒药怎麽不早说。」  有气无力地埋怨,吃成药总比挨针好。  
  「你等着,我去拿来。」  
  服完药後,  陷人昏睡状态。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熟悉的喳呼声所吵醒。注意一听,好像是她那位云游四海的妹妹余姗姗的大嗓门。  
  「我专程从伦敦飞回来看我老姊,你怎麽可以不让我儿她!」  
  「不是啦,姗姗。  她不舒服,正在睡觉,我是不想你吵醒她。」淑仪温婉的声音解释着。  
  「不舒服?」  
  昏沉的脑中闪过妹妹挑眉的模样。  
  「老姊的毛病又犯了?生病不去找医生,睡觉就会好吗?淑仪姊呀,你也太宠她了,由得她这样任性!」  
  「我劝过了,可是  ┅┅」  
  「你那种温柔的劝法,谁会听你的?淑仪姊,不是我要说你,对付我老姊就要用强硬的手段。」  
  想像着妹妹这时候若穿长袖衣服,必定会捋起袖子;若没有,也必是摩拳擦掌,大跨步朝她走来。  
  她想撑起身子,在姗姗掀起床帐时,跳出来吓她。无奈身虚体乏的她,连张开眼的力气都没。  
  帘帐被人掀开,余姗姗看了一眼  脸上不寻常的潮红,伸掌往她的额头探去。  
  「要死了!」她尖声叫嚷。「这麽高的热度,就算没死也变白痴了!姊,醒一醒!」  
  然而,无论她如何使劲在  白嫩的脸颊上拍,她依然沉睡如故。  
  「淑仪姊,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姊不行了!」惊天动地的鬼哭神号再度响起,余姗姗一边帮姊姊换上轻便的衣服,一边继续拍她的颊,试图将她唤醒。  
  可以感觉到妹妹的热诚,如果有力气开口说话,她一定会恳求她手下留情,别再打她的脸了!难道她不晓得她老姊就靠这张脸吃饭吗?可是,她实在太累了,累得无法言语,甚至眨眼,整个人像被一个疲倦的黑洞所吞噬,陷人晕沉的死寂中。  
  ※  ※  ※  
  黎照天一出海关,立刻受到热情的记者群包围。随行保镖挡也挡不住这群无冕王,就连助理郭建民都被推挤在一旁。  
  「黎先生┅┅」  
  「黎先生┅┅」T台记者好不容易抢到最佳位置,直接切人主题。「你对蠃莹为你自杀的事有何看法?」  
  黎照天脸上的不耐烦表情丕变,褶痕深秀的眼眸爆出精光锐利地罩住记者,黝黑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你说什麽?」  
  这位无冕王从来投在访问人时,反成被访问人,加上这位访问者目露凶光逼视他,吓得他说不出话来。  
  「蠃莹为你自杀┅┅」幸好有好心的同业代他回答,领口上的手松开,咄咄逼人的眼光同时转移目标。  
  「她在哪  ?」彷佛是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咆哮,今闻者鼻酸,黎照天很快得到答案,在保镖和助理保护下,踉踉跄跄地离开机场大厅,坐进豪华轿车内。  
  路程像是走不到底的天涯路般漫长,照天焦急如焚,尽管无法想像  会做出这种傻事,但乍听这消息的他,根本无能理智思考,所有的思绪都朝最壤的一面奔驰。  
  会是因为他近来和杨智媛走得太近,令她产生误会?还是他的不闻不问,伤了她的心?可这不都是地想要的吗?是她要他放了她,是她要他和智媛在一块!可是,天杀的,他该知道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他该知道她只是想逼他亲口做出承诺,并不是有意把他往别的女人怀  推呀!然而他太生气了,完全没想到这部分,故意对她不理不睬,故意和智媛交往┅┅  
  如果  因此有个万一,他不会原谅自己!  
  心在反覆煎熬下跳动,照天恨不得胁生双翅飞到她身边,却只能坐困车内无计可施。好不容易来到医院,这  聚集了不比机场少的媒体记者,照天根本不必询问  的病房号码,大老远便看到一群记者包围住主治医生和丘睿中堵住走道。正打算挤过去,有如平地一声雷的大吼把七嘴八舌争相发问的记者大爷们给震住,顿时鸦雀无声,只听见  
  「这  是医院,你们吵什麽!」  
  什麽呀,自己嚷得比谁都大声,还问他们吵什麽!众位无冕王还来不及反驳,这阵雷又继续响起  
  「你们是白痴还是聋子!」骨碌碌转动的黑白分明机伶眼睛瞪得比铜钤还大,射出正气凛然的光芒继续发飚,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如果嫌这还不够,那两片美则美矣、红润诱人的丹唇,所掷出媲美蜂刺毒辣的话,也够大夥儿受的!  
  「医生讲得够清楚了,你们是听不见还是根本不懂?人哪,没有知识也有常识,没常识也要看电视。」她嘲弄地扫了众人一眼,不耐烦地拨了拨垂下的长发,一字一句地道:「请读我的肩!医生说,我姊姊是因为感染了A型感冒,误服了含有阿斯匹灵成分的感冒药,才会险些去见阎罗。但幸好送医得早,经他妙手回春的医术抢救,已经没有大碍了。她不是自杀!听到了没?就算那天杀的王八蛋是地球剩下的唯一男人,我姊姊也不会为他自杀!」  
  嗡嗡嗡震得各大记者脸色无光,就连被人骂成是天杀的王八蛋的焙天都忍不住为她暗暗喝采。有人发现他的到来,纷纷让开路。照天瞪了还在发怔的睿中一眼,握住姗姗的手肘往  走,医院的警卫则把一干记者挡在外头。  
  「你是  的妹妹?读东海外文系的那个?」  
  「我去年就毕业了。你是谁呀?」姗姗对这个气势尊贵、霸气十足的男人感到好奇。他竟然公然拉着她就跑。  
  「被你骂王八蛋的人。」他乾涩地道。  
  「噢!」她心虚地捂住嘴,瞪大眼。  
  「  说你去欧洲自助旅行。」睨视那张轮廓与  相似的脸容,照天的眼神温柔下来。  
  「本来是,但我在伦敦看到她前阵子别墅失火的旧闻,那些烂记者居然说她自己放火,气死我了!警方都说是电线走火,他们还乱讲。昨天我一下飞机就冲到姊的别墅,发现她陷人高烧昏迷,立刻将她送医院。好在我回来了,不然姊姊就┅┅」说到这  ,姗姗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伪装的坚强出现裂缝,眼  起雾。  
  「那她现在┅┅」照天声音不稳地问。  
  「稳定下来了。」看见他眼中赤裸裸的担心,姗姗不禁心想,这男人其实没地想像的不堪。不知道那群记者为何会一再咬定姊姊会为他自杀。他看起来像是很爱姊的样子。  
  「那就好。」照天松了口气。「谢谢你,姗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大概吧。」叫都被叫了,还有什麽好抗议?!  
  「这次若没有你,  ┅┅」他阖起眼睑控制体内那股几乎要被惊惶淹没的自制力,深吸了口气才又道:「想不想找工作?」  
  「噢!」真是她肚  的蛔虫。知道她身上的现金不到五千,还有一堆信用卡帐单待付。  
  「我想你满适合应付媒体的。」他嘲弄地勾起唇角。「应该能胜任睿中的秘书。」  
  「我反对!」随後赶来的丘睿中,一听见关於切身权益的事,迫不及待地发表意见。「她那样子把所有媒体都得罪光了!」  
  「我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都不怕,你有什麽意见?」照天冷冷地道,抛下他们走进头等病房,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在病房  照顾的特别护士和孙淑仪全都识趣地退出,照天在床旁的椅子坐下,凝砚  平静的睡颜,心情如海潮汹涌,澎湃不绝。  
  这是两个月  第二次守在她病床旁。两次  都如此接近死神。  
  握住她孱弱的小手,照天的手在抖。她的生命是这麽脆弱,要是有第三次┅┅天哪,教他如何承受?  
  「  ┅┅」他将她的手贴在颊侧摩娑,一缕柔情火一般地在  痘的声调  燃烧。「你这样要我怎麽放开你?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懂得照顾自己。  ,你要我怎麽放得开你?  ,  ┅┅」  
  他声声低唤着她,饱受惊吓的情绪化成一股酸涩从胸口往上冲,荏他脑中爆裂,使得眼眶灼热而呛辣起来。在照天还未清楚意识到之前,化成水滴充满眼睛。  
  「照天┅┅」  在这时候醒过来,见到他的惊喜点亮了眼睛。她不敢置信地抚摸他的脸,看到他眼眶中的水气不禁讶异地问:「你的眼睛为什麽会┅┅」  
  照天没给她问下去的机会,灼热的唇覆下来,堵住她的疑问。彷佛想藉着这一吻安抚受惊的情绪,也像是要藉着这吻宣泄相思之情。  
  他吻得缠绵热烈,也让鬼祟偷看的人儿看得口水直流,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实在是对她的行径看不下去,丘睿申连拖带拉地把姗姗给拎出去,免得她长针眼。  
  ※  ※  ※  
  「老姊,我真的不知道你闹什麽!」余姗姗在  房  走来走去,对姊姊的阴阳怪气感到无法理解。  
  出院八天了,脾气却一天比一天阴沉,现在更为件芝麻小事在乱使性子。  
  「我只是不赞成你拍广告。」她轻蹙秀眉道。  
  「为什麽?我已经二十三岁,难道连拍支广告都要你允许吗?别忘了你自己也拍过无数支这类型的广告。」  
  「是照天让你拍的┅┅」  
  「你对这点吃味?」姗姗感到不可思议。「拜托,人家黎照天是知道我有一堆帐单要付,好心提供机会。他是看在你的面子哩,你不要小题大作好不好?」  
  「我小题大作?」  涨红脸。  
  「怎麽不是?黎照天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你都不接。现在又为他请我拍广告的事生气┅┅」  
  「我没有。我是担心┅┅」  
  「你担心什麽?我身材没你好,脸蛋没你迷人,你还担心黎照天被我抢走呀!」  
  「姗姗,你明知道我没这意思!」  气急败坏道。  
  「你就有!我看你分明是上次感冒时脑子烧坏了。」  
  「姗姗,你太过分了!」看到  的眼眶都红了起来,淑仪赶紧仗义执言。「  的身体才刚复原,你不要说这种话气她。」  
  「淑仪姊,你太宠她了。」姗姗不以为然。「姊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被宠坏的。人家黎照天天天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她却任性地不接电话。」  
  「我任性?要是他真的有心,为什麽不来看我,打什麽电话?」  懊恼道。  
  打从她在臀院  清醒过来,被他热烈亲吻那天後,照天就不见人影。打电话有个屁用!他知不知道她见不着他,心  有多慌!  
  「你当黎照天是那种闲闲没事、整天黏着女友的男人呀!人家做的是大事业!你知道那天他不顾一切到医院看你,是丢下多少大人物、几桩以亿计算的生意吗?为了陪你一整个白天和晚上,他隔天得马不停蹄地开会开会还是开会,按着飞到日本、纽约┅┅总之是忙死了。」  
  「没想到你这麽了解他。」  的口气有点酸。  
  「我只是比你肯用嘴巴,从丘睿中那  打听到的。」  
  「是呀,你这麽关心他,所以黎照天才安排你拍广告。」  没忘记照天当初是用什麽方式捧红她。先安排地拍广告暖身,按着出唱片,让她一炮成名。只是她付出了自己换得成功,不晓得姗姗要付出什麽代价。  
  「他是忙死了。」她忍不住挖苦道。「忙到有时间为你安排一切,却没时间理会我。」  
  「是你摔他电话哩,老姊。」姗姗不客气地指出。「你不觉得你太不识好歹了吗?」  
  「我不识好歹?」  无法相信这话会从妹妹口中说出。  
  「黎照天那麽爱你,你还乱发脾气。换成是我,不但感激得五体投地,还会像个温柔乖顺的小妻子守在电话旁等他。」  
  粗嗄乾涩的声音逸出  的喉头,她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在妹妹和淑仪惊愕的眼光下,止出笑声,幽悒地道:「我不是什麽乖顺的小妻子,我只是他的情妇。」  
  「姊,你怎麽说得这麽难听?」  
  「本来就是。」  自嘲地冷笑。「包括我的食衣住行、这栋房子,都是他给的。我以自己换得成功的机会,早在六年前,我就把自己卖给他了。」  
  「姊!」  
  「说什麽他爱我,其实根本不是。黎照天从来没说过爱,我只是他的玩物。」  
  「不是这样的,姊!」  
  「收起你满脑子不合时宜的浪漫想法。姗姗,别让他有机会摆布你,不要爱上他┅┅」  
  「我才没有!而且黎照天并没有想摆布我,他是为了你┅┅」  
  「别说了!」  厌倦这个话题,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扔到姗姗面前。「你不是说他很忙吗?他怎麽有空跟杨智媛出双人对?这是他们两人昨天下午入境台湾时拍的照片。他有空陪杨智媛,却没空来看我。报上还说两人好事近了。」  
  「姊,或许其间有什麽误会,你应该听听黎照天的解释。」  
  也想呀,但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主动问他。她掩住耳朵想要冷静思考,姗姗欲在她耳边唠叨不停,尽是为黎照天说话。  
  「做人要主动点,如果你不想失去黎照天,不妨姿态放低┅┅」  
  问题是,她有姿态可摆吗?  看同为了照天一迳指责她的姗姗,以及眼中盛满同情的淑仪,觉得房间的每面墙壁彷佛都朝她压挤过来,突如其来的幽闭恐惧症令她全身发冷,像是再也受不了这种感觉,她霍地站起身,抓起抽屉  的车钥匙往外冲。  
  「姊,你要上哪去?」姗姗在她身後叫道。  
  「  拿的是车钥匙,会不会想开车呀?」淑仪说。  
  「她这种情况怎麽可以开车。姊!」  
  「算了吧,姗姗。你吵得她心情不好,或许兜兜风会让她好受一点。」  
  「可是┅┅」一股深沉的不安盘旋姗姗的胸口,她总觉得不对劲,像是会发生什麽事。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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