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请投降 第二章

  尘沙飞扬,怪手、混凝土机,砂石车来回穿梭其中……
  一望无际的辽阔,「龙宇」所承揽新建的大楼占了都市开发计划的三分之二。
  「总裁,我们现在所站的这块地,就是市政府都市开发计划内的商圈位置,前面那边是未来的捷运系统,后面紧连着的是公司承包,迈入第四期工程的商业大楼……」
  尽管近来流言蜚语漫天飞舞,林向阳在工作上依然私毫不受影响。今日他亲自勘查工程进度,此时正心神专注的聆听工地主任解说。
  「公园对面则是我们『龙宇』自建的精华住宅区,临近有市立高中和国小,预计三个月后完工点交……」
  工地主任非常尽职的详细报告,今天的勘查行程也接近尾声,林向阳吩咐下属买来茶点、咖啡,随和的陪同几名工头一起用下午茶。
  傍晚时分,走完一天行程的林向阳,在车上把刚签好的合约书及相关资料交给他的特助王书伟。
  「书伟,把数据收好,里头的企划书回公司后,直接送到企划部去,叫他们评估好细节再跟我回报。」
  「是。」王书伟收下了资料,迟疑了一会儿才问:「总裁今天不回公司了吗?晚上有约会?」
  平常总裁追求美女时,无论是送花、送礼、订餐厅……向来都是由他代为处理的。
  最近总裁很少吩咐他做这些琐事,站在下属的立场,上司的私生活能够严谨些,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是件好事,可是若以朋友的立场来说,他不免有点担心了。毕竟,他最清楚他花心的原因是……
  「约会?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声名狼藉的负心汉兼变态男,敢和我约会的人,大概只有你吧。」他哂笑的挖苦自己。
  拜梁若馨所赐,让他从花花公子第一名,变成和十大通缉要犯齐名。现在无论走到哪里,女人讨厌他的程度,简直可以媲美电车痴汉,大家都闻之色变。
  如此戏剧性的变化,他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要不要我连络律师,告她毁谤。」王书伟谨慎的问道。
  「也好,就告吧。」既然已经给过她机会澄清,是她自己避而不见放弃的,那他也无须再妇人之仁了。
  脑海中再次闪过梁若馨的影子。女人他见多了,唉,只有这个女人令他匪夷所思猜不透……
  当车子再次行驶过今日勘查的工地时,林向阳突然心血来潮的向司机喊停。
  「停车,我想看一下晚上住宅区周边的生活机能如何?」
  由于精华住宅区临近未来的捷运系统与商圈,每坪的单价已经创下此区的最高点。
  此处投资开发金额庞大,将是『龙宇』三年内最大的工程计划,不得不谨慎。
  他一个人下车,踩着坚毅的步伐四处探看,回程时穿越公园,一幅有趣的画面使他瞇起了眼。
  梁若馨推着一台小型推车,上面堆了二、三十个饭盒,从公园的另一处走道进来,嘴里还愉悦地哼唱着流行歌曲。
  看她绕了公园一圈,没一会儿便当只剩下几个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撇唇而笑。
  这女人居然为了躲他,放着好好的记者不当,改卖起便当不成?
  脚步猛然打住,神经大条的梁若馨,再怎么迟钝,也不会瞎到没看见眼前这位西装笔挺、身材伟岸的男人,已经快步朝她走来了……
  林、向、阳!她作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
  我的妈呀!她丢下手推车,回头拚了命的往反方向跑。
  「站住,妳别跑。」居然还敢跑!他拧着眉愈走愈快,小跑步的追她。
  「不跑等你抓啊!」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距离拉开了多少。
  「妳打算躲一辈子吗?不如趁机和我把话说清楚吧。」
  她一回头,就看到他恶狠狠的指着她斥喝。
  「谁理你!」她做了个鬼脸,依然奋力的向前跑着。
  幸好她平常上山下海,四处采访,钱是没赚多少,体力倒是一流的。
  不过,林向阳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看没差几步就要追上她了,梁若馨牙一咬,当机立断的踢开脚上害她跑不快的木质凉鞋。
  叩──
  一只天外飞来的凉鞋,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砸在林向阳的额头。
  林梁仇恨录,再添一笔!
  「嘶,可恶的女人!」待他从疼痛中回神时,梁若馨的背影已经愈来愈小,一个拐弯就不见踪影。
  「Shit!」他揉着额低声咒骂,又回到方才的公园里。
  主人跑了,留下的推车和便当还在原地。敛去了脸上的怒意,他找了刚刚和梁若馨交谈过的阿婆寻问。
  「阿婆,刚刚那女孩常常会到这里来卖便当吗?」记者还兼差卖便当,是辛苦了点,这样的处境也敢捋虎须?
  满脸皱纹兼重听的老阿婆,抬起头,缓慢的看着他回答:「你说什么?你也要吃便当?」
  「不是,我是问,那女孩常来这里卖便当吗?」林向阳放慢说话的速度,配合老人家的听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噢,她不是在卖便当……她是送便当给我们吃。」老婆婆断断续续,以非常慢的速度回答,令人听起来很吃力,他俯首侧耳细听。
  这才发现,靠得近一点,可以闻到老婆婆身上传来的一股浓浓腐酸味!
  「妳是说,她送便当给你们吃?」难道这位老阿婆就是时下所谓的游民?
  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刚才攻击他的女人,其实是天使的化身!?真教人难以置信。
  「是啊、是啊……她好善良喔,看我们这些老人家没饭吃,拿来给我们吃。」
  老阿婆的沙哑声,透着几许沧凉,令他鼻酸地动了恻隐之心。「老婆婆,我派人帮妳安排住处,好吗?」
  「年轻人,不用了……不用了……我要在这里等人,谢谢。」老阿婆向他挥着颤抖的手。
  「老婆婆,妳要等谁呢?」若是有亲属的人,为何还会流落街头?林向阳攒着眉问。
  「我要等我儿子……来接我。」老阿婆执着地笑道,牵动了脸上深刻的纹路。
  剎时他懂了,老阿婆内心的想望,不仅仅只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想伸出援手,无奈未果,只好作罢,回到等候他多时的车子。
  这是他掌握无数金钱与权力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力。
  一上车王书伟就关心的问:「总裁,你的额头怎么了?」总裁离开时额头明明是光亮饱满,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瘀青红肿,该不会是遇到劫匪了吧?
  「被一个疯女人打的,这是凶器。」林向阳一脸不快,把梁若馨的凉鞋丢在踏板上。
  一向在女人堆中,很吃得开的总裁被女人打,而且凶手还是一个会穿没什么品味凉鞋的女人!
  王书伟有点震惊,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扯扯嗓子向他报告:「总裁,我已经跟李律师连络好了,明天他会过来了解情况。」
  「等等,告梁若馨的事先暂缓。」林向阳冷着一张脸,出言阻止。
  「总裁,你不告她了吗?」王书伟诧异的看他一眼。
  要告她吗?告一个会发便当给游民吃的女孩……就为了「名誉」二字?
  「暂时不用了。」林向阳闷闷的说。其实他心里可是很想再增告她一项伤害罪的。
  *****
  头顶着三十四度的毒辣太阳,留职停薪的梁若馨,满身大汗的帮公司前辈,快递遗落在她小公寓里的采访数据到电视台。
  结果回家的路上,被一名头戴黑色球帽的男子,莫名其妙地撞了一下。
  倏地,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她身后牛仔裤口袋里的钱包消失了!
  「我的钱包……小偷你别跑!」她警觉过来,追向那名男子,一边拿起腰间习惯配带的相机,猛拍对方的身影。
  被发现偷窃,行踪诡异的男子慌慌张张的避开大马路,穿越小巷子,从一间健身中心的后门躲进去。
  梁若馨不死心,锲而不舍的追到更衣间。
  砰砰砰!
  她用力的敲门。
  「别以为你躲在里面,我就拿你没辄了。偷窃是不对的行为,你若是乖乖的把钱包还我,并且答应以后不再犯,我可以放你一马。」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毕竟钱包里除了信用卡、提款卡,还有她这个月的所有生活费,她可不想挨到下个月发薪日前,都吃泡面渡日子。
  「你还不开门是吗?」
  劝到不耐烦了,梁若馨抬起黄金右脚,准备将门踹开。
  谁知,门自动开了──
  梁若馨煞车不及,重心不稳地扑了进去,迎头撞上一堵怪异的墙。她好奇的抬眼,就在水气弥漫中看见了一张脸。
  「啊∣∣你你你……」犹如七月半看到鬼一样的惊恐。
  她吓得从那堵「肉墙」弹开,手指不听使唤,有点像中风前兆的点、点、点……指着。
  始料未及的四只眼睛,俩俩相望中……
  林向阳黝黑的短发尚在滴水,下半身只用了条毛巾遮身,结实的胸膛上还有着薄薄的水珠未拭干。
  「梁大记者,好久不见了!」他凛容,一把抓向她手中的相机。「怎么,写我还不够?现在打算拍我的裸照公诸于世吗?」
  *****
  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闯」?这句话问梁若馨就对了,她以身试法,所以绝对可以诠释的很好!
  「你……你可不可以先把衣服穿上?」梁若馨低着头,小声地问,心底深怕他大爷一个不小心,她就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限制级画面。
  在林向阳专用的贵宾室里,梁若馨被迫坐在离门边最远的沙发椅上,让她根本无法逃离。
  「不急,在妳还没老实的回答我问题之前,我想,这样的『打扮』比较有助于妳的思考。」他可不是什么纯情处男,袒胸露臂对他来说,就像在海滩上穿泳裤漫步般的自然。
  倒是身为记者的她,怎么会那么没胆识呢?他在心里暗笑一记。
  只用一条毛巾遮住重点部位,这样也算是有「打扮」吗?
  「我真的只是来追小偷,不是来拍你裸照的。」尽量做到目不斜视,她怯怯的说:「天地可鉴,我躲你都来不及了,哪还有闲工夫自投罗网拍你的裸照啊?」
  「来追小偷,需要把相机拿在手上,而且还跑到更衣间吗?」林向阳双手环胸,给她一个「我无法苟同」的眼神。
  「这……这只是为了拍照存证。」她愈说愈小声。
  「妳确定不是要拍我的裸照要挟我?」他款步走向她,看她嗫嚅得像个小媳妇,林向阳的气焰略微平复了些。
  「那妳现在可以告诉我,妳为什么要在周刊上中伤我吗?」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他非问个清楚不可。
  「我不能说。」她又不是白痴,怎么能在他的面前承认,自己是在帮芝华姐报仇,那不是死得更快。
  「妳还是不肯说,是吗?」温沉的嗓音扬高,他定在她的椅前,双掌握住两旁的扶把,以王者般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别……别靠我那么近……」她只手推他,没想到这男人的胸膛像铜墙铁壁般,竟让她无法撼动半分。
  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温度,林向阳的臂膀略微僵硬了些,是他太久没有碰女人了吗?居然才这种程度的接触,就让他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初尝情爱的青涩毛头小子,很快的就将异样的感觉压下。
  梁若馨胆战心惊地缩回了手,直盯着林向阳的壮硕体格瞧。
  那该死的六块肌好吓人,那充满力量的手臂更是恐怖!
  他是不是轻轻挥她一拳,她就会驾鹤西归了?呜呜呜……愈想愈恐怖,她微颤,身体往沙发埋得更深。
  他打趣的咧嘴,「妳也会怕啊?」
  胆敢招惹他的人,他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告诉你哦,欺负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蠕着唇,企图告诫他不可以欺负弱小。
  「反正我现在已是恶名昭彰,就算再多项欺负弱小的罪名也无所谓了。」拜她所赐,他现在很懂得什么叫做「自暴自弃」了。
  「我再给妳一次机会,说,妳为什么要对付我?妳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有人指使妳这么做?」他瞇着眼,冷声质问。
  「没有人指使我,我是故意的。」她豁出去了。
  「为什为?」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招惹过她呀?
  「因为我讨厌你!」她不耐烦的说。
  「妳为什么讨厌我?」目光骤然变冷,怎么从她的嘴里听到「讨厌你」这三个字,竟会让他的心头泛起一股说不上的闷?
  「因为、因为……」绝不能连累芝华姐,谁晓得这个人面禽兽,还会做出什么样伤害芝华姐的事。「就因为讨厌你嘛!」她选择三缄其口。
  显然有人很不满意这样敷衍的答案。
  「看来不用刑,妳是不会乖乖就范了。」他颇有心机的朝她一笑。
  「你你你……想要做什么?」那双邪佞的眼神,让梁若馨感到背脊一凉,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
  「妳说呢?」他扬眉勾了勾唇角。
  「我怎么会知道啊!」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呢?
  「妳是怎么在周刊上写我的?说来听听。」抬起她的下颚,炯炯如炬的黑眸不怀好意的凝视着她。
  「我……我忘了。」呜呜呜……她是真的吓到记不起来了嘛。
  「说我多P,有没有?」他笑得好阴森喔!
  「好像……好像有……」她颤巍巍的回答。
  「有没有写我SM?」他此刻的表情,彷佛在跟她说:妳敢这样写我,简直就是在──找死!
  「有、有吗?」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可不可以不要在这个时候,问她那么「高难度」的问题啊!
  「嗯?」质疑的冷声响起。
  「有,有……」不假思索,她点头如捣蒜,就像是做错事的坏人,乖乖的聆听阎罗王细数罪行。
  「我逼人堕胎?」讲到此处时,黑玉似的星眸,瞬间丧失了片刻的光彩。
  「堕胎」二字就像一道闷雷,狠狠击重梁若馨的要害!
  令她想起,芝华姐就是为了眼前这个负心汉,背负不堪的伤痛,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倏地,她抓狂的怒吼:「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啦!要杀人灭口吗?」
  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激动,林向阳瞠目而视。
  「这就是妳做错事情,应有的态度吗?」
  「我从来就不觉得,我写出事实有什么错!」她不客气的回瞪,不再当软趴趴的柿子任人欺负。
  「很好,那我就只好照妳写的,执行我该做的事情。」适才的调戏,只不过是故意要吓吓她,现在他慎重的考虑,是不是该给她一点真实的教训了!
  「你这是什、什么意思?」她瞠目结舌的问。
  他冷笑,抓住她的一双皓腕,单膝故意挤进她的两腿间,窄腰上的浴巾摇摇欲坠,看得她的心七上八下、简直快要心脏麻痹了!
  「妳知道吗?拜妳所赐,我有多久的时间,没有享受性生活了?」他出言恫吓,修长的指腹滑过她的嫩颊。
  妈呀!他……他到底想干嘛?倒抽一口气,她虚张声势的对他吼道:「你没有性生活干我屁事!」别开脸不让他触摸。
  他发现,这女人有时很率真,有时很机伶……有时脾气很不好呢!索性他笑得更坏。
  「我告诉妳,我还真的没有试过SM,今天妳很荣幸,即将成为我第一个尝试的对象,我们正常的先来做一次,第二次再玩SM。」最后的几个字,夹带着他轻呵的气,送至她发红的耳廓。
  眼睛爆凸,不甘被恐吓,她咬牙切齿的搬出法律靠山。
  「你敢,我会告你强暴!」
  「这样最好,媒体和民众就会以为,之前妳对我的不实报导,只是因为妳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哑口无言,她也是媒体人,当然很清楚事情的后果,和他的说法相去不远。
  恫吓生效,见她信心已经动摇,他赶紧把握机会,「为什么要中伤我?」
  要说吗?不、不能说!她死咬唇,要强地瞪着他。
  「给妳机会,妳不要?那我要开动喽。」他笑得很魔魅,以单臂将她的双手箝制在头顶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揪正她倔强的下颚,俯低身子,那性感的薄唇缓缓压近。
  有趣的惩罚即将开始!
  英俊的脸不断在眼前放大……梁若馨吓得两眼发直,他则是冷笑着不闭眼,恶意地欣赏她的困窘。
  鼻尖充斥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眼看唇就快要触碰到她的了。她会那么容易就束手就擒吗?他好奇。
  「等一下,我说!我说!」果然在最后一秒,梁若馨投降了。呜呜呜……她可不是孬种,她只是为了要捍卫初吻而已。
  道行这么嫩,也不过就是先来一个吻而已,就拱手投降了?她愿意招了,反倒让他觉得有点小可惜。
  「哦~愿意乖乖说了?」他轻拍她的脸笑道,然后才放她的双手自由。「说吧,我等着听呢。」
  这个伤风败俗的死淫魔、变态、禽兽……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逼迫善良的女性同胞,你会下地狱的!梁若馨在心底将他家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接着才不情愿的说出原委……
  「哈啾~」他打了个喷嚏,走到一旁的衣柜里,为自己套了件浴袍后,神态自若的在她前面坐下。
  若是被他搞怪的母亲知道,他为了逼供,拿身体当武器,还把自己弄到感冒了,那么这件事,肯定会成为林家茶余饭后最有力的笑柄!
  「所以说,妳是芝华的学妹,妳们感情很好,好到想帮她报复我?」
  黄芝华曾经对他说过,她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学妹,原来那个学妹不是别人,就是梁若馨。
  「嗯。」既然招供了,梁若馨不再要强,认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不是我害她的,妳相信吗?」其实他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她继续误会,或许是他在潜意识里也怕麻烦吧。
  「不相信!」她噘着嘴回答得斩钉截铁。
  「妳很坦白。」她的直爽,让他打从心里发出一笑。芝华没说错,她果然是个直肠子。
  「你们才分手一个月,若不是你抛弃她和她肚子里的小孩,她根本不会***,所以你就是杀人凶手!」她龇牙咧嘴的说,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
  瞥她一眼,那凶巴巴的眼神,让他明白,他们之间的梁子,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看来,现在只有等芝华醒来,才能还我清白了。」
  啧啧啧,芝华嘴里的善良学妹,对他可不怎么善良呢!
  *****
  自从那天被林向阳逮个正着,又被「逼供」之后,隔天梁若馨就销假回去上班了。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杀、要剐、要告……她只好奉陪到底。
  当然了,市井小民最好还是不要「肖想」与权贵抗衡,所以她每天无不是战战兢兢的收信,深怕一个漏接,少收了存证信函,会害惨自己。
  只是,眨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她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林向阳的任何信件。
  「梁──若──馨!」高八度的尖叫,伴随一份新闻稿,隔空被当成飞标丢了过来。
  母夜叉组长双眼爆红,伫立在梁若馨的桌前,修长的食指用立戳着她的额,「还敢给我发呆,妳写的这是什么烂稿子?等一下整点新闻,叫主播要怎么念啊?」
  抓起稿子,梁若馨低头看到电话诈骗集团的新闻稿,被自己打成──死变态,没心、没肝、没肺,要下十八层地狱……
  噢!那不是写诈骗集团的啦,那是她在骂林向阳!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重打。」都要怪那只禽兽啦,害她一天到晚分心,结果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妳敢再给我出包,妳就死定了!我会把妳剁成肉酱,再丢到海里喂鲨鱼,听到了没?」这个死丫头,最近频频给她出包,害她被上层叮得满头包,真是气死人了。
  「我知道了。」她低头吐舌,哪敢有意见。乖乖把那份「凸槌」的稿子丢到碎纸机里,再重打一次。
  铃~铃~铃~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喂,您好,我是梁若馨。」她一面看着计算机银幕打着新闻稿,一面接起电话。
  谁知才一秒钟的时间,她就倏地睁大眼、拉高分贝──
  「什么?妳说芝华姐想见我?她……她醒了?」
  强压住疯狂的喜悦,梁若馨终于忍到了下班时间,直接赶往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床上的人对她亲切的漾了一抹笑,那笑容简直有魔法似的,让泪水急速在她的眼眶中汇聚奔流……
  「芝华姐,妳醒了……妳终于醒了,我就知道,妳一定会醒过来的……」梁若馨喜极而泣,泪流满面的一把抱住了黄芝华。
  「若馨,谢谢妳。」黄芝华大病初愈,气色还不是很好,说话也没什么元气。打着点滴的手,轻轻拍着梁若馨的背,淡淡笑着。
  当她清醒后,得知自己流产了,一度难过到再次昏厥。直到她再次醒来,情绪也平复许多后,母亲才告诉她,若馨是她在昏迷的这段期间内,唯一关心她的人。
  没想到,多年不见,她还记得她这个学姐,着实令她感到欣慰。
  等到梁若馨的情绪没那么激动后,黄芝华才摸摸她的头笑说:「妳好像又长高了,也变漂亮了。」
  芝华姐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的亲切温柔,真好!
  「芝华姐,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再做***这种傻事了,好吗?」梁若馨抬起哭得像只小花猫的脸儿要求。
  一想到芝华姐躺在病床的这几个月,她真的害怕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黄芝华先是愣了一下,虚弱的唇角忽然扬高,轻拍她的脸问:「妳觉得我像是会***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脸上的泪痕未干,梁若馨一脸疑惑待解地看着她。
  「我是不慎失足才坠楼的,不是***。」她只是不小心从自家二楼的阳台摔下去,怎么会是***呢?「应该不会有人选择那么低的楼层***吧?」她苦笑。
  「真的不是因为林向阳抛弃妳,妳太伤心了,才***的?」
  「向阳抛弃我?」黄芝华微怔,「他没有抛弃我,分手是我提出来的。」
  看芝华姐说话的神情,不像是在护短,但她还是不太相信。
  「是不是因为他太花心了,所以妳受不了打击,才提出分手的?」这也算是变相的迫害吧。
  黄芝华愈想愈觉得奇怪,怎么她的小学妹对林向阳的成见那么深啊?她昏迷的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若馨误以为她的***跟林向阳有关,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真的不是妳所想的那样,当初我不该在一段感情还没完全放下前,就冒然接受他的追求,严格说起来,是我亏欠了向阳。」她歉然地道。
  「那妳在日记本里写的负心汉,到底是谁?」事到如今,她总得弄个明白吧。
  黄芝华回视梁若馨,沉静的眸里透着几许哀怨和挣扎。
  「若馨,抱歉,我知道妳很关心我,但是我不能说,总之那个人不是向阳。」最后,她还是选择保护那个他。
  噢,她真是白痴,干嘛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啊!
  梁若馨一脸自责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彷佛想藉由这个简单的动作,传递力量给她。
  「芝华姐,妳真的好傻。不过,妳到现在还想保护那个男人,看来妳是真的很爱他。」
  「是啊,当初向阳也是这么笑我傻……」她垂下眼睫,惨淡一笑。
  倏然,梁若馨的眼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睁,罪恶感咻咻咻的全爬上心头。
  啊,她完了!
  这下芝华姐没事,她和林向阳之间的「代志」真的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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