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下) 第十七章 泣血狂魔

  大漠魔域,黄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腐肉跟血腥的气味,是食尸鬼、强尸、骷髅、鬼魂、恶魔等等不死系以及恶魔系怪物的聚集之地,数量多、等级高,要来此练级的玩家必须好几个人组对同行,不然只有被怪练功的分。
  是夜,胧胧的银色盘月悬挂在中天。夜幕中,星影疏离,清清浅浅的银色光芒丝丝洒落在屈身前进的数道人影身上。
  领头的一名紫色短发的法师,他魔杖的顶端发出莹莹白光,照亮了昏暗的前路。
  这一行人共有七个人,分别是两个法师、一个盗贼、一个骑士、两个剑士跟一个祭司,非常标准的练功团组合。他们的等级都颇高,看来是要到魔域内侧找恶魔练功。
  「槐风,你不觉得这里安静得有点奇怪吗?」领头的那名法师身侧的剑士对他说道:「而且附近都没有怪。」
  那名叫做槐风的法师闻言,马上停下脚步,翻出地图来看。一会,他说道:「地图上显示我们已经到了魔域内侧,照理来说应该不可能没有怪啊。」
  「平常不暴走就该偷笑了。」队里的祭司说道。
  盗贼也说道:「很反常。」并就着槐风魔杖上的光芒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有答案。
  「要再进去一点看看吗?」骑士提议。
  「也只好这样了。」槐风说道:「太深入可能会出现魔龙跟BOSS,大家走慢点。」
  要不是进到魔域内侧后,他们都没有遇到半只怪物,槐风才不会决定要大家靠近魔域中心。到现在为止,魔域中央出的BOSS还是个未知,没有人见过。
  再往前进,一路上还是没有半只怪物,而魔域中浓浓的暗雾,让众人的能见度大降,只能勉强跟着槐风魔杖顶端的微光前进。不久,众人便来到魔域中央的魔窟。
  魔窟四周是一排排肋骨状的柱子,有的还沾染着血迹,看得众人内心发毛。
  「还是没怪。」槐风说道:「是系统问题吗?还是我密GM看看。」
  「等等……」听觉特别灵敏的精灵盗贼听到些声响。「我好像听到什么。」
  另一个精灵剑士马上拉长耳朵仔细聆听。「真的……像有声音——在前面。」
  「先去看看。」祭司说道,并机警地替大家加上辅助魔法。「小心点。」
  「我欲望……星月……冷……」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语调凄厉、哀怨至极,令人不忍。
  循声走去,只见一抹人影伫立在胧雾中,深红长衫、黑蓝长发,随风翩翩。
  见到这景象,众人心底不约而同升起一丝悲凉之感,觉得那抹人影太过削瘦、孤寂……
  「或许是隐藏任务。」槐风说道:「我们要不要去跟他说话?」
  话音刚落,那人便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深紫色的眼眸透着恍若刚睡醒的朦胧迷惘。他无神的双眼扫视着众人,又倏地一寒,嘴角露出嗜血残忍的微笑。
  那笑容让槐风他们内心警铃大响,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那人的头上显示着「别西卜」三个字。正是传说中魔域BOSS的名字!
  「不好!那是BOSS!」盗贼叫道:「大家快跑!」
  「哈哈哈!」别西卜厉声大笑。挥手间幻出一把巨大镰刀,猛力一划,镰刀带出的银芒飞射而出,击中落后的祭司跟骑士。祭司当场倒地不起,而骑士也瞬间去掉大半的血。
  神使(魔法师+祭司)槐风马上丢了个强愈(高级治愈术)给骑士,说道:「我来顶着,你们快跑!」
  盗贼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槐风已经帮自己放好风之障壁,开始吟唱起光系魔法「极光」,打算让别西卜盲目。
  其它人都知道槐风是那种愿意为了救同伴而牺牲自己的人,不过他们也不打算丢下槐风自己逃跑,所以立刻摆起攻击的架式,准备拼死一战。
  「渺小的人类!」别西卜说道:「死吧!」随即举起巨大的镰刀,一挥。
  七道白光咻地划过天幕,别西卜邪笑着看着染血的巨镰,冷哼,「真是没用!」
  「噗!噗!噗!」几声轻微的声响,附近的怪物开始刷新出来。别西卜深紫色的眼眸望向刚刷新,对他而言算是「同伴」的怪物们,再度扬起镰刀……
  不知哪来的一阵强风,吹散了萦绕在魔窟四周的闇雾。浓雾散去,银色的光辉洒落的那片大地上,满地支离破碎的怪物尸体,血流成河。
  在这些尸体的中央,别西卜依然伫立着,被鲜血浸染着的紫色长发迎风飞舞。
  「太阳已冷,星月……已冷。」他仰首望天,呢喃着,「我欲望天。天,在何方。」语调是说不尽的悲哀凄冷。
  我欲望天……天在何方……欲归去……所归何处……
  ***
  系统提示!玩家月非离等级提升,等级九十级。
  看着眼前出现的系统提示,听着耳边升级的效果音,我真的好想大叫。
  「我终于升到九十了!」而我也真的大叫了。「正式进入卡等期啦……」
  「我会帮你的。」无极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们现在该回城了。」
  「好。」这几天都和无极在外面练功,明天就是怪物攻城的日子,是该回城看看。反正等级九十之后就非……常难升了。
  我收拾了满地的战利品后,说道:「我先加个点数。」然后开启状态区。
  等级:90  职业:巫灵者  声望:1560
  生命力:2670  魔法力:4900
  基本属性
  力量:1  体质:3+6  敏捷:8+8(+20)
  智力:6+26(+154)精神:9+40(+140)
  魅力:9  幸运:不可见
  「咦?」奇怪……
  看我突然发呆,无极问道:「怎么了?」
  我指着浮现在我眼前的状态区(当然无极看不到)。「我可以二转了……」
  「真的?!」
  职业栏发亮就代表该人物可以转职。双职业大概在九十级可以二转、一百五十级三转,单修是七十级二转、一百级三转、一百二十四转、一百五五转(单修职业有五转、双修只有三转),转职后,职业技能跟能力都会提升。
  「没想到隐藏职业也可以二转,真不可思议。不过到底要怎么转职呢?」转职都需要解任务,可是,巫灵者这个隐藏职业有任务可以解吗?
  「既然能二转,就一定有二转任务可以接。」无极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一起找。」
  「谢啦。」我对他感激地一笑。「我们就先回城再说。」
  我跟无极在马车上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杰弗突然密我。
  「小月……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最近都在解任务,好久没跟杰弗一起练功了。
  「小月,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杰弗道:「我刚刚看状态区,发现我可以二转了耶。」
  「真的!我也是。」隐藏职业或是多重职业的坏处就是没办法二转,没想到杰弗也能二转了。
  「不过我不知道要解什么任务,所以刚刚就密了GM。」
  我问道:「GM会说吗?不是不能告知玩家游戏内容?」
  「GM说我是特例,所以他有提示我。」杰弗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GM怎么说吗?」
  「嗯?」
  「GM说……」杰弗模仿起GM的语气道:「追随天运者的脚步,就可以找到自己该走的路。」杰弗接着道:「我想起,你不是说过你是什么天运者吗?所以我就密你看看了。」
  「你突然可以二转,或许是因为我能二转的缘故。」我沉吟道:「不过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任务,我也密GM看看吧。」
  与游戏GM对话后,我陷入了苦思之中。
  「怎样?」
  「GM怎么说?」杰弗跟无极分别用不同频道问着。
  「『从初始之地出发,你会找到……』这是GM说的。」我说道:「可是不知是道什么意思。」
  「初始之地?」无极也陪我一起想。「是出生地吗?」
  出生地……啊!我想起来了,天运者这个名称,不就是魔族新手村的村长跟我说的吗!
  可是……一旦出了新手村后就回不去了啊!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无极。
  无极道:「总之等怪物攻城后,我们一起到魔族大陆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接到任务。」
  听到无极愿意陪我一起去做二转任务,我当然高兴。
  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我就勇气百倍、不畏困难。
  「怎么了?」无极凝视着我,满脸关心。「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长叹一声,说道:「GM说了,这次任务是因为有只怪物突然不受系统控制而引发的。GM要我们打死它,让它刷新,系统就会正常了。可是……」我犹豫着该不该说。
  「没什么可是的。」无极用力地搭着我的双肩。「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能做得到。」
  「没那么严重啦!」我苦笑,「只是GM说,系统会在月底维修时将这个BUC处理掉,所以我做这个任务的时间只剩下今、明两天,可是明天又要守城,看来没办法去做了……」
  其实,如果我在月底维修后才升到九十级,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二转。不过守城后再赶去赤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要守城啊。」无极喃喃地说着,「还真麻烦……」
  「大不了就不解了。」虽然很对不起杰弗,可是也没办法。
  「不……」无极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们去解。」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无极竟然找了白日晓帮忙守城,而他则跟我赶到赤土大陆去解任务。
  虽然不知道无极跟晓是什么关系,可是看得出他们的感情很不好,无极竟然为了要陪我去做任务而主动找晓帮忙。我真是……感动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因为无极是这样的人,我才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
  安插好白日破晓来支持的人马、交代了半生一些事项后,月跟无极准备出发前往赤土大陆。
  「月大哥……你这次不能再抛下我。」一剑拽着月的手臂。「我死都要跟你一起去。」
  藏刃也说道:「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可是……」他目光温柔地看向月,旋即又移开视线。「可是我还要帮忙建陷阱,所以我希望你能让落魂陪你一起去,这样我才会安心!」
  而杰弗也说:「这个任务我也有份,当然不能少了我!」
  拗不过他们,而且多个人就多分力,谁知道这任务要打什么变态的怪物。在一剑多方保证他已经将前锋的职位安排给天秤,绝对没问题后,月也就同意了让他们一起去。
  「放心。」煌说道:「小法会来帮忙。」
  小法?法利斯?叫得还真亲密啊。
  「交给我吧!」小羊比了个V,说道:「我会把他们都射成刺猬!」
  千里接着说道:「那些怪物嫩得很,是给我们送装备啦!」
  「我很喜欢这个城市。」天秤拍拍插在他腰问的双刀,说道:「我会用我的双刀好好痛宰那些不长眼的怪物。」
  沙利叶也说:「要是我让那些怪跑进来,我就……」
  「自砍账号吗?」半生插她的话。
  「砍就砍!」小叶嘟着嘴,瞪着半生风云。「可是……」突然又漾起诡异的笑容。「要砍账号之前我一定会先砍死你。」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小叶心里想的却是……
  死狐狸,你不知道吗!得罪腐女可是很危险的,我一定会好好地帮你跟某个帅哥作媒,让你被他bi——了。
  沙利叶不怀好意地扫视着四周,物色着人选。当她的视线瞄到站在一旁,两手抵在双刀上的某战士时,宁动的大眼一亮。嘿嘿嘿……就是他了。小叶在内心诡笑着。
  沙利叶可爱的表情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是的……月相信他的伙伴们一定会好好保护无限城。
  无极一行人坐马车离开后,晓拉过身旁的银月雪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雪语先是愕然地看着他,接着就露出犹豫又为难的表情。
  晓眯起双眸,威胁性地瞪着雪语,又说了些什么,雪语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还不断地叹着气……
  ***
  站在船头,海风扑面而来。海上的夜空,天际一望无尽,黑绒点缀着荧荧繁星,灿烂、耀眼。
  无极走到我身边,跟我一起靠在栏杆上,「很美吧。」
  「非常美。」我拢拢几丝散乱的头发,仰头望着无垠星空。「城市中很少看到那么多的星星。」
  「这游戏模拟的非常真实。」无极说道:「我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出海游玩。海上的夜晚,就是这样的满天星斗。」
  「真好……」我感叹不已。「我会晕船,所以从没到过海上。就算有,也只是窝在船舱里休息。」
  「其实最好看的时候是黄昏,无垠的海平面上满是绯红的霞云,橘红色的太阳缓缓没入海面,染照着整片大海一层层的金黄鲜红……」
  我陶醉于无极所形容的美景之中,心向神往。耳边传来海浪轻拍船身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好听。
  仰头繁星点点,我突然有所明悟,「我一直不明白,垠之无这个名字的意义,现在我好像懂了。」我看向无极,微笑着说:「似天无界、似海无限,无垠无界,所以垠之无。」
  看到无极露出认同的微笑,我接着道:「并非张狂狂妄,而是期许我们未来无限,前途无限,还有能有天般海般的辽阔包容……」
  无极突然感到恐慌,他发觉自己再也无法控制内心满溢的情潮。
  好久好久以前,他就一直爱着这个人了,只是他刻意蒙住眼睛、掩住心,企图欺骗自己投入另一场恋情。直到被背叛、直到月拥着他说「有我在……我会一直都在」心中的封印才顿时解开。
  之后他就一直耍赖,他要月的注意只放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反而失去他!
  所以无极迷惘,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抓牢还是放手。月在冰火岛突然下线后,他才知道自己……只能抓牢。
  月不能离开我,无极的内心如此呼喊着。他只要他、只有要他,哪怕心中的火焰会将对方灼伤,他还是会抱得紧紧地。
  爱很自私,不是吗?
  「我无法做到……」所以无极这么说着。
  「我无法包容……」他无法容忍月的心里、眼里会有别人。
  他想将眼前对他微笑的人儿揉入怀中,藏起来、就此占有。
  「对于我所要的,那唯一的人。无论如何……他只属于我。」无极狂妄地说。
  凝视着月的双眸散发着足以溶化对方的热火。「我不会放手……」
  「无极?」我不解地看着无极。他那样的眼神使我像被擒住的猎物,动弹不得。
  「我喜欢听你叫我旭。」无极低哑地说。
  「……旭?」
  无极醉了、疯狂了,不是夜色太美、也不是海风舒爽,而是只要月望着、唤着他,他就会沦陷。无极强烈地想掠夺月形状姣好的樱唇……
  「原来我……陷得那么深……」呢喃着,无极伸出大手紧梏住我的腰,俊脸逐渐朝我靠近……
  一种有什么事要发生、要开始的预感从我内心升起。
  躲不掉、逃不了,我只能伫立着,让它发生……不管是什么……
  「月月……」突然,一人从背后把我抱住,紧勒着我的脖子。「原来你在这里啊!」
  我回头一看,来人有着一头金棕色的短发、以及总是闪着精光的墨绿色双眸,不正是白日晓!
  「晓!」我惊呼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留在无限城指挥他带来的人手吗?
  「我不放心啊……」晓圈着我的颈子。「所以把团里的事交给雪语就跟过来了。刚刚我一直在船上找你耶,没想到你在这里。」完……全无视某人要杀人的眼神。
  「你跟来干嘛?」无极的眼角抽搐着,「又帮不上什么忙。」
  「我能帮的忙可多了。」晓把我往后一扯,害我差点重心不稳,只好紧抓住栏杆,以免倒在他身上。
  「例如帮某个很逊的守城。」晓不怀好意地睥着无极。
  「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白目小。也是你自己说要来帮我守城的。」无极边说边扯开晓的手,把我解救出来。
  「我才不想帮你。」晓道:「我是要帮我家的月月。」然后把我从无极那里扯过来。
  谁是你家的月月啊……
  「白目小!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老是跟我抢东西。」无极把我拉回去,怒视着晓。
  「我可是认真的。」再次把我扯过来。「谁要跟你抢!」
  我就像个布娃娃一样,被这两个男人扯过来扯过去。
  「等等……」我的头好痛。「你们要吵可以,别扯着我,我都快散掉了。」
  闻言,两人同时放手,继续怒视着对方。说实在的,这两人冷眸半眯、剑眉轻挑的表情还真像,我忍不住问出积藏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
  无极冷声说道:「那家伙是我堂弟。」
  晓也语气不善地说:「那家伙是我堂哥。」
  答案揭晓,还真是有点无聊。
  「该不会同辈之中只有你们年龄最相近,所以从小就被比较吧?」有那么老套吗?
  「没错!」无极说道。
  「对啊!」晓也说道:「从小就被拿来跟个很逊的家伙比。老妈每天在我耳边叨叨唠唠地说,旭堂哥怎样怎样的,烦都烦死了。」
  「喔……」还真的是那么老套。我无言了。
  「这家伙老爱学我,我玩天运他就跟着玩。」无极说道。
  晓马上反驳。「你能玩我就不能玩啊!你是看不惯旁家的人混得比你好吗!」他突然提高了音调。「本家了不起啊!」
  「我没这么想过……」
  「哼!屁啦。」
  吵……吵起来了,我该怎么办啊?杰弗……一剑……我要回船舱找你们!我不管了……
  旭跟晓的战争,在导火线月非离逃跑后,越演越烈。
  「我对月月是认真的!」晓说道:「我一定要追到他。」
  「他是我的。」无极的寒眸射向他。「你抢不过我。」
  两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四周的乘客都不敢靠近。
  ***
  经过了漫长的旅程,船只终于到达赤土大陆。我看着碧沙城熟悉的景色,心中无限感慨。当初是为了见无极而赶着离开,而今天却是为了解任务而和无极一起回来。世界真难料啊。
  一出港口,我马上搬出我在船上想好的台词对众人说(主要是为了化解无极跟晓之间冷飕飕的气氛)。
  「我刚刚跟落魂讨论过了,我们不可能回到新手村找村长……所以落魂建议我们先去我出新手村后被传送到的第一个村庄看看。」
  「好啊!好啊!」一剑马上很狗腿地附和,一路上,他都非常刻意地讨好跟巴结落魂,非要让人家理他不可(结果是,他越这样,落魂越不理他)。
  「那我们就出发吧,很晚了。」不给晓跟无极说话的余地,我马上一手拉一个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可是我后悔了……因为在我的手拉上他们的瞬间,他们又开始玩起拉扯我的游戏。
  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启动PK状态……
  在马车上也是,无极冷着脸,直接把我拉到他旁边坐下,而晓则是从背后不断地往我身上靠。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干脆跑到后车厢跟一剑他们一起挤。
  看着笑翻在地的杰弗跟一剑,我开始埋怨起偷偷跟过来的晓。
  马车刚抵达无名之城,我们就看到一名披着斗篷、身形痀偻的老人站在城门口,观望着四周。
  「有没有人觉得那个老人有点眼熟?」我指着那名老者问道。
  「没有。」
  「没印象。」众人纷摇头。
  只有落魂说道:「好像……有见过。」
  「我也是……」我说道:「有点眼熟。」
  只有我跟落魂见过,是因为只有我们是魔族吗?难道……
  「啊!」我眼睛一亮,跟落魂异口同声地说道:「新手村村长!」
  太好了!任务自己找上门。我马上跑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看见我迎面而来,睿智的双眼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似庆幸、似感叹、似怀念、似伤感。他仰头望着繁星明月,又瞬间敛目垂眼,说道:「我等你很久了,天运者……有件事……非要你去完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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