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第七十七章 地底囚牢

  看了七、八个监牢,徐定疆可是啥也没看到,这里面的设计似乎十分的人性化,里面还有个小小个隔间,也许是方便之所,看来像房间还多於像牢狱,从整个屋子的设计来看,应该也不是为了刘冥等人的需要而建,想来这是当年前朝某个关人的地方,只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留下什麽遗迹。
  徐定疆想到此处,试著推了推门,还敲了几下,但这个地底监狱似是专为囚禁高手所设计的,不只上下四方通体都是十分厚实的金属板,敲击时传出的声响又是十分沉闷,似乎里面还夹杂著棉絮之类吸收冲击力的东西,若想以功力硬生生被开,恐怕不大可能。
  反正若是找到騔獚,也不用试著打开,只要把退蛇软骨混在食物中扔进去就是了,徐定疆也不尝试破开监牢,只一间一间的看过去,找到騔獚便算完事,騔獚总不会都躲在那个小隔间里吧?
  正想间,徐定疆打开从头算起的第十间门上的小窗口,正要关上时,徐定疆忽然微微一楞,刚刚眼中似乎闪过了什麽东西?
  徐定疆手一顿,目光打量了一下牢中的状态,却又什麽东西都没有,正狐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徐定疆忽然目光一凝,注意起来,诧异的轻声自语说:
  「这麽乾净?」
  确实没错,这间牢房与前面九间比起来,地面的尘埃、四面墙壁的粉尘都意外的少,虽然也还不到所谓的乾净,但确实有些异常,徐定疆话一说完,屋角的遮蔽处忽然探出一张脸,诧异的向外看。
  徐定疆这时是一个蒙著头脸的怪人,那人看到不禁吓了一跳,瞪著徐定疆说:
  「你……你是谁?」
  徐定疆一怔,忙将脸上的头罩掀开,那人惊呼一声,往前就冲了过来,口中颤动著,一时居然是说不出话来。
  徐定疆却也是傻在当场,两人在窗内外对视半晌,还是徐定疆先开口说了一句:
  「皇上居然这麽对你?……芳华……」
  在牢中,有些狼狼但仍不失整洁的刘芳华本还没完全从震惊中复原,听到徐定疆的这句话,刘芳华的泪霎时一滴滴掉落了下来,在抽咽之间,也不用说话了。
  「别哭……」徐定疆看到女人哭已经十分不自在,何况是向少掉泪的刘芳华?
  他灵光的脑袋霎时蠢笨了起来,一向灵活的口才也讷讷的不如何言语。
  还好刘芳华也不是个爱哭的女子,哭了没多久,她自动的煞住眼泪,深吸两口气,有些疑惑的说:「定疆,供奉爷爷怎麽会让你进来的?」
  「我溜进来的。」徐定疆有些沉痛的说:「你到底犯了什麽事,怎麽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溜进来?刘芳华诧异的瞪大眼睛,过了片刻才说:「其实也是我咎由自取……」
  说到一半,刘芳华似是心百顾忌,又停了下来。
  徐定疆可有些讶异,能让倔强的刘芳华说出「咎由自取」这四个字,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徐定疆思忖了片刻,依然没想出刘芳华会犯了什麽事,他怔了怔,想起刘芳华与白浪同时失踪数日的往事,当时两人是在刘冥的秘阁殿中被发现,众人都以为两人是被刘冥所擒,莫非还有他情?
  想到这里,徐定疆直接问:「那几日,你与白浪到底在哪里?」
  徐定疆这一问直指核心,刘芳华一怔,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微微转过身去,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对徐定疆说出实情,不过徐定疆何等机灵,刘芳华的神态有异他怎会不觉?徐定疆心里微微一沉,想问又不敢问,两人就这麽顿在那里。
  刘芳华思忖良久,忽然一抬头,却见徐定疆脸色灰败,神色间十分索然,刘芳华心中微微一痛,蓦的咬牙说:「反正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管了。」
  徐定疆没想到居然听到这句话,这下他的心情当真是沉到了谷底。徐定疆心中激烈的翻绞著,颇想就此转身,但不知为何却又动弹不得……
  挣扎了片刻,只见刘芳华已经低头坐到了壁角,似乎是不打算再与自己说话,徐定疆用力闭紧双眼片刻,这才睁开眼,平静的说:「芳华,你是不打算出来了吗?」
  刘芳华怎麽会不想出来?不说别的,难道从此不见白浪?刘芳华愕然抬头,有些迟疑的说:「出……出去?」
  「若皇上震怒,你日後不知何时才能重出天日。」徐定疆缓缓说:「我们总要想个办法,以後就算是躲到南角城,日子总地快活一些。」
  刘芳华顿了顿,忽然张口说:「白浪呢?他们还好吗?」
  徐定疆蓦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若不是白浪等人,哪有这麽多事?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把这些事怪罪到白浪头上并不公平,可他就是抑制不住的对白家众人大起反感,若说还有个例外,可能只有白玫了。
  刘芳华见徐定疆忽然铁青脸孔、一声不吭,若是平常的刘芳华,必然看的出徐定疆在生闷气,但这时关心则乱,刘芳华想岔了,以为白浪等人出了意外,她连忙一个弹身跃到了徐定疆面前,隔著那扇小窗急急的说:「白浪出了什麽事?」
  「没事。」徐定疆怎忍刘芳华担无谓的心?他忍著气说:「我昨日才去看过,铁总教头也不让我探视。」
  「哦?」刘芳华有些意外,但随即也明白了徐定疆刚刚表情下的心情,她怔了怔,有些心软的说:「定疆……我……」
  就在这一刹那,徐定疆蓦然大笑两声说:「怎麽了,这麽温柔婉约可不像我认识的刘芳华。」
  若是以往,刘芳华只会瞪徐定疆一眼,索性转以他语,但这时的她,已经明了了徐定疆的心意,她终於发觉,徐定疆一向以来,在自己面前掩饰的有多辛苦……
  刘芳华叹了一口气说:「定疆,你何必如此?」
  是被看出来了吗?徐定疆一楞,他反而十分不习惯,以往的刘芳华这方面的神经十分粗线,根本没啥感觉,今日的改变,莫非又是因为白浪?徐定疆蓦然苦笑了起来,声音中却透出了三分无奈、两分凄苦,还有更多的自嘲。
  「定疆……」不知不觉间,刘芳华的眼睛又再度的红了起来,刘芳华半哀求的说:「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徐定疆收住了笑声,浑身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轻震,只见他缓缓的说:「好……
  为什麽不好?只要你希望,我难道做不到?」
  刘芳华蓦然浑身一阵寒颤,她终於想通,难道徐定疆当初一直不表态,莫非是因为自己在有意无意间表现出对情爱无意?他在自己面前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心情?那这麽多年来,徐定疆有多辛苦?若早知道……若早知道……
  可是自己已经有了白浪,他的这份感情,自己怎能回报?
  霎时之间,刘芳华真的不大想出去了,自己乾脆就这麽死在这里,什麽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了。
  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各怀心事,相对默然许久。徐定疆才忽然打破僵局的笑说:
  「真是莫名其妙,怎麽忽然怪怪的,若告诉白浪和小玫,他们一定会觉得好笑。」
  眼看徐定疆忽然间又是一副轻松的神态,刘芳华心里一阵迷糊,自己刚刚莫非都想错了?她怔怔的看著徐定疆,却见徐定疆微微一笑说:「芳华,若我们合力,说不定有机会让你脱困,怎麽样,想试试看吗?」
  刘芳华依然没有作声,她望著脸上带著笑容的徐定疆,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若刚刚的情感都是作伪,自己岂不是无端端的升起一场感触?
  徐定疆见刘芳华不答话,耸耸肩轻笑一声说:「看来你十分喜欢这儿,那就不管你了……喂,有没有听到过猛兽的叫声?」
  刘芳华终於忍不住一瞪眼说:「你敢不管我?……到底在胡说八道什麽?」
  徐定疆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说:「我来找一种怪物,你猜猜是什麽。」
  怪物?刘芳华的注意力转到这两个字上面,她脑海转了转,露出一丝诧异的笑容说:「騔獚?」
  「答对了!」徐定疆拍手而笑说:「连你都被关了进来,騔獚八成也在这儿。」
  这倒是十分有可能,刘芳华对騔獚也起了兴趣,连连点头说:「对,快去看看。」
  徐定疆白了刘芳华一眼说:「急什麽,我找到了你也看不到。」
  这时刘芳华却又想离开了,她跺跺脚说:「你打不打的开?」
  徐定疆望了望门口缠绕数圈的绞鍊,似乎也隐隐闪动著宝光,看来不像是凡铁所制,除了皇族至宝之外,八成没什麽东西削的动,说不定还是被墙而入快些,只不过若是失败,门口的痕迹一定会被两位供奉爷爷发觉,若没有把握,可不能随便撞撞看。
  徐定疆迟疑了一下说:「可能不行。」
  这下刘芳华可真的是死心了,连徐定疆都说不行,这个牢狱还真是不简单,刘芳华火上心头,蓦然一掌向著墙面拍去,轰的一声,整个地下层霎时充满了刘芳华掌击铁板的撞击声。
  这下可惹的徐定疆掩住耳朵大叫:「吵死人了,喂、喂!节制一下好吧?」
  「快把人家弄出来啦。」刘芳华撒泼之後接著撒娇,嘟著嘴说:「好几天没洗澡了。」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自己怎麽这麽倒楣?从密室出困没几天,又被关了起来。
  「当真几天没洗?」徐定疆大惊小怪的掩鼻後退说:「这下可是生人勿近。」
  「徐定疆!」刘芳华叫了起来,真的有些生气了。
  「开开玩笑啦。」徐定疆哈哈一笑说:「让我想想办法……欸,芳华,你的功力好像变高了?」
  刘芳华再迟钝,现在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异,她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我们当初说过不准藏私的。」徐定疆皱皱鼻子说:「你是偷练了什麽东西?」
  刘芳华知道,当初徐定疆、陈东立与自己确实曾约定过,虽然个人的功夫有各自的秘密,但一有进境,可不能假装没事,徐定疆此言由来有自,不过她也是关到这里才真正的有时间细思,除尾随白浪被关入「军管所」那次之外,之前她哪有心情练功?
  刘芳华正想解释,忽然瞪了徐定疆一眼说:「你还说,你的功力没有增加吗?
  不然怎麽混的进来?」
  这倒也是实话,徐定疆乾笑一声说:「我是没机会说,你看看,我到都城後,我们只见过几次面?」
  刘芳华也不是真的怪罪,反正两人都无意怪对方,她顿了顿说:「你找騔獚干嘛?」
  「有个东西想让騔獚试试。」徐定疆眨眼说:「老妈精心调制的新品大补丸。」
  「又胡说八道了。」刘芳华好笑著说:「什麽新品大补丸?到底什麽怪药?」
  「你记不记得地底下那条怪蛇?」徐定疆笑说:「那叫退蛇,老妈鉴定之後,认为那怪蛇的椎间软骨有问题,只好找强悍的动物试试了。」
  刘芳华怎麽会忘记?她圆睁双眼说:「就是那条水底怪蛇?你真的去抓了?」
  她还不知道此事。
  「没错。」徐定疆微笑说:「怪蛇的血虽然颇有功效,但被我抓出来之後,已经流的快乾了,剩下的我就送老妈当生日礼物,没想到却是软骨有用?」
  天下间只有徐定疆这对母子会拿一条蛇尸当礼物,刘芳华忍笑说:「所以伯母要你找騔獚试。」
  「嗯。」徐定疆不再打哈哈,言归正题的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关騔獚?」
  「你觉得呢?」刘芳华瞪了徐定疆一眼说:「我从进来之後就没出去过,怎麽知道有没有揭获?」
  就是说没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徐定疆有些失望,若是这里关著些猛兽,必然会听到猛兽们的叫啸声,算算刘芳华也进来了好几天,若是都没听到,应该就是不在此处了。想到这里,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我全部去巡一巡,若真的没有,我回去取『紫鳄剑』来试试能不能帮你脱困。」
  若是取「紫鳄剑」来,应该是大有希望,刘芳华高兴了一刹那,忽然又沉默下来,有些犹疑的低声说:「我该去哪里?」
  当然只有南角城能保的住她,但徐定疆已说过不只一次,自然知道刘芳华不愿意,其中最大的因素只怕就是为了白浪。徐定疆笑容微微一僵,随即避过这个问题说:「我还是先四面看看,晚些儿再来……你有什麽需要的?」
  能让徐定疆带衣服让自己更换吗?到时候如何向两位供奉解释?刘芳华微微摇了摇头,离开了门口,徐定疆心里也有数,他望著刘芳华片刻,终於关上门板上的拉门,继续一间间的巡视过去。
  过没有多久,徐定疆已经巡完了地牢中一共三十五间房,这些牢房间间不小,几乎也布遍了整个「幻萃阁」主殿的地底,应该没有别的空间了,徐定疆不想回头再与刘芳华叙一次话,但想想又转回身形,向著来时路走去。
  回到了那个破开的洞口,徐定疆可就有些头痛了,进来出去都不困难,但怎麽遮掩这个大洞倒是颇费思量,若是被发现了,想再来可就不容易了。徐定疆正沉吟间,忽听到身後那一大群囚牢中似乎传来了嘶咬搔抓声,徐定疆一楞,回过头呆了呆,莫非是自己听错了?
  徐定疆刚转回头,心念突然一动,自己绝不会听错,莫非是刘芳华有事?徐定疆身形移动,认准了刘芳华的囚室掠去。
  没多久,徐定疆又奔到了刘芳华的囚室前,正想打开小窗时,徐定疆又顿了顿,还是轻轻敲了一下门,随著两声郁闷的砰砰声中,徐定疆试探的叫:「芳华?」一面拉开了一缝。
  「嗯?」刘芳华诧异的声音传来,徐定疆立即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他露出轻松的表情,拉开小窗说:「你有没有听到什麽?」
  「什麽?」刘芳华怔了怔说:「就听到你叫而已。」
  莫非自己当真听错了?徐定疆正要解释,忽见刘芳华囚牢顶上有数个圆形的小孔,徐定疆一怔,诧异的说:「那是通气孔?」
  「当然啦。」刘芳华没好气的瞪了徐定疆一眼说:「这小窗子这麽紧,不开气孔岂不是闷死人?」
  徐定疆眼中一亮,目光一转说:「我刚刚敲了一声,你有没有听到?」
  刘芳华脸上露出茫然,不用回话就知道她根本没听到,徐定疆这才想起,这囚牢做的如此结实,隔音的效果想必也不差,当门窗紧闭时,想听到其他囚牢的声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麽说来,说不定这里还是有騔獚,只不过躲了起来而已……
  想到这里,徐定疆不禁有些後悔,刚刚自己认为已经没希望,只粗略的看了看,却没想到这一层。
  徐定疆正想向刘芳华说明,准备接著重找一次騔獚,就在这时,上方忽然发出「呀」的一声,似乎有什麽十分沉重的门户被开启,两人同时一惊,刘芳华连话都不敢说,连忙挥手示意徐定疆离开。
  徐定疆正要推上窗门,却见刘芳华摇了摇手,徐定疆倏然醒悟,如此一来,声音一传出,自己可来不及溜,刘芳华这儿距入口可不远。徐定疆点点头,一面弹身飘开,一面重新蒙上了头巾。
  徐定疆刚掠过转角,刘芳华便见到身著蓝袍的大供奉刘尉达拖著一个盖著黑布的东西往内慢慢的是来,刘芳华见来不及关上窗,索性睁著眼直望著刘尉达。
  刘尉达远远望见刘芳华的窗门,他楞了楞,加快两步走道刘芳华门前,有些怀疑的望著刘芳华说:「干什麽?」
  「大爷爷。」刘芳华挤著笑说:「我只是透透气……您带著什麽?」她能拖得刘尉达一刻,徐定疆就越安全,只好勉强挤出笑容。
  刘尉达倒有些意外,打量了刘芳华两眼说:「今天转了性了?」
  刘芳华本来也不是多有耐性的人,她笑容收起,没好气的说:「您不爱说就算了。」她也不关窗,自顾自的又到了一旁坐下。
  刘尉达没空与刘芳华斗气,他把窗合了起来,又往内深入了两条巷道,这才取出锁匙打开一座牢房,一面如临大敌的把黑布掀开,只见里面却是一个以金刚柱所造的带轮小笼,里面仆伏著一只色作铁灰的昏迷野兽,刘尉达端详了一下,确定小兽仍在昏睡中,他才小心翼翼的打了牢门,将那只动物送进了囚笼内,一面自言自语的说:「还真是天造地设的好地方,正好关騔獚。」
  那就是騔獚?转角探出一个头来,正是躲起来的徐定疆,他溜到一半,忽然觉得有异,刚才见两老离开,怎麽这麽快就又来了?莫是要对刘芳华不利。想到这里,徐定疆顾不得溜,先留下来探探风声。
  还好囚笼滚地有声,徐定疆隔的远远的,依然能听出刘尉达的动作,直到刘尉达停步,徐定疆忍不住好奇心,探头过来,没想到恰好听到刘尉达的自言自语。
  这麽一来,徐定疆的目光自然集中在闻名已久的騔獚身上,不过徐定疆却有些讶异,騔獚原来只有这麽大小?还是这是一只幼兽?看来全长也不过一公尺半而已吧?有传说中这麽厉害吗?
  徐定疆正狐疑间,刘尉达已经把騔獚送入了牢中,一面迅速的关上了囚牢,跟著似乎松了一口气,颇有些满头大汗的味道。
  一旁偷窥的徐定疆不禁有些狐疑,看刘尉达紧张的模样,该是颇厉害的,只不过他既然有办法弄昏騔獚,何必一只只送来呢?
  徐定疆糊涂不了多久,便见刘尉达转个方向,自言自语的说:「为了芳华丫头,两、三天没看它们了,该没事吧?」一面将对门的囚室窗口拉开。
  那里面必定也关了一只騔獚!徐定疆双眼圆睁,更是不舍得离开了。
  「老是躲的不见踪影。」刘尉达皱著眉头,轻呼一声说:「大黄。」
  什麽怪名字?它们又不是黄色的,徐定疆掩嘴偷笑,接下来呢?二黄?三黄?
  正笑间,却听刘尉达十分诧异的又叫了声:「大黄,是我啊,快出来。」
  难道这些畜生还听得懂人话?徐定疆更好笑了。
  却听得刘尉达更大声的叫:「大黄,你没事吧?我只说躲著别人,没要你躲著我啊?」
  听到这里,徐定疆收起了笑容,若不是刘尉达老糊涂了,便是那异兽真的听得懂人话,这可有些稀奇。
  刘尉达又叫了数声,却一直没有大黄的声音,刘尉达慌急之下,却仍不打开牢门,只焦急的转来转去,过了片刻,刘尉达又打开了不相邻的三间房的小窗,口中呼唤的果然是二黄、三黄、四黄,看来刚刚那只该算是五黄了?不过徐定疆这时没空笑,而是感到讶异,若刘尉达这麽焦急,必然是出了事情,只不知道是出了啥事?
  刘尉达在四间囚室前转了转,低声自语说:「没理由的,这里密闭隔音,它们不可能联合了耍我,莫非……真出了事了?」
  果然是密闭隔音,探头探脑的徐定疆越看越有兴趣,不过前方可是人族两大顶尖高手之一的刘尉达,也是徐定疆以往的师父,徐定疆却是藏的更稳妥了。
  刘尉达忍了一阵子,终於忍不住打开了取出锁匙打开一扇囚门,一面探头叫:
  「四黄?」
  却不知是不是以体积来看?那麽四黄该比五黄大上一些?徐定疆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全身一紧,一股莫名的压力无端端触动了他的每根神经,徐定疆整个人的精气神同时集中起来,浑身处於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同时心里也十分的惊诧,是发生了什麽事情?自己怎麽忽然有这样的感觉?
  徐定疆被逼的不得不提起了全身的功力,一股红雾向外逐渐弥漫开去,但这时他也忽然发现,压力的来源竟是刘尉达?他惊异之下,目光自然凝住在不远处的刘尉达身上。
  这时刘尉达正缓缓的拉了囚门,看来并没有什麽特殊,但不知不觉间,似乎有股莫名的压力由他的身躯散发出来,徐定疆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道针对的是室内,不是自己,想到这里,徐定疆不禁有些心悸,若刘尉达的对象是自己,自己受不受得了?没想到人族两大顶尖高手的功夫居然是到了这种程度?
  当时面对蒙面的「右督国王」刘方廷,徐定疆也曾有难以力敌的感受,也曾被一股莫名的压力所迫,但都没这次严重,这次不是正面相对,压力竟似是比那次还强大。徐定疆这才知道,两位供奉的功力不只是比诸王还高,看来已经超越到了某个层次,功力高到此处,几可不战而屈人之兵,眼前便算是千军万马,只怕也大多会被这种气势所震慑……
  徐定疆心里一震,莫非自己估计的不对,刘礼迟迟不攻城,其实与两老在都城有关?那许多的推论只怕都有问题了;徐定疆心惊之下,终於忍不住缓缓的後退,想避开这股压力,也避免被刘尉达发现。
  这时徐定疆也想通一事,騔獚再怎麽厉害,该也没有刘尉达厉害,刘尉达催出这样的压迫力,是想以气势压服对方。所以徐定疆估计騔獚确实不弱,刘尉达虽然有把握制服,但恐怕会伤了騔獚,只好以此方式迫使騔獚投降。
  还好刘尉达这时的注意力是集中在囚牢中,没注意三十馀公尺外的徐定疆提起了浑身的劲力往远处溜,过了片刻,徐定疆终於觉得压力一轻,他连忙迅速的收起了浑身的气劲,不然岂不是自找麻烦?正狐疑间,却听得刘尉达一声惊噫说:「四黄!四黄!你怎麽了?」
  真的有状况了?徐定疆这时可不敢再接近,看是看不到了,只好用听的,却听刘尉达惊呼说:「怎麽……怎麽会这样,怎麽死了?」
  死了?徐定疆又吃一惊,若騔獚都死光了,自己找什麽动物试验?不过还有个该叫「五黄」的刚刚送来,也许还有机会,徐定疆思索的同时,刘尉达已经迅速的打开了其他三间,却没听到刘尉达继续说话。
  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另外三只騔獚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不过徐定疆却有些怀疑,刚刚自己不是还隐隐约约听到搔抓声吗?怎麽这时就死光了?
  且不管刚刚是不是听错,听说刘尉达当初只抓了五只,若是当真死了四只,那可真是只剩一只,徐定疆可有些担心,自己若是刘尉达,必然不敢再把五黄留在此处,那麽五黄岂不是又会被带走?
  「大黄……你还活著……」刘尉达的声音中透出了几分惊异与悲哀,徐定疆这时也听到了一声衰弱的騔獚嘶吼声,看来刚刚听到的搔抓声可能就来自这只騔獚。
  正想间,另一面却是传出了一声懒洋洋的嘶吼,徐定疆一怔,终於忍不住又踏前了数步,想到转角偷窥。
  蹑手蹑足的徐定疆还没走到转角,却听得刘尉达十分悲痛的说:「五黄……你醒了?」
  刚刚送来的醒了?徐定疆探出头,却见刘尉达悲痛的望著那扇囚室窗口,老泪纵横的说:「五黄,除了大黄,它们……它们……」
  他话没说完,因室中已经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啸,在这麽密闭的地底,徐定疆被震得耳膜发疼,有些不大好受。
  「怎麽会这样?」騔獚似乎真的听的懂人言,只听刘尉达接著说:「明明不该如此的?」
  悲啸声又再度传出,刚著便是砰的一声沉闷的重响,似乎是名为五黄的騔獚正扑击著囚门,刘尉达退了半步,颤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刘尉达不像是怕它们……也许真是歉意,徐定疆有些黯然的心想,刘尉达饲养这群动物数十年,只怕是除了二供奉之外最亲的了,这时忽然死了三只,他当然十分难过。
  不过这时刘尉达却没再度打开口牢,只咬咬牙说:「你怪我也罢……既然如此……」
  刘尉达倏然冲入了另三个囚牢中,将看似断气的二黄、三黄、四黄,以及还有一口气的大黄托了出来,一面转过头说:「五黄,我先把大黄它们带出去……」
  话声未停,五黄已经叫嚣起来,刘尉达一怔,还没说话,远远地楼的入口处忽地呀然一声,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哥,你又与那几只畜生搅在一起?」
  刘尉达一皱眉,五黄的嘶吼声却是更响了,刘尉达有些不高兴的说:「二弟?
  你来做什麽?它们不喜欢你。」看来便是因此,刘尉达才不愿在刘尉莽在的时候探视騔獚。
  徐定疆又缩了回去,两个老人家都在,若被发现了可连逃都没机会了,却听刘尉莽哼了一声说:「皇上又要送人进来。你绝猜不到是谁。」两人虽然依然没见到面,不过这一小段距离自然不碍於谈话。
  刘尉达这时哪有心情管刘尉莽送进什麽人?不过会送到自己两兄弟处的必不是一般的人物,刘尉达哼了一声说:「难道又是什麽国使?不会是定疆那鬼灵精吧?」
  「鬼灵精」是徐定疆少年时,两老对他的腻称,徐定疆许久没听见,蓦然听见,实在有些感慨。
  「差一些。」刘尉莽难得的笑了起来,哼了两声说:「当年名震天下,一个人便把咱们北军功劳都盖过的人物。」
  这是说谁?徐定疆已经冒出了冷汗,却听刘尉莽诧异的说出他最怕的两个字:
  「徐靖?」
  「答对了。」身著灰袍的二供奉刘尉莽,带著一个面色清朗的中年人缓步走到刘尉达所在的甬道,一面说:「锁匙在你那,选一间吧。」
  「我只带了騔獚牢门的锁匙。」刘尉达神色又转为黯淡,有些无奈的说:「不过没关系,随便选一间给他住就是了。」
  徐定疆忍不住又极慢极慢的探出头来,看见那面色怡然、全身毫无束缚的中年人──不正是自己老爸?
  徐定疆总算还沉的住气,极慢极慢的吸了深深的一口长气,再极慢极慢的呼出,但心里的激盪依然无法平静,老爸怎麽会被关进来的?他与皇上的交情不是不错吗?
  算是老天帮忙,刘尉达心里也有一样的问题,他一面随手指了一下已经打开的牢门,一面问:「徐王爷怎麽得罪了皇上?」
  徐靖脸上十分平静,但仍看得出来有一丝丝的感慨,他缓缓说:「多蒙大供奉关心,徐靖遭皇上误会,相信不日便可昭雪。」一面缓步走入了囚牢中。
  「要他儿子出现了才成。」一旁的刘尉莽补充说:「皇上也说了,相信王爷并未涉案,不过若不关了他,那个鬼灵精未必肯出现。」
  这下可轮徐定疆一头雾水了,自己犯了什麽事?可惜这次刘尉达却没这麽有兴趣,没替徐定疆发问,只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那个鬼灵精早晚会出事,这下惹了皇上,看他还有什麽把戏可变。」一面把门砰的关上,再取出锁匙锁住了大门。
  刘尉达在忙的时候,刘尉莽拉开小窗说:「徐王爷,上面的气孔会定时掉下食水,里面除了不便洗澡之外,卫生设备什麽的倒都还不错,你若在食物上有什麽特殊的需求,跟老夫说一声,老夫会替你留意。」
  「多蒙二供奉关怀。」徐靖的声音传出:「得充饥渴即可。」
  这时刘尉莽才转过头,望著那四只倒在地上的异兽说:「大哥,你的宝贝们怎麽这付德性?」
  这下提起了刘尉达的伤心事,刘尉达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它们四只在几天前我轮流运来,後来因为芳华丫头的事,才把五黄缓了两天,没想到竟……
  多亏了芳华,不然五黄……」
  「死光就算了!」刘尉莽似乎对騔獚并没好感,他哼了一声说:「这样也好。」
  「我要把它们带回去。」刘尉达转过头说:「今日没带『定魂烟』,我下次再把五黄带出去。」看来刘尉达不愿运送清醒的騔獚。
  「我帮你一把。」刘尉莽正要将手伸向地上的騔獚,忽然那只騔獚脑袋一翻,向著刘尉莽的手便咬了过去。
  这一下虽然势若电闪,仍没能咬到刘尉莽,不过他确实吓了一跳,闪出五公尺瞪眼说:「大哥!」
  「啊,我忘了。」刘尉达带著歉意说:「大黄还有一口气……不过看来……」
  「宰了它算了!」刘尉莽哼了一声,手臂蓦然一闪,一股气劲发出锐啸,无端端的向著大黄直削了过去。大黄猛然一声低嘶,但仍无法挪动身体,眼看无法闪避时,刘尉莽已经拦在大黄的身前,他也没动手,只听噗的一声,那股气劲就这麽消散无形,刘尉达声中微带怒意的说:「二弟,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哼。」刘尉莽说:「不管就是了,你到底要不要走?」
  「这不就走了吗?」刘尉达也不大愉快,托起了已死的三只騔獚,正想带大黄时,却见大黄的双目中露出怒色,愤愤的望著自己,刘尉达心里一沉,看来大黄也恨透了自己,刘尉达心想,若让还有一口气的大黄与自己二弟一路走,搞不好大黄活活气死那可不划算,反正看来它也无处可逃,自己手中既然托著三只騔獚,也不方便再带一只活著的,还是待会儿再来……想到这儿,刘尉达重重的一顿脚,将大黄弃之不顾,随著刘尉莽的身影缓缓而去。
  都走光了?徐定疆听到地牢门户又传出关门的声响後,又呆了好片刻,这才掀起蒙面头罩,探出头来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远远绕过不知还有没有战斗力的大黄,走到关著徐靖的门前,缓缓拉开铁窗,有些尴尬的低声唤:「老爸?」
  牢中的徐靖这时可真是大吃一惊,他转过头来,望著窗口的徐定疆,楞了片刻後终於忍不住苦笑说:「原来你混到这儿来了?东立看到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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