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赖上你 第四章

  骆冷冷才刚顺利的将玲珑香移植成功,走出冰窖,就被一个长工打扮的高大男人给挡住了去路。
  「这位大叔有事吗?」她冷静的问,记忆超强的脑袋里并不记得曾在东方府里见过这个人,缓缓的退开一步,拉开了她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你就是东方休阎救回府里的疯姑娘?」假扮成长工混进东方府的铁正讶异的看著这个姑娘,她是疯子?那这世上还有正常人吗?
  骆冷冷戒慎的又退了一步,更加肯定他不是东方府里的人,在东方府里,绝对没有一个下人敢直呼东方休阎的名讳。
  那么这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或者……他是师兄的人?!
  「我不姓『风』,我想大叔找错人了。」她力持镇定的说,如果他是师兄的人,那么她就不必担心有生命危险,毕竟师兄要的东西都在她的脑子真,只是……就不知道他会用什么虽不会危害到她的性命,却会让她痛不欲生的残忍方法让她把所有他想要的东西吐出来了。
  铁正一顿,尴尬的一笑,「对不住,姑娘请别见怪。」
  「无妨。」骆冷冷对这种事并不介意,「大叔混进东方府,拦住我的去路,所为何事?」她开门见山的问。
  「你知道我不是东方府的人?!」铁正讶异极了。
  「大叔的气势不对,而且府里的下人,无人敢直呼主人的名讳。」
  「既然被识破,也没关系,我是铁柔山庄的庄主铁正,能不能麻烦姑娘和我到铁柔山庄一趟,请放心,我并无恶意。」
  铁柔山庄?!
  骆冷冷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似乎要惹麻烦了。
  进东方府也好几天了,下人们之间的八卦多多少少也传进了她的耳里,尤其这铁柔山庄近日频频上门,全都吃了东方休阎免费大方送的闭门羹,为了什么她并不清楚,但是铁柔山庄在东方府里是个禁忌话题却是铁般的事实。
  唉!希望她的预感不要成真,她想要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啊!
  「铁庄主甘冒危险潜进东方府,就为了请我到铁柔山庄一趟?」
  「是的。」
  「我相信我与铁庄主并不认识,为何铁庄主却如此大费周章?」实在诡异,令人疑惑。
  「因为有个人想要见你。」
  「见我?」骆冷冷蹙眉,难道真是师兄?师兄在铁柔山庄?
  「是的,我的夫人听闻了姑娘的事,想要见姑娘一面。」
  「您的夫人?。我认识吗?」原来是他的夫人,只不过这下骆冷冷更加疑惑了,他的夫人为什么要见她?
  「不,姑娘应该不认识,不过她是……是东方休阎的娘亲。」
  「这……」真是糟糕,预感灵验了,东方休阎的娘亲为何是铁柔山庄的庄主夫人?这和他绝口不提铁柔山庄,让铁柔山庄变成一个禁忌有关吗?
  「请姑娘安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姑娘一根寒毛,我的夫人已经……已经时日无多了,她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骆冷冷动容了,一个时日无多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您夫人为何要见我,不过……好吧!我跟你去一趟。」
         
  「姑娘,请坐。」徐敏柔露出亲切的笑容望著眼前这名姑娘,这姑娘,一点也不像疯子。
  「谢谢夫人。」骆冷冷淡淡的一笑,对方是东方休阎的娘亲,看她的模样,睑上的确泛著死气,看来的确时日无多。
  她没有多想,执起徐敏柔的手把脉。
  「姑娘懂医?」徐敏柔讶异的看著她。
  「嗯,略懂一二。」骆冷冷客气的说,专注的注意脉象,「夫人是长年积郁成疾,若无法去除心病,药石罔效。」唉!病入膏肓……
  「我知道。」徐敏柔凄然的一笑。
  骆冷冷无语,望著一旁拭泪的丫环翡翠和一脸凄楚的铁正,这当中可能有什么隐衷,才会让东方休阎绝口不提铁柔山庄,她该介入吗?
  「不知姑娘是何方人氏?家中还有何人呢?」徐敏柔振作了精神,慈祥的笑问。
  「冷冷是个孤儿,所以无法回答夫人这两个问题,还请夫人见谅。」骆冷冷说得不卑不亢,并不因自己的身世而有所愧。
  「啊?对不住,冷冷姑娘。」徐敏柔抱歉的说。
  「没关系的,夫人,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冷冷并不在意。」
  「你真是个好姑娘,我真希望休阎不会因为过去的阴影而错过你。」徐敏柔低叹。
  「哦?夫人似乎有所误会,我与东方公子并不是像夫人您所以为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希望罢了,冷冷姑娘别介意。」
  「不,不会……」她能说什么?就算最终她与东方休阎真有什么,也只是因为师父的遗愿罢了!她……只是一颗棋子……
         
  才刚进府,就听到令他震惊的消息--骆冷冷失踪了!
  匆匆赶至怨情阁,阁里并无异状。
  「骆姑娘不见了?!」两道冷芒射向跪在底下颤抖的丫鬟迎夏和咏秋。
  「奴婢该死,照顾不周,奴婢该死。」迎夏和咏秋跪趴在地上,除了颤抖之外,动都不敢动。
  「什么时候发现的?」东方休阎冷问。
  「是……是……」
  迎夏和咏秋吓得不成语,一旁由阎罗殿出来,假扮侍女行保护之实的阎星儿只得接口--
  「早膳刚过,骆姑娘说她要将院子里的花儿移往冰窖,要奴婢们别打扰她,奴婢们不敢不从,直到午膳时,奴婢们要请骆姑娘用膳,就遍寻不著骆姑娘的身影。」
  她会到哪去?方才冰窖他查看过,玲珑香都移植成功了,那里不像有人闯入过,而这边,也不像有人闯入将她掳走的模样。
  「可能出府了吗?」
  「门房并未见到骆姑娘出府。」
  「府里都找遍了?」
  「都找遍了。」
  门房没见著她出门,府里也递寻不到她的人影,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再加上她根本没有武功,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被人掳走的引而这种可能让他更加的不悦,东方府里的警备何时变得这么松散了!
  东方休阎转身背对著她们,眼底的神情是在人前不可能显现的冷厉寒芒。
  「你们的确该死!」东方休阎声调没有起伏、
  「公……公子……公子饶……饶命,公子……公子饶命啊!」迎夏和咏秋吓得拚命磕头。
  突然,骆冷冷的声音有如天籁般的传进众人的耳里。
  「发生什么事了?」她奇怪的看著自己房里的阵仗。
  东方休阎猛地转过身来,一双寒芒定在骆冷冷的脸上,渐渐地,寒芒退去,和煦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你们都下去。」他遣退三人,走向骆冷冷,「听她们说你已经将玲珑香移植在冰窖了,辛若你了。」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不会啊!这是我的兴趣,做起来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在铁柔山庄谈得很久,正觉得渴,就接过他的茶一口喝下。
  「你上哪儿去了?」东方休阎问。
  「出去走走,有事吗?」骆冷冷自然的回答,从门房那儿已经得知自己的失踪惹来多大的风波,因此这一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事,只是门房没看见你出门,府里又找不到你的人,让众人受惊了。」
  「哦,抱歉,我没考虑到这点。」
  「为什么门房会没见到你出门呢?真是太不尽责了,今天是你出去,也平安回来了,但如果是有人混进来呢?看来我得好好的惩罚他们!」东方休阎故意道。
  「不要,是我不对!」
  「不,他们没有坚守岗位,就是渎职,该罚。」
  「不是的,我根本没有经过大门,我是……」她一顿,有点失措的望著他。
  「你是怎样?怎么不说了?」东方休阎莫测高深的说。
  「我是……从后门出去的。」骆冷冷勉强地道,「因为我想只是出去一下,不想劳烦其他人,所以才……」
  「喔!原来如此。」东方休阎点点头,表面上接受了她的说辞,然实际上由她的说辞就知道她根本没去过后门,因为后门同样也有门房守门。
  不过,也因此证实了他的猜测,是有人潜进府里带走她的!
  「你不会罚门房他们吧?」
  「既然不是他们的错,我当然不会罚、」东方休阎微笑,
  她有事瞒他,只是,她以为瞒得了他吗?
  这世上,没有他东方休阎查不到的事,骆冷冷最好尽早知道这一点。
         
  巡视完冰窖的玲珑香,骆冷冷方跨出冰窖,便听到外头负责打扫庭院的下人们低声的对谈。
  「我看这次铁柔山庄真的要完蛋了。」
  他们在谈铁柔山庄?这让骆冷冷忍不住驻足聆听。
  「可不是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子突然大刀阔斧的对付铁柔山庄?」
  「对啊!真是奇怪,以往公子的手段比较缓,让铁柔山庄要垮不垮的,总还是撑得下去,但是这几日……那手段狠多了。」
  「的确很奇怪哪!不过,公子做事,谁敢有异议?怪也只怪铁柔山庄谁不好惹,偏惹上咱们家公子了。」
  「欸,我一直很好奇,铁柔山庄是怎么得罪咱们家公子的?」
  「谁知道啊!」
  两个下人渐行渐远,终至听不见声音。
  骆冷冷蹙眉深思,难道……东方休阎已经知道前几日是铁庄主将她带走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就是因她而起?纵使他们之间早有纠葛,但她仍觉得是她间接害了铁柔山庄!
  缓步回到卧房,愈想愈不安,遂唤来迎夏。
  「迎夏,你知不知道东方公子现在在何处?」
  「嗯……应该在书楼里吧。」迎夏侧头想了一下,之前好像听其他丫鬟聊到「四方公子」全到齐了,所以此刻公子应该是在书楼接待其他三位公子吧!
  「谢谢。」骆冷冷匆匆道了谢,便往书楼的方向走去。
  「等等,骆姑娘您打算去哪儿?」迎夏连忙拦住她。
  「我有急事找你家公子。」
  「不行的,骆姑娘,公平不许有人打扰,您别去了,会惹公子不悦的。」迎夏吓出了一身冷汗。
  「对啊!骆姑娘,公子最痛恨有人不守他的规矩,您是公子的贵客,公子可能不会对您怎样,但是我和迎夏可就不同了,公子会怪罪我们的。」一旁的咏秋也连忙附和,急得差点咬到舌头。
  「有什么事我会担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骆冷冷对她们保证,闪过拦路的迎夏,迎面却又来个挡路的,
  阎星儿挡在前头,淡漠的眼神望著骆冷冷。
  「骆姑娘,如果公子执意要罚,您的保证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
  骆冷冷无奈的一叹,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非见东方休阎不可,而且是立刻。
  「如果我的保证无用,连累你们受罚,那我就以死谢罪。」
         
  「今天你们怎么有空过来?连西门都来了,嫂夫人呢?你不跟在身怀六甲的妻子身旁,安心吗?」东方休阎笑望著西门彦廷调侃。
  西门彦廷有点埋怨的望了一眼南宫千令和北堂颛顼。
  「当然不安心,所以喽!要说什么要谈什么,麻烦请开口。」西门彦廷毫不掩饰地催促,放那个小女人离开他的视线,实在令他担心极了,搞不好她现在就挺著一个大肚子和小狗子他们玩捉迷藏、放风筝,甚至爬树……
  愈想愈不安心,西门彦廷倏地起身。
  「算了,我不该来的,你们两个要说什么就自己去说,我要回去了。」
  南宫千令和北堂颛顼一听,连忙联合压住他。
  「等等,西门,你不能走啊!」南宫千令急喊。
  「有兴趣的是你们,拉我来凑什么热闹啊?」西门彦廷没好气的说。
  「可是你忘了,尊夫人对於『药人』也是极有兴趣的,你忍心让她失望吗?」北堂颛顼连忙说,一击正中死穴。
  西门彦廷一顿,重新坐下。
  「够了,你们可以放开了。」身上挂著两个大男人实在不是什么好看的画面。
  「真不简单,看来尊夫人深得你的疼爱,是吧!西门。」东方休阎儒雅的一笑,也许哪天他应该向傅巧盈讨教讨教。
  「废话不多说,东方,你大概也知道我们所为何来,所以直接给我们答案吧!我们听说那个沸腾武林的神秘人物,目前在你这边,是也不是?」西门彦廷直言。
  东方休阎讶异的蹙眉,「听说?你们在哪听说的?」
  消息的走漏让他颇为惊愕,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除了他和文武双判之外,就是骆冷冷的师兄了。
  那日溪边垂钓,文判跟踪先兵后礼的那几个蒙面人,跟进了京郊那间大宅院,据调查,那间大宅院的工人於半年前将宅子租赁予一位叫宫袈常的男子,他确定这是一个假名,因能号令一屋子将近百人的下属,想必在江湖上也有个名号,可江湖中并无这号人物,可见这是个假名字。
  他问过骆冷冷她师兄叫什么名字,她说张钦龚,外号「弓长手」,善射箭,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比普通尺寸还长的弓,又因姓张,故得名。
  他确定这个叫宫袈常的男子就是「弓长手」,也就是骆冷冷的师兄,笑邪老人的徒弟,那个想要骆冷冷脑袋里的东西的男人。
  可,纵使知道她师兄的身份,却依然推断不出走漏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他相信文武双判不可能背叛,至於骆冷冷的师兄,他更加没有道理放出这个消息,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是吗?
  「拜托!东方,你是怎么了?你的消息不是最灵通最快速的吗?为什么这次失常了?虽然说这个消息尚未传遍整个江湖武林,但是既然已经有人在传,就代表它已经是个公开的消息了,而你竟然不知道?」南宫千令难以置信的说。
  东方休阎耸肩,敷衍地道:「最近比较忙。」
  「忙?呵呵!我知道,该不会是忙著和那位疯姑娘……」北堂颛顼笑得暧昧,故意不将话说完。
  「好了,北堂,废话不要说那么多。」西门彦廷不耐的将话题转回来,「东方,你快说,那位神秘人物到底是不是在你府里?」
  「大概吧!」东方休阎淡道。
  「真的在你这里?!那你还不快把那位少侠请出来引见引见!」南宫千令兴奋的喊。
  少侠?
  东方休阎蹙眉望了眼南宫千令,难道他们以为那个人是男的?
  「你们想见的人不在我这里。」东方休阎口气一转,让其他三人愣了一下。
  「可你不是说他在你府里?」
  「你们听到的消息是怎么说的?」
  「就是笑邪老人的徒弟冷少侠隐身於东方府里。」
  「冷少侠?」东方休阎沉吟,这个消息像是在误导江湖人士笑邪老人的徒弟是个男子。
  「对,冷少侠,好不容易终於知道这神秘人物姓冷了。」
  「如果我说那则传言不真实,你们信是不信?」
  「不管真不真实,我们只想知道那个人在不在你这儿,这么简单的问题,没必要拐弯抹角的罗唆一大堆吧!」
  「你们是说『冷少侠』吗?」
  「没错……」
  北堂颛顼才想回答,却被西门彦廷给截断。「我们是说『笑邪老人的徒弟』,如果这还不清楚,我可以再补充说明,就是那个『药人』,拥有武经与毒经的人。」
  东方休阎突然呵呵低笑,「好吧!看在西门的脑袋并没有因为和傅巧盈成亲而被同化的份上,是的,那个人在我府里。」
  「那就为我们引见吧!我没多少工夫和你们搅和了。」西门彦廷打算速战速决。
  「这有什么问题,我这就差人去……」
  东方休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闯入的骆冷冷给打断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劈头就问,眼底除了东方休阎之外,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守卫无奈的跟在她身后嘀咕著,东方休阎手一挥,让他们先出去,然后对著书房里的其他人道:「哪!说人人到。」
  其他三人讶异的审视骆冷冷,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就是……冷少侠?
  「是她?你不是在唬我们吧?」
  「的确是她。」东方休阎保证。
  「我的天啊!难怪东方要说这没有我们想见的那个人,幸好西门机伶,要不然咱们今儿个又要被东方给唬弄过去了,」南宫千令惊叹。
  骆冷冷所有的气势被他们一搅和,全都没了,少了初时的冲动,她又恢复成原本淡漠的样子。
  「东方公子,冷冷有事与公子相谈,可否拨个时间?」
  东方休阎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对於她要说什么其实心里有数,看来她是听见流言了。
  三人似乎察觉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流,西门彦廷识趣的起身。
  「东方,我看我们改天再过来。」他拉起想看戏的两人,告辞之后顺手将他们拉走。
  「干么?精采的才要开始,拉走我们做啥呀?」北堂颛顼和南宫千令抗议的说。
  「闭嘴啦!想想你们的赌注吧!」
  北堂颛顼和南宫千令同时一愣,回头望了眼默默对望的两人,东方和她?奇怪,他们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地和那个姑娘有什么火花?两人说是互相凝视倒不如说是瞪著对方吧!
  不过,既然西门这么说,那应该就是有迹可寻喽!
  好吧!看在赌注的份上,他们就牺牲一点乐趣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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