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37

圈套
  37
  10个小时后,刚好7点30分,她走进巴伙夫餐馆。没想到这个餐馆非常大,很可能有200人正在那里吃早餐。看上去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吃同样的东西:牛奶、咖啡、黄油和果酱。
  她费了好几分钟才看见他。他正坐在餐馆尽头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背对着墙。她走了过去,他站了起来,握过手之后,便帮她坐了下来。他穿戴得像一个回乡的英国人。
  “今天早晨,你看上去光彩照人,”他发话了,“你一定睡得很好。”
  “是的,而且我下定了决心,我想进行下去。”她已顾不了查理的想法了。万一事情弄糟了,那将是她的责任,她自己的责任。
  “你完全肯定了吗?”意大利人问。
  “百分之百。”
  “好。现在让我要一些早餐。你喜欢吃什么?”
  “别的人正在吃的任何东西。”
  “他们称作咖啡套餐。”他说道。他以目示意女服务员,早餐马上就被提供上来。
  “你对时间安排有什么看法?”意大利人问道。
  “越快越好,”她说,“但首先你需要钱。”
  “钱从哪儿来?”
  “纽约的一家银行。”
  他看了看手表。
  “纽约现在是凌晨1点半。那儿的银行什么时候营业?”
  “我想是9点钟。”
  温森迪皱了皱眉,“在这儿将是3点钟。”
  “是的。”
  “你不能在酒店打电话。你必须回到这儿。你有ATT公司的电话卡吗?”
  “有。”
  “在火车站的大厅里有能使用的电话,”他说,并加了一句,“我检查过了。”
  “首批款是150万美元吗?”她问道。
  “是的,用加急电报方式传送。务必在1小时内送达。”
  “送到哪儿?”
  “加勒比的一家银行。我已经记下了详细情况。”
  他伸手从他的花呢夹克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你,用完还给我。”
  她接过来,准备起身。
  “等一会儿,”他说,“我想知道你丈夫今天的日程安排。”
  她又坐卞来。“我想他们会继续审问他。”
  “在哪个时间段?”
  “到目前为止,一般是在上午9点到12点之间,下午2点到4点之间。”
  “在这中间,他们带他回罗火夫吃午餐?”他问道。
  “是的。但今天不同。他们安排我中午在审讯他的大楼里见他。他们建议我自己带饭好让我们一起吃。那时,我将告诉他所有一切。”
  “那么,午饭后,你将离开,他将回去受审?”
  “我想是的。”
  “审讯后——4点钟,他将被带回罗火夫?”
  “我想是的。尽管昨天,由于我们探视是在4点到5点之间,他们是在5点带他回监狱的,但是今天,由于我们是在午饭后相见,他们很可能4点钟后带他回罗火夫。但我不能肯定。”
  他再次看了看手表,说道:“我不喜欢不肯定,你介意现在同你的银行家联系吗?”
  “在深更半夜?”
  “是的。”
  “我试试看。我知道他住在哪儿,但我不知道他的电话是否在电话簿里。”
  “他会生气吗?”
  “也许会。但我敢肯定他不是第一次不得不在深更半夜接听电话。我知道我丈夫在怀特兄弟银行时,那样的事时有发生。总有人从香港或伊斯坦布尔打电话来而没有意识到纽约是什么时间。查理从来没有生气过。”
  “你们美国人工作太努力了。”他说。
  “你到过那儿吗?”她问道。
  “去过两次。一次是迈阿密,一次是纽约。”
  “你喜欢美国吗?”
  “当然喜欢。但在意大利更好。”
  “我们会去意大利吗?”她问道。
  “是的,经过意大利。”
  “到哪儿?”
  “很可能去撒丁岛。”
  “然后呢?”
  “非洲突尼斯。”
  “那不是绕道了吗?”
  “并不是这样。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撒丁岛离比塞大[注]仅有125英里。”
  “乘豪华游艇吗?”
  他笑了起来。“你想到我的前面去了。”
  “护照怎么办?”
  “我们正着手办。所有需要的是你和你丈夫的照片。我们有设备去处理照片的本事。”
  “马上吗?”
  “马上。”
  “在哪儿?”
  他告诉她克莱恩巴塞尔的地址,接着又看了看手表。
  “我越想越觉得你现在该向纽约打个电话。为了提醒我的人,我也得去打个电话,我来付帐。”
  付完钱后,他离开餐馆走进了火车站的大厅,付款电话间就在正门的左边。
  她立即接通了国际电话接线员,她帮她接通了美国区域代码为203的电话线。她知道他住在格林威治。那儿有两家约翰·怀特银行,她要了第二家。电话铃响了五次才有人接电话。她立即辨认出那个声音是继她丈夫后任怀特兄弟银行副总裁的约翰·怀特的声音。
  “约翰,”她开始说道,“我是萨莉·布莱克,非常抱歉此时打扰你。但这是非常紧急且对查理和我极其重要的事。我们需要帮助。”
  “萨莉,”他回答道,“你在哪儿?”
  “在瑞士。”
  “啊,我们都听说过你们的事,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助的话,就讲吧!”
  “谢谢你,约翰。我要你今天早上一到银行,就从我们的帐户电汇150万美元到另一家银行。”
  另一端沉寂了一会儿。
  “没问题,尽管我需要书面指示——怀特兄弟银行要给我的。你知道地址吗?”
  “第一世界金融中心,对吗?”
  “对。邮政编码是10281。”
  “今天是星期五,我将写信给你并确保你在周一上午能收到。但是你一到办公室就要把钱转过来。我需要今天转到。这对我极其重要。”
  又一阵沉寂。
  “好的,萨莉。”那种勉强是显而易见的。“哪家银行?”
  她看了一下那个意大利人刚才给她的那张纸。“我想把钱转到加勒比商业金融银行,帐号是S1111。它位于得克斯和开科斯群岛。”
  “你能确认你在做什么吗?我从没听说过这样一家银行。”
  “我确切地知道我在做什么。”她的声音非常坚定。
  “好吧。我这样做会有麻烦的,萨莉,但是我会处理好的。你重述那些指示让我记下来好吗?”
  她照做了。然后她再次表示感谢,并迅速含糊地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她挂完电话,手还在发抖。
  当她从电话亭出来时,他正在外面等着。
  “还给你这个。”她说着,递给他那张纸。
  “谢谢你。一切顺利吗?”
  “钱今天就会汇到。”
  “棒极了!既然我们已达成交易,布莱克夫人,这是我建议的下一步计划,我已经安排好——”
  萨莉打断了他的话,“但是你不要等你的银行确认钱真的汇到那儿了吗?”
  “是的,我相信你,就像你现在相信我一样——这一点我极为感谢。”
  萨莉吃惊地看着他,“感觉是相互的。”
  “谢谢你。我想该是你用我的名字的时候了,布莱克夫人,尽管这里我的名字是温森迪,但你可以叫我温森特。”
  “我更喜欢温森迪。”
  “好吧。我已安排好15分钟之内有人来火车站接我们。”
  “谁来接?”
  “我的两个同事,他们有车。”
  “然后呢?”
  “我们将驶过6个街区到巴甫希拉兹并在那儿泊车。”
  “然后呢?”
  “我们将穿过广场到名为里奥纳兹加士里的古阶梯,顺着它攀山到侯伯格。”
  “那里正是检察官办公室所在的街道。现在我能牢记它的地址:侯伯格21号。”
  “千真万确。这也是他们从监狱押解你的丈夫经过的街道。事实上,那蜿蜒的阶梯几乎正好连在监狱和审讯你丈夫的大楼中间。”
  “你将在那里劫走我丈夫吗?”
  “是的。”
  “今天下午,在他回监狱的路上?”
  “不,是现在,9点钟。”
  “但我得向他解释——尽量解释——会发生什么事。我告诉过你的。”
  “不,我想过了,那太危险。他们可能会听你说的每一句话并录音。”
  “那我在酒店的行李怎么办?”
  “我想你应该带了钱包和护照。”
  “是的,我带了。”
  “那么剩下的就别管了。”
  “但是……”然后她停住了,“你是对的,我们要做得就像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
  “但是你没事,是吧?”他问道,上下打量着她。
  “我在颤抖,但我没事。”
  “你仍然确信你想完成它?”
  “是的。”
  “好,因为我们将需要你的帮助。”
  “确认是查理?”
  “是的,或许更多一点。”他看着她的脚,“穿那两只鞋,你能下楼梯吗?”
  “我不能肯定,橡胶底的布鞋肯定好得多。”
  “你注意到这附近有没有鞋店?”
  “有。有一家就在火车站隔壁的麦当劳快餐店的隔壁。”
  “你能设法在10分钟内买一双吗?”
  “如果商店开门的话,我能。”
  “在瑞士,商店都早早地开门。我们去看看,我在外面等你。”
  商店刚刚开门,她是唯一的顾客。她直接来到陈列着女鞋的地方。至少有半打波鞋,价格适中。她抓起一只看起来适合她脚码的鞋,看看四周想找个地方试穿一下。这时,一个女售货员看见了她。
  “能为你效劳吗?”她说。
  “我要赶时间。”萨莉说。
  女售货员茫然地注视着她。
  萨莉感到用英语沟通没有希望,就用惯常的方法表明她想试穿那只鞋。这招奏效了。那女孩子拿起那只鞋,带她到一排椅子前,萨莉即刻坐了下来,屈膝把那只鞋穿在脚上。鞋不完全合脚,但肯定比她穿在脚上的那双鞋好得多。
  “我要买下它。”她边指着她的手表,边重复了一次,“我要赶时间。”
  那女孩点点头,伸手去解那只新鞋的鞋扣。
  “不,不。”萨莉说道,“我就穿上,拿另一只来。”她倾下身,拿起空盒子,把她的;日鞋塞进去,站起身,直奔商店前部的柜台。她从手提包里掏出钱包。
  “付款,”她说,“现金。”
  鞋价是185瑞士法郎。萨莉给了店员两张100法郎的票子,把我头和钱包塞回她的手提包,抓起那个装有旧鞋的盒子,走出了商店。
  温森迪正在外面等着。他看见她的时候,脸上展现出宽厚的意大利人的笑容。看了一下手表。
  “9分钟,”他说,“只有美国女人能做得到。现在让我们回火车站吧。”
  他们一到那儿,就有一辆黑色的菲亚特轿车出现在左边并小心翼翼的开往路边。两个人坐在前排座位上——两个大汉。
  轿车在他们前面停下来,温森迪打开后车门,几秒钟之内,萨莉和他就上了车,车开动了。一名穿制服的警察,在那儿站岗维持交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现在温森迪用快速的意大利语对司机讲话,然后,他转向萨莉。
  “还好吗?”他问道。
  “是的。但有点担心。你能完全肯定那真能行得通吗?”
  “别担心。今天早晨,拂晓,周围没人的时候,我和我的两个搭档演习过了。我们知道在干什么,布莱克夫人,我们是职业的。所以从现在起,就按照我告诉你的做。好吗?”
  “好吧。”
  现在温森迪倾身向前,用平稳的意大利语给司机发出指令。5分钟后,他们进入了市中心附近的一个古老的广场,广场主要建筑物是一个大的中世纪的建筑物。原来是巴夫索可奇教堂,现在是巴塞尔历史博物馆。教堂前面的四方院子不再是赤脚修道士们沉思冥想的地方,而是停车场了。教堂是以这些修道士命名的。现在依然很早,有很多停车位是空的,包括一个紧靠着出口。
  司机把车开进靠出口的那个停车位停了下来,温森迪说了声“好极了”,然后用更多的意大利语指示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男人。他伸手从他双腿间的行李袋里取出一把枪。那是一把9毫米的贝雷他枪。检查完停车场没有人,他转过身,把枪递给了温森迪。然后,他把手伸回行李袋,又取出一支贝雷他枪并把它递给了司机。他拿着第三支枪。
  萨莉看着温森迪检查武器。很显然,他非常满意,小心地把枪装进他那英国花呢夹克靠边的口袋里。坐在菲亚特前排座位的两个男人穿戴与他相去甚远。他们的穿着看上去像是旧军装,宽松的橄榄色夹克和裤子。
  他俩都戴着太阳镜,剪着平头,看上去像美国伞兵。对于漫不经心的瑞土旁观者来说,他俩是典型的强壮的意大利人,滑稽而毫无恶意。如果他们看见他俩把枪
  装进夹克口袋,也许会改变看法的。萨莉禁不住想起温森迪那句使她安心的活:我们是职业的。
  温森迪又看了看手表。
  “还有5分钟,”他说。像是信号一样,前排座位的两个男人点燃了香烟。然后,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他们4个人全都坐着默不作声。足有5分钟后,温森迪身体前倾,拍了拍他的两个手下的肩。然后,他转向萨莉。
  “现在行动。”他说。
  巴塞尔市交通枢纽上的活动渐渐多了起来。一辆接一辆的绿色有轨电车无声地滑行直到停止。出来的大多数乘客径直走过广场,进人狭窄的格堡伽斯,两边是林立雅致的商店。萨莉以前来巴塞尔旅行,常到这儿购物,或者说至少溜达着看橱窗。她曾经拉着查理和她一起来过。那可是巴塞尔的大集市,稍微不问的是商店常常在能追溯到15世纪的建筑物内。购物者穿着真正的服装,而不是戴着金项链和穿着皮服。姑娘们更漂亮。
  这次坐在她身边的不是查理。他们一下车,温森迪就牢牢地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走出停车场,越过有轨电车的铁轨,走到对面人行道上。在那儿,他们汇入了商店雇员和早早涌向格堡伽斯的顾客的潮流中。他们走了约50米,温森迪按了按她的胳膊。他们在一家豪华珠宝店前停了下来。萨莉知道这家珠宝店。她曾在那儿为她女儿买了一个金手镯。现在他们站在商店橱窗前面,欣赏维克林和康斯坦丁堡的手表以及厚玻璃后面陈列的令人眩目的黑珍珠项链。该商店在格堡伽斯和一个叫里奥纳多加斯利的中世纪狭窄通道的交叉处,它的陈列窗玻璃沿着角落处向外延伸。温森迫再次抓起萨莉的胳膊,带着她绕到角落。该处展览的有独特的瑞士银器。里奥纳多加斯利虽在巴塞尔中心,但人迹罕至,现在只有他俩站在那儿。但没有多久,那两个“伞兵”也到了。
  温森迪看了下手表。然后自他们下车后第一次对萨莉说:“两分钟后,我们开始上这些阶梯。你和我领路。我们到达顶部与侯伯格交汇的地方,我想让你站在我后面。按照常规程序,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你将看到你的丈夫朝我们这边走来,由一个或一些看守人员陪同。一旦你确定是他,你就告诉我,然后你走下阶梯不要让人看见你。那非常重要,因为如果你的丈夫看到你,他不可避免地有所反应。然后,看守人员也会作出反应。那么整件事就会灰飞烟灭。知道吗?”
  “如果我丈夫没按计划出现呢?”
  “我们再等5分钟。然后我们结束行动。”
  温森迪沉默了。看起来好像他在心里计算时间。
  “我们走。”最后他说道。
  阶梯又窄又阴湿。它几乎有一整千年了。它的两边耸立着三层高中世纪建筑的没有开窗的墙。全都是巴塞尔家族拥有。居住和完好保存的私人住宅。里奥纳多加斯利存在时,巴塞尔家族就统治了该城市。当他们走到一半时,温森迪发出信号,他们都停了下来。在他们的左边,是一扇通向一个小院落的门。院落的中央有一口喷泉。喷泉的后面立着一根古代的路灯柱。有一间房子能鸟瞰院落和下边的城市,房子所有的百叶窗都关闭着。
  温森迪仔细地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对他所看到的,他很满意。他拉着萨莉的胳膊,继续往上攀。离顶部两级阶梯时,温森迪停了下来。萨莉记起了他告诉她的话,紧站在他后面。他在右边。由于侯伯格在左边,如果她靠着他,她能看见侯伯格全貌。她甚至能看见那扇打开的通向监狱庭院的大门。从她的有利地势,她紧张地先向上看了看,然后向下看,没有看到任何别的人。然后,温森迪突然转过头,用嘘声发出一个她不明白的命令。然而,年轻的意大利人肯定明白,因为他们现在移到了紧靠萨莉后面的位置。她把她的身体紧靠在温森迪的背部,并迫使自己仰视侯伯格。两个男人从监狱院子里出来。其中一个是查理。
  “是他,”她说道。当她对着温森迪的耳朵讲话时,她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他。他突然转过身,不知是否故意,一只手放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口,把她按在墙上。
  “不要张望,不要走开,直到我们回来。”他命令道。
  他又嘘声对两个年轻的意大利人发出了另一个命令,然后他们三人登上阶梯,爬到上面的街道。侯伯格是一条狭窄的鹅卵石通道,已经很多年关闭不作交通通道了。如果车辆是发送信件或搭载和卸载居民和游人时才被允许通过。这天早晨,没有诸如此类的活动。除了从右边走过来的一对手牵手的人外,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停顿一下之后,他们决定顺阶梯而下,他们经过萨莉的身体时,有点好奇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走开了。
  萨莉仍然处在刚经历的突如其来的粗暴待遇的惊恐之中。
  “那个狗杂种以为他是谁?”她嘟哝着,不理会他的命令,爬到阶梯顶部,瞅了瞅周围。
  映入她眼帘的是温森迪和他的手下人迈着悠闲的步子向侯伯格靠近,径直朝对面的两个男人走去。虽然在远处,她仍能明显分清谁是谁。查理高大,衣着讲究,迈着运动员的大步。他旁边的那个人足足矮了6英寸。穿着不太合身的糟糕的绿色西服。他的发型反映出他的工人阶级的出身。他几乎病态的苍白正是人们想像中一个狱卒所具有的。没有迹象表明他带了武器。令萨莉感到如释重负的是,查理看上去绝对没戴手铐、枷锁或受到其他束缚。
  事情发生得非常迅急。
  温森迪和他的手下与查理和看守擦身而过时,依然表现得非常轻松,而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然后,这3个意大利人突然转过身,两个年轻强壮的意大利人一左一右从身后抓住看守,毫不夸张地将他从地上提起。几乎同时,温森迪从身后抓住查理,让他转过身,并快速地讲着话。她看不见查理的脸,但她看见他点了点头。
  温森迪放开他。然后他俩开始朝她这个方向走来。开始,那个看守看上去要反抗。但是肋骨上挨了重要的一拳后,他老实地跟在温森迪和查理的后面往前走。
  萨莉从里奥纳多加斯利步出到侯伯格。查理立即看到了她。当她踉跄地迎接他时,他快跑过来。她一扑入他的怀抱就说:“好了,查理,好了。我安排的。我们就要走出这里。”
  “那么我们走吧。”他说。
  6个人跟着温森迪走进里奥纳多加斯利偏僻的地方开始往下走。走到半路,温森迪在通往带有喷泉的庭院大门旁停了下来。那两个暴徒接着实施事先安排好的计划。他们把看守拖过门,穿过庭院,直到拖到喷泉前面。其中的一个意大利人掏出他的贝雷他枪。但是他没有向看守开枪,而是在那人的头上狠狠地一击。那人立即倒在地上。然后他们把他拖到喷泉的另一边。那儿有根灯柱。一个意大利人用他的衣服做成两根绳子,一根捆住了看守的手和脚,一根把他绑在灯柱上。另一个意大利人拿着一卷胶带封住他的嘴。现在他被喷泉掩挡着,因而从里奥纳多加斯利看不见。
  不到半分钟,他们就完成了。他们回到庭院,让大门开着。一切依然如故。温森迪在每个人的肩上着实地拍了拍以示祝贺。然后,转向萨莉。
  “我们要赶快跑下阶梯。然后快步穿过巴甫塞广场,直接上车。上车前,不能讲话,好吗?”
  查理回答道:“快走吧,我们紧随你后面。”
  然后,他抓住萨莉的手,抓得如此紧,以至于有点痛。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疯了,萨莉。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想或许能奏效。”
  5分钟后,他们坐在菲亚特的后座上。到目前为止,没有迹象表明,他们已被发现。没有警笛,没有警车,没有跑动的警察。什么也没有。温森迪最后一个上车。
  当那个握方向盘的年轻意大利人开始把菲亚特缓缓开出停车场,开上费雷大街时,温森迪对他说“开快点”。
  “现在去哪儿?’宫理问道。
  “一家妓院,”萨莉回答道。当她看到查理脸上的表情时,咯咯地笑起来。尽管不想笑,查理还是禁不住笑了。
  “开始在监狱,现在去妓院,接着是什么?萨莉?”
  “恶梦的结束,3天内我们将离开瑞士。”她转向菲亚特后座的另一个男人,“对吧,温森迪?”
  “是的,”传来简短的回答。“但是首先我们必须去那家妓院。”
  现在查理好好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妻子另一边的那个男人。然后他看着萨莉。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非常想问的问题,但是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前方。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是现在。
  费雷大街通向购物广场,那儿是巴塞尔市民聚集的中心地方。他们经过红色砂岩地带拉瑟斯。拉瑟斯有赫尔本的壁画和该市奠基人——罗马将军缨纳迪亚斯·普朗哥斯的雕像。紧接着是米特勒布鲁克大桥,它横跨莱茵河,通向另一边的克莱恩巴塞尔。街上仍然没有警笛,也没有警车。
  “我们快到了,”温森迪说。
  在桥的另一边,不仅街名改成了科拉那大街,而且城市本身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古朴优雅的城市被破旧的旅馆、刺鼻的快餐连锁店,一个接一个的按摩院所取代。它不像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那样公开地堕落,也不像汉堡的瑞波班那样完全赤裸裸。但它很明显地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妇女卖淫,毒品被兜售,游客冒险寻欢作乐。但是由于现在不到上午9点,没有游客,没有霓虹灯,没有徘徊的皮条客。只有几条肮脏的街道和一些睡在门前的乞丐。
  菲亚特突然向右拐出科拉那街上了一条更脏的街道。
  “就在前面停。”温森迪告诉驾驶员,在这个街区的中间,一辆小车正从路旁开走。菲亚特慢慢地停在路边泊车点。
  小车的引擎关闭时,温森迪对前排座位的两个同事说:“看见街对面写有‘卡兹肯豪斯’的招牌了吗?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门应该开着。我们进去时,要穿过黑暗的门厅。往里是一个有帘的入口,通向这栋楼的中心。在那间房的最里边,有一个楼梯。我们将直接走到那儿并上楼梯。我们的房间在二楼。但是首先我想四处看看。你们呆在这儿,我会叫你们的。”
  “你去多久?”司机问他。
  “就几分钟。”温森迫回答道。
  然后,他下了车。萨莉和查理看着他顺着右边的人行道小心翼翼地行走。一辆货车出现了,但是接着又走了。温森迪又走了20米。然后他停了下来,来回仔细地看了看,并穿过了街道,走到卡兹肯豪斯的前面。他推了推门,门开了。但是他没有进去,而是退后一步,再次检查街道和两边的人行道。然后他转身向他们这个方向,给了他们信号。
  “我们走。”查理说,他打开车后门,下了车。萨莉想下车跟着他。突然一辆出租车从后面冲过来。查理紧贴着菲亚特,出租车司机大声嚷嚷,出租车喇叭尖叫着呼啸而过。
  查理没有受到惊吓,伸手到车内帮萨莉爬出来。“他妈的,那些瑞士人一直想抓住我,是吗?”他说。
  “查理,他们现在再也抓不到我们了。”她答道。
  当他们来到按摩院前面时,温森迫推着他们进了门。正如他所说的,里面很黑。还有一个女人。
  “啊,是你!”她对温森迪说。然后,她转向查理和萨莉看。“还有你的朋友?”
  “是的。我想我们需要3个房间。他们住3楼。”
  她又看看萨莉和查理。
  “阿尔伯特在哪儿?”
  “他在泊车。”
  “我和他作安排。”她说。
  “我知道,但——”
  “我得和他谈谈。”
  “好吧。”
  “同时,带你的朋友到里面来。”
  她转过身,拉开门帘,房间里像门厅一样黑。
  很明显这里是一个酒吧和5个隔间,全都装有门帘。那女人带他们走向一个单间,拉开门帘。里面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是一个两头放有枕头的漂亮沙发。
  “请随意。”那女士说。
  温森迪不知做什么好。
  “为什么你们不呆在这儿呢?”他对两个美国人说道,“我去门厅等阿尔伯特。”
  “会出问题吗?”萨莉问道。
  “不会。只不过是钱的问题。”
  “多少?”
  “别着急。我带了足够多的钱去应付。”
  “我们在这儿要呆多久?”
  “到明天早晨。”
  突然,从房间的深处传来说话声。两个女人刚刚下楼。看见那女人,她们上前去迎候她。
  “你好,贝蒂,”她们边说边向温森迪挤眉弄眼。
  “不,姑娘们,”那女人说,“他到这儿办公事。为什么你们不去弄点咖啡?”
  其中一个女的是中东人,穿着很可能是从伊斯坦布尔或开罗的集市上买的睡袍。另一个是亚洲人,穿着两边开口齐大腿的紧身丝袍。时候尚早,两人虽然没化妆,但相貌非常出色。在往酒吧和酒吧后面的咖啡机走过去之前,她们特意向萨莉和查理现在坐着的那间单间很快地看了一眼。
  “你们也喜欢来点咖啡吗?”那女人问道。
  “好的,请来点。”萨莉回答道。
  “姑娘们,给他们来两杯,好吗?”
  当她们接她的要求离开时,那女人看着她们。然后,她转向温森迪,说道,“我们回大厅吧。也许我们自己能搞好。”
  现在,第一次,只有萨莉和查理单独在一起。
  “他是谁?”查理立即问道。
  “我不能确切地知道。他是意大利人。他声称是由认识你的某个人派来的。你和怀特兄弟在一起时,曾帮助该人脱离困境。我已付了他150万美元。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到目前为上,一切真他妈的顺利。”查理附和着。
  “那么,你不认为我犯了一些可怕的错误?”
  “是的,是的。”
  “但是如果他们抓住我们,怎么办?”
  “我将回到我原来的地方。不会更坏的。他们想判我30年。我敢肯定这儿的法庭会给予他们所要求的任何东西。这是唯一的出路。我只是不相信那会发生。因为我的确考虑过。”
  “我想先跟你谈。”
  “我相信他是对的。但是我得知道更多一点。你说他是被我的一个怀特兄弟银行的朋友派来的。”
  “是的,但他拒绝说是谁。”
  “我该迫使他告诉我?”
  “你可以试试。但是我认为现在他是否告诉我们没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们是否愿意,现在我们在他的掌握之中。”
  “的确是。”
  “是什么说服你跟他一起走,而不是他告诉你一个朋友派他来?”
  “他告诉我他是个行家。他以前做过很多这种事情。”
  “那是什么意思?”
  “他从事使人消失的职业,像我们这些处于绝境,没有出路的人。他为我而做这些事,单纯而简单。他给我举了一些例子。”
  “例如?”
  “意大利前总理贝蒂诺·克莱西。他因贪污受贿被判处8年半监禁。他们在他被捕的前一天把他弄出来了。他现在在阿尔及利亚,当局拒绝引渡他。还有罗伯特·韦斯科。他们把他从哈瓦那监狱弄出来,是卡斯特罗把他关在那儿的。他们用游艇帮他离开了哈瓦那港。然后,他们炸掉他的游艇,用他们的游艇载走了他。温森迪给我看了照片,包括一张韦斯科同他讲话和韦斯科拿着一份声明韦斯科海上遇难的迈阿密报纸的照片。对于罗伯特·马克斯韦尔,他们作了同样的事情。他没有淹死,他通过他们‘消失’了。我知道这些听起来绝对牵强附会。但是不到1小时以前,你在监狱里,我想尽了办法来帮助你。现在我们在这儿了,查理。”
  “确切地说,我也会做同样的事,萨莉。我们继续谈下去吧!他们告诉你将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吗?”
  “先去意大利。然后去撒丁岛,接着去突尼斯。以后就由我们决定了。”
  她突然停止了讲话。原因是:那些女的回来了。其中一个端着两大杯咖啡,另一个端来盛有面包、黄油和果酱的盘子。当她们为萨莉和查理服务时,她俩都冲着他们微笑。
  “小心点,”那位亚洲姑娘说,“咖啡很热。”
  “我们会小心的,你真好。”萨莉说,“谢谢你。”
  她们没有离去,因此萨莉继续说道,“你们俩看上去非常可爱,你们是哪里人?”
  “柬埔寨,我的朋友来自伊朗。你们到过那儿吗?”
  “去过,去过柬埔寨。我丈夫去波萝勉出公差,我和他一起去的。我们参观了安克瓦特的寺庙。它们棒极了。”
  “它们肯定棒极了。我从没看过。你们是美国人?”
  “是的。”
  这时温森迪回来了。
  “都安排好了,”他说,“你们完事后,我们就去上面的房间。”
  他转向那两个年轻的女人,用命令的口气说:“我相信你们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所以如果你们不介意……”
  这使得那个柬埔寨女人的脸上产生了怒容,她好像正要说什么,但当另一个女的碰了碰她的胳膊,她就转过身,大步地走了。萨莉再次感谢她时,她跟着那个伊朗人走之前,回头笑了笑。温森迪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们,直到她们穿过门帘进入门厅看不见为止。
  “你们跟她们谈话了?”他问道。
  “我们别无选择。她们对我们很好。”萨莉回应道。
  “我不喜欢那个黑姑娘的表情。”温森迪说,“在别人出现之前,让我们离开这儿。跟我来。”
  他带着他们来到房间的后面,上了楼梯。楼梯第一段像这栋楼的其他房间一样,照明极差。他们的房间被一张大床占据了。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和一盏灯。还有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和一个小的壁橱。小浴室的门是开着的,主要吸引人的地方是它的坐浴盆。
  “欢迎到这么豪华的地方!”查理说道。
  “至少房间是清洁的,”萨莉回答道。“而且看起来被很好地使用过。我想最好是检查床单。”
  “别着急,”温森迪说,“我们不会呆长的,没料到有太多的人看见我们了。”
  “那么你计划什么时候离开?”查理问道。
  温森迪看了看手表,“现在才9点半。你认为现在他们知道你失踪了吗?”
  查理想了想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他们管理非常松散。像我这种情况,他们好像形成了一种惯例:审问我的时间是9点到12点,下午2点到5点。但当你出监狱的时候,没有人真正登记你出狱——除了第一次,至少像我这种情况——当你审问完归来,没有人登记你入狱。”
  温森迪高兴这样。“因此,理论上讲,押解你的看守可以晚一点露面,这就意味着如果你晚点去受审,没有人会多想的,至少有一会儿是这样的。”
  “那是我的印象。”查理回应道。
  “但是在某一点——很可能就在现在——有人将会想到事情不正常。”温森迪说,“即使他们知道你已逃走,这也会花费一些时间。但他们无法知道你是怎样离开的。他们数小时,或许“甚至几天找不到那个看守。他们将预料你在任何情况下会前往边境——要么是法国,要么是德国的边境。正如你所知,两个边境都不到5公里远。你明白吗?”
  “是的。”查理说道。
  “那将至少给我们另外半小时尽可能远地离开这儿——朝相反的方向。”
  这时,两个年轻的意大利人出现在门边。温森迪立即加入他们,连环炮似的交流了一通。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好,我们现在就离开,”温森迪说,“他们在两个街区外泊了车。他们正在去取车的路上。我不想让那位女士或这里的任何姑娘看见我们开哪种车。因此,他们将在街头的路口等。我们将在那儿见他们。然后我们将驱车去瑞士奥托班,然后驶向苏黎世。”
  “好吧。”
  几秒钟内,他们下了楼梯,走过下面的房间。
  进入门厅,来到门外。途中,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人。一到外面,温森迪就停下来看街上的动静。不见那位女士,也不见那两个姑娘。因此他们开始快速走上街道,离开了卡兹肯豪斯。他们快要到交叉路口时,他们能看见菲亚特朝他们这个方向开过来。
  温森迪说:“车一停下,我们就上车。快!”
  30秒钟后,他们坐在小车的后排座位上。温森迪坐在司机的后面。这次他不敢让大家放松警惕。相反,当他们通过克莱恩巴塞尔狭窄曲折的后街时,他总是提醒大家注意。5分钟后,他们来到瑞士奥托班——3号国家公路——以每小时120公里朝东前进。在开始的10公里,奥托班与莱茵河正好平行。
  温森迪又在看他的表。“现在10点差一刻。几分钟内我们将到达通向莱茵费尔登镇的出口,那儿有一座横跨莱茵河的桥。德国就在另一边。交通繁忙,很少有边境检查。如果他们检查,这儿是先检查的地方之一。我猜想现在他们知道你已经逃跑了。”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菲亚特在高速公路上急速行进,车内没有人说话。他们甚至没看见一辆警车在路上朝任一方向行驶。莱茵费尔登出口到了——又远去了。
  “好,”温森迪说,“我们过了那个出口。但是前面还有一个边界,在那儿,高速公路和莱茵河在施泰因交汇。沿着公路有20分钟的路程。这之后,我们将走出危险地带。”
  施泰因也经过并远去了。没有警察,没有路障。没有任何事情。
  3个意大利人终于可以点燃香烟了。
  “你们可以放松,甚至可以打个盹。”温森迪在菲亚特后排座位上对他的两个同伴说。“将有一段很长的旅程。我想将要花七八个小时到达那儿。”
  “那儿是什么地方?”查理问道。
  “蓬特雷西纳。你知道是哪儿吗?”
  “不太清楚。”查理回答道。
  当萨莉听到她丈夫的回答时,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蓬特雷西纳在哪儿。查理在伦敦工作期间,他们在离蓬特雷西纳仅两公里的圣莫里茨度过了很多次滑雪假期,甚至在不到3公里远的策尔内茨——那是他们呆过的小村庄——经常在同一小旅馆——度过了更多的夏天。当时,查理和他的瑞士好友——他拥有那家旅馆,去策尔内茨上面的高山溪流里钓鱼。她和她的女儿花费几天时间在附近的瑞士国家公园徒步旅行或者乘公共汽车去圣莫里茨购物,在汉塞尔曼喝茶或吃热巧克力。即使他们回纽约后,他们偶尔也返回过。
  但如果他现在装聋作哑,一定有原因。
  “蓬特雷西纳在恩加丁峡谷。那儿最著名的镇是圣莫里茨。”温森迪继续说道,“我十分熟悉那个峡谷。我家在那儿做生意有好多年了。”
  “我想你是意大利人。”萨莉说。
  “是的。”
  “但是瑞士人不是对在这儿工作的外国人很苛刻吗?”
  “我亲爱的,当你有恰到好处的关系时,任何事都是可能的,即使是在瑞士。”
  查理在她的肋部轻轻地捅了捅。
  “啊,”她说,“当然。”然后,她说,“我打开窗户你介意吗?”
  “打开吧。”
  她打开窗户,清甜温暖的初夏空气涌进来,驱散了满车的香烟味。时下瑞士是6月份,尽管发生了这一切,不能否认他们现在正穿过的是一个绿色的,可爱的国家。查理斜靠着她,现在也在吸进新鲜的空气。
  “要知道,”他说,“如果不是因为瑞士人,瑞士将是一个伟大的国家。”
  他们刚好经过一个标明苏黎世只有20公里远的路标时,这时两辆亮着警灯的警车出现了。它们高速行驶,正朝着相反方向开去。
  “我不喜欢那种事。”温森迪说。
  “也许我们该从奥托班下去。”查理建议道。
  “不,10分钟内我们将通过苏黎世。那是他们来的地方。我们越快通过那个城市,拉开和巴塞尔的距离越远越好。我想我们仍然比他们抢先一步,尽管可能性很小。”
  突然,一架低空飞行的警察直升机从上空经过,朝警车的同一方向前行。温森迪作出反应,向司机说了两个字:“加快!”
  即刻,时速表的反应十分明显。时速升到140。“每个人都看着外面。”温森迪说。
  接下来的15分钟内,他的眼睛几乎都是盯着菲亚特的后窗外。他们飞速掠过了3号国道上苏黎世岔道。该岔道现在指引他们到了苏黎世西边的科尔。
  “好了,”他说道,“现在我们又可以放慢速度了。”
  “天啊,”查理对他说,“你看上去还真有一手。”
  温森迪回头对他露出意大利式的笑容。“查理,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这是他第一次用他的名字。“这使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妻子是否有时间解释我们生意安排的细节。但是当我们达到目的地时,另一笔款项就应到帐了。”
  “你的意思是当我们到达突尼斯时?”
  “不,我的意思是当我们到达瑞士的最后一站时。”
  “没问题。只要你和萨莉同意的任何事都没问题。”
  萨莉正要就该事说什么,但她改变了主意。相反,她说:“这使我想起了某件事。我许诺纽约的银行家,他将收到一份我今天早晨给的书面指示及签名。我答应他在周一早晨一定得到它。”
  “你没有告诉我关于那件事。”温森迪说。
  “我没有机会告诉你,”萨莉回答说。“但我知道我们的银行家在安排另一次付款之前,他需要它。对吧?查理。”
  “恐怕是的。”
  “如果他要在周一收到它,”温森迪说,“那么今天就要发出。今天是周五,在周末,瑞士的邮局都关门。象圣莫里茨这样的小地方,联邦特快专递也不营业。让我想想这个。”
  “为什么不在科尔停下?”查理说。
  “你知道科尔什么?”温森迪尖声问道。
  “什么也不知道。”查理回答道,“只是路标上写着那是我们前往的下一个地方。”
  温森迪想了一会儿。“你知道,”他然后说道,“我想你提出了一个好主意。无论如何,我们将在科尔3号国道下车。因此这将花费我们20分钟额外的时间。我想我们可以冒这个险。我想科尔大概是最后一个得到他们正在找你的消息的地方。不管怎样,没有理由甚至你也要在那儿下车。你妻子和我能处理好它。”
  科尔,一个3万人的城市,是一个交通枢纽,在那儿,人们换火车前往戴维斯,克拉斯特斯或者阿拉萨。因此冬天和夏天都是繁忙的地方。邮局在主要的街道上,正好靠近火车站,和它邻近的还有一个文具店。但在这温暖的6月的星期五,看不到停车的地方。
  当他们经过火车站的时候,温森迪告诉司机在落客和停车区的路边停车。“布莱克夫人,”他说,“你和我下车,查理呆在这儿。我们走了后,他们将开车绕城几圈。那比泊在这儿更安全。”
  拉着萨莉,温森迪径直朝文具店走去。在那儿他买了书写纸,空白信封,一只笔。5分钟后,他们到了邮局。一面墙排着桌子,当地的市民站在那儿,书写信封的地址或者填写邮政银行系统的付款纸条,大部分瑞士人不用支票而用它来支付他们每月的帐单。在另一头的一张桌子是空的,因此,温森迪前去占住了它。
  “过来,”他向萨莉说,递给她装满从文具店买来的东西的包裹。“让我们快点搞好它。”
  她打开书写纸的包装,拿出笔,准备开始写。但她书写之前,问道,“再问一次,加勒比的那家银行名称是什么?”
  “我帮你写下来。”
  她把笔给他,他伸过手拿了一张信纸。
  “我还写下我想第二笔款项应该到达的地方。”他说。那是一个他用假名和护照在圣莫里茨的一家银行开立的户头。
  写完后,他把笔和有他笔迹的那张纸交还给她。她开始书写:
  纽约州纽约市
  第一世界金融中心
  怀特兄弟银行和皮埃尔·邦德公司
  约翰·怀特先生(收)
  10281
  亲爱的约翰:
  兹证明我们今天的谈话。我授权你从怀特兄弟银行我们的帐户上提取150万美元。并电汇到得克斯和开科斯群岛加勒比商业金融银行。
  请从我们的帐户另提取150万美元,并汇到瑞士,圣莫里茨瑞士银行公司的帐户783522。我将于周一打电话给你证实这点。
  你真诚的萨莉·布莱克
  她把信交给温森迪。他看了它。
  “行吗?”她问道。
  “你有必要再给他打电话吗?”
  “如果我不打电话,他就不会那样做。”
  “好吧。”他话音中的不愿意是显而易见的。他又看了一次信。
  “你忘了写日期。写上它,然后签名。”
  她按照他说的做了。
  “现在给信封写上地址。用你在美国的家庭地址作为回信地址。”
  她又按照她被告知的那样做了。
  他拿起信,折好,塞进信封里,封好信。
  “在这儿等着。”他说。
  他加入排在特快专递邮件柜台的队伍里。队伍移动得非常快,不到10分钟内,他就回来了。
  “邮费挺贵的,”他说,“但是别担心,我不会额外收费。现在我们去外面等车。”
  虽然是中午,科尔商业区的交通十分繁忙。原因是天气。这是初夏第一个真正暖和的周末。许多德裔瑞士人为了引导去科尔山区胜地度周末的热潮,早早地坐进了他们的小车。从德国北部大城市轻易可及这些山区胜地。因此,黑色菲亚特最终在邮局前面停下车时花了10分钟。
  一钻进车,温森迪就要司机开往科尔的郊区,而不是回到主干高速公路,它向南到瑞士讲意大利语的提契诺州的贝林佐纳。他们向南上了另一条路,尽管该路铺得很好,但很狭窄。当他们开始到达阿尔卑斯山的山脚时,路变得更加蜿蜒。现在交通路线细如涓流。45分钟后,他们就在一个高原上了,那地方叫列支赫德。那儿一片原始森林滋生到阿尔卑斯山小湖边缘。现在,阳光斑驳,湖面上映着树的倒影,再加上远处白雪覆盖的山峰,构成了另人目眩的风景。甚至连温森迪也被打动了。
  “多么美丽的瑞士。”他说。
  他们经过一家带有天篷阳台的小客店,客店俯瞰着一个湖泊。客店里拥满了吃午餐的游客。
  “我知道你们肯定饿了,”温森迪说,“但既然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而没有麻烦,停下来将是很愚蠢的。”
  在列支赫德的另一边,路开始蜿蜒而下,好像他们要陷入更深的峡谷。在峡谷的底部是苦芬卡莎村庄。当他们经过村庄时,一个路标告诉他们,他们几乎就要到目的地了:圣莫里茨42公里。但这是一个错觉,因为现在在峡谷的另一边,路开始陡峭地向上攀。很快,当他们在一条接一条的“之”字形路上穿行时,他们前进的速度降到每小时20公里。突然路两边有很高的雪墙,是几周前为了畅通交通道路由扫雪机推成的。3点多钟时,他们来到海拔2284米的朱丽叶帕斯,2000年前,罗马军队把它作为穿越阿尔卑斯山的主要的南北交叉路口。下面就是恩加丁河谷。
  “不到1小时,我们将到达那儿。”温森迪说。
  4点差一刻,他们就接近圣莫里茨郊区。在他们左边的森林里,他们能看见苏瑞塔客舍,伊朗的沙哈过去常常让他的女人们住那儿,而他自己住在隔壁一直保留着的更加豪华的私人别墅里。当他们到达这个避暑小镇中心的十字街口时,交通惊人地稀疏。那儿停了一辆警车,当菲亚特停下来时,警车里两个穿警服的警察正张望着。
  “别朝他们看!”温森迪警告说。
  没有人朝他们看。司机开着菲亚特绕过角落——没有人跟上来。他们驱车下山前往圣莫里茨,那里有豪华旅馆和火车站,他们左面是一个湖,因冬季赛马和冰上滑雪而闻名。从湖上俯看到的是巴德那特皇宫酒店,那儿是欧洲皇储和百万身价的花花公子们夏天和冬天聚集的地方。很少有其他的人能承受得起。但是现在正是超级巨富们享乐的季节,与拥满周末游人的科尔相比,这正说明了为什么圣莫里茨看起来几乎被人遗忘的原因。
  在平坦的谷底又穿行了2公里,他们到达了蓬特雷西纳。右边,他们能看见缆车站,供一个大型红色吊舱出发的站台,吊舱把滑雪者送到几乎2000米高的黛维勒扎。从它的顶部出发,滑雪者能够穿过欧洲最壮观的陡峭的冰川。在小镇的边缘,菲亚特突然向左拐出了主干道,向上行了50米上了一条小道。在小道的尽头是一栋3层高的避暑小屋,它的木制阳台摆满了一盆盆红色的天竺葵。屋后面有一个大车库。菲亚特在房子前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温森迪宣布道,“安全而且完好无损。”
  7个小时内,查理·布莱克第一次下了车,当周围雄伟的高山,头上冰寒袭人的蓝天尽收眼底,吮吸着阿尔卑斯山新鲜的空气时,一个星期以来,查理·布莱克第一次懂得他又是一个自由人了。萨莉暂且任其自然,她知道他的脑海里肯定在掠过什么。温森迪打破了沉寂。
  “你认为怎么样?”他问道,“棒极了,不是吗?你会更喜欢里面的。”
  他讲话时,一位穿黑衣服的老妇人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温森迪立即上前去迎接她。
  “这是我母亲的远亲。她是照管房子的,她菜做得非常好。她只讲意大利语。但是如果你需要什么,就示意她,她会处理好的。”
  然后,他用意大利语向那女人作出指示。
  “她将带你们去房间。”他说,“房间有私入浴室。我建议你们只休息1小时。然后,6点钟,我们吃晚饭。到时有人会敲门提醒你们。同时,我有一些事要做。”
  房间在三楼,房子大而通风,卧室装饰得像瑞士木造农舍应该装饰的那样,带有白色的花边窗帘,一张盖着床罩的大床,两把木质椅子,两个精心雕饰的木质五斗柜。一个五斗柜的顶层放着一瓶白酒,一个开塞钻和两只玻璃杯。
  “谁先用浴室?”萨莉问道。
  “你先用,但是快一点。已经有一阵子了。”查理回答道。“然后,我们淋浴一下,喝点酒,小睡一会儿。我们把任何严肃的话题推迟到晚饭后,好吗?”
  有人敲门时,他们仍然睡在床上。
  15分钟后,当他们来到楼梯底部的过道时,他们能听到说话声。话音来自一楼的那间大屋。那是起居室、用餐房、厨房三合一的房间。房间最里面的壁炉里正燃着火。温森迪和他的两个手下正坐在壁炉前面。他们换了衣服,现在穿着典型的瑞士山地人的衣服:开领羊毛衫,看起来粗糙而暖和的宽松裤子和靴于。3个人手上都拿着玻璃杯。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温森迪嗡声嗡气地说,“现在我们能真正开始庆祝了。”
  黑衣女人从柜台后面出来,端着装有香槟酒杯的盘子,柜台把厨房与房间一分为二。
  萨莉拿过她的酒杯后,查理也拿过他的酒杯,说道:“我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三个——所做的一切。计划得十分完美,实施得十分完美。我妻子和我将永远感谢。”然后,他向3个意大利人举起杯,说道:“谢谢,非常感谢!”
  那3个意大利人听到这些都露出了笑容。然后,都一饮而尽,招呼黑衣女人立即给他们添酒。
  “我们现在吃饭。”温森达说。
  桌子用带皮树枝做成,是格里森或德国人所知的哥若鲁登风格。手工上漆的盘子上绘有阿尔卑斯山田园风光的风景画。瓷质酒杯和酒壶上写有罗曼司科这一地区古老语言中的格言,这是一种难懂的拉丁语系中的方言,现在讲这种方言的不到4万人。饭菜端上来了,却都是意大利菜,是黑衣女人做的,一个穿着农民罩衫和裙子的年轻漂亮姑娘送了过来。拼盘来自罗马最好的厨房,色拉只能由拉夫那提供,面团是米兰最好的。但佛罗伦萨式的牛排是主菜。
  酒喝得非常顺畅,酒壶满了又空,空了又满。白酒是瓦尔蒂里纳比安卡。牛排端上来时,他们喝的是红心瓦尔波利斯那。由于两种酒都是用100公里外意大利北部的葡萄精酿而成,因此它们来的井不远。
  “这不是真的,不是吗?查理。”萨莉对她的丈夫说,试图盖过那晚满屋子嘈杂的意大利声音,“食物很好,但酒更好,我打赌这酒是走私进来的。”
  “你怎么这样说?”查理问道。
  “因为走私是他们从事的另一行业。他们从这儿走私香烟通过最近的边境进入意大利。”
  “你肯定知道怎样选择朋友,萨莉。”他说,“这使我想起,我们应该怎样,什么时候能偷渡出境?”
  “我们问一下,他们现在看上去好像都很轻松。”
  “是你去问还是我去问?”
  “我去问,因为是我同他们达成交易的。”
  温森迪坐在她左边的桌子旁,用意大利语闲聊着。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他停止谈话,望着她。
  “我有两个问题,”她说,“我们怎样离开这儿去意大利?什么时候?”
  当他回答时,他的嗓音有点含糊不清,“我们将呆在这儿直到星期一,或许星期二,好让事情平息下来。我们怎样做将取决于天气。如果天气好的话,也许我们将徒步越过边境。我知道路线。如果天气糟糕的话,我们就开车,也许是小车,也许是卡车。”
  “但如果我们开车,他们在边境检查怎么办?”
  “除非看起来明显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们在这边是不会检查的。我们确保不会出差错。也许在意大利的麦当娜迪第拉诺会检查。”
  “假设他们在那儿要检查。我们不需要护照吗?”
  “你们会有护照的。”
  “什么时候?你们得先有护照照片。你说过你们装备齐全,可以立即进行处理。”
  “是的,我们是可以。你不相信我吗?”
  她保持沉默。
  温森迪转向坐在他左边的手下人,喊了一声。那个叫阿尔伯特的人立即站起身,离开了房间。然后,温森迪转过身,看着查理。
  “你不能穿着这身拍护照的相片,跟我来。我给你换些别的衣服。”他看着萨莉。“你也穿得不对,你应该像服务员那样穿一件罩衫。她住在楼上。我会叫她拿一件给你。或许,你该梳理一下你的头发,使它看上去不同于现在,少一点审美情趣,不要化妆,看起来自然朴素,像一个瑞士人。”
  他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与那个姑娘交谈。然后,他向查理和萨莉招手。他们跟着他和那个姑娘进入过道,上了二楼。
  “在这儿等着。”温森迪说。
  立即,他拿一件开领衬衫和一件厚的编织羊毛衫回来了。“到楼上试穿一下,”他对查理说,“我想它们会合身的。我们身材差不多。试好后就下来。你将看到我们给你们拍照——正如我告诉你妻子的那样。”
  接着,那女孩出来了,羞涩地递给萨莉一件漂亮的绣花罩衫,无疑是为非常特殊的场合保存着。然后那姑娘和温森达到楼下去了。
  当他们来到卧室,查理问,“你肯定他能办好护照吗?”
  “我们越快得到护照越好,”萨莉回答。“罗纳德·里根[注]过去不是曾说过,‘信任需要检验。’?”
  “是那么回事,不论什么时候,温森迪看上去想急切地证明他能办得到。”
  “我知道为什么,是因为钱。如果我周一不给纽约那边打电话,温森迪就得不到下一笔150万美元。他想要那笔钱汇到他在圣莫里茨瑞士银行的帐户上。”
  “我不太明白。”查理说。
  “我把书面指示装到刚寄往怀特兄弟公司的约翰·怀特的那封信里。但以后我会解释的。我们准备好照相吧——乘他们还没有酩酊大醉而不能调整相机方向之前。”
  当他们返回到底层的大房间时,相机,三角架,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摆设好了。一张靠背椅放在相机前3米的地方。
  “免得你们怀疑。”温森迪说,“在地下室我们有所有冲洗底片的设施。我们是做进出口生意的,那是需要票据的生意。如果有必要,我们就做出我们自己的票据。罗伯特是这方面的专家。”
  罗伯特没有耽搁时间。5分钟内照片就拿出来了,然后罗伯特走开了。但时间不长。20分钟后,当其余的人正吃完甜点心——他又回来了。他把两本蓝色护照递给了温森迪。
  印在封面上的是红底白十字架。温森迪打开第一本,看着萨莉,然后,低头看护照,然后又回看萨莉,最后点头表示满意。对查理,他按照同样的过程仔细检查。
  “很好。”他对罗伯特说。
  温森迪站起身,假装客套地把一本护照递给萨莉,另一本递给查理。“很好,嗯?”当他们打开护照时,他说,“它们是真瑞士护照。我被告知,它们是刚偷来的,而不是制作的。我们为了其他场合的需要,常常从非常可靠的人那儿买。昨晚,我打电话给他们讲了详细情况。今天下午,他们就送来了护照。相信我,得到它们的代价不低。我们全部要做的就是更换照片。你怎样想,布莱克夫人?你看上去不像一个真正的瑞士农妇吗?查理——穿着那件衬衫和羊毛衫,没有人怀疑你过去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美国银行家,不是吗?你看起来像一个瑞士山区导游。”
  萨莉倾身去看她丈夫护照上的照片。
  “你知道,的确像。”她说,然后,她对温森迪说:“但为什么是瑞士护照?为什么不是巴拉圭护照或其他国家的护照?我认为那样更安全,至少,在我读过的小说中是这样写的。”
  “任何人都能搞到巴拉圭护照。那儿的政府会出售给任何付得起钱的人。不用问,全世界的边境警察都知道。任何人也能买到波兰护照,还便宜。但它们都是滥制的膺品。瑞士护照像劳斯莱斯,[注]有资格取得的只有600万瑞士人,大家都知道那是一个守法的民族。因此,他们在哪儿都获得尊重。要偷真瑞士护照还有哪儿比在瑞士偷更好呢?”
  “再看看,”温森迪继续说,“你们会看到签证。有澳大利亚,巴西,甚至美国。没有签证,护照在那些国家是没有用的。我们通常事先不知道我们的客户要在哪儿结束行程。那些卖给我们护照的人都是真正的的伪造签证专家。你知道,布莱克夫人,我们知道我们的行当。我答应了的事,我一定会做好,而且我会立即去做。尽管,在姓名上我们本应该做得更好。”
  布莱克夫妇再次检查了他们的新护照——先是检查签证,接着是姓名。他现在是汉斯·苏布里根,她是他亲爱的妻子安玛丽。他们家庭在授予瑞士公民权的州——瓦莱斯州。他们家乡在萨斯费的阿尔卑斯山村。他56岁,她52岁。
  “我想我们该庆祝一下。我正好有东西来庆祝。”
  他回到厨房,从后面的碗柜里找出一个瓶子;从另一个碗柜里,拿出5个玻璃杯,接着往里倒东西。他示意那个女服务员,于是,服务员给坐在桌前的每一个人端了一杯。温森迪回到用餐房,站在桌子的一端。他举起他的杯子。“为苏布里根夫妇干杯。祝他们长寿幸福。”他把整杯饮料灌进了喉咙。
  每一个人,包括新的苏布里根夫人,都模仿着。“这是什么?”当她终于能讲话时,她问道。
  “葡萄酒。”温森迪说。“仅适合强壮的男人和强壮的女人。想再要一杯吗?如果你想要,我再拿一瓶,我有一瓶更陈年的。年代更久远,更烈。”
  “当然。”萨莉回答道,她的丈夫则惊异地看着她。
  那是她喝的最后一杯,但对3个意大利人来说不可能是最后一杯。到10点钟时,新的一瓶又空了。3个意大利人,离开了桌旁,在壁炉前站着或者说摇晃着,啜饮着玻璃杯里残存的酒。查理和萨莉仍在桌旁,啜饮着他们的第三杯咖啡。
  “我想是时候了。”查理说。
  “我同意。但再等会儿。”
  护照放在他们前面的桌子上,看了看壁炉前的意大利人,确保他们不在看她,她把护照滑到膝上,并放进她的手提包。然后,她从桌前站起身。
  “站住。”是温森迪发出命令。
  萨莉僵在那儿。
  “我想是看会儿电视的时间了,10点钟新闻就要开始了。也许我们会成为电视上的明星。”
  壁炉右边的桌子上有台电视机。温森迪打开电视机,一个新闻播音员出现在屏幕上,他用的是德语。开始有约旦所发生事情的画面,然后是有关中国的事情,接着是查理.布莱克的满屏图像。当新闻播音员继续报道时,查理的图像被华盛顿联邦储备委员会大楼的图片所取代。然后又回到查理。
  “他在说什么?”萨莉问道。
  “我正在听,稍等一会儿。”
  当讲话的头像再出现时,背景画面又换了,这次是斯蒂芬·格拉芙[注]打网球的画面。他们变换到体育新闻了。
  “好了,”当温森迫关上电视机,说道,“他们说今天早些时候你丈夫逃跑了。他们解释说他是美国中央银行前主席,他因被控巨额诈骗而被拘捕在巴塞尔。今天所发生事情的详情还是一个谜。监管你丈夫的监狱看守也失踪了。不排除看守和你丈夫之间有合谋。找寻他们俩人的国际调查正在进行。就是这些。”
  又自到严峻的现实中,萨莉禁不住看了一眼正站在她身边的查理。他气得双手深握着拳头。
  “我们上楼吧!”她对他说。然后,她对温森迪说:“谢谢你的晚餐和你所做的一切。这是漫长的一天。请原谅我们告辞。”
  两分钟后,他们回到楼上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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