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26
　　第二天早上7点，汉斯·兹维巴奇家的电话又响了。是萨姆·史威泽博士打来的。“很高兴你打来电话。”汉斯急不可待地说。“我们得谈谈。还是在丽玛特咖啡屋，5点钟，怎么样？”
　　“好的，下午见。”
　　1小时后，汉斯·兹维巴奇来到他的办公室，当天的早报放在办公桌上。所有报纸的头条都登载了同样的消息。
　　《苏黎世时报》称：
　　菲德尔·卡斯特罗去世古巴陷于混乱
　　《日内瓦日报》称：
　　菲德尔·卡斯特罗去世古巴骚乱
　　《先驱论坛报》称：
　　卡斯特罗去世哈瓦那街头发生枪战
　　“这说明了问题的实质。”他自言自语道。
　　但是，更能说明问题的是登在《先驱论坛报》头版的另一篇文章。
　　逃犯罗伯特·韦斯科在哈瓦那失踪
　　据报道，潜逃近30年的罗伯特·韦斯科最近离开了古巴，在那里他呆了18年。
　　70年代初，韦斯科国卷走投资者海外服务社5亿美金同时受到瑞士警方和美国警方的指控。投资者海外服务社是一个总部设在日内瓦专为世界各地的投资者销售互惠信托投资基金的组织。逃离瑞士后，韦斯科先后呆在哥斯达黎加和巴哈马，后因遭到这两个国家驱逐，又逃到古巴寻求避难。在菲德尔·卡斯特罗的庇护下，他在那里住了很多年。然而，1995年6月，卡斯特罗——出人意料地让人逮捕了韦斯科，并以涉嫌欺诈和破坏古巴经济计划将他关押在哈瓦那一家戒备森严的监狱内。卡斯特罗暗示将把韦斯科引渡给美国作为缓解两国紧张局势的让步条件，并希望该让步会导致美国放宽其对古巴的贸易限＄1）。但是事与愿违，韦斯科后来受到古巴法院的审判并被判有期徒刑13年。
　　今年初，又出人意料的是，韦斯科被释放并被允许回到他位于阿特贝的家，那地方属哈瓦那郊区，住的都是外交官和政界要人。
　　有人发现韦斯科的劳斯莱斯车被遗弃在哈瓦那港口。他的快艇——在他蹲监狱期间一直锚在哈瓦那港——据报道在这个星期天的早上已驶离古巴海域。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最新的情况。
　　兹维巴奇想，“如果我按照星期五晚给皮特罗的建议去考虑的话，那么古巴的失就是我的得。”
　　他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设在格兰德克岛的加勒比商业金融银行的电话，总机接线员将电话直接转给了行长。
　　“您好。我是苏黎世的汉斯·兹维巴奇。”兹维巴奇用带德国腔的瑞士方言说。
　　“您好。”这位背井离乡的银行家答话道。
　　“您的电话有人监听吗？”兹维巴奇问道。
　　“也许有，我用直拨电话给你打过来。”
　　兹维巴奇告诉他的电话号码便挂上了电话。
　　10秒钟后，银行家打来了电话。“我想您打来电话是想查一下那笔钱到帐了没有。已经到帐了，一共是57，485，997美元。全在帐号为S1111的户头上。”
　　“很好。现在我要你把其中的14，371，499美元的一半，即7，185，749美元转到我上个星期在你们银行开立的帐户上，帐号是52222。”
　　“明白，那另一半怎么办？”
　　“我想把它转到我在苏黎世瑞士大众银行开立的总帐户上。”兹维巴奇说完，告诉他银行帐号。
　　“我马上去办。”
　　“好极了。现在你最好把刚才我告诉你的帐号再说一遍，以免记错。”
　　兹维巴奇听完后说：“没错。现在我们来谈第二件事。这件事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听我说，我们先从一个假设的问题开始。”
　　“说吧。”
　　“如果一个死人，或者至少是一个被假定的死人，想从你们银行的帐户上取钱，怎么办？”
　　“他先得证实他是活人。否则，如果出什么问题，我们可麻烦了。”
　　“如果那个人在另一家银行开了户，而在你的银行里有必需的证明书、银行帐号等证明他还活着，那又怎么样？你能否说服另一家银行允许他的客户把钱取出来并转到你的银行来？”
　　“这要看是哪家银行了。”
　　“瑞士大众银行拿骚分行怎么样？”
　　“基本上没问题，他们对我都了解。但是，这种情况遇到得太少，处理起来肯定有不少麻烦，所以，不知你有何建议？”
　　“我给你100万美金作活动经费，你看怎么用合适就怎么用——譬如给你拿骚的朋友一些刺激让他们尽快办理这件事？”
　　“要这样的话，只需2、3个小时就可搞掂。你要提多少钱出来？”
　　“5000万。”
　　“你是说都存在我这里？”
　　“是的，存到帐号为S1111的帐户上。”
　　“啊哈。”银行家惊叹道，并马上补充说：“我可以完成。那个人是谁？”
　　“罗伯特·韦斯科。”
　　对方一下子不吭声了。“他还没死吗？”
　　“没有，他不久就会去你那里。”
　　“他怎么来？什么时候来？”
　　“他乘游艇来。但游艇不是他的，是我一个朋友的。”
　　“什么时候？”
　　“星期三晚上。天黑后上岸。”
　　“他们可以带他直接到我的海岸别墅，那样就不用去银行了。拿骚分行需要什么文件我那里可以直接传真过去，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那些文件的有效性。”
　　“那太好了。我想知道你海岸别墅的准确位置。”
　　“我1小时内传真一份地图过来。”
　　“很好。还有什么事吗？”
　　“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那笔活动经费？”
　　“我会发份传真给你，授权你从我的帐号为S1111的户头上取走那笔钱，也在1小时内我就把它传真过来。”
　　“您最好同时传真几张有您签名的卡片。”
　　“我会的，签名原件我邮寄过来。”
　　“我很喜欢和您做生意。”这位流亡在外的瑞士银行家说。
　　“我的感觉同你一样。”瑞士注册律师回答道。
　　兹维巴奇走进丽玛特咖啡屋时，萨姆·史威泽已在10天前他们见面的那张座位上等他了。
　　他一坐下就说：“我们上次在这里见面后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
　　“是的，好在最后都搞掂了。”史威泽说。
　　“皮特罗对那个好消息有什么反应？”律师问道。
　　“他非常高兴，”史威泽回答道。“我想他也喜欢用信封这种办法，这是他的风格。”
　　“我现在有一封信，是给你的。”
　　他从夹克衫内取出信并从桌上递了过去。“是给你的一点小意思。”
　　史威泽小心地拿起信，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打开了。
　　信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来自加勒比商业金融银行的签名卡，上面有一个帐号52222。另一件是一张纸，上面打印了七个数字：7，185，749美元。
　　“这是什么？”史威泽问。
　　“我给你在得克斯和开科斯群岛开的一个帐户，是一个瑞士人帮忙办的，按照当地的银行保密法跟我们这里一样安全。”
　　史威泽仔细地审查那张卡片。
　　“只要在信用证上一签字那笔钱就是你的了。”
　　“恐怕——”
　　“萨姆，别说那么多，先听我说。在我遇到大麻烦的时候，是你帮了我。我的客户对我的工作很满意并且很大方，他把25％的利润给了我。我所得利润的一半是7，185，749美元，该给你。”
　　“汉斯，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是我所处的职位——”
　　“萨姆，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没事的。”
　　史威泽没再说什么。
　　“我再说一遍，该做的我们都做好了，不会有事的。不管您接不接受，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难道你不明白吗？”
　　桌子那头仍没有作声。
　　“何况，我们已经找了个法子永远把你和这些交易分离开。”
　　“什么法子？”
　　“您可以指导我准确地操作，因为您知道美联储将提高利率，而不是降低利率，你能否坦率地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应该知道是谁。唯一能知道准确消息的人只有美联储主席查尔斯·布莱克。”
　　“10天前就是在这里你也提到过他。”律师说道：“那天我还说过，几年前，是你把查尔斯·布莱克介绍给我的。”
　　“我还记得那次我们说的话。”
　　“后来，布莱克成了我的客户。准确地说，布莱克现在还是我的一个客户。他和他的妻子同我有一份委托合同，现在仍然有效。合同授权我管理布莱克在瑞士大众银行开的一个帐户，那个帐户一直没有销掉，知道吗？”
　　“当然明白。”
　　“我所有的黄金期货交易都是用布莱克的这个帐户记帐。”
　　史威泽听后为兹维巴奇的大胆感到吃惊。
　　兹维巴奇接着说：“这件事布莱克一直不知道，但这样做对我们各方、包括皮特罗来说，都是非常安全的。”
　　“皮特罗知道这一切吗？”
　　“他压根儿不知道。他只知道我为他赚了5700万美金。至于怎样赚、在哪里、什么时候、在谁的帮助下赚到的，具体细节他一无所知。”
　　“如果他问起呢？”
　　“他不会的，我了解他。即使他问到，我会找借口说是为了保持我与瑞士金融界的关系，是为了维护瑞士银行保密法的神圣性。他们就不会追问了。卡利亚里人[注]只要赚了钱，他们就不会问。即使亏了，他们也不会多问以免惹麻烦。”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那么，你在这张签名卡上签个名，就可以拿走那笔钱。我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而我还是你的律师和朋友。”
　　萨姆·史威泽博士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认真地考虑这件事的后果。然后，他把手伸进夹克衫，取出一支钢笔，在那张卡上签了字。
　　他一抽出笔，700多万美元就是他的了。如果他好好谈价，只需400万他就能得到撒丁岛的那栋房子。
　　兹维巴奇一回到家就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古巴是那天晚间新闻的主题。看了新闻他马上知道每件事都会按他的计划去发展。
　　电视报道了哈瓦那街头骚乱的情况，那里的法律和命令根本没有作用。电视里出现一组画面：随着一声20英里外能听得到的爆炸，一艘游艇的残骸沉落在古巴北部一百英里的大海里。爆炸发生在星期一早上，不到1小时美国海岸警卫队赶到现场。从失事现场找到的游艇残骸可辨认出这是臭名昭著的美国逃犯罗伯特·韦斯科的游艇。显然没有幸存者。评论员作了一个相当于讣告的评述，然后介绍了韦斯科贪污投资者海外服务社巨额资金，以及后来逃到加勒比的情况。
　　兹维巴奇听了几分钟，然后关掉了电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躺在椅子上回想起自己职业生涯中最得意的事。
　　当然，把皮特罗的真实情况告诉萨姆·史威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4900万美元不久会转进皮特罗在得克斯和开科斯群岛开设的帐户上，等有机会投资这笔钱时，继续征求史威泽的专家建议是完全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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