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变女佣 第二章

  华灯初上,下班时段的街头涌现人潮、车潮,变得壅塞不已。
  和英国及帕尔达的优闲气氛相比,台湾北部的生活步调显得十分紧凑。但对凯蒂来说,正好可以驱散首次单独生活的冷清孤寂。
  她一个人在街头漫步,纵使手上已拎了大包小包的战利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仍被一个个特殊的橱窗布景所吸引。
  今天是她到台湾的第七天。为了贯彻蓓儿那未雨绸缪的想法,她连找房子的事都自己来,终於在住了多日饭店的今天,找到了一问合适的套房,明天就能搬去住了。
  「生活工场……」她仰头看著招牌,念出上头的字。由於母亲是台湾人,她的国语说得十分标准,丝毫没有外国人的腔调。
  「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买呢,虽然现在租的房子只是暂时,但生活品质还是要顾,多少也得点缀、装饰一下……」她站在店外的橱窗衡量著。
  正当她全副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商家时,一个强劲的力道霍地撞向她,使得她踉跄了下,手中的提袋掉落一地。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她下意识地看向撞她的冒失鬼,只见那人根本连停都没停,就一迳地往前狂奔。
  肩上突然减轻的重量,令凯蒂察觉不对地抬手摸索--
  她的皮包不翼而飞了!
  没遇过这种事的她不禁愣了下,脸色跟著刷白。
  「抢劫啊!有人抢劫啊!」下一秒,回过神来,她立即大声呼喊,不顾一地的物品,急忙追赶。
  「把皮包还我!」凯蒂边跑边喊。
  路人反应大多慢半拍,也没有正义之士肯伸出援手帮忙。
  然而,歹徒见她拚命地死追活追,也有点心慌,奔跑的途中,一见有人挡到他的路,便毫不客气地用力推开,好几个路人都因此而跌倒。
  吱--一道刺耳煞车声赫然响起,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啊!」映入眼廉的景象令凯蒂忍不住惊呼。
  眼睁睁见那歹徒为了逃脱,而把一名妇人推向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她不由得胆颤心惊地放弃追赶,转而看向被车撞倒在地的妇人。
  「天哪!」她下意识地奔上前去,察看她的情况。
  「是她自己突然跑出来,不是我的错哦!」肇事驾驶见大家逐渐围观,紧张地连忙撇清责任。
  「你伤到哪了?」没理会驾驶的辩驳,凯蒂蹲跪在地扶著妇人,满心担忧地询问。
  「我的脚……」妇人面容扭曲,冷汗涔涔。
  「你们谁行行好,先叫救护车吧!」凯蒂心急地抬头,朝路人求助。
         
  「古婶,我已经联络你的家人了。」走近病床,凯蒂扯开一抹微笑,和善地对妇人说。
  这名妇人,大家姓古,所以要凯蒂喊她古婶。
  经过医生爹断,除了那些擦伤、锉伤不提,比较麻烦的是,她的左腿骨断了,必须开刀,於是一路跟来的凯蒂,帮她办了住院手续,还替她联络家人,暂时照顾她。
  「小姐,真是谢谢了,你真好心,」古婶慈善一笑。世态炎凉,要找那么热心善良的人,已经很难了。
  「古婶,叫我凯蒂就行了。其实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也有责任。」她的称赞令凯蒂汗颜,「要不是我追赶那个抢匪,他也不会在情急之下把你推开。」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追了,皮包里不过才几千元台币,就当是施舍出去了,总好过现在害得古婶断了腿。要真严格归咎起来,她算是间接的凶手呐!
  呜……感觉罪孽深重啊!
  「唉!这跟你没有关系,你遭人抢劫,也是受害者。」古婶分得清是非黑白,说起那罪魁祸首,便转了语气,咬牙切齿地啐道:「要怪就要怪那个杀干刀的大混蛋。」
  虽然她这么说,但凯蒂还是被浓浓的愧疚感给淹没。
  「我替你负担医药费吧!」
  古婶一怔,随即和蔼地笑了笑。
  这女孩单纯厚道得让人打从心底喜欢。
  「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把责任揽上身呢?」她也不是会趁机敲竹贡的人,「再说,除了有健保给付外,那个撞我的驾驶有保险,保险公司多少会赔偿的。」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凯蒂还是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至於过於自责。
  「帮忙啊……」古婶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啊!我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凯蒂,你一定得帮古婶这个忙。」
  「我做得到的,一定帮。」为求减轻内疚感,她义不容辞。
  「做得到、做得到,我只是要你暂时顶替我的工作,我这腿,恐怕得休养好一段日子,这么一来管家必定会找人补上我的空缺,那我就拿不到退休金了。」
  这份工作她做了十几年,再不久就能领到一笔可观的退休金,若因这次意外,而领不到,就太可惜了!
  「嗯嗯嗯。」凯蒂表示了解地直点著头。
  「可以吗?拜托你了。」古婶一脸期盼地望著她。
  「没问题,在你养伤这段期间,你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女佣?
  原来,古婶是在一座山庄里替人帮佣!
  依她的说法,似乎还算轻松,包吃包住,月休五日,薪水优渥,工作范围不外乎山庄环境的整洁、主人们的起居饮食等,而且,这些工作还有二十几名同事一起分担,由一位管家负责指派分配,这不禁令她要想像,山庄的规模究竟有多庞大。
  其实,在乍闻这份工作时,她是有丝为难的,毕竟,向来都是别人服侍她,现在却要她去服侍别人,除了不太能适应外,她更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
  然而,她都一口答应了古婶,也只好硬著头皮接下。
  俗话说得好,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更遑论她的良心鞭策著她,一定要补偿古婶才行。
  没有做女佣的经验不要紧,反正,女佣又不是什么需要专业技能的职业,回想王宫里那些围绕在她周遭的仆佣们,个个都可以让她作参考,再说,山庄也还有其他佣人可供学习,她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不差,到时有样学样就行了。
  坐在前往「狄园」的计程车上,凯蒂有点忐忑,窗外景致往后飞逝,她无心欣赏,脑子里乱烘烘的,猜想著狄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工作会不会很艰难、她接下来的日子会怎样……
  车子猛地一顿,拉回她飘远的神思。
  须臾,车子又震了震,跟著便熄了火。
  「怎么了?」凯蒂错愕地问向低咒不已的司机。
  「不知道,我下车看看。」司机脸色难看地下了车,绕到车头打开引擎盖检视。
  不一会儿,他走向凯蒂座位的车窗,弯下身子对她说:
  「小姐,车子抛锚了,要叫人拖去车厂修理才行,不能载你到狄园了!」
  「嗄?」凯蒂一呆。
  她看了看四周,耳边还能听见虫鸣鸟啭,在这样的山里,他不能载她,那她要怎么办?
  「这里恐怕叫不到计程车了,如果用走的到狄园,大概要一个小时。只要沿著山路走,不要转弯就可以到,不然你用走的吧。」司机很抱歉地说。
  小时?!瞧瞧她现在脚上穿的有跟凉鞋,还有身旁这袋有点分量的行李,要走上一小时的山路?!天哪!
  在对方尴尬的脸色下,凯蒂只能自认倒楣地拎著一袋行李下了车,却仍很好心地给了他两张千元钞票。
  「多的给你补贴修车费用吧。」她扬起一抹浅笑说道。
  她明白开车很辛苦,一整天所赚的钱,或许还不够他修车,倘若她不叫车上山,那么车子不爬坡,说不定就不会坏了吧!
  「小姐,谢谢、谢谢,真不好意思,要让你自己走路,谢谢……」她出手之大方,令司机眼睛都亮了起来,欣喜地一直道谢又道歉。
  「不用客气。」她微笑颔首。
  再望向前方蜿蜒的山路,她作了个深呼吸,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迈开步伐,朝目的地前进。
         
  呼、呼、呼……
  山上的空气较稀薄,缺乏运动细胞的凯蒂体力也不好,走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气喘吁吁。
  尤其现在是夏天,天气很热,她觉得自己快要中暑了!
  她真想把行李丢了算了,都走不动了,还提著这么重的行李,简直要她的命!
  「到底还有多远啊……」受不了的哀叹自她口中流泄。
  要是现在突然出现一辆车,而且愿意载她就好了!
  正当这想法冒出时,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而近传来,凯蒂心一悸,立刻往后望去。
  一辆红色跑车,宛如救世主般出现,她不假思索地往路中跨出两步,奋力挥手。
  太好了!一定是上帝听见她心底的话了!
  然而,跑车却没有如她所愿的停下,直接就从她身旁呼啸而过。
  「啊……」凯蒂失望地叹息垂手,原先充满期待的小脸霎时黯了下来。
  末几,跑车又倏地倒车,在她面前戛然而止。
  情况急转直下,凯蒂吓了一跳,差点忘了反应。
  「要搭便车是吗?」戴著墨镜的男子,冲著她笑出一口白牙。
  「嗯。」她弯下身子,朝车窗里的男人开心点头。
  「你要到哪?」男子问道。
  「我要到狄园,你知道在哪吗?」她很客气地询问,眼里充满期待。
  男人隐於镜片后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她,唇角迅速掠过一丝诡谲笑意。
  「上来吧!我正好会经过。」男人很爽快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谢谢。」凯蒂松了口气地展开笑颜,丝毫没有戒心地土了车。
  「你没系上安全带。」男人说道,然后热心地横过身来替她系上。
  凯蒂虽然吓了一跳,然而她没有想太多,只当他这是体贴的举动。
  「谢谢!麻烦你了。」将行李置於脚下后,她向男子道谢。
  「OK,出发了。」语落,他霍地踩下油门,速度之猛,令凯蒂不由得撞上椅背。
  「啊!」她骇然惊呼。
  哇,好恐怖!看来,她是搭上一位飙车族的车了!
  她赶忙捉紧了把手,屏住呼吸,看著车子一路狂澜,而后,在某个岔路上突然转弯。
  等等,转弯一方才计程车司机明明说一路直走的!凯蒂马上察觉不对。
  「先生,狄园应该直走,你开错路了!」她不安地看向他,连忙说道。
  不料,男人仅扯唇一笑,没理会她的指正,迳自往前开。
  那样不怀好意的笑,就算凯蒂再单纯,也不会看不出其中蕴涵的危机。
  「你停车!快停车!」她惊慌失措地伸手拉扯他的臂膀,车子随即不稳地蛇行。
  「你想死啊!放手!」男人凶恶地怒喝,使劲甩开她。「你以为老子会白白让你搭便车吗?当然要先跟你收取『报酬』。」他语中的邪淫再明显不过。
  就是瞧见了她的美貌,他才会倒车回来载她,否则,他才没那么好心咧!
  「我不坐你的车了,让我下车!」见方才热心的男人转眼变成想要劫色的歹徒,凯蒂惧怕得脸色苍白,疯狂地拉扯门锁。
  歹徒没料到她竟然敢在车子行进时跳车,所以没有上锁,待他想按下控制键时,车门已被打开,他连忙紧急煞车。
  「救命啊……救命啊……」凯蒂立刻跳下车,往方才的岔路拔足狂奔,沿路放声尖叫。
  她边跑边回头看,发现车子正在回转,看样子,对方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不过,庆幸的是,山路窄小,回转不易,他没法立刻追来……
  发挥了跑百米的精神,即使凯蒂缺氧的胸口痛得像要爆裂,她也不敢放慢速度。
  然而,两条腿终究敌不过四个轮胎,就在她跑到岔路时,歹徒的车子也已赶上了她。
  凯蒂闪过挡住她的车身,继续奔跑。
  「你跑不掉的!」歹徒邪笑,就像匹镇定猎物的狼。
  他下车追赶,似不达目的,不善罢甘休。
  男女体能先天的差异,注定了凯蒂被逮的命运。
  「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色狼!」
  她害怕得哭了,然而她却没有因此而放弃,她仍死命抵抗,使出吃奶的力气,又踢又踹。
  「该死的,贱女人!」手臂被咬了口,陉骨随即被狠踹了下,歹徒痛得松了手。
  获得自由,凯蒂一瞧见有辆黑色的车往这儿开来,想也不想地就跑到路中间,张开双手拦截--
         
  「搞什么?!」
  黑色轿车内,位於后座的男子,对司机突如其来的紧急煞车感到不悦,立即蹙起眉头问道。
  「三少爷……」司机才开口,男子的车窗就被猛烈拍打,一名狼狈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救命、救命啊……拜托你们救救我!」凯蒂狂乱惊悸地猛求救。
  被称作三少爷的男子锐眸一扫,瞧见前方有个男人正气急败坏地追来,眉头攒得更紧了。
  「小吴,一块下去看看。」他朝司机说。
  「是。」小吴恭谨地应和。
  一见车上的人下车,宛如溺水之人攀到浮木,凯蒂立刻上前揪紧救星,急切说明。
  「先生,救我,那人是色狼,他想非礼我!」
  「喂,别听她胡说,她是我女朋友,正在闹别扭。」歹徒赶了上来,大胆地扯谎。
  小吴狐疑地回头看了看躲在主子身后的女子,评量那话的可信度。
  「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根本不认识他!」凯蒂瞠圆了眼睛,头摇得像波浪鼓,生怕他们会听信他的谎言。
  「来,小玲,别闹了,快上车吧!在路上这样闹不好看。」歹徒戏演得一流,一副哄女友的口吻。
  「他在骗人!你快帮我!」闪开欲拉她的魔掌,凯蒂不放弃地求救。
  「她不愿意跟你走,你就别勉强她了。」
  被她当成挡箭牌的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好听得令她心口一悸。
  「少管老子的闲事!」见演了半天戏还是没用,歹徒也恼得褪下方才的假面具,推了男人一把,恶狠狠地咒骂一声。
  「不得无礼!」小吴立刻站上前来,挡在主子前方。
  男人却不愠不火地一手隔开小吴,旋即冷不防地给了对方一拳。
  「妈的!」察觉两管鼻血流出,歹徒气愤地回以一拳。
  只见男人一个闪身,长腿一扫,再几个又快又猛的拳头,俐落解决了方才对他不敬的歹徒。
  「走。」理理仪容,居高临下地冷睨著倒地哀嚎的手下败将,男人从容得仿佛刚才的打斗没发生过。
  凯蒂庆幸得救之余,也对男人崇拜极了,完全折服在他沉稳又倨傲的气势中。
  「你不跟上来,难不成想留在这里?」男人在上车前,顿了顿,没回头地对她说。
  「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她觑著他伟岸的背影,不好意思地请求。
  「麻烦!」他毫不掩饰不耐的情绪。
  「我的行李还在那坏蛋的车上。」她小声嗫嚅。
  「你还说你不认识他?」男人倏地回过头来,挑眉瞪她。搞了半天,他当真介入人家情侣间的感情纠纷?
  被他那凌厉的目光一瞧,心慌的感觉瞬间漫开,凯蒂赶紧解释: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真的不认识他。原本我是搭计程车来的,可是计程车却半路抛锚,我只好步行上山,后来实在走不动了,正好看见他的车,就请他载我一程,谁知道,他心眼这么坏,想要非礼我,我当然奋力抵抗逃跑了,所以行李还在他车上。」
  刚才在路上,他好像真的有看见一辆计程车正要被拖吊……
  看向她那双闪动著无限感激的眼眸,男人推翻了对她的最后一丝不相信,但随即对她毫无危机意识的行为感到莫名的气恼。
  瞧她,一张白皙的小脸,有著精致如娃娃般的五官,弯弯的月眉、大大的眼,挺直的鼻梁底下有一张小而丰润的唇,清新脱俗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一个女子在人烟稀少的山路上落单,不引来有心之人觊觎才奇怪。
  「一个女孩子可以这样随便的搭便车吗?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笨蛋!」男人满腔的气恼脱口而出。
  突然被咆哮的凯蒂吓得缩了缩脖子。「我怎么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在国外,搭便车是很平常的事,她哪知道台湾的治安这么差,连著两天都让她遇到坏人,不是抢钱,就是劫色……
  想著,她顿觉委屈地红了眼。
  男人看著她那副倍受惊吓的娇弱模样,眼角不禁抽了下,粗声道:「还不上车!」
  跟在他之后,凯蒂坐进了车里,小吴开了约一百公尺,在凯蒂的指示下停在红色跑车旁,待她拿回行李,便重新上路。
  「你要去哪?」他坐在另一头,侧首问著紧抱著行李的她。
  「我要去狄园。」
  唉!这趟前往狄园的路,还真是曲折啊!
  闻言,他剑眉一挑,黝深的眸底掠过一道异光。「狄园?」
  「我们就是……」小吴想要接话,然而,一触及主子的警示目光,赶紧噤了口。
  「我有个朋友在里头帮佣,可是她昨天发生意外,所以我来帮她代班。」凯蒂没察觉他们的细微反应,坦白地说明。
  说完话,没得到回应,还见那男人酷酷地转回头,她只好再找话题。
  「若不是你们见义勇为,我真不敢想像会有什么下场。」
  因为这层恩人的关系,她对他不好的脸色和口气,丝毫不介意,甚乏觉得他充满了男人该有的威严和气势,酷毙了!
  「你要是再这么笨下去,肯定没什么好下场。」男人冷冷地撇嘴。
  试问,太笨的佣人会有哪个雇主喜欢?
  在狄园,通常佣人只要别惹得主人们生气,一般的琐事多半都授权给管家孟老去决定,他们也懒得管。
  但是……他瞥了她一眼,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在心头衍生,然而,他又无法确切说出那预感到底是什么!
  他冷情的话令凯蒂不自觉地嘟起小嘴,却没有反驳,隐约明白他说的话虽不好听,但背后的用意却是好的。
  「现在得麻烦你们送我一程了,谢谢。」有礼貌总不会错的,她诚恳道谢。
  「正好顺路。」他简言道,便将视线调往窗外,意味著交谈到此为止。
  趁著他转开视线,凯蒂悄悄地打量起他的侧脸,这一认真瞧,双颊不自禁地热了起来。
  那一双炯炯有神的乌黑眼瞳,充满了不容他人忽视的霸气和侵略性,黑瞳下是性格的挺直鼻梁,以及好看的薄唇,架构出一张出色的俊逸脸庞。
  而那一头浓密有型的黑发、额前自然垂落的刘海,更增添其倨傲不驯的迷人魅力,再加上他包裹在西装下,看来高瘦而结实的身材……
  她必须承认,和什么费迪南王子、XXX公爵比起来,他是她看过最帅、最性格的男人!
  也是……第一个扯动了她心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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