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恋人进化论(上) 第七章

  同居已有两个月,上班、下班、吃饭、看电视、睡觉,公事且不谈,于私,两人的交集只有做爱时。
  葛维尼只是做好一个恋人的义务,煮饭给姜呈峪吃,姜呈峪也会分担做家事,大多时候,两人都忙著从公司带回来的工作,说是跟男性友人同租一间房子也不为过。
  只有偶尔时有那个特别的需要,才在其中一个人的房间共度春宵。
  没有太多情绪交集,也就没有很高的机率去发生摩擦,只是夜路走多会碰到鬼,他们在一起两个月,今天发生第一次争吵……
  “你这是什么意思?”呈峪难得这样大声责问还动脚踹桌子。
  这个过于敌我的举动让维尼也火起来,但他并不想让大家难堪,更不想让这件事谈不下去,于是忍了下来。
  “我只是说我爸妈这个星期会来,希望你能见见他们而已。”平而迎压的音调。
  “为什么我就非得见你父母!”他是不是会错意了!住在这里只不过是他求他留下,才住下来的,没理由去见他妈的什么父母!
  “你不是我的恋人吗?他们想看看你有错吗?”只是大家吃个饭,聊聊天而已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
  “是你的恋人!就有那个必要吗?既然我是你的恋人,为什么他们要来的事不先跟我商量!一句“我父母要看你。”我就得乖乖的坐在那让人看!”扭过头,濑得理他。
  “你到底在气什么?他们只是刚好那天下台中,想说大家一起吃个便饭认识认识,做父母的当然会想看看儿子的恋人,好定下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哪天你爸妈山想看看找,我也很乐意作陪,才一顿饭的时间没有损失多少不是吗?”
  “你没损失,我可大了!我说不要就是不要,这事没得商量。”杂志一摔往自己房门走去。
  维尼拉住他。“你这么排斥干嘛!还是你在怕什么?见他们就这么困难?是怕他们冷眼看你?还是拿一张支票给你要你离开我?还是你根本就是怕别人用“同性恋”的眼神看你?说啊!”
  深吸气……怒气呼呼……眯起杏凤眼,再深吸气……
  握紧!一拳就痛殴他的肚子。
  “哇喔——”措手不及,硬是吃下这拳。
  维尼痛得快把晚餐吐出来,又生气又喘不过气的死瞪著他,不敢相信他这么没品的出手打人。
  居高临下,充满倨傲的神情。“别自以为是,恋人不代表一切,别拿这个来压我。”
  “我……我、你……”呈峪越过他,拿件外套与钥匙就往门边走去。
  维尼见状,顾不得疼扑过去抱住他的脚。“等、等等!我们还没谈完……咳咳!”
  痛死人了,下手真狠。
  “放开。”瞪他。
  “我为我说错话向你道歉,三更半夜就别出去了。”维尼知道呈峪的朋友不多,或许该说跟他合得来的人很少。
  怒气之下的他不是去前情人唐劲那里,就是去泡吧,网路有说,在酒精催化下最容易发生一夜情,每晚都会喝睡前酒的他,怎么可能不喝酒消火,一想到他会在别人的床上嗯嗯啊啊,维尼肚子就满满一缸醋意。
  “放开。”硬走两步,拖不动?“葛维尼!你快放手!”气死了!这只笨熊在想什么?学女人家抱大腿,又不是抱了事情就能解决,太没尊严了。
  “不放!除非你肯待在家里。”现在手段不使尽把人留下来就不是男人!
  “再不放!我就踹下去!”推!再推!
  “是你逼我的……”维尼口中念念有词,手一松,把来不及平衡的呈峪一抓一拉,就给扛在肩上往房间走去。
  “可恶!你这卑鄙的熊。”呈峪扭动得很厉害,想要自他肩上下来。
  扛他已经很吃力,现在他又这样激烈挣扎,维尼加快脚步进房,狠狠把他甩在床上,趁他七荤八素时压上去。
  一口就咬上他最敏感的耳垂,呈峪小小嗯啊一声顿失力气,维尼趁乱上下其手,就在以为快得手时,原本毫无抵抗的呈峪曲腿猛然往罩门攻去。
  维尼察觉有异翻身避开,呈峪见机不可失逃下床,没两三步又被维尼拉回床上。
  “别想逃。”
  “你、你这个王八蛋,别把我当成女人,干一干就什么事都没有。”又不是三流小说。
  “你是男人!就别学女人动不动歇斯底里。”对他使出逆十字固定。
  “你到底相怎样!要我去见你父母,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想怎么。只要你乖乖待在家里就好,我爸妈哪里我会拒绝,如果你那么瞻小的话。”
  末尾还嗤笑一声。
  “妈的!你这个是什么态度!”看得很不爽。
  “你自己知道的啊!还用我说吗?”
  “可恶!”呈峪气喘呼呼。怎么气势会突然少他那么一截。
  “明天我就去回绝他们,你也要答应我明天以后仍会准时回家。”现在还不行,维尼仍受不了一个人生活,不想再过那段寂寞,只有一个人的日子。
  “你凭哪一点管我,我们充其量不过是“恋人”而已,其他什么都不是……哼!说不定,我们只毕算性伴侣而己。”他是自由的,谁也不能管他。
  “哪一点?问得真是好,凭你住我的吃我的!”
  “真贱!你真以为我想!我给你钱,是你不拿,现在倒跟我翻帐,我马上就拿钱给你赎回我自己!”楚河汉界。
  呈峪推他挣扎著要起来,维尼去得死死不肯松手。
  “我是贱,只要你别出轨再贱我都甘愿。”戴绿帽总比尸走肉好,而出轨是失去他的开始,所以耍贱绝对比戴绿帽强。
  “你、你冷这个人……喂喂!你的手在干嘛!……啊……”下流!真的打算来这招!跟他上床的次数还不算多,身体的各个弱点却叫他摸得一清二楚,每抚过一处便舒麻的失一分力气。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呢喃的细浯,激情的爱抚。
  “你……呼哮?……”呈峪只能紧抓他的双臂,理性已剩百分之三十。
  堵住他还有话的唇,吸吮出他残存的理智,挑起他的热情。
  维尼没料到的是,此举更引发他身为男人的攻击性。
  呈峪在交往的对象中,向来偏好掌握主导权,虽然当被动者别有一番滋味,但身为男人,天性让他比较喜欢享受对方淫荡的样子。
  既然他已能适应男人与男人的鱼水之欢,那也该是拿回主导权的时候了。
  滚滚滚……呈峪压在上面。“我当1号。”
  黑线。“我、我是第一次……”
  “那就更好了,你会让我做,对吧!”眼角余光看到他的领带就在台灯下,伸手拿在手上。
  大黑线。“你、你……真的要做……”咕噜!咽下的口水依然安抚不了一颗心大象乱撞。
  “你不是希望我留在家里?”笑开眉眼,眼底却是满满“李裁四”(你死定了)的恶劣。
  冷汗。“是没错啦……喂……别玩了好不好?”
  紧抓维尼的双手,高举过头,穿过床杆子。
  “不、好!认命吧!从今天起,床上的国王就是我。”
  “那打个商量,我让你上,这个星期日陪我去好不好?”
  “没得商量。”绕绕绕。
  “这样我太吃亏了。”抗议。
  呈峪绑好他的双手,坐在他肚子上,不耐烦的扳脸。“那你是要我出去吗?”
  “不行!……好啦!要上就上,顶多明天下不了床……”紧闭双眼,一副“就来吧”的挺起胸膛。
  见他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什么气都跑光了。
  色色的直接隔著衣服爱抚与轻啃,有时温润舌尖会从衬衫细隙探进去戏弄,马上又进行若有似无的抚触。
  维尼焦躁的不停扭动,喉间咕噜咕噜,被压抑的呻吟全在那打滚。
  被解开的裤头,他的唇舌只是隔著内裤亲吻。
  “峪……”跳动的腰际,蠢动的双于,低哑的嗓音,全都在渴望著他,想要侵犯他,想要攻略他的领地,这是男人的根性。
  “你想都别想……”媚眼如丝,张起强势蛛网。
  呈峪拉扯他的裤子,拿过KY,抬起他的双腿。
  “等一下。”什么意乱情迷!什么欲火焚身,都在这个惊悚动作下荡然无存。
  “我不等。”大量冰凉涂抹上去。
  “啊——”不要一“叫什么叫!我连手指都还没进去……”中看不中用。
  铃铃铃——电话声。
  “电话!电话!”谢大谢地一阿公阿嬷有保庇!
  “管他一”
  “说不定是公事,快点接啦!”只要搬出工作,维尼笃定呈峪绝对无法置之不理。
  果然,呈峪皱著眉头放开他。“您好,请问找谁?”
  “……您等会。”呈峪动手解开他一只手。
  “谁?”心脏还在怦悴跳。
  呈峪不答,背过身。
  “喂,我是维尼。”
  “维尼,我是妈妈……”
  “呃?……妈,有事吗?”维尼看他一眼。
  呈峪不理他,维尼夹著电话拉拉他的衣袖。
  鸟你!甩开。
  “……不太方便,那天他要加班……”维尼无奈的只好专心讲电话。
  “那中午也可以。”
  “中午……要、要开会……啊—”抖掉电话。呈峪很坏心的把手指滑进窄小通道。
  你干嘛!维尼怒视,用口形质问。
  无辜笑笑,比比电话。
  “妈,我等一下再打电话绐你,找先挂了。”维尼速战速决挂掉。
  解开另一手,呈峪见情况有异拔腿就跑。
  维尼在他还没关上门时追上,抓著他就滚到床上……
  夜阑人静,床头的晕黄光亮与稿红寝具进出心痒难搔的激情,呈峪是一个很适合穿红色的人,躺在红床单上特别撩人,他本人却偏好蓝色,衣服也是深浅不一的蓝为主。
  维尼含著棒棒糖依床头而半坐,即使戒烟已经有五年,手痒嘴缠之下还是有想犯贱的时候,为了转移注意力身边常备一些棒棒糖。
  看一眼成了手卷寿司的呈峪,维尼又把精神投入网站规书书籍中,一颗心却茫然了,不晓得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好还是坏。
  呈峪是个很有自信同时也很自卑的人,倔强又带著佣懒,看似冷漠强硬,其实他非常的不安,常在无形中不断传出求救讯息,不知他在担心什么?也不知他到底对什么戒慎?即使如此维尼并不想去当他的英雄,也不想太过深入,那只会使事情复杂化。
  翻开书的五分之四,页与页之间夹著一张照片,影中女子瑰姿艳逸,柔情绰态,笑得像月牙儿的眼睛写满幸福,无法忘怀她颊边的酒窝,她的开朗与贴心,撒娇与爱哭,还有那段形影不离的日子……
  拍照那一天是寒流来袭最低温,包得像粽子的她拿著超大号冰淇淋,抖著唇齿一小口一小口舔食,记得到最后融得快,背著海风口,两人硬著头皮一起接力吃完,外冷内冰笑容都冻僵了,就算隔天一起感冒发烧还是觉得一起完成了壮举是件快乐的事。
  抚著照片唇角秀出了幸福的微笑,泪却收不住直往下滴,满心的甜蜜变成了懊悔与怨怼。
  除了有时忙著拚事业无法陪她之外,维尼自认没亏待她过,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变心呢?就因为他比较不会说好听的话?没有很多的时间陪她度过圣诞节?
  别以为男人很坚强,没了事业男人什么也不是,更别以为情伤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为了在女人面前维持残存的尊严,可以硬生生吞下大哭的冲动。
  分手多久维尼的心就痛多久,直到现在……只是看著照片,泪水还是止不住,明明这么用心跟“他”交往,即使这辈子成了同性恋也甘愿的决心……还是败在她春风笑颜之中,一颗心仍只为她而跳动……
  是还没爱上“他”?还是命中的另一半根本不是“他”?维尼沮丧的想。
  馨巧过得可好?新的男友会因为她不是处女而嫌弃她吗?如果下次遇到她该怎么面对她?笑著祝福……还是求她回到身边呢?一连串的为什么快把他逼疯了。
  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看著照片默默擦干眼泪。“……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最爱的人,除了你……我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了……”再次深深看人心,才把照片放回原处,合上书放人抽屉深处。
  丢掉棒棒糖,熄灭照出世界现[碧波荡漾录入]实面的光亮,静止一会,才伸出手剥开枕边人的层层防护,贴近与他的距离,感受对方的温暖与心跳。
  紧紧抱著他,深恐一不小心他也会跑掉。
  呈峪被抱得死紧,勒到很生气的醒来。“靠!你想谋杀还是又发情了!”
  维尼不发一语,只是不想让他离开,认为只要这么抱著孤独就会远离自己。
  “喂!你要抱就抱,不要这么用力行不行!”呈峪被搞得不能睡,手肘试图格开他。
  不顾呈峪的反抗,维尼一味用力气与身体企图囚禁他。
  “如果你还想做,赶快做一做让我睡行不行……”睡意犹浓,放弃挣扎的商量。
  以为接下来对方会有所行动,维尼却放开他往外走了出去。
  呈峪闭上眼,想了一下还是套上裤子跟出去,这样反常的维尼让他无法安心人眠。
  漆黑的客厅,闪烁的电视,维尼卷著被子缩在椅子与桌子之间,看起来就像掉进冰河的落水狗。
  “……”全身疲软的呈峪就算再气维尼半夜把他吵醒,在看到这个死样子也气不起来。
  呈峪并不想知道他发神经的原因,转身便进房拿出珍藏的威士忌,cNonedGlass与玻璃桌碰撞的清脆在维尼面前响起,半杯酒虽然无法解决问题,却是呈峪现下仅能给他的安慰。
  每一次见底的酒杯都代表了维尼此刻荒芜的心境,无论再真实的假象,说到底,喝光了就只是一只漂亮的杯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脱去所有的借口之后,连爱情的成分也没有。
  维尼看著呈峪用一只杯子陪他喝酒,好似在这沉静的空气里听他娓娓诉说失恋的痛苦,即使没有言语的交流,这样就够了。
  呈峪见他似乎有些醉意便拉著他要起身。“进房再喝。”
  维尼不走,他不想回到有“她”的房间。
  “到我房里,那边还有很多。”
  数不清是第几杯,倒在床上的维尼接受呈峪贴上来的醉唇,承受一点一滴渡进口中,含著强烈麻醉剂的琥珀液。侵蚀维尼的五感,削减他的反应与思绪,呈峪吻他好一会,等酒精发挥效力才把唇移到耳畔,轻声慢语。“有人说安慰女人的方法,就是用身体让她们累到无法思考……女人跟男人其实没有差别……”
  维尼已经没办法理解他想做什么,蒙胧中似乎听到 是你自找的,别怨我。破晓啼莺先唤人,呈峪脸上那扶笑意自醒来后就不会减过一分。
  看著换别人一早痛到起不了床,真是……爽啊!
  呈峪自知没维尼的“贤慧”,肯买早餐送进房里已是最大的恩惠。
  “解酒液呢?……”维尼痛得抱头缩在角落。
  “忘了。”故意的。
  “那再出去买……”整个身体都在叫嚣,难过的想吐。
  “好,那……热豆浆在这,多少喝点你的胃会好些。”呈峪拿著车钥匙,打算到美国去买解酒液。
  傻子才让你解脱,敢在半夜发神经,不想活,虽然平时就异常的“母性”,煮饭打扫缝扣子样样行,出门一定说“路上小心!”,回来了就说“你回来啦!”;变天时必说:“带件外套出门吧!”;若是情交太激烈,隔天就会进来好几次探探手与额,看有没有退烧;如果他先回家,就会打行动催促快点回家;就连出差也会照三餐打行动问候……
  没见过“查勤”到几近病态地步的人。
  觉得他烦,却又聪明得三句就挂。“吃了吗?”、“知道你有吃就好。”、“拜!小心点。”想要发飙也没那个机会。
  这种做法女人可能会喜欢,男人不太需要,对呈峪而言叫多余。
  呈峪把车停放在公园旁,燃起一根烟’。上次他失常是因为“情人”,这次又是“情人”吗?
  心底冷冷泛起嘲笑,或许对维尼而言在身旁的人是谁都没关系,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让他不会感到寂寞就可以。
  维尼的性子细心而且敏感,呈峪不会傻的以为自己掩饰得滴水不漏,只是维尼在两相权衡之下,宁可一起踩在薄冰上也不愿活在一群非我族类的群体中。
  物以类众吗?或许他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吧!同样渴望爱人与被爱,却又害怕爱了之后失去时的痛楚。
  捻熄只是稍微变短的香烟后下车,决定大发慈悲早点回去解救那只可怜的台湾家熊。
  “啊!”同是过马路,身旁的女士突兀的向他倾倒。
  呈峪反射便是扶住她,虽不认为自己热衷日行一善,但仍扶著与他反方向的女士回到自己的原点。
  女士谦和的道谢过,便默默的任呈峪扶到人行道上的坐椅。“需要我帮您叫车,或打电话吗?”
  “不用了,等会我先生会来,真是谢谢你。”女士优雅的微笑致谢。
  “不会,需要我在这陪您等吗?”呈峪觉得这位女士相当面善。是客户还是厂商?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好耽误你的时间。”女士说声抱歉便拿出行动拨打。
  呈峪见她似乎没大碍,不失礼点点头后才疾步行走到对街的便利商店。
  透过玻璃,放不下心的眼神仍注意著外面的她,直到一位头发半白依然有副挺拔体魄的男人接走她,才落下心中的石子。
  暖洋洋又含著羞涩的莫名兴奋,是颗因做了件好事而变得纯然的心,随手拿了某牌解酒液,又到隔壁买了两碗面,突然很想找人说说话就打电话回家。
  虽然都是那只熊在吼哮,快乐却一分不减,甚至坏心的想再让维尼难过久点,就为了听他的碎碎念。
  午餐后维尼拉著呈峪要一起午睡,可怜他今天宿醉会难过一整天,呈峪没挣扎的就任他拉上床。
  放松的心情有助睡眠品质,呈峪睡得香沉,连有人按铃都不知道,直到说话声缭绕耳际下去这才被吵醒。
  “……这、我…也不是不行,他才出差回来,很累……”是房外维尼支吾的声首。
  “只是喝个茶,聊一下天也不行吗?”非常有威严的陌生声音。
  舍不得睁开的眼睛,就算知道来客可能的身分,还是执意维持原状,呈峪打算装睡到底,反正一睡天下无事,从来也不觉得有义务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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