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弑我同学? 第23章

  泡在酒精里、混沌迷糊的脑袋无法串连出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明白自己怎会跑到浴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打开水?更不晓得他怎会企图把自己淹死。
  但是,心头一悚,他看见了,看见浴室门口那双脚印……那双不是他的脚印……
  隔壁的公鸡又在哀哀叫,厚!那是只无比疯狂的笨鸡。
  每天晚上三点、五点、七点,它一定要叫,声嘶力竭的叫、卯足全力的叫,好像叫得不够大声,太阳就会搞罢工。
  但是它尖锐宏亮的叫声,让小荞很想从床上跳下来,亲手将它掐死。
  「喔……喔……喔……」
  在它的叫声有越来越宏亮的趋势时,小荞气急败坏地拉开棉被跳下床,用力打开窗户,对着院子那只大公鸡无奈哀求,「大金,拜托你不要叫了好不好?」
  可怜兮兮的声音引得邻居夏爷爷抬起头,对她挥手微笑。「小荞被大金吵醒啦?对不起啊。」
  其实夏爷爷并不老,但是他的背佝偻得厉害,脖子都抬不直了,皮皱到能够夹死蚊子,整个人又干又黑,陌生人经过时都会感到害怕,说他像干尸。
  但小姑姑说,那是因为夏爷爷年轻的时候太操劳,才会变成这样,其实夏爷爷人很好,村里的人都喜欢他,小荞也喜欢他。
  夏爷爷的眼珠子混浊,医生说他接近全盲,但这样的他还可以自己吃饭洗澡、自己生活,真的很厉害。
  小荞的妈妈是个国小老师,她带过夏爷爷的两个孙子,她常说:「夏爷爷的孙子不但长得很好看,也很会读书呢。」
  夏爷爷有好几甲田,是个名符其实的田桥仔,听说年轻时是村里最厉害的农夫,种什么长什么,如果当年政府有颁发金农奖,他们家的奖牌应该多到可以拿来敲核桃。
  可惜后来他的眼睛坏掉,无法耕作,不得不把田租出去,现在就是靠租金雇用村里的婶婶帮他整理家务、煮三餐。
  夏爷爷是个非常传统的老人,他省吃俭用,守住财产,坚持要传给子孙,但一、二十年过去,他的儿女没回来,孙子也没回来。
  「夏爷爷,可不可以叫大金控制一下啦,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抓它去炖鸡汤。」小荞抱怨。
  夏爷爷没有回答,光是乐呵呵地笑着。
  大家都说夏爷爷的命坏,这样的人没有本钱乐观,但是夏爷爷很乐观,就算身边没有人,他一个人也成天笑嘻嘻的,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门被打开,孙老师走进来,进屋,二话不说,一巴掌就往小荞后脑杓拍去。「别吓大金,它很乖的,你要是把它吓出个好歹看怎么办。」
  哇咧,不担心女儿被巴出好歹,却担心一只笨鸡被吓出好歹?
  小荞噘嘴抱怨。「妈,你搞清楚,大金不是你儿子,我才是你女儿啦 …从早到晚乱唉乱叫,哪里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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