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笔、第三笔……红色颜料涂满男孩全身，像鲜血流出般，然而蜡笔并没有停下，它不断左右晃动，越画越多、越画越快，像是开启震动装置，也像是带着无法言喻的怨念，它不断在纸上撇、点、涂……
　　画纸涂满了，蜡笔继续画着地板，蜡笔不断涂抹，越画越短，越画越用力……豆！蜡笔断成两截，滚到床底下……
　　言言在后座熟睡了，下车前，李家叙环住晴恩肩膀给她一个吻。
　　推开他，晴恩微微喘息道：「今晚很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也高兴，言言今天看起来很快乐。
　　「言言很喜欢你的礼物。」晴恩说。
　　「真的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言言很敏感，你对他这么好，他会明白的。」
　　「别担心我们。你跟言言爸爸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一个假日让给我，我想带你们去渡假。」说到言言爸爸时，他不由自主地勾勾眉，带着三分得意、四分挑衅。
　　「好，我们先下车了，你回去开慢一点。」晴恩说。
　　「我把言言抱上去。」他把西装脱下，丢进副驾驶座。
　　「我自己来。」
　　「小事。」李家叙熄火下车，打开后座，把言言抱出来。
　　晴恩跟着把生日礼物拿出来，这时发现礼物已经拆封，玩具掉了满地。
　　她皱眉，是记错了吗？她明明记得言言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什么时候拆的礼物？她弯腰捡起玩偶，一一收进纸盒中，后车厢太暗，她没发现自己漏捡了。
　　「怎么啦？」李家叙问。
　　她把拆封的礼物拿给他看。
　　迫不及待拆礼物了？「看来言言真的很喜欢。」
　　「是啊。」晴恩无奈一笑。
　　把晴恩、言言送上楼后，李家叙回到车内，他仰头靠在椅背上，揉揉睛明穴，吐一口浊气，再抓抓后颈、捶捶肩膀，最近他被操得很累，常常觉得恍惚。
　　爸爸年纪大了，不想台湾、大陆两边跑，希望他能够长驻大陆，掌管那边的公司，但阿姨不乐意，他认为父亲应该等小弟长大再做决定。
　　他能够理解阿姨的想法，却不愿意配合，多年来，他勤奋上进、符合父亲的期待，可不是为了被排挤出家门，所以与小弟的竞争无法避免，他不想退让，既然能够早跑几步，他就不会为了兄友弟恭停在原地，等待小弟长大，做那个无聊的公平竞争，所以他必须在出国之前说服晴恩，让她带着言言和自己一起过去。
　　红灯，他停下车，耐心等待。
　　有点冷，他把冷气温度往上调，但……还是冷？汽车买太好、空调太优秀？李家叙一笑，直接把冷气关掉，趁着等红灯把放在副驾驶座的西装外套拿起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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