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弑我同学? 第12章

  蓝红色的火焰将纸页吞噬,也将上头的字迹抹除,最终它们成为灰烬,停留在桌面上。
  夏天的风吹进屋里,刮起一串悦耳的风铃声,也带动白色窗帘翻飞,风吹乱她的长发同时也将灰烬从桌面上吹散。
  她抱起蓝色册子,躺到床上,拉过棉被,将头埋进棉被里,压抑地摀紧嘴巴,低声啜泣。
  一声叹息传来,倘若细看,会发现棉被凹下、凸起、凹下、凸起,像是有只手轻拍着被面、轻轻安抚她的哀愁……
  【第二章】看不见的哥哥
  今天是言言的生日,他满六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才一下下言言就长大,她就变老了。
  但没有关系,如果母亲的老化是孩子成长的交换条件,晴恩相信,天底下的母亲都会乐意拿青春来换取孩子的茁壮。
  晴恩刻意把言言打扮一番,白色衬衫、小短裤和长袜,再把画家帽往他头上一戴,超口爱。
  「我们家言言就是帅!」晴恩用力在他脸上啵一下。
  言言有一头微卷的褐色头发,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睫毛长得不科学,带他出门时,常碰到人问他是不是混血儿?
  当然不是,他爸妈是正统的台湾人,不过晴恩确实有原住民血统。
  晴恩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走在路上回头率超高的女人,听说晴恩的美丽来自遗传——她有一个出色的母亲。
  可惜人长得美,命运却不怎样,晴恩的妈妈一辈子没碰到过好男人,却总是看不清问题所在,成天为爱情哀伤怨恨,她需要发泄创伤,因此对晴恩恣意打骂虐待、甚至遗弃……再令人发指的事情都做过。
  最后,晴恩的母亲死亡,她得到解脱。
  晴恩被送进育幼院,她在那里认识了两个一辈子的好朋友——阿哲和沐姗。
  不过命运这种东西有惊人的雷同性,和母亲一样美丽的晴恩也很早就对爱情有了憧憬,她认识言言的父亲杨敬棠,在他的热烈追求下结婚、生下儿子,然后离婚。
  这段婚姻有没有造成她的痛苦?
  当然有,但是她无数次对自己发誓,绝对不让言言变成第二个晴恩。
  她爱他、宠他,她隐瞒痛苦,刻意表现乐观开朗,并且大度地让丈夫在每个星期假日与儿子共处。
  她绝不绝不让自己的伤痕在儿子身上复制。
  幸好杨敬棠还不算太渣,他给了一笔可观的赡养费,让晴恩买下公寓和沐姗当邻居,并且在附近开了一间花店。
  离婚后,她努力工作、生活,努力当个好母亲,并且让言言的父爱不缺席,她很清楚言言是个男孩,而父亲这个角色对男孩的成长有多重要。
  言言看着晴恩,欲言又止。
  晴恩看不下去,捏捏他的脸,皱鼻子说:「有话就讲,别搞得像便秘,小孩子脑袋别装太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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