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他轻轻唤了一声。
　　金穗穗皱了皱眉，抬眸瞟了眼盛老先生见他背对而立，才微微侧了侧头：「嗯？」
　　「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那支步摇？」长孙曜挑挑眉，有些不满。
　　「场合不大合适。」穗穗小声，那样贵重的步摇，可不适合在书房戴。
　　长孙曜不以为意地撇嘴：「有什么不合适的，想戴就戴便是！」
　　金穗穗睨了他一眼，没再接话，认认真真地读书。
　　她虽是低头看字，可心思却没在这上。穗穗昨晚回府后清点了许久才将阿世送她的东西收入库房。
　　小有点心、香囊、团扇、花笺、手帕；大有布匹、镯子、项圈，甚至还有整套的头面。
　　总也得回些礼才是，她也想给阿世惊喜的。可是他二人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她连独自挑礼物的机会都没有。
　　金穗穗轻轻叹气，有些发愁。
　　长孙曜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阳光斜着从窗中落下，映在她身上为她镀了层柔和的浅金光晕，发顶细小的绒毛都显得尤为可爱，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清透，不见半点瑕疵。
　　他愉悦地弯了弯眸，还想说些什么逗她，却陡然瞥见她左手边坐着的陆子盛。
　　这小子正偷偷瞧着穗穗，羞得面红耳赤。
　　长孙曜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想也不想便揉了团纸，重重地向他砸了过去。
　　「啊——」
　　朗朗读书声中骤然响起一个不甚和谐的声音，众人皆是一顿，读书声稀稀拉拉地停了下来，好奇地张望了两眼。
　　盛老先生转过身来，不悦地环顾四周：「是谁？」
　　陆子盛看了眼长孙曜，红着脸站起身：「先生，是我。」
　　盛老先生见是陆子盛，念他是初犯且平日里安静好学也并未狠罚：「将《劝学》抄十遍，明日呈上来。」
　　「是。」陆子盛躬身行了一礼，随即坐下。
　　「继续。」盛老先生声音缓缓，读书声复又响起，悠悠远扬。
　　陆子盛偏头，正对上长孙曜满是得意挑衅的眸。
　　长孙曜斜挑着唇，毫不退让。
　　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金穗穗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诧异抬头左右各看了看。
　　左侧的陆子盛安安静静地研墨、右侧的阿世悠闲地把玩着她送他的小匕首。
　　穗穗缓缓挑了下眉，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
　　散学的铃声叮铃铃响起，盛老先生眼皮都没抬一下，拿了书便走。婢女小厮太监鱼贯而入，为各自的主子收拾东西。
　　齐晅踌躇片刻，回头看向金穗穗：「今年秋狩……穗穗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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