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瀚本想反驳说戚摇光才不是什么毛头小子，思来想去，到底没有同他们计较。
　　白蕙兰见他不言语，倒是大着胆子，替哥哥说话，道：「二哥三哥！你们怎么说话！我哥哥任职金吾卫，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可没有叫家里帮忙！」
　　白家前头几位郎君倒是大多受了家族余荫的，又或者是得了孙太后照拂，可如今不也做着不痛不痒的事儿么？
　　白二郎和三郎哪里会理会她的话，又是好生嘲讽了白瀚一番，方才得意而去。
　　白蕙兰转身，看着兄长，便绞尽脑汁地安慰道：「哥哥，不要紧的，我再去求求淑华长公主……」
　　白瀚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低声问：「淑华上回那样对你说话，你不难过么？」
　　白蕙兰怔了怔，方才低下眼睛，低声说：「我难过，但是我已然习惯了，这么多年，我都是攀附着旁人过来的。何况孙太后掌权，淑华是她唯一的女儿，我想哥哥前途能好些……」
　　白瀚道：「那你同淑华相处这么久，看下来，她是个什么性子？比之明华又如何？」
　　白蕙兰十分实诚地道：「淑华长公主性子狭隘偏激，便是对我也动辄苛责谩骂，我……虽对明华长公主接触不多，但是觉得淑华不似传闻中温柔，明华也当不比传闻中跋扈。」
　　白瀚莞尔，道：「你若是不喜淑华，便少些与她往来罢。孙太后护着女儿，难免叫你委屈。」
　　「那哥哥你在戚将军手下任职，若是委屈，可怎么办？」
　　白瀚摇了摇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想到这里，便不禁心中感慨——他为白家出过多少力气，谋过多少好处，可如今失了孙太后欢心，这些人却只会忙不迭地上来踩一脚。
　　他大抵知道当初引自己去淑华跟前的人，便是这两夫妻，可他们算计他，让他同淑华撕破了脸，却总归没有这样上赶着恶心他，如今甚至待他有拉拢之意。
　　便连两个陌生人都能瞧出他的才能，而白家的长辈，乃至那垂帘的孙太后，都对此不以为然。
　　白瀚心中已然有了抉择，他摸了摸妹妹的头，郑重地道：「你放心，早晚，你不必再仰人鼻息过活。」
　　而今，白瀚看着眼前的戚摇光，心中已然有了成算。
　　「侯爷对十皇子很感兴趣？」他问。
　　戚摇光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推了杯茶给白瀚。
　　白瀚喝了，便笑道：「这是上好的庐山云雾茶，原来侯爷也爱喝茶。」
　　戚摇光道：「我不喝茶，是清月爱喝，我为她备下的。」
　　白瀚不料他忽然提起江清月，怔了怔，笑道：「侯爷与长公主伉俪情深，属下佩服。」
　　戚摇光望着他，却道：「我本以为自己同她不是一路人，做好了相敬如宾的打算，如今才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是由不得人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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