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牧青意识到时，他已经对着她举起了酒杯，他温文尔雅，展现出自身十足魅力，「你好，我是李牧青。」
　　她身边的朋友窃笑起来，李牧青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戚悦仰头同时对着自己勾起的眼尾；只有她含着兴味，颇具探究而微弯的唇角。
　　世界寂静无声，李牧青听到自己的心跳，坦然接受对方了然的打量，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回到他的脸上。
　　她的香槟杯与他轻碰，她笑着说：「我知道你。」
　　「我也知道你。」他说。
　　戚悦闻言，笑容更加张扬，「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名声。」
　　李牧青不太懂她指的是什么，没有人会对他八卦，他知道戚悦，单单只是指她的家世，以及她名不虚传的容貌。
　　李牧青头一次发觉，自己原来是如此肤浅的人。
　　戚悦抿了口杯中香槟，一双猫眼石般明亮又带着小钩子的灵动的眼眨了眨，「你怎么不喝？」
　　李牧青同样抿了口刚才随手拿过的调酒，其实看到酒液那微带些幽绿的颜色他就已经后悔，可他自信自己没有将其表现出来。
　　起码，其他所有人都没看出来。
　　只有一直盯着他的戚悦，眼尾更弯了几分，像只踩到老鼠尾巴的小猫，「原来如此，你怕苦。」
　　李牧青略惊讶，这杯调酒中苦艾酒的比例太多，的确不是他平日会选择的。
　　戚悦晃了晃她的香槟，「我这杯不苦，要试试吗？」
　　李牧青失笑，他笑起来是极为好看的，尤其是这种略垂下视线，有些无奈的笑，软化了他的棱角，也通常可以软了别人的心。
　　分明是他来搭讪，怎么好像反倒是被调戏了？
　　「可以吗？」他问，身体前倾。
　　戚悦有些意外，她从容地将酒杯放在他唇下。李牧青垂眼，捏起她的手腕，指尖压在脉搏的位置，将那杯子又往自己这边靠了靠。那只捏着杯壁的手紧了下，杯中液体晃动，在他鼻下绕过一圈，他轻轻地松了手。
　　「你这杯，又有点太甜了。」他说。
　　「唉，真是难伺候。」
　　李牧青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他总是在看戚悦，回味那个瞬间指尖的触感，除去酒香外来自她身上若即若离的香气，以及被她专注地看着时心中悸动。
　　所以在她身旁无人时，他提出希望下次能与她单独见面。
　　那时戚悦挑着眼，懒懒的语调带着三分醉意，剩下的似乎是愉悦，又夹杂丝丝的遗憾，她说：「你啊，太正经了，还是算了吧。」
　　☆☆☆
　　第二次见到戚悦是在那间酒吧，她更醉了，都没有发现与她坐相临的自己，她抱怨着家中安排的相亲，又跟她的朋友提出那个大胆之极的荒唐主意，她的朋友说她醉了，她说她清醒得很，甚至已经列出一张名单，上面都是些能让她爸妈满意的人，她要找他们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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