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小绣娘 卷一 第64章

  同样是大年三十,戚云祺带着管事齐成风尘仆仆回到了江南的戚家。
  戚云祺的母亲梁氏是一个传统妇人,性格有些怯弱,一生只知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但梁氏有一个好父亲、好兄长。梁氏父亲为杭州府出名的大儒,桃李满天下;梁氏的兄长二十年前中进士,外派为官,如今为正五品同知。
  戚衡阳和戚衡远兄弟两人都是梁大儒的学生,戚衡阳和梁氏兄长为同科进士,但梁氏兄长为一甲他为二甲,若非戚家献缂丝画的恩典,指不定戚衡阳现在也升不了户部主事。
  离家快一年的儿子归家,梁氏十分高兴,让下人准备丰盛的年夜饭,亲自给戚云祺找了一身换洗衣裳,守在戚云祺的院子里等儿子洗去路上的尘埃。
  戚云祺洗漱后用玉冠束发,换上一身明蓝色绸缎夹袄,长身玉立清俊优雅。随着梁氏一起侯在厅堂里的四个丫鬟齐齐直了双眼,瞪着戚云祺身后侍候的碧玉、翡翠两个丫鬟眼睛都快冒火光了。
  「儿子拜见娘亲,让娘亲担心了。」戚云祺快走两步,欲跪下去给梁氏见礼,被梁氏含泪给扶住了。
  「祺儿和娘客气什么!」梁氏上上下下打量儿子,说话有些哽咽,「高了,瘦了,黑了。」
  「娘,这话可莫要在外面说。儿子此去有大伯和大伯母照拂,若是瘦了岂不是打她二位的脸。」戚云祺虚扶着梁氏手臂,往摆饭的正院行去,一边低声询问梁氏的身体如何,外公外婆可安好,舅舅、舅母、表兄、表妹可曾来信等等。
  梁氏一一答了,并告诉戚云祺一个好消息,「你舅舅年前回京述职,还不知道接下来是留在京城为官还是继续外派,你舅母便带着你表兄、表妹回了杭州府,年后川儿和慧儿要来家里住些日子,到时候你别只顾着念书,也陪他们玩些时日。」
  「谨遵母亲之命。」戚云祺笑起来风光霁月,顿时身边丫鬟们碰的碰、撞的撞,乱作一团。
  「你呀。」虽是埋怨,梁氏却是满脸的骄傲。看到如此优秀的儿子,不免又想到儿子糟心的婚事。她其实是属意侄女梁慧,奈何梁家嫂子态度一直不明,倒是戚家这边大嫂很是热心,帮儿子攀上了文家。
  没曾想文家竟然会贪墨贡品,好好的一家人斩首的斩首、自尽的自尽,被通缉的被通缉。文丝娘没了踪影,儿子快十九了,再次春闱还得等两年,趁这机会娶媳妇生孙子正好。
  所以一听说兄长回京述职,嫂子带着一双儿女回乡过年,梁氏便给娘家下了帖子邀请侄儿、侄女到家中游玩。这本是一个试探,没想到梁家大嫂竟然同意了,其中蕴含深意不言而明。
  戚云祺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十五一个十一,十五的那个已经和临江县县令之子定亲,来年九月出嫁,正跟着戚衡阳找的教养嬷嬷学规矩。小的那个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本来想和梁氏去戚云祺院子的,被姐姐以「女子要贞雅娴静」的规矩给强拉在正厅等着,嘟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大妹、小妹,我给你们带了东西,回头让碧玉给你们送院子里去。」
  戚衡阳兄弟三人,子嗣却是不丰。戚衡阳是一次意外伤了身子,于男女之事无碍,只是不能再生育子嗣。戚衡远对恩师之女情深不寿,连通房丫鬟都无,更遑论妾室了,膝下一子两女都是发妻梁氏所出。三老爷戚衡艺倒是风流,府里妻妾七八个,平日里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可也只有戚云亮一个儿子。
  戚衡阳本来是想过继戚云祺兼祧两房的,可戚衡远和梁氏并不愿意。戚云亮那时候还没现在这般混账,戚衡艺没本事还要养一屋子女人,便主动提出让戚云亮挑两房,戚衡阳夫妻同意了。自那以后,自认为有了个五品官的大伯父亲,又有亲爹娘和几个姨娘的溺爱,他是越来越张狂,小小年纪溜猫逗狗,十五六岁通晓人事后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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