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腿……”
林曼雨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飞快地瞥了眼对面的林清雪，唇角一抹冷笑一闪而逝，她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腿：“若寒，我的腿好痛……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怎么回事？”冲过来的正是慕若寒，他和林曼雨来这边视察，却没想到，回头找林曼雨却见她被人推倒在地。
他顺着林曼雨的视线向下，见她小腿处一片红色，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林曼雨一身长裙沾染上地上的灰尘，显得十分狼狈，而她白花花的小腿上，更是一小片鲜红，血滴顺着小腿肚淌下来。
慕若寒俊雅的脸上氤氲着浓重的怒气，薄唇紧抿，猛然抬头吼道：“你是哪家公司的？叫你们……”
生气的怒吼却在看到面前那张熟悉柔美的脸时，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眼皮一跳，他眼睛里浮上一丝震惊，有一抹难言的情绪在一闪而过，不知道想到什么，那丝震惊很快又恢复成隐隐的怒火。
“是你？”他问道，温润的嗓音里有凉意，和陌生。
林清雪早在他跑过来之时，就好像被一道定身咒按在了原地，头皮一阵发麻，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时间说不出话。
今天她一直在躲他，却没想到还是见面了，果然偏不想见到什么，老天却硬要让你直面。
慕若寒贵气俊雅的脸，还一如五年前一样出众，只是细看，却多了一些五年前没有的东西，好像更加成熟了。
如果说蓝夜轩的脸是棱角分明的，是西方顶级艺术家手里的雕塑，一刀一刻都鬼斧神工。
那慕若寒的脸便是柔润俊雅的，是华夏瑰丽的水墨丹青，一勾一勒都巧夺天工。
两种截然不同的俊美。
她曾经，甚至如今，都还会在睡梦中见到这张脸。
目光对上他微凉的双眼，林清雪炽热翻涌的心瞬间冰冻，没想到，再见之日，他们已经这么陌生。
也是，五年前，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慕总，不认识了吗？”林清雪心里微痛，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却发现这比哭还难，她放弃了。
不过，林曼雨腿上的伤……她皱了皱眉，这里虽然是工地，但刚刚地上并没有钉子和尖锐的物体，她的腿伤是怎么来的？
虽然想不通，但她很清楚，林曼雨势必是做了什么手脚，想要赖到自己身上的。
慕若寒皱眉，恍若未闻，冷声问道：“是你推了曼雨？”
林清雪闻言，却忽然笑了起来，果然，事情经过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只在意自己看到的。
不，他只在意那个女人而已。
慕若寒紧盯着她的笑容，莫名觉得刺眼，声音又冷了几分：“是不是你？”
林清雪的笑容更大，慢慢的，却清晰地道：“是我推的她，但我说这些伤都是她自己弄的，你信吗？”
好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一般，说完，林清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若寒，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又好像不想错过他的一丝反应。
慕若寒眸中浮上一瞬的疑惑，蹙紧了眉头，片刻，抬头道：“怎么可能！”
闻言，林清雪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视线慢慢收回。
“呜呜，姐姐，我怎么可能自己弄伤自己？你莫名其妙打我，不承认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无赖我……”
两人话音刚落，就响起林曼雨的呜咽声，她窝进慕若寒的怀里，声音哽咽：“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不过是好心过来跟你打招呼，想给你经济上的支助，就被你打了，这也是自找的吗？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林清雪断然打断她，眼里有火光跳动。
林曼雨委屈至极地闭上嘴巴，却是痛苦地嘶了一声，动了动小腿。
“曼雨，别动！”慕若寒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林清雪，低头在林曼雨包里找了找，找出一条丝巾，将伤口绑上。
“曼雨一片好意，你不领情就罢了，有必要恩将仇报吗？”等做完这些，他才抬头看向林清雪。
在慕若寒看不到的角落，林曼雨却是勾起了嘴角，眼神阴狠毒辣，脸上的委屈痛苦荡然无存。
哼，林清雪，你以为，你还是五年前，若寒的女朋友吗？
现在，他可是我的未婚夫，他可不会信你，一会我还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恩将仇报？
林清雪想大笑，这八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恩将仇报的一直不是林曼雨吗？当年她对这个妹妹那么好，可她做了什么好事？
慕若寒见她竟然笑，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眼神冰冷得好像不认识林清雪：“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
林清雪唇角的笑瞬间淡了下来，倔强地回视他，反问：“我变成什么人了？”
刚刚那些都比不上他这句话伤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心脏好像被放到绞盘上面任人搅碎一般，四分五裂的痛过后，心脏好像停止了挣扎。
而他这话问得好像，他一直很懂她，很在乎她似的。
慕若寒真的在乎，真的懂她吗？
答案显然不是，如果是，他就不会只听林曼雨的一面之词了。
慕若寒的心脏若有似无地抽痛了一下，他没有理会，俊雅的眉峰蹙得死紧，神情带一丝厌恶，冷声道：“你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
很显然，慕若寒指的是五年前，她给人代.孕的事。
林清雪好像被他脸上的厌恶灼伤，瞳孔缩了缩，眼底立刻涌上一抹浓烈的悲哀，悲哀渐渐扩散在血液里，整个身体连同情感顿时如同枯木，凋零荒芜。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
“你弄伤了曼雨，立刻给她道歉！”慕若寒的声音再次响起，神情坚决冰冷。
“若寒……”林曼雨揪了揪慕若寒的衣襟，欲言又止。
慕若寒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别怕，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看着慕若寒冰冷的脸瞬间变得温柔，林清雪别开了脸，心中一片冷嘲，人家几乎算是夫妻了，夫妻自然是同心的，当然是统一战线对付自己的。
“道歉？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她哼了一声，不急不慢对林曼雨警告道：“下次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不是她的错，她不会低头，而林曼雨也休想再骑到她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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