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第七章

  「我不是来找你了。」
  「你去哪了?什么事比我重要?让你连个消息都不留?」琉华不悦的连番质问。
  「我不习惯当天女大人的信徒,今夜若是一场逼问,尊贵的华座还是离开吧!」程喵拉开腰上的手臂。
  「我不问了,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想你。」琉华忙再将她抱得更紧,深怕她一气又消失了。
  从两个月前在碎域边境相遇,琉华被这个看似拥有一身少年洒脱气态,神韵更透一股独特艳色的人吸引。
  她和师父有几分相近的气质,只差师父是男子,眉目却充满一股妖魅到让人悚惧的「入魔」力量,师父那双眼几乎一望便要透入骨髓内,进而揉捏生死,连琉华都害怕!
  「现在,我只想看月色。」
  「那我陪你看吧。」琉华倚在她身边。
  「你今晚的神色不佳,发生何事了?」
  「我对你说过莲天贯日和北岩圣山的恩怨,原以为北方桐家和西方安家的事会绊住师父暂不往月谷天宫,那我就可以和你不受打扰的在一起,没想到我得走一趟中原。」
  西方安家?莫不成是安家剑源?!程喵敛眸。
  「璇,中原你熟悉,陪我走一趟南方吧。」琉华半是撒娇的要求「我要找云涛剑仙的后人,据说是一对龙凤胎。」
  「剑仙后人。」呵,程喵深意一笑。
  在边境荒漠,她易名「程璇」这个名字交游走动,毕竟「喵少爷」的名号,在中原响彻三教九流外带烟花酒馆、各大赌场,举凡是非地,都一定有她的事迹,唯一对这名号陌生的大概是佛门圣地吧,没办法,她跟净化心灵的地方犯冲。
  有时程喵也挺佩服自己,名号快跟古城并驾齐驱,真不知是她、还是古城要哀号,毕竟流传在外的风声都不是挺好听的。
  程喵拿酒要再饮,却被拦住。
  「我喂你。」琉华拿起酒壶,眸光荡媚。
  「吻我,是有凶险的。」程喵一张俊逸又透丽色的面容,勾起的笑容更加诱人。
  「为你,任何凶险我都愿试。」琉华饮下壶内的酒,一臂环下她。
  程喵双目微微敛凝,感觉着柔软的红唇,带着胭脂气味贴上她,美酒喂进她口中。
  不一会儿,琉华掩唇,她感觉好像被喂进什么。
  「你……让我吞下什么?」
  「能让你动弹不得的药,相信吗?」程喵不改其慵懒戏玩的调侃。
  「你好坏,让我动弹不得想做什么?」琉华娇媚粲笑的抚上她的面颊。
  此时,天际忽现庞大火光,前方自在天宫冒出熊熊大火!
  「这——居然有人敢冒犯天宫,我得回去,你别又忽然不见了,再消失,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喝你一身的血,这样你就不会再跟我玩失踪。」与其这么难掌握,不如杀了清心,至少确定她的人无法再离开。
  「真是令人着迷的威胁。」程喵对她透出杀气的美目,只是扬勾起唇角。
  当琉华天女离开后,随侍在程喵身旁的三名貌美佳人走来。
  「喵少,‘边域卫门’行动了。」其中一个人替她拉整衣物,穿上外袍。
  「走吧,她吞了蚀功散,每动一分力,内劲就双倍流失,接下来,就看边域卫门的门主如何做了。」程喵抚过唇瓣,拭掉唇残存印子。「该去接人了。」
  边域卫门是碎域荒漠一带的名门大派,与无数小部落都有依存关系,也是朝廷所合作的边境门派,有一半的官家身分,负责守护边境各派的秩序。
  此门也是古城在边域的友情门派,门主的妻子与妹妹一年前,到了苍晓月谷便失踪,一个月后,已成尸体在荒丘边,尸身残破,看得出生前受尽凌辱、折磨,全身的血流失,如非一些身体上的特征,卫门门主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妻子和妹妹!
  妻子的最后一封信,提到会往自在天宫作客。为此,边域卫门门主花了一年的时间调查自在天宫,摸透了这位琉华天女的一切癖好,也深知无数入宫的女子,有的下落成谜,有的成为荒丘尸体。
  两个月前程喵受托接近琉华天女,当时,她没想到莲天贯日的魔掌已伸到古洲去,重伤同伴。
  从古洲再回到碎域,再次对上属于莲天贯日的自在天宫,继续这场未完的周旋,程喵的心境和责任已不同,因为莲天贯日已是古城必除之目标。
  自在天宫火势冲天,众人急寻琉华天女,却遇上一群持刀杀人的蒙面者!
  「有刺客——是男人——」
  「有男人闯进天宫——快来人——」
  「华座在哪?华座——」
  惊慌失措的女人们四处奔逃,平日的作威作福,此刻是惊恐的尖叫逃窜,却都难逃蒙面者的横刀砍杀!
  为首的蒙面者,边域卫门门主,领着一群人,杀往天宫深处。
  身为一半官家身分的边域卫门,不能杀天宫内的人,否则朝廷会撤回他的官家身分,未来他难再以官家身分帮助碎域边境的族落得到朝廷援助,但天宫这群人助纣为虐的人,多年来送女子入火坑,看着无辜的女孩们被折磨、虐死,还引以为乐,人性既不存,又何需留命在世。
  为此,卫门门主联合碎域一带有同样遭遇的部落,打算以荒漠上的蒙面大盗姿态杀进自在天宫,这几年,每个部落的女人失踪再见已成尸首,再加上自在天宫的华座多年来的嚣张跋扈,各部落高手几乎群起响应!
  看着滔天火势,站在后山高峰处的焰心,神情复杂而伤感。
  「心萝公主,该走了。」程喵来到她身旁,看着山下熊熊大火。「半年前你在探亲的沙漠上失踪,你的父王、母后日夜为你伤心,如今终于确定你还活着。」
  程喵与碎域边境几个小国、部落都有交情,其中「紫千楼罗」的公主半年前失踪,在众人几乎认为公主已遭不测时,程喵却在调查莲天贯日时,见到了她。
  「但我……」想到自己的遭遇,心萝悲从中来,不知如何面对双亲。
  「你的父王、母后都清楚你的遭遇,他们只希望你能平安。莲天贯日擅长的就是摧残扭曲人性、人心,既然恶魔再如何污染,都不曾影响你始终的纯洁善良,又何必自己在心上划下这一刀,遂了邪恶者的心。」
  心萝哽咽,她从没想,半年前一趟寻常的探亲行,会遇上莲天贯日的莲日圣座,让她就此见识到了这世上存在的残忍有多骇人。
  「幸好莲日对你有所迷恋,未曾对你做下更可怕的手段,这趟路风沙极大,掩好口鼻。」程喵为她系上一袭斗帽披风,温声道:「我知道这场恶梦你永难忘掉,但也不必让它纠缠你一生,只有回到你自己,人生才是你的。」
  自在天宫一片混乱,姬华子领着一群平日保护在天女身边,穿着男装的女子们抵抗蒙面者的围杀,但粗浅的武力难抗一群真正的高手,没多久也成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天宫内,原本倚赖的重守武力,都转往数十公里外的「齐霄宫」执行任务,再加上琉华天女厌恶男子,因此天宫深处的武力更显薄弱,蒙面者趁此时机杀入,几乎无人能挡。
  不一会儿,姬华子身边已剩不到十人,被步步逼到墙边,此时一股寒锐异气席卷而来,震退蒙面杀手,天空飘落无数艳色莲瓣,血染的莲瓣,顿让四周染上一股凄迷的妖诡。
  「华座!」姬华子见到主子大喜。
  十多名「莲业赎魂者」提着长刀在纷落的血红中跨步而来,一行人阴冷肃杀的寒厉气息,直袭在场每一个人,个个都感到脚底窜寒!
  为首的琉华天女,一把独特的长弯刀,刀身暗黑,却散发令人悚然的锐利寒光,横刀而立。
  「好大的胆子,敢闯自在天宫,对上莲天贯日,本天女倒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掉!」琉华朱颜盛怒,挥刀起掌,刀身顿散红雾。
  像呼应虚空飘落的血色莲瓣,刀身红流形成一股气旋,舞动一幕凄魅的雾光红雨,琉华美目精光一掠,众人只感一阵腾风旋动,未及眨眼,红雾寒光已劈下数颗蒙面者人头!
  「接下来,该你们了!」冰冷的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骇然回首,不知此女何时已到身后。
  「杀了这个妖女——不能让她再危害碎域一带——残杀我们的妻女——」
  众人见状虽心惊,却坚定不退,决定豁出去!
  「原来是一群捡天宫残渣生活的部落人,冒犯天女,就让莲天贯日的红莲为你们渡罪业,罪火烧尽你们的罪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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