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穿嫁时衣 第十章

  一时间,空荡荡的牢房里,寂静无声,暮色包围住睡得并不安稳的年轻女子,以及逐渐变得黑暗的牢狱……
  反复睡了很久。
  初蕊看见自己深陷于虚无飘渺的梦境里,大片大片的白雾中,她隐约可见慈祥可亲的父母、姐姐,以及景家许许多多的亲人们……是的!是他们,她惊喜得奔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几乎伸手可及。
  正待欢天喜地地上前相聚,谁知四面八方突然威龙过来一群面目狰狞的厉鬼,用粗大的铁链将父母、亲人们绑去,再一看,四下空无一人,她走到一个没有出路也没有退路的悬崖边上,
  她张嘴欲叫,却无法出声,抬腿欲追,又动弹不得,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讲话。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没气了?”
  “我的老天爷啊,快点去禀报大人!这下可不得了啦!”
  “是啊,中堂大人家的妾,怎么莫名其妙死在大牢里了?”
  死了?谁死了?初蕊听着、想着,很想睁开眼看看那些说话的人是谁,却发现自己根本睁不开眼睛。
  如果,这是梦境,她为什么可以听到那些人的对话?如果,这不是梦境,她为什么四肢无力,毫无知觉?
  她的大脑思维在正常运作,但心脏却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所以,那些人才会说她已经死了吗?
  小小的牢房里似乎涌进来许多人,都在安静地听着仵作的勘尸结果。
  那个声音她听过,是在聂府中给小莲蓬勘尸的中年人,她听到那人道:“实在是奇怪,这位小夫人应该是患有心悸之症,所以才会突然死亡,心悸之症这种病在病发前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否则,属下也解释不了这位小夫人为何突然会没了心跳和脉搏……”
  心悸之症?开玩笑!那娇滴滴的婵夫人才有心悸之症,她怎么会有这种毛病?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啊!
  初蕊心急如焚,想要大声喊叫,可是喉咙却活象被人死死地卡住,她陷入极度的惊慌中,喊不出,也动不得。
  有人用一张薄薄的绸布将她从头到脚整个掩盖住。她又急又骇,意识清楚,怎奈口不能言、目不能视。
  不一会儿,仿佛牢房里又进来了一些人,那些人身上有着她熟悉的熏香……那是重华宫的佛堂里燃烧的凤髓!
  初蕊一阵愕然,陷入了彻底的迷茫,任凭那些人轻手轻脚的替她换了一身衣裳,梳好了头发,簪上珠花玉钗,再穿上罗袜绣鞋。
  几双手再次伸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抬到一个箱子中——若是她没猜错,这是棺材!
  惊恐已到了极限,她分明没死,这些人……是要将她当成活死人埋到地里吗?
  无边无尽的恐惧如排山倒海般向初蕊袭来,她却仍要强自撑着,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
  到头来,这样的下场,应该怪谁呢?
  怪皇后娘娘的狠心、怪聂狩臣的无情,还是怪命运的不公?
  初蕊突然绝望地意识到整件事由始至终,根本就是个设计好的圈套呀,有人向婵夫人投毒,又害死了小莲蓬,目的就是为了嫁祸于她!
  是谁?会是谁?她无声地哭泣,不知命运会将自己带往何方……
  棺材被七手八脚地抬了起来,一路朝外走,上台阶……下台阶……最后被搬上了马车。
  马车的辘辘声,“吱吱呀呀”地,停了又转、转了又停,和着驾车人“驽驽”地驭马声,逐渐地重复成一个单调的音符,渐渐隔进了人群熙攘车水马龙。
  刑部大牢很安静,静得如果有根针掉在地上,大概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隔着狱牢里一根根长柱,刑部侍郎冯翊风心惊肉跳地看着站在牢里的男人,那是他的顶头上司,当今的中堂大人,他最佩服和敬重的人。
  一个时辰前,有士兵来报,中堂大人的小妾突然死了在牢里,他当场骇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时辰啊!只是一个时辰而已,人不仅莫名其妙的死了,尸首也被皇后宫中的人抬走了,现在还不知所终!
  冯翊风额上渗出冷汗,回想起中堂大人之前的暗中托付:“我把她暂时交给你,好好护她安全,不能有丝毫差错,等晚上我便来接她。”
  对这有害人嫌疑的小妾,尽管冯翊风并不清楚大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他跟在大人身边多年,深知大人的行事风格,这小妾若不重要,大人决不会这样嘱咐自己。
  因为信他才会这样安排,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竟会出这样的事情!人死了,连尸体都不见了——他要如何跟大人交代?
  “大人……”想到这里,冯翊风万分内疚,直挺挺地跪下去:“属下办事不利,请降属下过失之最。”
  站在他身后的凌飞、凌越和他一样,都是自军中就跟在聂狩臣身边已差不多十年了,见他跪了,面面相觑,因深知主子的性子,又不敢去劝。
  牢房里那扇小小的窗前,聂狩臣一直沉默不语地负手站着,忽地侧首,视线扫向那张小床,被褥间还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他仿佛看到那娇柔的人而委屈地半卧在那里,双眸紧合,小脸上犹有泪痕未干。
  他心中一紧,闭上眼,一股怒火不可抑制地席卷全身。
  他以为自己可以护她周全,在今晚过后,她就会安安稳稳地在她羽翼之下,谁也动不了、打不了她的主意!
  谁知百密一疏,还是叫人捷足先登了!
  这皇后苻氏,好大的势力,竟将爪牙毫无顾忌地扩张到了刑部,不仅如入无人之地,甚至可以任意妄为地将人带走!
  不动声色的后宫之主,果然不可小视!
  “冯翊风!”他突然沉声道。
  “属下在!”冯翊风依然一脸愧色地跪着:“请大人降罪!”
  “急什么?你这罪,先暂且欠着!”聂狩臣冷哼一声,“倒是这刑部大牢该好好清查清查了,赶明儿犯人都来个死无对证、不翼而飞,你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也别想戴了!”
  “是!属下遵命!”
  聂狩臣掉头离开牢房,朝外面大步走去,一面疾步如风一面下令:“凌飞。”
  “在。”
  “准备进宫。”
  他要进宫面见那位皇后娘娘,她将他的女人藏了起来,还了,便好说;不还,那他会礼尚往来,教她梦寐以求的愿望一场空。
  重华宫。
  佛堂内的铜鼎里,焚着的香仍然在袅袅飘着,弥漫着淡淡的味道,和着木鱼敲打的声音,有一种禅的意境。
  “中堂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苻皇后微微笑着,停下敲击木鱼,扶着身边的小宫女站起,看向佛堂外的男子:“快快请进。”
  聂狩臣朝她施了个礼,踏进佛堂,“见过娘娘千岁。”
  有执事的宫娥送来热茶,苻皇后落座,笑问作于下首的男人:“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日理万机,替皇上分忧,今儿专程进宫,不知有何贵干?”
  她料得没有错,这位城府极深的聂中堂也有软肋,否则他何必来这一趟?
  “娘娘,下官因何而来,想必娘娘心中有数。”
  “哦?聂中堂这话,本宫倒是不甚明白。”苻皇后装糊涂:“不如请大人开门见山吧!”
  “那么微臣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聂狩臣也不客气:“微臣的内人,听说今儿突然在刑部大牢暴毙,怎么不等微臣敢去,倒教娘娘宫里的人抢先一步带走了?”
  “噢,原来是这事儿啊!”苻皇后作恍然大悟状,“中堂大人说是‘内人’,倒教本宫没反应过来,可是指大人的小妾……蕊丫头?”
  聂狩臣没回话,冷冷地瞅着她。
  苻皇后笑笑,也不计较:“倒是有这么回事,本宫听魏安说,蕊丫头被大人冤枉,当成害人的嫌疑犯进了刑部大牢,本宫念在那蕊丫头忠心耿耿地侍候了本宫这么些年,就派了人去看,谁知蕊丫头命薄,居然连小命都没保住,她又没有个亲人,所以本宫让身边的奴才们帮忙入殓,再用马车送她回家乡下葬了。”
  聂狩臣冷笑一声:“娘娘宫里的人,去得可真是及时……再说,无论她之前是何身份,既然进了微臣的家门,就是微臣的人,怎么能送还家乡安葬?”
  “本宫倒奇怪了。”苻皇后反唇相讥:“中堂大人口口声声说蕊丫头是大人的人,怎么被冤枉的时候没见大人这样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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