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凉薄(上下合集) 第十章

  【逢君】
  「宋大夫!」张东一边喊着,一边冲进门来。一眼看到淇安,眼睛一亮,直直的就扑过去。
  可惜还没碰到她衣角,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他生生的刹住脚,头微低,就看到一柄长剑抵住,拿着剑的男人,眉目如画,可惜那脸上杀气生生破坏了这美感。顺着那让人遍体生寒的目光,张东看看自己那快要抓到宋大夫的双手,讪讪的收回来,讨好的冲他一笑,「我找一下宋大夫!」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剑尖没有移动分毫,张东连忙补充一句,「是我媳妇好像快生了,肚子疼!」
  顿时,杀气敛去,剑也消失了。张东摸摸头,再看了那男人一眼,不明白那么长一把剑,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再看看那修长身形,也不知道是藏在哪里了。
  正想着的时候,淇安已经看向他正笑着等他说话,张东搓搓手,却再也不敢造次的抓住,「宋大夫,她嚷肚子疼。」
  淇安一惊,转头叫道,「长兰!」
  长兰应了一声,走出来却两手空空,满脸无奈之色,后面跟着的,俨然是刚刚还在身边的轩辕杉,提着药箱,一脸平静,仿佛他这样做再自然不过。
  忍住想叹气的冲动,淇安叫着张东往外走,「叫了稳婆没?」
  张东擦擦头上的汗,「已经叫了,可是草茶说,要宋大夫在身边她才不害怕。」
  淇安点点头表示知道。这对小夫妻是淇安在采药时结交的,草茶害羞胆小,这又是头胎,一定是很紧张的。
  匆匆赶到,淇安和长兰进了房去,留下轩辕杉双手抱肩,看着那个张东不停的踱来踱去。
  情况要比淇安想像得要糟,草茶素来体弱,再加上紧张,羊水破了孩子却一半天不出来。草茶叫着叫着,声音却慢慢的小了。
  「草茶,你要勇敢一点,孩子就要出来了!」
  「草茶,这是你和你相公的第一个宝宝哦,你不想看么?」
  淇安一边扎针,一边急切的呼唤着。
  草茶握着她的手一紧,又开始大声的叫起来,「相公,相公,你在哪里?好痛,啊!」
  张东在外面听得一声声惨叫,再也忍不住的往里面闯。却被家中长辈挡住,稳婆也在门口一边接水一边道,「可别让男人闯进来了,省得沾了晦气!」
  草茶泪水涟涟,只是无意识的叫着。
  淇安一阵火大,走到门口一把掀开稳婆和几个丫头,「什么狗屁晦气,为他生孩子,是他的福气!」一把把张东揪进来,「看看你媳妇受的苦,你得好好看着,以后敢对她不好,把你头拎下来当球踢。」
  轩辕杉一手挡住那些因为淇安的动作而群情激奋的长辈们,一边瞪大了眼睛听淇安放狠话,嘴角却是无法控制住的上翘。原来她生气的样子,也这样的可爱!
  把张东的手塞进草茶手里,淇安又拿出一根针,一边转头道,「张东,快点和她说话,要她清醒着使劲。」
  看看草茶身下的血,张东已经吓得脸上毫无血色,不等淇安再催,他就把嘴贴到草茶耳边,「草茶,不要怕,我在这里。我陪着你,和孩子一起努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草茶眼睛似闭非闭,下腹却开始收紧。
  淇安心中一喜,知道草茶又开始用劲了,拿着银针就刺了下去。
  那边被淇安摔得七零八落的稳婆丫头们,一看有了动静,又齐齐赶过来帮忙。
  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轩辕杉,都觉得有些心慌,他不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脸色开始发白,她生朗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流了这么多血,怪不得她常常气色不好,会不会就是那时流的血太多了?
  他还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有几个人趁他不注意往産房扑去,他火大,一手一个抓住,正要往外扔,却发现人家头上飘着的花白发丝,微微顿了顿,改扔为放,点上穴道放倒。
  然后嘴角一抿,冷冷盯着屋外还蠢蠢欲动的人们,可恶,竟然趁他在想事情的时候钻空子。
  他目光所过之处,顿时鸦雀无声。
  于是,屋内惨叫声,安慰声,呼唤声,声声不绝;屋外,却空前的安静,地上躺着几个,还站着几个,轩辕杉甩甩衣袖,任风吹起他长长衣袍,轻微作响。
  「哇!」孩子的声音响彻天际。
  稳婆抱着孩子,笑得皱纹都舒展了许多,「恭喜啊,是个大胖小子。」
  张东激动得嘴唇哆嗦,小心翼翼的碰小家伙一下,一边咧着嘴迷迷糊糊的问草茶,「我们的儿子啊?」
  草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这一刻,却仍是微笑着朝他点头。
  张东却突然两眼一翻,「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屋里又是一阵兵慌马乱。
  门一打开,外面的光亮晃得淇安眼花,她想伸手去扶门,却抓住一双伸过来的手。温暖有力,掌心处,有一层薄薄的茧。
  她晃晃头,睁开眼睛,轩辕杉的脸近在咫尺,「生了?」他张着嘴。
  淇安点点头,眼里有着明显的喜悦,「是个儿子。胖乎乎的,很可爱!」
  轩辕杉往里面瞟了一眼,那红布包裹着的某样东西,皱巴巴的像个老头,哪里可爱了?但是,他很快的收回目光,点点头,「可爱!」
  只要她说可爱,那就没问题了,他一律同意。
  张东很快又醒了过来,兴奋的抱着新出生的宝宝四处给人看,只差没蹦起来了。
  已经是第四次又跑到淇安面前,「宋大夫,你看看,这是我儿子,可爱吧?」
  淇安含笑点头,「是,很可爱。」
  张东立刻笑得脸上长出一朵花似的,兴高采烈的连连点头,「连宋大夫都这样说,那就错不了。哎,二叔,快来看看,我儿子呢!」
  轩辕杉侧头看去,只见淇安欣慰的笑容里,含着若有若无的酸涩,心立刻揪紧。
  「真幸福的场面,不是吗?」淇安轻轻的说道。
  长兰悄悄的执起她的手,眼睛里立刻的就涌出了些热气。小姐生小少爷的时候,没有这样喊得惊天动地,甚至连眼泪都没掉过一滴,她站在床边,只看着小姐咬紧了被角,指甲都深深掐入肉里。
  那一刻,她的心痛,用万箭穿心来形容也不为过。
  直到小少爷生出来,包好乖乖的放到床边,小姐微微笑着,轻轻的将头靠了上去,然后闭上眼睛。
  她掩上门,奔出去老远,才敢放声大哭。
  小姐不肯哭的,她来帮她哭,小姐不肯流的眼泪,她来帮她流。
  可是,小姐痛过的,伤过的,谁来帮她抚平?
  她的小姐,原本就应该受到万千宠爱的小姐啊!那些人,她永远不能原谅,永远不能。一挥手,路边一排竹子齐齐划断,长卿安静的立在身后,等她哭完。
  「娘,你今天去看生小宝宝了吗?」朗儿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新奇不已,窝到她怀里,吵着要给他讲。
  「嗯!长兰姨不是给你讲过了吗?」淇安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蛋。
  「那不一样啊,长兰姨讲的是长兰姨的,娘还没讲呢!」小家伙很是不满的摇着她的手。
  「那小宝宝胖乎乎的,很可爱。」
  「不对!」朗儿立刻打断,「长兰姨说,小宝宝脏兮兮,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不会的,洗洗干净,等两天就会变得非常可爱了。」
  朗儿闷头想了一会儿,问她,「那娘,会比朗儿还可爱吗?」
  淇安失笑,原来问一半天,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啊,「不会,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朗儿还可爱的孩子了。」
  朗儿立刻心满意足的笑了,过了一会儿,又问,「娘,那朗儿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脏脏的吗?」
  「不管怎么样,也是娘的朗儿。」
  「娘,朗儿生出来的时候,也有人高兴得晕倒了吗?」
  淇安沈默不语,只是收紧了怀抱,朗儿也闭了嘴,乖巧的靠在她怀里。
  「有,我晕倒了!」开口的,是抱剑站在门边的长卿。
  淇安和朗儿面面相觑,半响,却是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有些心酸,或许永远也不必提。淇安亲亲朗儿的脸蛋,有这个孩子,真的已经感谢上苍。
  「叔叔,你的宝宝出生的时候,你也晕倒了吗?」笑过之后,朗儿却突然问坐在旁边的轩辕杉。
  轩辕杉看看淇安,摇摇头,张张嘴「我尚未娶妻。」
  朗儿立刻翻译给一旁竖着耳朵的长兰,「姨,他说他还没娶妻。」
  长兰稍稍满意的点点头,朗儿立刻完成任务似的缩到淇安怀里去了,淇安警告的看了长兰一眼。
  长兰假装没看见,等了半天,没听见小少爷继续问。一擡头,才发现小少爷忙着去吃甜点去了,一口一个,忙得不亦乐乎。
  「哼,哼!」她连哼好几声。
  淇安擡起头来,「长兰,嗓子不舒服多吃点梨!」
  静默一会,长兰擡起头来径直问轩辕杉,「那你娶妾了吗?」
  轩辕杉摇摇头。
  「有婚约了吗?」
  摇摇头。
  「那……。」还想再问,淇安却打断了她,「长兰!」
  长兰嘴唇微动,却在淇安的盯视下,咽了回去。
  「长兰姨,什么是妾?」朗儿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发现不明白这个新听来的词语。
  长兰咬牙切齿,「就是某些不知所谓,莫名其妙,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来抢别人相公的女人。」
  「还有外表看起来像一砣稀泥,软不拉叽却又成天绷着张苦瓜脸,活像别人借了她金子还了草纸一样的女人。」长卿加了注解。
  朗儿求救似的看向淇安,「娘?」
  淇安揉揉额头,她们家的人说话真的是越来越有水平了,对上朗儿清澈的眼睛,她叹口气,「男女之间明媒正娶,是为夫妻。可是男人除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之外,再娶进另外一个女人,就不能给她同等的身份,这个女人,就称之为妾了。这只是对一个女人名份的称呼,不足以构成评判一个人的标准。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朗儿要让自己的心去看,不要只看对方身份地位,也不能只看外表,更不能只听别人说,明白了吗?」
  朗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可是,娘,男人娶了妻子以外的女人,叫妾,那女人也嫁了丈夫以外的男人,那叫什么?」
  衆人皆惊,惟独淇安笑笑,「那就叫情人。」
  「情人?」朗儿疑惑的瞪大眼睛。
  淇安摸摸他的头,「所以朗儿要记住,要付出真心,才能得到真心。你要要求对方唯一,你自己也要同等对待。我希望我的朗儿,能长成一个情深意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朗儿低下头想了一会,突然擡起头来牢牢抱住了她,「娘,朗儿也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淇安诧异的看着他,「朗儿,你从哪里学来这句话的?」不想过早的剥夺朗儿的童年,所以她没有很早就教他那么多诗书,只是教他识了些字。
  朗儿得意洋洋的指着轩辕杉,「叔叔写的时候,朗儿看见的,叔叔就给朗儿讲啦。」
  轩辕杉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我无妻无妾没有婚约,没有进过青楼,没有抱过其他女人,宋淇安,你既已丢下过去,你的未来,我要参与。」
  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他已径自作了决定。
  【不要】
  淇安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轩辕杉也深深的回望。
  半响,淇安只是扯扯嘴角,「公子尚无家室,看来应该抓紧才对。可惜淇安认识的人不多,是帮不上忙了。」抱着朗儿,就要往卧室走。
  一股力道拉住了她,轩辕杉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不是他,我只会要,我想要的女人。」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想要的女人,有多少个?今年要这个,明年要那个?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我只要一个,从头到尾,我只想要一个。」
  「我不相信誓言。」淇安的眼里,居然有淡淡笑意,誓言啊,那是多么吞噬人心的笑话。
  轩辕杉居然也笑了,「我没有发什么誓,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做的事而已。」
  淇安不信,所以她抱着朗儿回屋去。
  轩辕杉也不以为意,不相信也没关系,他有的时间做给她看,一年,两年,或者一生。
  凌晨时分,长卿却突然睁开眼睛,一股肃杀之气笼罩而来,一跃而起,如缕轻烟纵向小姐的房间。
  冷冷的,与站在那里的轩辕杉对视,手紧紧的按在剑柄上。
  阴影里,长兰抱着朗儿走了出来。
  长卿手指动了动,长兰轻柔的声音立刻响起,宛若耳语,「小姐睡得很熟。」
  长卿的眉头立刻舒展开,眼神专注的看向轩辕杉。
  轩辕杉向他摆摆手,脸上浮起一丝无奈之色。
  随着嗖嗖几道黑影落到院中,屈膝跪下,紧接着,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主子,你怎么能丢下轻五自己跑掉,呜~~~~,轻五担心死了,呜~~~。」
  轩辕杉有些头大,把轻五哭得涕泪齐飞的脸擡起来,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轻五吸吸鼻子,「为什么不能出声?」
  门「吱哑」一声打开了,轻五侧过头去,眼睛蓦地睁大了,「宋淇安?」他惊叫。
  淇安稀里糊涂的还在想三更半夜谁在外面说话,朗儿也不见了,这才说出来一看。出了门来,看见这一二三四五六七的,站着的跪着的,是什么意思?
  轻五已经跳起来,围着她转来转去,「宋淇安,你离开太子了啊?」手舞足蹈的,「我就说,天下哪有人能比得过我家主子?你跟我家主子私奔了吗?」
  又跳到轩辕杉旁边,喜笑顔开,「主子,您想开了吗?我就说吗,憋太久了对身体不好,您又不是和尚。」
  「娘,你认识这个奇怪的人吗?」朗儿轻轻巧巧一句话,吓住了轻五。他惊叫一声,向后蹦了三蹦,「主子,您怎么这么厉害?才这么点时日不见,您就蹦出这么大个儿子。」
  「呯!」一记敲在他头上,轩辕杉看了他一眼。
  轻五立刻退后一步,看着朗儿的神色,依然是惊疑不定的。
  淇安却突然开口,「王爷,您的侍卫已经来了,您也该回去了吧?」
  长兰长卿一瞬间都把目光转向她,满是疑惑。
  轩辕杉抿着嘴,一动不动。
  淇安笑笑,「风华绝世,却口不能言的杉王爷,如果觉得已经在这里玩得够久了,也可以结束这个游戏回去了吧?」
  轩辕杉轻轻的笑了,眼眸中却有什么东西极深极深的隐了去,他朝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淇安可以看清楚的距离。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你什么,我早告诉你我是轩辕杉了。淇安,我不是游戏,只是我也身不由已,碰见了,便入了心。」
  淇安低低的笑了起来,「人心,是多么易变的东西。轩辕杉,我相信你这一刻的真诚,可是,」敛去了脸上笑容,「我不要。」
  心被刺痛了一笑,却仍是安静的看着她。
  「为什么?」跳起来的,是被自家王爷深情款款吓到的轻五,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就听见了淇安这番话。
  淇安指指自己的心,「因为这里,还住着一个人。」
  轩辕杉眼神微变,却在瞬间恢复了正常,「那也没关系,你用多少年爱上他,我便多少年等你忘掉,你总有,能看见我一天。」
  向院中的人挥挥手,几个黑影瞬时消失,仿佛不曾来过。
  他背着手向房间走去,轻五连忙跟上,一边嚷嚷,「主子,你要干嘛,这次要把轻五带上啊!」
  一会,又是惊叫声传来,「啊?主子,你居然要在这睡觉。哎呀,主子,这里这么硬怎么睡?」
  「啊!」又是一声惊叫,接下来一切归于无声。
  长卿长兰望着的视线收回来,长兰清了清噪子,「小姐,你早知道他身份?」
  淇安笑笑,「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叫做轩辕杉的。走吧,朗儿,睡觉去。」
  长卿沈默了半响,「姐姐,世上有几个轩辕杉?」
  长兰低下头来,苦笑,「长卿,我们跟着小姐,真的是平安日子过得太久了。」
  两人一起默然,精挑细选出来,专门护卫小姐安危的人,何时竟习惯了这样的单纯日子,竟然当世俗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姐,你说这个什么王爷,会把那个人招来吗?」
  「如果那人来了,长卿,你就拆了他吧?」
  「像拆东院一样?」
  「嗯,但是小心些,不要把声响弄得太大。」
  ……
  沈默了一会儿,长卿小心翼翼的声音又响起,「姐,你说小姐心里住着的人是他吗?」
  「不是。」
  「那为什么小姐要这样说?」
  无语。
  长叹一声,长卿很是苦恼,「万一我把他拆了,小姐难过怎么办?」
  「笨蛋,男人都是笨蛋!」长兰一甩手走了。
  长卿摸摸脑袋,不明白哪里说错了。
  人家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可是这个轻五,相当于一千只鸭子。
  一早上,就听到他咋咋乎乎的声音,「啊,主子,这个不用您来弄,轻五来就好!」
  一会儿又是一声惊呼,「啊,主子,这个这么难吃,您怎么能喝?」
  又是「啪!」的一声,总算可以安静一会儿。
  轻五穷极无聊,自顾自的在轩辕杉面前转着。
  突然想起什么事,「哦,对了,主子,大理寺卿传了信过来,说下个月要来拜访。」
  轩辕杉没什么动作,倒是淇安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轻五又无聊的继续说下去,「主子,您说奇不奇怪,死了的人居然又复活了,前儿,听说萧家老六没死…….。」
  「砰!」轻五吓一大跳,一转头就看见了长兰刷白的脸。
  轻五缩了缩头,讷讷道,「听说当年洛怀礼赶到时,萧六已经力尽身亡,战事紧急,洛怀礼命人将萧六好好安置,谁想到兵荒马乱,也不知道萧六的身后事是不是好好安置了。现在突然传出消息,萧六居然被人救了,休养了几年才把身体休养好,只是还在腿脚不便,脑袋也不太灵光。」
  「你怎么了?你们也认识萧家的人吗?」
  长兰转过身来,直直的往淇安身前跪了下去,头叩在地上,再不擡起。
  轩辕杉脸色变了变,走过来却是伸展双臂将朗儿抱在怀里,「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干系太大。」
  对上朗儿视线,他忽然笑了,「朗儿,我会保护你娘,和你。」
  萧七当年抛弃萧家身份,其中一部分原因必定是为了不再牵制萧家势力,如今突然冒出来个萧六,是真的还好,如果是假的,那么他怀中的朗儿就成了那人最大的威胁。
  毕竟,无论萧七如何,她的孩子,注定是萧家的血脉。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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