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恋人 第二章

  躲在办公室内,我反省着自己适才逾矩的言行。
  虽为赌气,但适才的答复一点也没有错。
  我有何资格干涉关拓磊的决定?
  我和他之间只是朋友、只是上司与下属,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别太自以为是啊,时文毅!我忍不住在心底嘲弄自己。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凭什么要求他接纳我的意见?
  铃、铃——
  “时文毅。”接起话筒,我习惯性的报上名字。
  (小毅毅,怎样,老大改变决定了吗?)耳畔传来关拓鑫迫不及待的询问。
  “是你!”忍不住冷笑,“关副总裁,你真是太高估我了,我时文毅有何能耐,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改变关大总裁的决定?”我出言嘲讽。
  (别这么说嘛,小毅毅,刚才老大进门的脸色可没有刚开始时坚决,这可是事实啊!不论如何,你就再加把劲吧!我相信……)
  门,突然被推开……
  话筒中,关拓鑫的声音突然远离,变得不再重要。
  我握着话筒,眼睛、心思却不受控制的转移至眼前的人身上。
  “请问有何指教?关总裁。”隔着话筒,我定下自己的心,冷淡、疏远、若无其事的招呼着。
  (啊,老大在你那里,那我待会儿再打好了。)
  话筒另一方,关拓鑫急忙挂上电话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毅……”
  “请你称呼我‘时文毅’或‘时助理’。”不待他将话说完,我口气不佳的冷然纠正。
  “别这样,毅,你这态度实在让我觉得难过,你是知道的,我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小的威胁就取消既定目标,所以……”
  “我的态度让你觉得难过?”闻言,我不由得怒由心生,激动中,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一古脑的将所有该说、不该说的话全都脱口而出。
  “你有没有想过,只因你逞一时之气,有人将为此而担心害怕得吃不下、睡不着!”
  “毅!”
  “别叫我。”
  别过头去,我不愿让自己情绪的起伏、担忧落入他的眼中。
  一声轻叹中,关门的声音说明了他已然离开的事实,而我只能不断的在心底提醒自己——只是朋友,我们的关系只是朋友……
  *  *  *
  “怎样?成功了吗?”
  当关拓鑫玩世不恭的探进头时,已是向晚时分。
  “有事吗?”冷冷的睇了他一眼,我不动声色的问。
  “别这么冷淡嘛!小毅毅。”不待我回应,痞子样的关拓鑫大大方方的坐上我的办公桌,状似亲昵地俯身向我,“说来,你跟在老大身边也有不少年了。这些年来,我家那个重色轻弟的老大听你意见的次数可远比听我和老三两个人的多,看在多年情分上,你怎能舍得让他送命呢?”
  扮可怜的小狗状,看着他哭诉祈求的模样,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这就是掌控关氏集团三巨头之一的关拓义。
  “色?我身上哪来的色呀?”我毫不客气的吐槽。对于关痞子,我向来是口不留德。
  我知道,这种毫不留情的无理态度是种特权。
  若非我与关拓磊间纠缠难定的关系,我想大概没几个人有胆量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平时,我会尽量收敛,尽可能以礼相待,只是今日……我已失了伪装的心情。
  “呵,好凶啊!”关拓鑫故作畏惧状拍拍胸脯,“人家好害怕呀!”
  我双臂环胸,整个人向后倚靠在椅背上,明白的摆出看戏姿态。
  哀叫个两声察觉没有人予以理会,自知无趣的他收敛了满脸的不正经,“啧,没反应,不玩了。”
  “如果不想玩,就快点把目的说出来。”
  “喂,小毅毅,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俯身贴近我耳畔,关拓鑫虽说“不玩了”,却仍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我家老大是出了名的固执,但是身为他的亲兄弟,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自寻死路嘛!”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关拓鑫说道。“所以呢,我千思万想,总算自古人的智慧中找出一计——美人计。你就效仿史上有名的美人计去‘色诱’老大嘛!让老大茫酥酥的听从你所有的建议,你说怎样啊?”
  闻言,我的眉心益加纠结。纵使是开玩笑的语气,然而关拓鑫的建议却不偏不倚的正中我内心的伤口。
  “我拒绝。”防御心十足的我冷然拒绝。
  “咦?为什么?难道你忍心见多年的好友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身陷险境?”
  见他一脸惊疑,显然我毫不考虑的拒绝大出关拓鑫的意料之外。
  “是呵,你也知道我只是关拓磊的‘朋友’。”冷冷的直指要害。对于关拓磊,纵使我有再多的关切,我亦不愿表露出来。
  “呃……”
  “总之,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你们兄弟多加把劲吧!”
  “但是小毅毅……”
  张口欲言,关拓义还待再说些什么,却为关拓磊所制止。
  “关拓鑫!”
  “咦?老大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有发现?”宛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关拓鑫一脸被人活逮的谄媚相。
  “这事你们兄弟自行解决,请恕我这名‘外人’不克奉陪。”迅速的起身,我大步越过关拓磊身边,头也不回的离开。
  “慢着,毅……”身后,关拓磊迅速跟来。
  紧随在我身后,关拓磊修长的双腿以着一步可抵我三步的步伐,快度的在电梯抵达前追上我。
  “不要叫我!”隐忍不住怒气,我再次回头怒吼。
  止步回身的同时,关拓磊扯住我的手臂。
  像是为了防止不断挣扎的我逃脱般,他将我按贴在墙上,将我的人困在他的胸膛与墙壁间正色道:
  “对不起!”关拓磊正经八百的向我致歉。
  瞪视着他一本正经的致歉神情,一丝歉意悄悄地在我心底酝酿。
  扪心自问,我是关拓磊什么人,有何资格生气?又有何资格为他的决定而耍脾气?
  “唉!算了……”轻叹一声,僵持的神色渐缓,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数次张口欲言,我却找不出适当的话语。
  “嗯?”见我欲言又止,关拓磊轻应一声却也不多问,只是无言的轻拥着我。
  蓦地,他将高大的身躯倾向我,半偎半靠的将泰半的体重全放到我身上。在我因他那突然降临的重量而手忙脚乱差点跌坐在地时,一句浅淡的叹息声飘入耳中。
  “我好累。”
  “累?”闻言,我下意识的蹙眉,稳住自己的身子,掌心已自动自发的探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松了口气的同时,我不由得再看了关拓磊一眼。
  “谁教你不自量力的负伤上班?”我心疼的叨念。
  他默不作声的任我轻啐,紧闭双眸、虚弱不堪地将额头依附在我肩上休憩。
  见他这般模样,我的眉心不由自主的再次纠结,“你啊!就别再逞强了,待会儿请林医师来一趟。”
  关拓磊不语,只是摇摇头以示拒绝。
  看着他,眉心的结不由得蹙得越紧。挣扎数秒,我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投降,放弃与自己的心抗争。
  不论将来必须承受何种苦果,我就是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他,真是我命里的神魔。无声的,我只能在心底对自己如是说道。
  “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将他的手臂搭至我的肩的同时,我难掩关心的问。
  我向来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体型健硕的壮男,但……直到将他的手臂搭上我的肩,我才惊觉比起他,自己的身躯居然这般单薄!
  细瘦的肩膀不相衬的负着关拓磊健硕的手臂,感觉上,就像是只不自量力背着过大食粮的小蚁蚂般。
  不自量力呵!瞧了这极不相衬的景象一眼,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笑意。
  然而,为了不教他察觉我的心思,我赶紧将自己的思绪带开,就像平日、每一次一般的抱怨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真出了事,不正称了敌人的心,逞一时之气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扶着他,我以老牛拖车之姿一边不胜负荷的喘气,一边忍不住碎嘴的叨念。
  闭目不语,将全身的重量全都落在我身上,关拓磊反常的静默。
  关拓磊的沉默令我眉心益加皱结,焦虑中忍不住对着办公室内的闲人大吼:“喂,你们两个人就不懂得什么叫‘自动自发’、什么叫‘主动帮忙’吗?就光会站在那边看大戏!”
  除了原来就在那儿的关拓鑫外,不知何时,在我办公室内多了关拓森的存在。
  办公室内,那两尊光会呆呆看戏的门神让我看了着实不悦,然而,真正引发我满腔怒火的却是他们两人回过神来时的表情。
  那,绝对是一种十分奇怪且可疑的表情。
  在那两张同样英挺俊雅的神似面孔上,我瞧见融合了惊讶、好笑、难以置信……等多样且复杂难懂的神情。
  本想追问缘由,但关拓磊的伤势可能恶化的想像却比什么都教我担忧,我暂且撇开心头的疑惑,瞪视着眼前这两名不务正事的闲人。
  “小毅毅……呃!”在我冷冽的目光瞪视下,关拓义识相的噤口。
  “关拓鑫,我郑重警告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眯着双眸,我口气严肃的告诫着。
  “可是……”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在我冷厉的目光下,关拓义不由自主的推了下身旁的关拓森。
  “我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请林医师来一趟再作决定吧!”关拓森聪明的四两拨千斤,将我的注意力带开,顺便压制我心头的不满。
  关拓森真不愧是关氏企业的智囊人物。
  “对,快打电话请林医师来一趟。”一旁,关拓鑫见势跟着附和。
  看着这合作无间的两兄弟,没有好气的,我只能点头应道。
  *  *  *
  “怎样?他……”看着不住蹙眉的林医师,我难掩焦虑的开口。
  “状况还算稳定。”拿下耳上的听诊器,林医师说道。
  霎时,一颗心放松了不少,然而却也在下一瞬间立即高悬。
  “不过……伤口愈合的状况不太好,有点发炎。”收拾着散在一旁的医疗器材,自某个角度看去,林医师掩在银框眼镜下的眼眸似乎闪动着异样诡谲的光芒。
  然而,我虽看见了却没有心思分辨他眸光的涵义,只因关拓磊的状况令我的心早已不安的悬在半空中。
  “待会儿,我先开些药给他……”顿了顿,银框眼镜下的眼眸环视众人,最终,目光若有深意的停驻在我身上数秒后,林医师继续说:“依目前的状况来看,关老大的伤势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但为了防止病情再次恶化,今晚最好留个人在他身边看护,此外,请每四个小时让他吃一次药,还有,他半夜可能会发烧,所以我开一些退烧药以备不时之需……绿色的是退烧药。此外,最好帮他多补充些水分……”
  林医师一口气交代了一堆“看护守则”,总之结论只有一则——今晚,关拓磊身旁需要有人看守。
  “我没事,把药给我,我自己……”躺在暂时充当病床的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关拓磊犹自逞强的说道。
  “你闭嘴!”焦急与担忧融合成一股莫名的怒气,我朝着他怒吼。
  伤患不就该有伤患应有的模样吗?但看他这状况居然还想逞强,教我怎能不生气!
  我直觉的将看护他的事当成自己的责任,可是……
  脑海中掠过一幕我永世不愿忆起的回忆,不由自主的,胸口疼痛不已。
  那样的痛,一次就已足够!
  那种能够轻易毁掉我所有的场景,我又怎能任它再次重演?
  不能再加深与他之间的纠葛啊!
  心底,理智与感情两相争战,我身不由己的抬眼望向另外两张相似的面孔。
  “今晚,你们两人谁会在家?”低声的,我不存任何希望的问。
  霎时,气氛一片沉寂。
  可笑的是明知答案必然如此,我还是问了,或许,这只是我用来自欺欺人的拙劣手法。
  只见关氏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瞄了眼躺在沙发上的病人,有志一同的用力摇头。
  “今晚我们……”关拓鑫一脸心虚的小声说道。
  “今晚,我和二哥两人都有一场极为重要的商谈,所以……”在一旁,关拓森一脸抱歉的模样补充说明着。
  “不在?”
  说不上心底的感觉是失望还是庆幸,看着没有丝毫责任心的两人,我忍不住开口叨念:“昨天也是,今天也是,真不知道你们两人究意在忙些什么!”
  这也难怪我抱怨了。不管是多么重要的约会,应该都比不上自家兄长的安危吧!然而他们俩却依然我行我素,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教我怎能不生气!
  看着存心推卸责任的两人,又望了一眼仍无力瘫在沙发上休息的关拓磊,一时间,我理智暂时为上涌的情感所蒙蔽,“算了,我来,就算我上辈子欠你们关家……”
  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然而,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此刻,就算我想反悔,那两名既得利益者也绝对不可能就此放过我,况且,我也放心不下关拓磊的伤势。
  “不管怎么样,先把关拓磊这只大包裹运到我家吧!”叹了口气,我认命的交代。
  “当然!有事小弟服其劳,小毅毅你就尽管吩咐。”
  不改其爱耍嘴皮子的死性子,扯着一张笑脸,关拓鑫快嘴的说道。
  当然,这样的言论势必又再次招来我的怒目相视,然而,瞪人其实是件很累、很伤眼力的事。经过一天的担忧,再想到今晚的“台籍看护”任务,瞪着那两张嘻笑面孔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就没力了。
  “算了。”无奈的抿了下嘴唇,我撇下那两个只会败事的无用之徒走到沙发旁,“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摇了摇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关拓磊,我轻声问道。
  “可以。”吐了口气,双眸紧闭的关拓磊有气无力的模样,令人全然看不出他平时冷然傲酷的神情。
  我的心不自觉的又揪了一下。一阵不舍掠过,旋即被我强压下来。
  忘了吧!这全是错觉,你和开拓磊只是朋友,一辈子,只会是朋友……默默的,我于事无补的在心底训诫着自己。
  然而,心底那份痛楚依旧无法掌控的浮现,让我不自觉的白了一张脸。
  那颜色大概是十分惨白吧!
  在对上关拓鑫与关拓森那两双盛满担心的眼眸时,我不由得自嘲的心想自己的窘状,否则又怎会招来那两人的询问?
  “小毅毅,你还好吧?”走到我身旁,关拓森突然正色道。
  “是啊!小毅毅,如果你不舒服……”另一旁,关拓鑫跟着说。
  “不,没什么!”摇了摇头,设法甩开心头挥之不去、牵绊不已的痛楚,我淡然的笑了笑。
  “你们可以走了,他……”指着沙发上的关拓磊,“既然他可以行走,那就没问题了,剩下来的事我应付得来。”
  挥手驱赶关拓鑫与关拓森,我知道自己这前后不一的态度势必引发两人更多的疑惑,但……纵使启人疑窦,也总比在他们面前全盘泄露自己内心的秘密来得好吧!
  “你确定真的没关系吗?”不放心的,关拓鑫再次探问。
  而比他更机伶、更懂得察言观色的关拓森则一脸审思的盯着我。
  我只能微笑。面对两人,唇瓣不自然的扯出僵硬的笑痕。
  我期望自己能轻松的回答,然而表现出的神情却又是如此的失败。
  但这般失败的笑脸,却已是我尽力而为下的产品。
  我无能为力呵!
  “快去吧!”背过身去,没有勇气面对两双怀疑的眼眸,我挥挥手驱赶着他们。
  “好,那我们走了。”
  拉着仍有话要说的关拓鑫,关拓森形式的道别。
  就算与关拓鑫同样的疑惑也写在他的眼中,关拓森仍善解人意的留下独处的空间给我。
  直到房门密合的瞬间,我才容许自己轻叹出声。
  “你别担心,我可……”闭着眼睛,关拓磊无力且低声地说。
  “闭嘴,若当真不想麻烦别人,你就给我好好的、安静的休养,早日恢复健康。”
  我佯装生气的斥责,扶起关拓磊,将他的手臂再次搭上我的肩,“好了,你可以走吧!”
  “嗯。”将头靠在我的肩窝,关拓磊虚弱无力的将大半的体重放在我身上。
  不由得将环于他腰上的手缩紧,在确认他的状态、神智还算清醒后,我下意识的放软声调对他说:“那就走吧!”
  “小毅毅。”他有气无力的唤道。
  “嗯?”不想与病人争吵,我无奈的轻应一声。
  “难怪外面的人称你为我的贤内助,此刻的你,是这么温柔、善体人意,我真想立即将你娶回家中。”
  纵使在病中,关拓磊仍不改本色的开着无趣的玩笑。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一贯的答复自我的口中冒出,然而心底却也不由自主的滑过一阵熟悉的痛楚。
  玩笑别开得太过分呵,扶着他,我无法自己的苦笑。
  不然,我可会当真呀!望着关拓磊英挺的面孔,痛楚中,我在心底对他无声的说道。
  心底的哀戚是至今仍未死心的证据,所以,我只有苦笑,也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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