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记 第四章

  齐岳不知道为什么自家老大从李家的小岛一回来脾气就暴躁成这样,所到之处如台风过境,寸草不留。逾辉每次从本家回来都黑着一张脸,但像这次如此明显的心情不爽,齐岳跟逾辉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看到逾辉这种想要杀人的表情。难不成真的是恋情坎坷,导致心情起起伏伏?
  一回到办公室,逾辉就让人调来了最近公司物流部分的业绩报告。齐岳小心地陪着笑脸尾随进来,还没开口,逾辉就砸过去一个文件夹让他看。不过是最近股票的报告,齐岳仔细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什么问题么?”
  “我们的物流公司这六个月业绩下降了8%,而股票却稳中有升,你没看出问题来么?”
  齐岳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可是我们其他的分部都是盈利状态,所以……”
  话没说完一打文件就又砸了过来,齐岳吓了一跳,想要辩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逾辉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扭曲,“等你被人卖了你还帮别人数钱呢!自己看!”
  齐岳忙把掉到脚边的资料拣了起来,只大略地扫了一眼,脸色立刻惨白一片。在这份报告上,详细记录了李氏股票大笔交易的流向,而其中大部分的收购人,代码竟是相同的。
  “我这就去查。”
  “不用查了,是敖氏。”逾辉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他不认为敖氏能这么轻易地打垮自己,他介意的是——居然是父亲最先洞察了这件事情!他一直认为自己总有一天能脱离父亲的掌握,而现在看起来,他和父亲相比,差的还不是一点点。
  “下班之前把物流部的发展计划等资料全部拿来我看。”冷冷地下了命令,逾辉看着齐岳像被人点着了屁股,撒腿就跑。
  办公室外早有等待消息的一众工作人员。齐岳扫了众人一眼,“下午三点,物流部所有资料全部交上来。超过时间的……”齐岳在脖子上比了一下,惊得一众员工如鸟兽散。很久都没有这么恐吓人了,齐岳来不及自嘲就扑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何止别人,如果交不上齐备的资料,最先死的人肯定是自己。
  李氏菁英无数,工作效率不可谓不高。可是像今天这样超强的工作量,却是多少年都没有遇见过的。楼上楼下,电梯里走廊上随处可以听见员工崩溃的嘶喊声。不知情的人今天来到李氏,真以为是股市大跌害得李氏的员工都要集体跳楼。
  下午三点,一打打资料整齐地放在了齐岳的办公桌上。齐岳微笑,“辛苦了各位,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月底奖金增加百分之十。”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横七竖八躺倒一片,一旁的闹钟也像被这紧张地气氛所威胁,咣的一声掉落在地,光荣地完成了它的使命。
  然而,这只是逾辉工作的开始,自从齐岳交上了资料,三天以来还没有从总裁室里走出过一步。齐岳的职位从特别助理急转为特别保姆,不仅一日三餐按时送到,连送咖啡的任务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到不是他有多么的忠心耿耿,只是看见逾辉的脸色一天不如一天,脾气也一日坏似一日,为了整个李氏以及自己将来的饭碗着想,他都得找人给逾辉解解压。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他那个特别请来的保镖哪里去了?
  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的关系,天已经黑了,反而觉得闷热。逾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轻轻扭着酸痛的脖子一边走到窗户边,拉开久没拉开的窗帘。这几天没有让人进来打算,窗户上都落灰了,不过……逾辉伸手擦了擦玻璃,香港的夜景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连绵起伏的霓虹灯一直延伸进海里,与满天的繁星点点相映成趣。
  他是在美国出生的,十岁之前都跟着母亲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上了学之后,母亲曾经多次劝他回香港,他都没有答应。既然那个满眼只有工作的老爸并不在乎他们,又何必自己巴巴地找过去?
  那时候齐岳是他的邻居,真正香港出生的小孩。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拿照片出来给自己看,其中有一张就是香港的夜景。天上的繁星以及城市的灯火,他把照片翻过来调过去,居然分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今天的夜景和照片上一样。逾辉轻轻地微笑,不期然又想到某个让自己大倒胃口的家伙,眼里的温度倏忽又降了下来。人一闲下来总是容易胡思乱想,特别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那个混蛋即便是要走了至少要给自己留一张辞职报告吧!
  砰的一声,逾辉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玻璃窗上,随手扯下领带丢在一边,再次把自己丢进了座椅里。
  恰在这时,门轻轻地响了三下。
  “进来。”
  齐岳贼眉鼠眼地溜进来,看逾辉似乎没有冲自己发泄的表情,鼓起了勇气,“那个……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逾辉抬起头看他,这个男人在三天之内骚扰了他28次,不过只有这次他提出让自己休息的要求。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逾辉决定的事情绝对没有听从别人的道理,齐岳恐怕也是真着急了吧。
  “你担心我。”逾辉突然说。
  齐岳被这直白的言论惊得有点头脑短路,“你是我老板啊,然后那个……”
  逾辉挥了挥手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因为自己是齐岳的老板,所以他关心自己,因为自己和齐岳认识多年所以他比别人更关心自己。逾辉发现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问过齐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朋友,说到底,自己的鸵鸟性格还真是有点可悲。记得老爸当初教训自己,“你是李家的第一继承人,你只需要相信自己!”他显然做的不够彻底,也难怪会被老爸玩得这么惨。
  “工作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也该出去放放风了。”逾辉答应的干脆,到把齐岳吓了一跳,早知道就早点跟他说了……嗯……估计,他只是暂时的心情好而已。齐岳想想几天前办公室里那只喷火的暴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逾辉什么也不收拾,邋遢着往外走。齐岳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绞尽脑汁想找一种既不伤害老板自尊又能提醒他整理一下仪容的办法。
  “逾辉啊,我们先去吃晚饭吧。我知道尖沙咀那边有一家法国菜做的很正宗,去尝尝怎么样?你也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逾辉脚下一停,身子一拐进了洗漱间。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胡须满面,哪里还有半点的王者气质,只怕此刻扔到大街上也没有人认得出来他是大名鼎鼎的李逾辉。
  逾辉忍不住苦笑,有生以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仪容不整举止粗俗,他继承了母亲完美的礼仪以及也许遗传了父亲的,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不是不能接受失败,这生平第一次让他失去的自我的……他很清楚,并不仅仅是父亲对他的打击。
  “你的车在楼下么?”
  “啊?在。”
  “钥匙给我。”
  齐岳一边摸出钥匙一边絮叨,“我来开车也没有关系啊。”
  “我有答应让你跟我一起去么?”逾辉转头就走,留下愣在一边的齐岳,茫然不知所措。
  那个该死的被人宠坏了的李逾辉。半刻钟后齐岳才反应过来,摸出手机打电话,“喂,是我!那个白痴终于出门了!”
  ***
  夜,深沉。
  已近凌晨,香港这座不夜城仍然炫耀着它的歌舞升平,似乎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逾辉驾着车,沿着一条小路缓缓地前进,偶尔有流莺过来搭讪,都被他挡了回去。街上的人还很多,大排挡的老板们忙忙碌碌,招待的全是一对一对出来游玩的情侣,这人间百态怎么不比那些流莺好看?
  只是一个顶多刚刚成年的男孩子挡在了车前,费力地探进脑袋来说,想不想要一个愉快的PATRY的时候,逾辉很可耻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想要的。
  “上车!”逾辉冷着脸,那个男孩子到是不甚介意,一直笑,有一点点刁蛮的感觉,却不让人感觉讨厌。
  “要去哪里?你家还是我家?嗯,看你能开奔驰,显然也是有钱人,不然我们去前面的……”
  “闭嘴!”逾辉低低的吼了一声,如愿地让男孩子合上了嘴巴。
  “好凶。”男孩撇撇嘴,头探到外面去吹冷风。
  逾辉自然不会带他回自己的家,他从来没有带人回家的习惯,那么脏,不是他能容忍的。还有,他也不喜欢和人一起躺到天明,比如敖修,所以才在早上睁眼的时候两两生厌。
  想到这个名字,逾辉的脾气显然又涨了几分,油门一踩加快了车速,只想找一个地方狠狠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反正自己现在也是这样的一副打扮,逾辉毫不介意地把车子停在一家街头小旅馆的门前。狭小的房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霉味,让逾辉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快感。
  小男孩很乖巧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甚至仔细叠好放在一旁,然后跪下来熟练地解开逾辉的裤子。
  逾辉在男孩的腿间踩了一脚,痛得男孩几乎当时就倒地不起,“按照我的规矩来。”
  男孩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规矩的在地上坐好等候指示。
  “双手背在后面。嘴巴张开,让你动,你再动。”逾辉褪下长裤……
  累了,真的是累了。逾辉轻易地觉察到这一点。扯掉衬衫倒在床上,不顾及男孩仍旧渴望的眼神,直接丢了几张大钞让他走人。
  “不用了先生,那位先生已经付过钱了。”
  逾辉吃了一惊,“那位先生?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先生,如果你下次还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免费。”
  逾辉挥挥手让他离开,重新躺倒在床上,赤裸着的身体能够感受窗外吹进来的潮湿而微凉的夜风。
  “敖修,你出来吧。”逾辉闭着眼睛,轻轻地说。
  房门开了,逾辉感觉身子一暖,一条被单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别这么睡,会着凉。”
  逾辉睁开眼,就看见敖修坐在自己的床边,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但他还带着一副深色的墨镜。
  “只是工作而已,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么?”敖修抚摸着逾辉的下颚,无限的温柔。
  逾辉轻轻地笑,趁其不备一把摘掉他的眼镜,果然露出两只堪比国宝的眼睛来。逾辉笑得更大声,整个人缩成一团。
  “再笑小心我揍你!”敖修有点窘。
  “还准备打么?那我奉陪,就算身手不如你,我也不能坐以待毙。”逾辉仰起头,就算是躺在床上,那种不伏输的劲头也让敖修看傻了眼。就是这样的倔强,让敖修这么几世都百看不厌。
  敖修高高地举起手,逾辉咬着下唇,像一只匍匐卷曲的蛇,随时做好了反咬一口的准备。而敖修的手居然真的落了下来,准确地落在逾辉的屁股上,惊得逾辉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你干什么!”
  “教训不听话的小孩。”敖修微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逾辉的屁股也是他的性感带呢。“这里,真的不愿意让我碰么?”手掌覆上去,轻柔地摩挲,间或重重地拍打下去。雪白的臀部映着粉红色的手掌印,说不出的媚惑。
  逾辉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陷入这种情色的状态的,明明刚才两个人都还准备再打一架的,现在反倒是有了准备再上一次床的架势了,所谓人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是……逾辉忍不住**出声,他猜敖修多少也有SM的经验,他的手法真TMD太好了!
  “我很累了……”逾辉拼命唤回自己仅存的神智想做最后的挣扎,敖修已经脱掉外套躺上了床。“放心,这次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逾辉小声的嘟囔,“上次你不也这么说。”低头再一看敖修身下的兴致勃勃,仅剩的那点信任感也消失殆尽。
  “你刚才看得很爽吧。”逾辉眯缝起眼睛。
  “才没有,看得我很想杀人。”
  “哦?”
  “我很想杀了那个男的……然后,上了你。”说着吻上逾辉的唇。他说的是真话,这几天以来一直躲在一旁用各式各样的仪器偷窥逾辉,害得他一天到晚跟变态差不多。看逾辉那么拼命工作心疼到要死,又觉得逾辉现在绝对不想见自己,只好拜托了齐岳让逾辉出来轻松一下。可是那个男孩上了车他就后悔了,恨不得一枪直接杀了那个家伙。
  往下滑了滑身子,敖修让逾辉侧躺在床上……
  “为……为什么……这么对我?”无力地攀扶着敖修的肩膀,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一阵阵涌上来的哽咽,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乖,别多想了。睡吧,睡吧。”轻轻吻着逾辉的额头,敖修满眼的心疼和不舍逾辉并没有看见。
  很快,已经累到虚脱的逾辉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梦中还在哭泣,紧紧地贴着敖修的胸膛,似乎怎么都无法舍弃这片温暖。
  敖修轻轻地抚过逾辉的头发,把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这张在哭泣之后显得楚楚动人的脸,让他有深深的,想要去怜惜的感觉。
  逾辉,一世比一世美丽,一世比一世坚强,也许自己终将难以下手。敖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轮回不止的游戏究竟要多久才是一个尽头呢?
  ***
  逾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绘满绿色开花植物的天花板。从被子里伸了手出去,床的另一边果然是冰冰冷冷的。什么时候被送回家里来的,他竟然不知道。好在清醒后的感觉处并不如第一次那么糟,敖修绝对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控制的人,这个他早就知道。
  “你醒啦?”齐岳好走进来,看逾辉睁开眼睛马上扑了过去,眼镜后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极了一条忠犬,“感觉还好么?”
  逾辉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着坐起来。想起昨天晚上那场激烈的性爱,逾辉很庆幸自己还看得见今天的太阳,已经回忆不起整个过程,那种血管即将爆裂的感觉似乎却还留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齐岳赶紧问,“冷?”
  逾辉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浴室,齐岳跟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丝毫没留意逾辉已经停下了脚步,一头撞进人家的胸膛里。“你要跟进来?”
  齐岳嘿嘿地笑,一脸的揶揄,“我是怕您的身体受不了。”
  原以为能看到逾辉难得一见的害羞表情,可是齐岳还是失望了。逾辉的招牌表情万年不变,似笑非笑,“你知道的很多嘛。”
  “小人知道的不多,绝对不多。”开玩笑,瞧逾辉那一副准备杀人灭口的表情,他怎么敢逆了龙鳞。
  逾辉不理他,迈步进浴室,齐岳忍不住开口,“你都不问啊?”
  逾辉又退回来,靠在门边等齐岳自己解释。其实还用问什么么,如果说齐岳没有和敖修串通,杀了他都不会相信。
  齐岳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战战兢兢,“老大,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叫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当然,我不是信任他,我也一直在很努力地调查他的资料。但是您……您……那个,哈哈,所以我就只好……嗯,你知道了吧。”
  逾辉冷笑,砰的一声关上浴室的门。齐岳脸上的笑容凝在脸上。切,关他什么事啊。明明是小两口吵架,非要连累到他这种平头小老百姓身上。昨天半夜一个电话把自己招来,吩咐照顾他自己就走了,他是什么人啊居然也可以这么支使自己?偏偏自己见鬼了似的言听计从,那个敖修八成是会法术的。
  对一个精神持续高度紧张的人来说,一场完美的性爱的确效果非凡。一个热水澡洗去身体的疲倦,顿时神轻气爽起来。逾辉刮掉长得乱起八糟的胡子,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哥一名。只是长时间哭泣之后的红肿眼睛稍微有点影响形象,逾辉考虑一会儿出去了,是不是要像敖修一样戴副墨镜遮掩一下。摸了摸自己肿肿的眼睛,逾辉轻笑了一下,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让他想想,是十五年还是二十年?原来自己都有那么久的历史可以追溯了,而且,他昨天居然在敖修的怀里哭泣得像一个孩子。那种感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自己在疲倦的时候有人可以依靠,逾辉第一次同意了这句话。难得敖修那样的人,居然也有这样一份缜密的心思。只是……那个白痴居然会先给自己弄一个床伴来,真是……头脑好的值得佩服!
  精神抖擞地走出浴室,齐岳已经准备好了一堆文件等候他了。逾辉挑眉,“什么意思?”
  “今天工作不多,我们采取的措施初显其效,敖修说在家里办公就好了,省得你那双兔子眼出去吓人。”
  逾辉瞪了齐岳半天,恨不能上去一把掐死他。他怎么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是你老板?”
  眼见着老板要发飙,齐岳赶忙上去转移话题,“你今天精神看起来是不好,就多休息一下吧。下午敖修回来陪你吃晚饭。他说最近很忙,有些事情需要关注一下,还说让你提防着你二叔。”
  逾辉的心猛的沉了一下,伸手拿过文件,一言不发向书房走去。齐岳搞不清楚自家老板怎么这么又快情转多云。“逾辉……怎么啦?”一边自我鄙视一边继续当罗嗦的老大娘,“其实敖修这个人还不错。虽然我对他一直有意见,但是他真的很关心你。他脸上那俩熊猫眼是你揍的吧?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几天他不敢见你一直在我这里打听你来着。”
  逾辉停下脚步,齐岳又一头撞上,只能摸着鼻子苦笑他今天真的很不长眼。
  “收拾东西,我要去日本。”
  “什么?!”齐岳的声音高了何止八度。
  逾辉掉了头去收拾东西,齐岳继续跟在身后嚷嚷,“喂喂,你做事情不要用这种跳跃式好不好,我跟不上。你现在去日本干什么?”
  “泡温泉,吃料理。”逾辉不以为然。
  相信他才有鬼!齐岳沉默了片刻,摸出手机。逾辉一眼狠狠地扫过来,“再卖我你就跟他混好了。”
  齐岳愤愤地在身后嘀咕,逾辉你都没有发觉自从遇到敖修你就变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还学会像女人一样撒娇啦。哈,我等着你披婚纱嫁出去算了。絮絮叨叨滔滔不绝。
  逾辉只当没听见,有人心疼才有撒娇的权利,他还不知道能拥有这样的温柔几天,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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