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与君绝 第五章

  “这里可住了位女神医?”那名身着灰袍的男子睨视着白亦云,再度开口问。
  见他如此高傲,白亦云不禁感到气恼,“我不认识什么神医,这里没住着这么尊贵的人。”
  那名男子听了,双眉一拧,再度道;“但我确实听说那位女神医住在这里,可就是你?”
  “我是住在这里没错,但我可不是什么神医。”白亦云冷冷地回答。
  “那你可会医治他人?”
  “会。”
  “那不就对了,你就是那名女神医嘛!”男子转过身,命人将软轿放下,再走到轿边,掀起布幔,“小姐,请下轿。”
  一名女子覆着面纱,挺着大腹,缓缓步下软轿。
  向煌天走出木屋,瞧见眼前的情景,有些愣住。
  看见那顶奢华的软轿,便知那名女子身分尊贵,绝非一般寻常人家,想不到他所担忧之事竟这么快就发生。
  灰袍男子没料到这里竟有男人,立即看向白亦云,“这里怎么会有男人?”
  “既然你都说我是神医了,前来求诊的人自然不只有你们,其它人也会前来请我医治。”白亦云脸上挂着笑,故意如此回答。
  灰袍男子脸上神情复杂,最后心一横,领着那名覆着面纱的女子走向白亦云,之后随即吆喝着轿夫下山离开。
  “等等!”白亦云连忙出声,“你不能就这么将她丢下!”
  灰袍男子则是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紧跟在轿夫们身后离去,没一会儿就不见他们的踪影。
  见此情况,白亦云不禁拧紧蛾眉。怎会有这种人,仿佛巴不得将烫手山芋甩开一般。
  脸上覆着面纱的女子无奈地道;“还请女神医帮帮忙,救救我,要不然往后我连家也回不去了。”
  白亦云愣住,“为什么?”
  女子伸手将面纱取下,只见她面貌姣好,说起话来也轻轻柔柔的,看得出是个有教养的千金小姐。
  向煌天对那名女子美丽的容貌恍若视而未见,反而担忧的看着白亦云。“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人都来了,就得想办法医好她。”白亦云步向前,仔细看着那名女子,好一会儿后才道:“你并非怀有身孕。”
  女子一听,眼底有着诧异,“你果然是名神医啊!”说着;泪水立即自眼眶涌出。
  白亦云见状,连忙扶着她走进屋里坐下。“你快把一切经过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我名唤李菱,是丞相之女,但是数月之前,不晓得怎么回事,我的肚子一天天隆起,爹见了以为我与人有私情,要惩罚我,但我压根不曾踏出宅第一步,身旁也有婢女陪着,怎么可能和人有私情?爹不信,便请大夫来看我是否怀了身孕,大夫一把脉便说我没有身孕,爹又教产婆来,产婆亦告诉我爹,我仍是处子之身,可是爹无论请多少大夫来替我看病,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听人说祈南山这儿有位女神医,爹便立即命总管带我前来。”
  “这样啊……”白亦云伸出手,闭起双眸仔细替她把脉,一会儿后才又问道:“你可还记得在腹部隆起前吃过些什么?”
  “这个……我忘了。”李菱一脸无奈。那么久以前的事,她真的不记得了。
  “不打紧,我大概知道你生了什么病,也知道该怎么医治。”白亦云面带微笑道。
  “当真?”李菱满脸讶异。
  “放心,我从不撒谎,只是你得照我的话做,明白吗?”
  “明白,只要能让我的腹部消下去,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做。”李菱点头如捣蒜。
  “等等。”一直站于一旁的向煌天终于出声。
  白亦云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打算让她在这里住下?”
  “当然。”
  “那么我呢?”他急忙开口。
  “你怎么了?”白亦云眨着眼,满脸不解。
  见她一脸困惑的模样,向煌天轻叹口气,只得道:“这里让三人同住,不觉得太过拥挤?”
  白亦云瞪大杏眸,“你打算在此住下?”
  “是啊!”向煌天扬起笑,“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病患。当然得待在这里,直到康复为止,最好还能与你之间的关系更为亲近。”
  白亦云双颊有些绋红,啐了他一声,“胡说,我看你此刻已经康复,快下山离开这里。”
  她无法再与他独处,无法再看着他,他的存在只会扰乱她的心,让她不禁想起过去的事。
  “我的伤处,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故意这么说,但他并未撒谎,因为他的心确实受了伤。
  “你哪儿受伤了?”一听见他受伤,白亦云连忙问道,并仔细梭巡着他全身上下,眼底有着担忧。
  见她是如此关心着他,向煌天故意笑而不答。
  “你笑什么?还不快说哪里受了伤?”她正担心他,他竟然还嘻皮笑脸?实在令人生气。
  坐于一旁的李菱见状开口问道:“你们之间看起来并不像是大夫与患者。”
  白亦云沉声回答,“莫胡言,我和他并无任何关系。”当年她伸手接过他亲笔写下的休书,如今已与他无任何瓜葛,毫无关联。
  听见她这般回答,向煌天唇边的笑容逐渐隐去。
  并无任何关系吗?她答得直接又爽快,他听了却是无奈又难过。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心中再度系着他?
  见他俩似乎各怀着心事,气氛变得沉重,李菱不敢再多问,垂下了脸,看着自己那因为不明原因而隆起的腹部,一脸哀伤。
  见她这副哀伤的模样,白亦云柔声安慰,“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数日过后,你那隆起的腹部会消下去。”
  向煌天看着突然出现的李菱获得她的关爱,自己却被她冷落,甚至希望他早点离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好了,我去采些药草。”白亦云往外走去,向煌天立即紧跟在她身后。
  见他跟来,白亦云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陪你一起去采药。”他答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凭什么?你昨儿个受了风寒,就这么急着想再生病?而且,你会辨识药草,知道我要的是哪些药草吗?”
  被她这么一问,向煌天哑口无言。
  “既然你都说自个儿是患者,那就要有患者的样子,还不快回屋里休息?”
  “难道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她纳闷地反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故意不把话讲明,要让她撸心。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白亦云冷笑出声,“那不正好?你是太尉之子,她是丞相之女,你们两人可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你能娶她为妻,你爹自然也欢喜。”
  “亦云,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反正我早已是你的下堂妻,你要与谁相好,都与我无关。”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向煌天烦躁伸手抚着头。他本想让她为他吃醋,没想到竟造成反效果,他真是后悔莫及。
  坐在屋里的李菱,将他俩方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想不到原来他们过去竟是夫妻。
  “你很后悔?”
  听见李菱这么问,向煌天转过身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点头。
  “是,我一直很后悔,但是却莫可奈何。”
  “怎么说?”她不解。
  “这世间有许多事,并非由我们自己决定就好,你身为丞相之女,应该最能体会。”
  闻言,李菱沉思不语。
  他虽未把话讲明,但她能了解他想说的是什么。生于官宦人家,一切只能听从父母之命,自己完全不能作任何决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又怎会不懂?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
  见她一脸哀伤,向煌天实在过意不去,知道是自己的话害得她心中难过。
  因此,他打算说些有趣的事让她别再多想。
  “你应该也住在京城吧?那么,你可曾听说京城东南有位老妇的故事?”
  “什么故事?”
  “某日她外出时,瞧见一只大花猫,猫儿嘴里叼了条五彩缤纷的鱼,老妇见了十分讶异,便将那只大花猫抓住,要将那条鱼带回家养。虽然她从大花猫口中救出了鱼儿,但它早已被猫咬去下半身,哪还能活?但那位老妇说什么都不愿放弃,就这么将鱼放入水池里,日夜祈祷,没多久,那条鱼竟活了过来。”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不是真的,这件事人们刚开始听了都不信,但有不少人前去找那名老妇,央求看看那条鱼,见过的人都说,想不到那条鱼虽只剩下一半的身子,还真的在水池中游来游去呢!”
  “真的吗?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还有啊,在京城闹街的南边有位卖饼的老翁,某个夜里他作了个梦,梦见自己有儿子,想不到过了没多久,他那结发四十多年,从未生过孩子的老妻竟有了身孕。”
  “怎么可能?”李菱听了啧啧称奇。
  “这可是千真万确,不久前,他们还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与大伙儿见面呢。”
  “真的啊?你还知道什么有趣的事,快告诉我!”李菱一脸惊喜,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听到这些前所未闻的趣事。
  “好好好,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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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亦云独自一人在山林中采药,但耳边却一直回响着方才向煌天对她说的那些话。
  “该死!”她低咒出声。
  别再想了,为什么要一直记着他说的话?若他真与李菱发生了什么,也全然与她无关啊!
  但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将他那些话抛开,脑海里甚至冒出他与李菱有说有笑的情景。
  “可恶!”她摘了一些药草后就决定回去,只是,尚未走到木屋,便听到向煌天与李菱的笑声传来。
  “呵,向大哥,你可真有趣。”
  “会吗?菱妹,你真该好好出去见见世面的。”
  向大哥?菱妹?哼,想不到她一离开,他们之间立即变得这么亲密,看来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白亦云迳自走过敞开的大门,朝木屋后方走去。
  眼角余光瞧见有道身影经过,向煌天连忙转过头往屋外看去,果然瞧见白亦云一闪而过的身影。
  李菱不解的看着他,“向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待在屋里。”语毕,向煌天立即起身往外走去,没一会儿便在木屋后方瞧见了白亦云的身影。
  白亦云知道他前来,但是故意视而不见,继续做着手边的工作。
  “你在做什么?”他柔声轻问。
  “做些跟你无关的事。”她冷冷的这么说。
  她的冷言冷语让向煌天不解,“我又做了什么令你气恼的事吗?”
  “没有。”
  “若真没有,你就不会这么同我说话了。”向煌天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腕,“快说,你究竟怎么了?”他在乎她,更不愿她用这种态度面对他。
  “哼,原来你还会在乎我啊!”
  向煌天剑眉紧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去找你的菱妹不就得了,何必还来管我呢?”白亦云皮笑肉不笑,冷然地回答。
  一愣,向煌天随即笑了开来。“你可是在吃醋?”
  “我……我哪有,”白亦云连忙否认,却因为心虚而不敢直视他的眼。
  “当真?”他挑眉,眼里有着怀疑。
  “当然了,我毋需骗你。”她硬是说着违心之论。
  “若我告诉你,我绝不可能对她有情愫呢?”
  “为何不可能?”白亦云抬起头看向他。
  “因为,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向煌天以深邃的黑眸直瞅着她。
  他深情的注视令白亦云见了心慌,连忙撇开眼不再看他,“你可千万别说那个人是我。”
  “没错,那个人正是你。”向煌天轻执起她的柔荑,按放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心、我的人,只属于你。”
  他的胸膛依旧厚实,他的心跳依旧沉稳,白亦云却觉得好炽热,惊得连忙挥开他的手,抽回自己的手置于胸前。
  她的心不住狂跳,究竟为了什么原因,她不懂,也不想懂。
  “你别再说那些甜言蜜语了,我是不可能再被你骗的。”
  过去的事,她怎可能忘却?她被他狠狠伤过一回,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以往的平静,为什么他偏偏要出现,扰乱她的生活?
  “我没有撒谎!”向煌天忍不住低吼。该死,究竟要他怎么做,她才肯相信他
  他只爱她一人啊!
  “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而承诺更如秋风过耳,会对它认真的人才是傻子。”她以前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被他所骗,被他所伤。
  “亦云,我……”
  “够了,你什么都别再说了。”语毕,她迳自绕过他,回到木屋台,并将大门锁上,不让他进来。
  向煌天追上前,见她把大门关上,怎么也打不开,立即拍着门,“亦云,你听我说,我有许多话要告诉你。”
  “我和你之间早已无话可说。”白亦云站于门后,冷冷地道。
  向煌天无奈,最后只得坐于门边,背抵着木屋,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
  “唉……”他不懂,她为何总是拒他子千里之外。
  坐在屋子里的李菱,看着白亦云的背影,轻轻地开口:“你其实是在乎他的。”
  白亦云转过头,讶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如果你不在乎他,就不会这么气恼了。而是会以宛如面对陌生人的态度待他。”
  “我……”白亦云无言以对。
  或许李菱说得没错,就算她再怎么嘴硬,再怎么不愿承认,她心底深处仍有部分在乎着他,不然又怎会一听见他俩有说有笑,就有股怒气涌上心头?
  李菱看着白亦云,忽然道;“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向大哥,那么,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一听见她的话,白亦云愣住,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把话说得这么明,顿时不晓得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
  “随……随便你,反正他早已与我毫无关系。”但是,说这些话时,白亦云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揪住,直发疼。
  。“真的吗?”李菱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白亦云撇开眼,心虚不已。
  “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又为什么不敢面对我呢?”李菱不禁轻笑出声。
  “我……”白亦云再次无言以对。
  “我可以唤你亦云姐吗?”
  “随你。”她随口道。
  “亦云姐,你放心,方才我所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
  “嗯?”白亦云转过头,皱眉看着她。
  “我早已有媒妁之言,对方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子。不过,我从未见过他,连他生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晓。”
  白亦云拧紧蛾眉,“怎会这样?”
  “怎么不会?”李菱无奈的一笑,“人们总是羡慕我的出身,但我才羡慕一股人,至少不必因为了利益而不得不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对象。而在爹的心中,我只是个能为他带来好处的棋子,见我染上这怪病,他压根不愿再多看我一眼,更一副巴不得我与他并无关系的模样,让我觉得好心寒……”
  闻言,白亦云步向前,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承诺,“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
  “嗯,多谢亦云姐。”李菱看着她,迟疑了会儿后才开口;“我有几句话想说。还请亦云姐务必听进去。”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觉得向大哥是真的很在乎你,不然他又怎会特地从京城来这里找你?而你也是在乎着他的,就别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这样只会伤了向大哥和你自己。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而我们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个疼爱,怜惜我们的男人啊。”
  白亦云沉默不语,转过头看向窗外,瞧见外头又飘起细雪,而向煌天仍在外头……
  她咬咬唇,转身拿了件爹的衣袍,打开门,看着向煌天落寞的身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这么对他。
  见她打开门,手中还拿着一件衣袍,向煌天满脸讶异。
  “亦云,你……”
  “你别误会,我只是见你衣着单薄,而且你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怕你又受了风寒,所以……”白亦云将那件衣袍递向前,“快把衣袍穿上,进屋取暖吧。”
  向煌天伸手接过衣袍,深邃的黑眸里浮现笑意,穿上衣袍,跟在她身后进入木屋里。
  虽然只有一些些,但是他知道他俩之间的距离已逐渐拉近了。
  往后,他定会让她再次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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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白亦云让李菱睡在她的床上,再为她覆上保暖的厚被。
  当她走出房间,却瞧见向煌天仍坐在椅子上。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就寝?”
  “若我睡你爹的床,那你呢?”向煌天直瞅向她,眸子里有着担忧。
  “那还用说,当然是睡这里。”白亦云伸手指向一旁的桌椅,打算今晚趴在桌上休息。
  “那怎么行?夜里那么冷,你会受风寒的。”向煌天剑眉紧蹙,说什么都不愿让她这么做。
  “放心,我是大夫,会照顾自己。”白亦云笑了笑。
  “但我就是会担心,会不舍啊!”他沉声低喝。
  他当然知道她是大夫,但她是他所爱的女人,他当然舍不得她这么做啊!
  一愣,白亦云答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后才问:“要不然你希望我睡在哪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与我同睡在一张床上。”
  “什么?”白亦云瞪大双眸,满脸讶异。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这怎么成?
  见她那副讶异的模样,向煌天笑着轻轻摇头,“难道你忘了,我俩以前不也同床共枕?”
  “但那是以前,如今我与你……”
  “别再说与我毫无瓜葛、毫无关系了。”向煌天收起笑容,拧起眉瞪着她。她心头在想什么,他又怎会不晓得?
  他在乎她,深爱着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要不他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担心她是否会受风寒,可是她却死脑筋的硬是要与他划清界线。
  唉!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那么固执?
  白亦云紧咬着下唇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保证不会对我怎么样?”
  向煌天点点头,“放心,我绝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好吧。”白亦云这才点头答允,与他一同往爹的床铺走去,两人一同躺于床铺上。
  桌上的蜡烛仍燃烧着,她不敢将它吹熄,更不敢闭上双眸,就怕他若真对她怎样,到时候她好抵挡。
  看出她心中所思,向煌天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将那条唯一的厚被盖在她身上,背对着她,闭眼就寝。
  瞧见他那体贴的举动,白亦云缓缓转过头,透过昏黄的烛光看着他那宽阔厚实的背,没来由的,她为他感到心疼,于是将厚被轻轻挪到他身上,覆盖住两人的身子。
  她的动作,让向煌天讶异的转过身看着她。
  “我……只是怕你着凉,别忘了,你还是病人。山白亦云看着他,小声地说,随即闭上眼不再开口。
  看着她紧闭双眸的绝美容颜,向煌天嘴角边勾起一抹笑,也闭上双眸,置于厚被下的大手则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
  白亦云立即睁开眼瞪着他,却瞧见他早已闭上双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最后,她轻轻叹口气,并未开口说话,也未将手抽回,就这么任由他握着;他的手掌依旧如此温热,除了暖和了她的手外,更一点一滴地暖和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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