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娇夫 第二十四章

  斯凝玉神态沉稳,不疾不徐的回道。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是平越这次做得太过份了,竟色胆包天到连我未过门的妻子都妄想玷污,以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斯昭梅见侄子心意已定,似无转圜,更是尖声指责。
  「你分明是看我们母子俩碍眼,所以旁人从中挑拨,你便不问是非的信了。」她挤出了几滴眼泪,厉声再吼。
  「你免除了我管帐的事,我纵使心有不平也只有认了,但现下你竟然连平越都不能容忍,亏我们母子为了你的婚事尽心尽力,你竟是这样回报咱们,你还有没有良心哪,你对得起咱们吗?你说!」
  生怕没有人晓得她的委屈,她索性嚎啕大哭。
  「我这就去向娘告别,既然你容不下咱们母子,咱们也不好再死赖在这里,让你瞧得碍眼!」说着举袖掩面,匆匆往斯太君居住的挽春居而去。
  「看来你有麻烦事了。」任狂悠哉的嗓音在斯凝玉身后响起。
  不知他来了多久,她回眸淡瞥他一眼。
  「你打算要放弃我们的约定了?」再过两日便要拜堂,他却仍待在斯家庄,似是无意寻回天星帮掌门令牌,令她不得不作此想。
  「我没打算要放弃,天星帮的人已朝这里而来,明日便会抵达,届时我会亲自将令牌交还他们。」他低笑一声,「到那时,你可不要食言哦。」
  「你莫要鱼目混珠,另拿一枚假的令牌给天星帮。」她皱眉警告。
  「我相信天星帮的人,应不至于糊涂到认不出自家的掌门令牌。」
  他脸上流露出的自信,令她眼里满是狐疑之色。
  任狂俯身飞快的在她唇上偷得一吻,呵呵笑道:「我真希望天星帮的人快点来。」
  「你……」被窃去一吻,斯凝玉颊畔轻染薄红,恼他的轻浮举措,怒目嗔他,正待开口斥责,就见在挽春居伺候太君的婢女匆匆朝她走来。
  「少爷,太君请您即刻过去挽春居一趟。」
  心知太君找她何事,斯凝玉心里低叹,应道:「我知道了。」
  任狂见状,跟身后一直沉默如石的小五低声交代几句,待小五颔首离去后,也闲步跟在斯凝玉身后,一块上挽春居去。
  挽春居里,斯昭梅哀声泣诉着——
  「娘,您就让我走吧,横竖我这个姑姑和平越在镇玉眼中,比个外人都还不如,咱们现下不管做什么事,都让镇玉瞧不顺眼,硬要给咱们编排不是,咱们哪那么厚颜无耻,非要赖在这里不走,让人糟蹋,我们还没那么下贱!」
  见女儿哭得悲愤,爱孙竟又没打算说几句话来安慰,斯太君不禁斥问爱孙。
  「镇玉,瞧你把你姑姑给气成这样,都哭成了个泪人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斯凝玉还没答腔,斯昭梅又抽抽噎噎的指控。
  「娘,咱们为斯家庄做牛做马,镇玉不感激咱们不打紧,可这么冤枉我跟平越,您叫我情何以堪哪!」不让侄子有机会开口,她一迭声的接续。
  「平越为了代镇玉将他的新娘迎娶回来,一路上是历尽艰难,吃了多少的苦,这才平平安安的将新娘子给护送到城里,可谁知道镇玉竟宁可听信旁人的不实谣传,诬指平越意图染指表嫂,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哪!娘,平越可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他岂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任狂唇角勾起一笑,玩味的睨向斯凝玉,打算看她要如何收拾这局面。
  斯太君听见女儿这一番话,也甚觉有理,拧起一双花白的眉毛。
  「就是呀,镇玉,平越性子虽然轻浮好玩,但理应不致如此不分轻重。」再怎么说,平越总也是她的外孙,她不信他会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来。
  斯凝玉不愠不火的开口,「太君,我并没有冤枉表弟,这事是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亲口告诉我的,您说这还会有假吗?」
  她话一落,就听见一声高亢的嗓音出声辩解。
  「那是她污蔑我的,没这回事!分明是她水性扬花,意图勾引我不成,竟然还反咬我一口,表哥,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
  何平越在张伯的陪伴下来到厅内。
  一见儿子过来,斯昭梅立刻抓住他的手,扬高嗓音大吼。
  「你来得正好,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表哥,不,要有任何隐瞒,咱们可不能背上这种不白之冤呀!」
  何平越看见母亲使的眼色,会意的佯装出一脸委屈。
  「当初顾及她是表哥未过门的妻子,所以我才隐忍没说,谁知道她竟然恶人先告状。表哥,我知她是你妻子,任我有三个瞻子,我也不敢碰她呀,是她那夜耐不住寂寞,偷偷跑来我房间想引诱我,我义正词严的谴责了她一顿,赶她回去,她或许是因此对我心怀怨怼,又担心我将她做的丑事告诉你,所以才会颠倒是非。」
  斯凝玉一双沉静的眸子盯着他,不动声色。
  「你当真什么都没做?碰都没碰过她?」
  「当然。」何平越说得信誓旦旦。
  斯凝玉冷不防上前拉开他的襟口,只见上头有一道几寸长,已结痂的伤疤,质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这、这是……」没料到斯凝玉会突出此举,何平越语气一滞,一时寻不到借口。
  她接口说:「那是你潜进她房里,意图轻薄她时,她取出枕下的匕首割伤了你,当时你仓皇逃跑,还落下了一样东西,被她给捡了去。」
  「她信口胡说,我这伤是因为……」匆忙间,他灵光一现,寻了个理由,「某个夜里,我发觉有一名偷儿想偷她的嫁妆,上前喝止时被那偷儿给弄伤的!」
  「是吗?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何你左鬓边的头发会被削短一截?」她冷眼看着他鬓边垂落的那缯无法束上的短发。
  「这是……就是那日跟那偷儿扭打时,不慎被削掉的。」
  见他竟然还狡辩,斯凝玉从怀中取出一条白色的手绢,摊开绢帕,里面是一束发丝,她拈起那绺发,举到何平越鬓边,拉出他束起的一撮头发一比,正好是短少的那截头发的长度。
  「这头发便是那日她割伤你颈子时,同时一并割断的。」说至此,斯凝玉清雅的容颜顿时一沉,喝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我……」那冰凝的眼神看得何平越一震,竟张口结舌,嗫嚅着答不出话来。
  「太君,平越表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您还要我继续留他在庄里吗?说不得哪一日,他又再起色心,干出什么事来,届时该如何是好?」
  见到爱孙拿出的那绺头发后,斯太君便已明白确是外孙意图染指褚君君,而非褚君君诬陷他。平越虽也是她的孙儿,然而在她心目中,这个外孙毕竟远及不上自己最宠爱的长孙。
  她睨向何平越,怒沉了一张老脸。
  「我只道你好玩,想不到你竟这么色胆包天,连你表嫂都不放过,我们斯家庄是容不下你了,你给我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娘!」见情势急转直下,斯昭梅慌张的想挽回什么,连忙拉住儿子咚地跪下,「平越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您就原谅他这一次,我保证他下次绝不敢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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