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请自重 第二章

  大门应声“砰”的一声打开。
  “沄姑娘,你果然在这里!”朱海扶着石壁,年迈的身子不住地喘着气。他忘了交代她千万不能到泉室来,没想到真让他在这儿给找着人。
  “海叔,你认识她?”
  幸好这个时辰堡主早已沐浴完毕,否则……咦?这声音是——
  “堡……堡主?您也在这?呵呵呵……老奴……”朱海傻笑装蒜。
  “她是谁?”严嵂沉声问道。
  “她是——”朱海一个抬头,“啊——沄姑娘,你这是什么装扮?”
  绯沄无奈地耸耸肩。
  严嵂转向绯沄问道:“沄姑娘?你的名字呢?”
  她还来不及回答,朱海又是一阵惊呼。
  “老天!沄姑娘,你不能穿这样!这这这……实在太不恰当了!”她身上穿的竟然是堡主的衣服!
  “抱歉。”她嘟着嘴撒娇,并无奈地朝地板上的湿布瞄了一眼,“我的衣服全湿了。”
  “湿了?!怎么会?”朱海这才发现地板上的红色湿布。
  他自责地恭身向严嵂请罪,“堡主,老奴该死,我没想到沄姑娘会闯进来。”朱海猜想,她一定是见泉室内有天然泉水,原想偷偷享受一番,却被堡主逮个正着,才会搞得一身狼狈。
  他是不怪沄姑娘啦!事实上,堡内的丫环也常摸黑偷偷跑到这儿来沐浴,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姑娘家哪个不爱美,听说这泉水有美容养肤的功效呢!只是,算这位沄姑娘倒霉,这下也不用白费唇舌介绍了,堡主铁定不会用她!
  “无妨,这位姑娘并没有打扰到什么。”严嵂颇有深意地看了绯沄一眼,却发现她闻言微微上扬性感的唇角。
  “那就好、那就好。”朱海笑说,松了一口气。
  “海叔,你先去忙别的吧!”朱海在一旁,无法让她专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朱海连忙点头,“是是是!老奴就……这是怎么回事?这儿怎么乱成这样子?”东西摔得到处都是。
  不再理会朱海,严嵂拉起绯沄的手肘,将她带到一旁,“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她瞄了朱海一眼,发现老总管正忙碌着,且为每一件触目所及发出不解的惊叫声,看来老总管先下是忙得没办法为她回答了。
  “绯沄。”她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姓什么?”
  “没有姓。”见到严嵂疑问的眼神,她又补充道:“我是庶出之子,没办法认祖归宗,故没有姓。”
  庶出之子?“是吗?你是怎么认识朱总管的?”他又问道。
  “因为——”  绯沄正要回答,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边的朱海打断她的话。
  “堡主,这是老奴的疏忽,没有先知会您一声;沄姑娘是解语轩介绍来顶替老奴的工作的。”朱海向主子解释道。
  严嵂皱起眉头。
  朱海见状,忙不迭地补充说明,“不过,我正打算回绝解语轩,我想沄姑娘不太适合咱们堡内的工作,堡主,您说是吗?”原本他觉得既然是解语轩介绍的,沄姑娘的能力应该不错,瞧她应对也挺得体的,只是这会儿主子皱着眉头,看来是不可能答应了。
  严嵂疑惑地看向绯沄。
  她朝他微微一笑,春水般的美目闪着自信的光彩。
  “呃……堡主,您的意思?”朱海低着头请示。
  “这倒也未必。”严嵂沉吟着。
  “那堡主您的意思是,沄姑娘可以留下来了?”朱海感到有些意外。
  严嵂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径地瞅着绯沄,“我还没听过有女人担任总管的。”
  “凡事总有第一次。”她耸耸肩答道。
  “敢应征总管的工作,你胆量不小。”
  “这与胆量无关,不过都是糊口罢了。”
  严嵂眯眼盯着她的脸,“你很需要钱吗?”
  “谁不需要?”她嘲弄地回他一句。
  “为什么?”看她的衣着及举止行为,不像生活得很清苦。
  “为什么?我孑然一身,又不懂谋生的手段,难不成你叫我去卖吗?”她问得直接。
  严嵂为她这个想法不悦地皱起眉头。
  “既然如此,你更负担不起解语轩的费用。”解语轩的索价之昂贵,并非寻常人负担得起的。她既然生活匮乏,亟需工作,自然反对不起解语轩的介绍费用。
  “玉姑娘正好是我的朋友。”她淡淡地带过。严嵂不愧是严龙堡堡主,这么细心,不过,她实在没有心思再跟他瞎耗下去,她决定速战速决——
  “话说回来,严堡主的问题跟我是否担任总管一职有关系吗?”
  一旁的朱海为她无礼的问题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没关系。”严嵂不悦地回道。“只是依你的态度,严龙堡恐怕请不起你。”
  “那无妨,我只要拿回某人答应我的谢礼便成。”她凉凉地笑说。
  咦?什么谢礼?朱海不解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回。
  “某人可以毁约,道声谢谢就可以了。”严嵂咬着牙说道。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明着威胁他!
  “他才不会。”  绯沄自信地朝他漾出一抹微笑,“我刚好听说,他答应的事绝不反悔,不是吗?”她声音娇柔地笑问。
  严嵂唇畔微扬,这女人不笨,懂得反将他一军。
  “海叔。”他头也不回地喊道。
  “是,堡主。”朱海连忙恭身应道,为两人之间的对话仍感到不解,怪的是到最后堡主竟然由怒转笑,真是太诡异了!
  “这几天,你就先领着绯沄姑娘熟悉一下环境。”他淡淡地下令,然后对着绯沄说:“满意了吗?”
  她走过他身边时,还故意微蹭他的身子,仰头朝她露出妩媚的笑容,“很满意。”
  男人!她摇着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严嵂为她的大胆怔忡地立在原地。
  ◎  ◎  ◎
  “喂,姑娘。”
  刚晃进严龙堡,眼前红色的婀娜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鲁亦峰停下脚步叫住她。
  绯沄向眼前的丫环交代了几声后,微微侧过头去,“公子,您是?”
  鲁亦峰眼睛一亮,大美人儿!“姑娘,我没见过你,你是严龙堡的客人吗?”
  绯沄微微摇了摇头,“公子还没回答我呢?”
  “哎呀!叫公子多见外,叫我鲁哥哥或鲁大哥都可以,我是严嵂的朋友。”他豪爽地回道。
  绯沄噙着微笑低头道:“谢公子美意,不过,于礼不合。”
  “怎么会?”他俊朗地笑了,猛地一个变脸,“难不成你是嵂的人?”该死!这样的大美人儿不会让嵂给捷足先登了吧?
  她摇了摇头,“奴婢目前代替朱海担任总管一职。”
  “严嵂愿意?”这点倒令人感到惊讶。
  “本来不愿意。”  绯沄扬起嘴角,给他一个俏皮的微笑。
  这下子鲁亦峰兴趣全来了,“真的?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嵂那个人向来说一是一,除非是值得采纳的建议,否则绝不受威胁、利诱,是个硬汉子。照从前的纪录,他怀疑即使美色当前,严嵂依然面不改色。
  “你很想知道?”  绯沄声音懒懒地诱着他。
  鲁亦峰急切地点着头。
  “那——”她身子微倾,靠近他的耳际。
  他亦兴奋地往前倾。
  她低低地说道:“我不能讲。”并回他一个抱歉的表情。
  啊?鲁亦峰唇边俊俏的微笑刷地垮了下来,“不能讲?”这小妮子真会折磨人!
  绯沄耸耸肩,“是不能讲,你们堡主特别警告我不能传出去,否则我的职位就不保了。”
  “别这样,小美人儿,我发誓我绝不说出去!”他抬头挺胸,单手举高。
  她被逗得笑了出来,“你可以唤我绯沄。”
  “我比较喜欢叫你小美人儿……或者小沄儿也可以。”他朝她眨了眨眼。
  “随便。”她不甚在意地移步往前走,鲁亦峰耽搁了她许多时间。
  “小沄儿,你到底说不说嘛?”他大步跟上。
  “你还真不死心。”  绯沄失笑。
  “怎么样?”
  她侧着头面向他,“有个条件你必须先答应。”
  “没问题。”鲁亦峰拍胸脯保证。
  “你还没听是什么呢!”她好心地提醒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女人家的问题会难到哪去。
  “那好吧!”她直直地盯着他,带着邪恶的微笑,“我要你一个月的时间。”
  鲁亦峰登时脸红心跳,哇!多大胆的宣言,咱们大唐朝的女人果真不同凡响。
  虽然受大美人儿青睐很好,但他仍好心地提醒,“呃,姑娘家还是矜持点得好。”
  “谢谢你的提醒。”  绯沄倚着他的手臂,秋波微转,“可人家现在就需要你。”
  “现在?”这位大美人儿也太开放了吧!因为跟严嵂的关系,他向来不碰堡内的姑娘的!但眼恰是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他实在不想对不起自己……
  “走呀!”不让他思索,绯沄勾着他的手臂,噙着笑将他往前拉去。
  此时的鲁亦峰犹不知自己如同深陷蜘蛛网的小蜜蜂般傻笑着,暗叹自己的桃花运真好!
  ◎  ◎  ◎
  “你最近似乎很累?”严嵂头也不抬地问,他注意到鲁亦峰止不住的呵欠。
  “还好。”鲁亦峰吞下另一个呵欠,懒懒地挪动身子!打算找到最舒服的姿势,直接睡了还较省事。
  “江南之行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严嵂从书页中抬起头,“那么明儿一早起程,没问题吧?”
  咦?“不能等明晚饯别会后吗?”他哀嚎着。他为朱海总管的饯别会忙了那么久,至少也该让他喝一口酒再走吧。
  真所谓最毒妇人心,话说那日绯沄美人儿百般诱惑他,没想到一个转身竟成了蛇蝎美人,对他狠心驱使、劳役,所有粗活全落在他身上,她自个儿是日益容光焕发,而他却因夜不得寝而日益消瘦……若不是他确知自己是被劳役驱使得皮肉酸疼,倒要怀疑她是专门食男人精气来驻颜的!
  “不成。”严嵂沉声拒绝。
  唉!认了。鲁亦峰揪着哀怨的俊脸,决定今天一定要利用时间睡得饱饱的。
  “嵂,你书房里怎不摆张卧榻?”环顾四周,遍寻不着好睡的地点,他埋怨道。
  瞥了鲁亦峰一眼,严嵂淡淡地回一句,“用不着。”
  “怎么会用不着?我的书房里便摆了一只,可好用呢!”他在书房内想睡就睡,也没人敢打扰他。
  “你若想睡,就回你房间去。”严嵂冷淡地建议,不太了解为什么这些天鲁亦峰老跟着他窝在书房里,又不办正事,成天猛打瞌睡。
  “不成、不成。”鲁亦峰连忙坐起身子,“在这里就好,在这里就好!”他可不能冒险让小沄儿给逮到,待在嵂身边是最安全的。
  严嵂疑惑地看了鲁亦峰一眼,正要再说些什么,敲门声打断了他。
  绯沄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甜品,走进书房内。
  她轻轻朝严嵂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怪异地看向鲁亦峰。
  “鲁公子,这么晚了,您似乎精神正好,还不打算休息吗?”
  鲁亦峰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滑下坐正的身子,“没的事,我精神不好、精神不好!”
  绯沄噙着有趣的微笑,转身将甜品端放在桌上。
  严嵂来回看着两人,最后冷冷地开口,“你们两人认识?”他是盯着绯沄问。
  绯沄垂下魅人的春眸,“鲁公子帮过绯沄几次小忙。”
  小忙?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的时间几乎全奉献给她了。鲁亦峰含怨地瞪了她一眼。
  绯沄没理会他,径自舀了一碗端给严嵂。
  严嵂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不饿。”
  “那给我、给我!我可是饿扁了。”鲁亦峰抚着肚子,喜滋滋地喊着。
  “你哪时候不饿来着?”  绯沄抿唇嘲讽。
  鲁亦峰含怨地看了她一眼,“那是谁害的?”接过汤碗,不顾着烫,囫囵地吞了几大口。“哇!烫、烫、烫!”他挥手捩着口中的热气,在原地来回打转。
  “活宝一个。”  绯沄没好气地说,回身端了杯茶给他。
  动作之流畅,令一旁的严嵂顿时怒火中烧,这算什么?他们竟公然在他的面前打情骂俏!
  “把汤拿过来。”他粗声地打断两人。
  “嵂,你不是说你不喝吗?”鲁亦峰一脸疑惑。
  “我现在饿了。”严嵂怒瞪着他。
  “咦?可是,我才喝了两口而已。”还饿着呢!
  “你明早还要赶路,我劝你现在就回房睡觉。”严嵂不容反驳地“建议”。
  “好吧!”鲁亦峰讪讪地放下手中的碗,摸着头踱了出去。嵂现在正发着无名火,他还是识实务点,别去招惹他。
  “那么绯沄先退下了。”这汤由谁喝,对她而言一点差别也没有。
  “站住。”他厉声喊住她。
  “堡主还有事吩咐?”
  “朱总管的饯别会办得如何了?”他随口问着。
  “很顺利。”多亏有个天外飞来的傻瓜揽下,再顺利不过了。绯沄嘴角扬起一弧笑。
  乍看她的笑容,严嵂微微愣住了,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入堡还习惯吗?”
  “不错。”她敛起微笑,又是简单的回答。
  严嵂恼了,为什么她对他就这么惜字如金,“你——”
  “堡主若没事,绯沄先下去了。”
  她就这么急着离开他!“等等。”
  绯沄疑惑地抬头看他,等着他说话。
  “伺候我磨墨。”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将她留下,他捉住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粗声地说。
  “磨墨?”
  “这是你的工作之一,以后若我办公,你都必须跟着我。”
  “哦!”懒懒应了一声,她挽起衣袖开始磨墨。
  身旁的暗香充斥他的鼻翼,是熟悉的香味,令他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的她娇柔而媚人,声音低低柔柔,不像现在面对他总是一板一眼,连个笑容都吝于给他,她不太对他笑,有也只是礼貌性的淡笑。
  严嵂只觉怒气勃发,不满于这种状况,他该死的想念初识时的她,甚至对鲁亦峰与她相处的画面吃起醋来——
  他从不吃醋的,从不!
  ◎  ◎  ◎
  好奇怪!
  刚入夜,天还亮着,她侧过头去倾听四周的声音,就像往常一样,一入夜姨娘就将夜尘姐姐带走,一切都没变,但……倏地脑海闪过某个念头,她努力去倾听心底的声音……好奇怪呀,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
  小女孩迈开小小的步伐,她必须去问姨娘,可是姨娘说过入夜后不可以去打扰她的……疑惑、犹豫与挣扎全显现在她的小脸上,但她知道她一定要去,忽略姨娘警告的话,她一鼓作气地跑向姨娘的房间。
  “姨娘——”
  她猛然推开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吓白了小脸,愣愣地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是夜尘姐姐,洁白的身子没有穿衣裳,如同布娃娃般地躺在姨娘的床上,向来温柔的眼睛此刻闪着幽暗的空洞,泪水像有自我意识般不断滑落她那有如星子般的漂亮眼睛。
  “为……什么?”她看到姨娘也没着衣裳,姨娘的手正游移在夜尘姐姐的身上。
  好怪!小小的她不懂自己所看到的,但直觉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姨娘正在伤害夜尘姐姐,她必须做点什么……
  “出去,绯沄!”被唤作姨娘的女人怒斥道。
  绯沄被大声的斥喝吓得倒退一步,但直觉告诉她不可以离开夜尘姐姐一步,姐姐需要她。
  “不,”她勇敢道,颤颤地昂起坚毅的小下巴。
  “哦!你这小杂种想加入我的夜尘吗?”
  她看见姨娘抱起没有反应的夜尘姐姐,残忍且病态地在她的小嘴上印上一吻。
  那一刻,理智就像是一条绷断的弦,绯沄听见自己放声尖叫,像不要命似地冲向前去,不断地捶打床上邪恶的女人,她不是姨娘,不是……
  绯沄猛地由床上惊起。
  是梦!她推开沉重的被褥,走出她暂住的小阁楼,北方入夜沁凉的夜露稍稍浇息了她体内的燥热,思绪不由自主回想起刚才的梦。
  她还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一夜,之后夜尘像破布般地摔下床铺,而她被怒气横生的姨娘一掌打飞出去,头撞上了矮柜,撞得她眼冒金星,她看到“她”甩鞭,然后是尖叫声,分不清是谁的,只知道夜尘为她挡下了预期的疼痛。
  讽刺的是,因为夜尘的受伤,接下来许久的夜晚“她”都没办法再带走夜尘,后来,为了确保夜尘的安危,年不过十岁的她,便与“她”订下契约,以确保“她”不会再伤害夜尘。
  而这也是她目前会在严龙堡的原因。
  至于她们姐妹是如何脱离“她”,离开断情谷的,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想起了她的任务,她抬头推算目前的时辰,决定该去活动活动筋骨——
  绯沄轻巧地跃上屋檐,这并不难,她的轻功十分好,而严龙堡昨晚大宴宾客,使得守备松懈许多,她环视四周,撇了撇嘴,不由得为严龙堡堡主严嵂担心,此时随便一个张三李四都能轻易潜入严龙堡,如入无人之境。
  飞快地闪过几名守卫,她迅速接近严嵂所在的东苑。
  “快点!”
  “小……小姐,菁儿……怕……”
  “没用的贱蹄子!”
  两个诡异的身影在黑暗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飞身隐于书房门外的花园小径内,皱了皱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记得,把解酒茶端入就马上出来,不准逗留!”邵玫君警告。
  “是!可……小姐,这是什么药呀?”菁儿惶恐地问着,可千万别是毒药啊!
  邵玫君怒瞪她一眼,“我爱表哥,我会害他吗?”贱婢,她还想当堡主夫人呢!
  “当、当然不、会。”菁儿抖着手将药粉倒入。
  “你乖乖替我办事,事成后,我绝不会亏待你。”邵玫君的眸光闪着期待,一张小脸晕着羞红。过了这一夜,她就是表哥的人了,长久以来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
  靠着邵玫君的娘在年轻时曾与杨氏,也就是严嵂的娘有过姐妹情谊,她在爹经商失败后,因为过不惯苦日子,就厚着脸皮来投靠严龙堡。
  严龙堡在北方向来神秘而传奇,整座碉堡以坚硬的黑岗岩石砌成,就这么大刺刺地耸然而立;至于严龙堡堡主严嵂则属神秘人物,他甚少出入公开场合,据闻是位私生活甚为严谨的人,其运筹帷幄沉着稳健,为人刚毅正直,但行事就如同他的碉堡一般,只有剽悍两字可形容。
  邵玫君一心想坐上严龙堡女主人的位置,只要今晚一过,她的梦想就能成真了。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严嵂的相貌不如她想象中的飘逸俊美,更谈不上温柔体贴,常常是冷着一张严肃的脸,而那张脸就像由岩石所雕塑而成,粗犷无比……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邵玫君能当上严龙堡的当家主母。
  夜光照在邵玫君止不住得意的脸庞,绯沄几乎看见她体内流动的邪恶血液正兴奋地鼓动着。
  有趣!绯沄勾起一抹纯然诱人的微笑,侧着头,脸上闪着兴味。
  她抿着唇暗暗地笑着,然后早邵玫君她们一步来到严嵂寝室的窗口,考虑着要在邵玫君下药前、还是下药后进去,她以手指点了点红唇琢磨着。
  白痴也知道邵玫君下的是春药,她们这些名门正派的淑女脑袋不懂变通,就只会那几项鬼主意。不过,她并不打算毁了邵玫君的计划,毕竟严龙堡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家主母是谁无所谓啦!只是……若是等完事后才进去,瞧邵玫君那饥渴的样子,她猜测下的药量必定不轻,若两人翻云覆雨一整夜,那她不就得等到天大白了。
  思索一阵子,菁儿已捧着解酒茶过来。  
  “唉!今晚就算了吧!”她喃喃道,有些惋惜,难得今夜严嵂警戒较松懈,亦较好下手,她看着菁儿推门而入,停顿了一会,她摇摇头,转身跃离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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