怆然泣下 第七章

  “这位公子,您要什么?”锦衣绣坊的老板满面春风地看着眼前的俊公子。
  微微一笑,四周的空气都绚丽了起来,那美公子慵懒中带了一丝邪气。“老板,可有嫁衣?”
  “哎?”老板精明的双眼一亮。“哎哟,公子是要成婚了?”
  “不错。我是要成婚了。嫁衣有现成的吗?”
  “有,有,不过不知公子赶不赶?如果不赶,我们可以为您未来的妻子订做一件。”老板笑得合不上嘴。
  “不必了,我明日便要成婚了,只要依这个尺寸找一件,不合的修一修,相信金陵城内最出色的绣坊是名不虚传的!”男子拿出一张纸交给老板。
  老板一看。“这个没问题!我们会找一件最符合的!嗯,依这尺寸看,您未来的夫人较一般女子要高上一些呢,不过,也大不了多少。呵呵,您看,明早您派人来拿如何?”
  “明早你送过来。我住在双燕客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交给老板。“这是订金,衣服送来后,就付全部的。对了,明晚来双燕客栈喝杯喜酒吧。”
  “呀?您是要在双燕客栈完婚?”这可奇了,一般人成婚不都在家中么?
  男子只是笑,笑中带了一丝玩意。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绣坊的老板不禁想。这莫不是一对私奔的情人?
  出了锦衣绣坊,易怆然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
  就快了,明晚,小影儿,便是他的妻子了!
  呵呵,成了婚,他们便远离中原,去海外游玩一生。听说,海外有许多奇怪的国家,比如女儿国呀、巨人国、君子国,就不知是否真如人们说的那般有趣。
  经过市集,看到珠宝店,他走了进去。
  珠宝店的老板是个留着山胡须的中年男子,一见衣冠华美的俊子进来了,立刻笑逐颜开。“这位公子,您是初次来吧?请进,请进。”
  易怆然悠然地踱了进来。“可有指环?”
  “有,有,公子,您来得可真巧,我们刚新进一批琉球的珊瑚指环,您来看看。”老板笑盈盈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珠光一片,一时让人眼花缭乱。
  易怆然仔细地挑着。“确实都不错,看来进你这家金陵城最有名的聚宝楼是来对了。”
  “公子请挑,请挑。”珠宝老板笑得胡子都上扬了。
  挑了一对刻着麒麟的指环,要了价,由着老板谨慎地装进小锦盒中。
  “公子,请。”
  易怆然接过合子,在手中捏了捏。“啊,明晚双燕客栈会有一场婚礼,你可不要错过了,呵呵。”
  “哎呀,可是公子您的婚礼?”老板一脸惊讶。
  “正是。你不妨告知一下左邻右舍,到时还请老板捧场了。”
  “一定,一定!这是喜事!是喜事!”
  出了聚宝楼,再次步上街道。
  信步走了几米,在胭脂坊前停下。侧首思索了一会,便撩开长袍步入其中。
  正在忙着的老板娘一见有客人上门了,急忙停下手中的事。“公子,您要点什么?”
  “有胭脂吗?”
  “有,有得是!我这儿的胭脂品种齐全,有西域的沙脂,有大秦的素脂,对了,不知您有没有听过女儿国,呵呵,女儿国的脂胭可是最适合出嫁的女儿家了。”
  “这女儿国的胭脂,你是如何获得的?”真有个女儿国么?
  “这可是个秘密,不过我看公子面善,就偷偷跟您说好了。”疑神疑鬼地挨到易怆然耳边,吐着幽兰之气,轻声道,“海上有海盗出没,海盗打劫了远来的商人,便将货物高价买给咱内地的,要得到这些海外胭脂,实在不容易。”
  道完了,向易怆然抛了记媚眼,电光四射。
  易怆然风流地一笑。这老板娘说秘密是假,想亲近他是真吧!
  “那我就要了那女儿国的胭脂。”挑眉,微笑,故意忽略了老板娘眼中的秋波。
  老板娘见俊公子不识趣,便收敛了许多。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顺便附了一个小瓶。“这是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香水,据说此香能增加闺房之乐,呵呵,公子若不嫌弃,不妨也买了,我给您打个折,您看如何?”
  易怆然接过来,打开盖子,嗅了嗅。竟是掺了龙涎香的,看来价值不菲。“如何使用?”
  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眨眨眼,勾勾手指头。
  易怆然无所谓地靠了过去。老板娘在他耳边细语几句,语毕,又一劲的笑。
  易怆然将香水与胭脂一同收入怀中,付了上千两的银子。
  老板娘收着银票,笑容满面。“公子您慢走呀,下回再来,新货一到,我第一个卖给您!”
  易怆然摆摆手。下回?呵呵......
  嫁衣、指环、胭脂......都有了,还差点什么?瞟到路摊上的小贩,见着了一把玉梳,龙凤双舞,十分雅致,便顺手买了下来。
  在外逛了一个时辰,该回客栈了。
  客栈老板一见他回来了,便迎了上去。“客倌,您看这些菜单可如意?对了,明晚摆上两百桌,不知够不够?”
  易怆然拿过来随意地浏览了一番。“就按这上头的吧。两百桌,呵呵,老板,这金陵城有多少户人家,你就算着摆多少桌吧,钱没问题,我这儿有五千两的银票,你先收着,不够再向我要。”
  “够,够!”客栈老板收了银票。“一千两就够上一百桌了!”
  “还请老板通知一下城里的百姓了。这场婚宴,本公子是免费请的!”
  “呵呵,公子大富大贵,定能与贵夫人百年好合!”
  略微一笑,易怆然举步上楼。
  推开房门,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呆坐在被褥里。
  他柔和了眼,进了房,关上门,来到床边,坐下。“影儿,醒了?”
  床上的人恍如未闻,一直呆滞着双眼。
  易怆然也不介意,将他从床被褥里抱出,抱至梳妆台前,拧了一把湿毛巾,擦干净了他的脸,拿出刚买的玉梳为他梳头。
  柔滑的乌丝到了他手里,特别的柔顺,一梳梳到底。望着镜中的人儿,他扬起嘴角。“你现在这般模样,不知恢复原来的容貌会是如何的令人惊艳。不过,我并不急着变回你原有的容貌,你这个样子,看着习惯了,倒也清秀可人。”
  梳顺了头发,不急着为他束发,弯下腰,转过他的脸,面对着自己。“影儿,你打算往后都这个样子?不言不语,做个木头人么?”
  黑眸内无一光彩,易怆然轻笑出声。“这模样有什么好,任人摆布,被人卖了都不知呢!”
  星眸一转,他邪恶地笑。“明晚,你就要嫁给我了!可是你这样子,连反对的机会都没了哦!可别怪叔不与你商量啊!”
  拿出买来的胭脂,打开盖子,以指拈了一点,轻轻抹在易是影的唇上。略苍白的唇涂了胭脂,突地娇艳欲滴了!易怆然扬眉。“果然是好东西!”
  凑上前,将那涂了胭脂的唇吃进嘴了里!反反复覆,胭脂涂满了两人的唇。
  坏心地一笑,解开影儿的领子,将红印一一落在他雪白的颈上。
  完成杰作之后,他满意地点头。“这下可烙下印记了!”
  被他这般玩弄,易是影却无任何反应,易怆然有些恼。“情趣,情趣,两人一起玩,才算得上是情趣,你这般模样,我像是在唱独角戏!”
  扯过他的手,将指环套进他的手指上。“明晚,我就不信唤不回你的神智!我的小影儿呀!”
  交织的手,一大一小,手指上相似的指环一同折射着光,绚丽多彩。
  ☆………☆………☆
  鞭炮声响彻了整个金陵城,城里的百姓个个喜气洋洋,原因无他,只因双燕客栈里有免费的婚宴可吃!不知是哪位新人,在双燕客栈举办婚礼,一时令安逸许久的金陵城活跃了起来。
  红了一片的双燕客栈,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到场的百姓挤满了整个客栈,楼上楼下,前院后院,全是来捧场的人。
  客栈的前厅摆设成礼堂,早就到场的礼宾司站在堂前,与客人们相谈甚欢。
  相较于礼堂里的热闹,新人房里却安静许多。
  沐过浴的身子格外的清香,擦干了易是影的头发,将发丝撩到肩后,露出他雪白的胸膛。一身新郎官打扮的易怆然捧着他的脸,眯眼打量他的脸。
  “影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一开口,叔便停了这场婚礼。”明知又是无回应的话,偏他爱讲这些话。
  果然又是一会沉默,易怆然坏坏地笑。
  拿了新娘礼服,一件一件为眼前的少年披上。少年乖得像只猫,安安静静地任由他为他披上唯有女子才会穿的嫁衣。穿好嫁衣后,用玉簪,将他的发丝束起,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以几粒价值不菲的珍珠做点缀。
  打理好后,他抱胸仔细地打量影儿。“唉,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影儿这一打扮,俊上好几分了呢!对了,新娘嫁前要开脸,我这就为你开开脸,呵呵。”
  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两根细线,在手指上一交织,然后往影儿的脸上抹去。所谓开脸,便是去净新娘脸和脖子上的寒毛,修齐鬓角。
  去净寒毛之后,捏着影儿的下巴,仔仔琢磨一番。影儿脸白,不必抹粉,只须在他唇上涂上胭脂即可。将昨日买的胭脂拿出,抹了些在他的唇上,这唇一如昨日的,诱人一亲芳泽。
  一切完毕之后,他拉着影儿,前前后后看了一番,拿起放在桌上的凤冠,往他头上一戴。手里执着红头盖,笑。“真个是代嫁的姑娘!外面的人若是知道了今日实则是两名男子成婚,不知会作何感想。呵呵……”
  将红头盖往易是影的头上一盖,新娘便亭亭玉立在身前了。
  刚好此时,敲门声起响。
  他开了门,见喜娘眉开眼笑地立在门口。“新郎新娘准备好了么?吉辰快到了。”
  “一切就绪了!”易怆然让开身,让喜娘进屋,扶着新娘出门。
  大堂上,众人翘首殷盼。
  “来了没?新郎新娘来了没?”
  “到底是哪家的新人啊,真是奇特呐!”
  “这叫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还没看到新人,也不知这是哪里的新人,但有喜酒可吃,什么吉利的话都可说得出。
  “新郎新娘到--”一见喜娘出来,礼宾司马上高扬嗓音,一时压过了众人的声音。
  一听新郎新娘出来了,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现场只听到鞭炮声和唢呐锣鼓的声音。
  新郎牵着红绫带,引着新娘出来了。
  众人张望着,一看新郎的绝世容貌,一时都傻了眼!
  天啊!
  惊为天人呀!
  这般俊美,怕只有天上的神仙可媲美了!
  新郎长得如此之俊,不知新娘长得如何!
  众人你挤我,我挤你,抢着前头看新郎的仙姿。
  易怆然扬着温和的笑,在众人的拥捧之下,立于大堂前,随着礼宾司的一声高唱:“一拜天地--”
  面向大门,朝天一拜,众人鼓掌声连连。
  礼宾司再高扬声音:“二拜高堂--”
  高堂坐的不是父母,只是请来的作证人,也是金陵城里最有名望的长者。
  胡子白花花的老者捋着白须,笑呵呵。
  “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刚要进行时,门外有人大声呼叫:“且慢--”
  众人皆一脸震惊,向门外望去,一探究竟,看看是什么人竟要阻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易怆然立在众人之中,微拧了双眉。
  人们退出一条道,让门外的人进来,只见两名青衣少女踩着仙步走了进来。
  向易怆然一行礼,清脆地声音响起:“易公子,我们二姐妹奉吾主之命,送大礼给公子做新婚贺礼!”
  大伙儿一听,原来是送礼的,高高吊起的心,都放下了。
  易怆然抱拳。“不知二位姑娘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这个……公子日后定会知道,吾等不便说明。”其中一女将一锦盒送上前。“公子,请--”
  没有犹豫,易怆然接下了,潇洒地一笑。“代我向汝等之主道谢了!他日易某定会登门道谢!”
  “公子请--”两位少女一行礼,便离开了。
  来时匆匆,去也匆匆。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两名少女是何方人物,又猜测着这新郎官是何方人士?
  一切落定,礼宾司这才高呼:“夫妻对拜--”
  没有再被阻,新娘新郎对拜,礼成--
  “送入洞房--”
  在高声不绝的鼓掌声与道贺声中,一对新人进了洞房……
  ☆………☆………☆
  红烛,熏红了整个房间。
  新娘坐在床上,新郎带了几分酒意,进了房里。
  心情不错,便陪客人们多喝了几杯。打了个嗝,来到床前。俊美的脸上漾出几分坏坏的笑,探手掀开了易是影的盖头。
  “呵呵,还醒着,可正好。”
  将他的凤冠取下,坐在他身旁。
  凑近他,嗅了嗅。
  “影儿好香呀!”
  灵巧的手指开始解着他的衣带。“春宵一度值千金,影儿,今晚,我定要唤回你的神智!身为我的妻子,心里可不能再有其它人了!前些日子,叔宠你,纵容你,但往后可不许你再念着他人了!你是我的!从一出生,便是我的!”
  可怜毫无反应的易是影被解了罗衫,散了发丝,躺在柔丝被上,任由易怆然强健的身体覆了上去。
  抚着影儿的鬓发,轻轻地吻他的唇。香甜可口,令人留连不已!
  光滑如丝的肌肤,温润如玉,仍是少年稚嫩的身体搂在怀中,说不出的柔软。
  “呵呵,影儿如此乖,害叔想一口将你吞下肚了!”
  带着火热的手抚过他每一寸肌肤,温热的唇,在雪白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个印记,即使失魂之人,亦抵不住如火般的热情。
  嘤咛声低低的,但仍是被易怆然听到了,他胸有成竹地大胆刺激着易是影的敏感地带。
  通红的春帐内,情愫滋长,盈盈一握的细腰,泛着桃红的肌肤,浅浅的呼吸,如蚕丝般的乌发在鸳鸯枕上一阵动荡,荡漾如水波,清秀的脸上飞上两朵红云,如醉酒的娇儿,吐着淡淡的幽兰。
  意外的发现!
  易怆然惊诧地专注着沈腻在情欲中的影儿。
  原本空洞的黑眸染上了一层琉璃般的光彩,闪着璀璨的光。不再木然的神情,轻轻地含着一抹憨儿般的微笑,纯净不失瑰丽,他的影儿竟是如此的多彩多姿!?
  带着掠夺性的唇,含住了那朵晶莹剔透的红唇,如蛇般的舌,完全没有受阻地窜到了他的最深入,卷起了他的丁香舌,玩味地一起戏耍……
  一点一滴,情欲在爱抚与叹息中缓升,欲火之源一被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迷离的双眼,带着浓浓的眷恋,在迷惑之际,接受着所爱之人的爱意。
  并没有醒来的灵魂,却意外的乖驯地在易怆然前面展现出致命的诱惑之美。
  再也无法抑制,已经没有耐心等待易是影从迷雾中醒来的易怆然,猛地将他的双腿架在自己地腰两侧,早已挺立且火烫的分身如锐利的剑,寻到目标,便直闯玉门。
  易是影的额上泛出了一层薄汗,抓易怆然头发的手不禁用力,扯着他的头发,硬是将他的头拉近了他的胸膛。
  “影儿--”扣住他的腰,易怆然低喝出声。“醒来--”
  彷佛有惊心动魄电流窜过全身一般,那沉睡在黑暗之中的迷魂在刹那间震憾了!
  有什么--闯进来了!?
  危险!
  原本一直黑暗的世界,突然炙热了起来,热得无法呼吸了!
  有谁,在呼唤着他?
  不要……
  不想醒来……
  应该没有知觉的……身体着火了般,快要燃烧起来了!
  “影儿……醒来……”如鬼魅般地声音从遥远的彼方,一声紧接着一声,催魂般地不放过他!熟悉的呼唤声,如水如丝般抽离不去。
  他想挣扎,从被丝包围住的蚕茧中挣脱而出,然而,那火妖艳地窜了上来,一下子包住了茧,将蚕丝烧得一干二净!?
  刺目的金光,普照而下,将他污秽的灵魂挖掘了出来,他骇然地无处可躲!
  一声从遥远时空飘来的话语,震得他无地自容:“别再说些爱我之类的话了!”
  别再说些爱我之类的话了!
  这句话,一直一直盘旋在心头,散不去,散不去!
  像惊雷,惊醒了一直做梦的他!
  这句话,彷佛在暗示他,叔侄之恋是污秽的!这是逆伦之恋!
  他--崩溃了!
  一直,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对小叔的爱恋,从小到大,一点一滴,积累着,浓缩着,将那爱意藏在心底,却因为一场突来的变故,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于是,爱人的心,坦诚在恋爱之人的面前,然而,他过多的幻想,只是幻想罢了!所有的一切,皆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个人说,爱是不勉强的!
  呵,爱是不能勉强的呢!
  他的一厢情愿,便是勉强了!
  每个人都有自尊,一味的自怨自艾,却也是有自尊的!所以,他逃了!他逃到了一个没有伤害的世界!只要接受来自另一个人的爱便罢了,他不用付出,不付出就不会受到伤害!
  从有记忆以来,他一直在做着虚虚实实地梦!爱小叔的梦,家破人亡的梦,爱他之人死亡的梦......一个个梦重迭起来,令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了。
  如果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幻,那么,便一直不要醒来罢!只要不去分辨,便无所谓真假!他是懦弱的!懦弱得只懂得逃避!
  只是,原谅他的心无法承受更多了!
  心碎的滋味,尝一次便够了,不用再试第二次了!后来那个会抱着他,说爱他的人,他觉很不可思议。眼前这个温柔的小叔,是真是假?这个偶尔带着坏坏的笑,偶尔轻薄他的人,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他不确定!
  或许,眼前这个人,是他虚构的,因为做梦,所以,才会虚构出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梦啊,果真只有在梦中,才会有所回味!
  这样的梦,有着说不出的美好,他沈静在其中,无法自拔。梦里,他与小叔成婚了,小叔亲手为他穿上了嫁衣。他轻轻地笑,这个梦,可真实呢!胭脂红如凝血,嫁衣红如云霞,炮声锣声响彻云霄,轰轰烈烈的一场婚嫁……他在梦里嫁给了小叔!
  小叔笑得意气风发,一身新郎官模样的他,有着仙姿,令世人赞叹不已!然,他们可知,这般仙姿的绝世男子,娶的人是他的侄儿呢!一个平凡的少年!红头盖下,容不得他人窥视了去,他暗笑在心里。
  这场梦,做得喜出望外啊!
  他心喜,小叔心喜,连不相关的人也心喜!
  可,若梦能一直延续下去便好了!
  洞房花烛夜!
  多么令人怦然心动的夜晚!
  这一夜,在梦中,他将如何度过?
  他以为,梦到此便结束了!但,那个一身新郎服的小叔没有放过他!他……他竟然真的与他赤袒相见!?
  曾经,他幻想过与小叔纠缠在红罗帐中,曾经,他对小叔有着过多的臆想!可,可那只是想想罢了,他没有勇气真正的接触小叔!
  这个洞房花烛夜,这个梦中的洞房花烛夜为何如此真实?
  小叔的爱抚,小叔的细语,像一张网,扑向他,将他包围在其中,无法可躲!
  不……
  随着异物的闯入,虚幻的梦突然变得真实了!
  他全身一震,迷离的眼在瞬间放大,原本一直黑暗的眼前突然火红了起来……他看到了什么?红罗帐?
  红得如此鲜艳,红得如此撩人?
  身体上的压力有增无减?他……他的双手抓着的是什么?
  头发?谁的头发?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微一抬头,他看到了--看到了小叔俊美中带了一丝邪气的脸!?
  小叔深沉的黑眸中有着浓浓的情欲,如黑宝石般,透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直视着他的双眼?!
  “影儿,你可醒了?”慵懒的声音中带了细微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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