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色女人 第三章

  开学的前一天,也就是返校日,严郁儒穿着无袖低胸的粉紫色蛋糕裙走进校园里,她的书包全是身后的司机在拿。
  当着老师的面,她很大方的告诉老师:「我怀孕了,等我结婚后,我要休学一阵子。」
  天哪!虚岁才十八,实岁其实未满十八的严郁儒怀孕了?这件事在班上闹得沸沸扬扬,但本人却毫无羞耻心,只觉得理所当然。
  「老师,是不是要分新书?可以请你赶快分吗?我待会儿还有事情。」她摆着架子,一副倔傲的模样。
  「好。」高中老师可得罪不起北市的望族,她还要她的饭碗哪!不过,老师在心底叹气,现在的师尊何在?当个传道授业解惑者是愈来愈难了!
  严郁儒颐指气使的使唤身边四十开外的司机,等装完书后便扭身就走,是司机礼貌性的向老师说声抱歉。
  周芷瑜目瞪口呆。
  严郁儒的小姐脾气好大呀!
  难道她怀孕了,就可以这样目中无人了吗?
  周芷瑜真的是愈看她愈觉得不顺眼!
  幸好戚少煌已经毕业离开学校了,不然他看到严郁儒变成这样,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戚少煌考上了国立T大商学系,以后要开业当老板是他的希望。
  而这些,她是从龙纪腾的口中得知的。
  龙纪腾非常厉害,从一本她送给戚少煌的小说就可以查到她家住址跟她的私人电话,而且一语中的!
  「看到书时我就猜书是你写的。既然是你写的,里头一直爱不到男主角的女主角就是你。」
  当时,她还大吃一惊呢!
  想不到一个大男人的心思也可以这么细腻敏锐。
  「你怎么会拿到我的书?」
  「少煌家我踏遍了,他有什么都会给我看。」
  「他……他看了,也知道了吗?」
  「他那只蠢鹅……不提也罢!反正,他不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她不知该喜该忧。
  「书里的女主角有了圆满的爱情,书外的你难道只选择一直暗恋他?」
  「嗯,目前这样子就够了。」
  「傻子呀!」龙纪腾轻叹。「你这样子永远都不会得到他的心的。」
  「没关系,现在的我还没有勇气跟他说我喜欢他。」
  「少煌考上好学校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她笑了笑,「是学长实力坚强,而且,他会振作起来都是因为严郁儒的关系,他要做给严郁儒看。」
  「是你说的话,让他振作,这是事实!」
  「我没那么好。」
  「倒也不坏!」龙纪腾笑说。「现在我跟少煌读同所学校同科系,如果以后你想知道少煌更多的秘密,只要好好贿赂我就好了。」
  周芷瑜在电话彼端红了脸,好久好久都未见散去。
  虽然已经离开母校了,但因为严郁儒还在学校就读,因此,戚少煌还是会利用假日回母校走走。
  母校里,他直接走到一隅,大方的坐在冰凉坚硬的石椅上,目光一眺,一望而去是碧草如茵的草地,在微风的轻轻吹拂下,乘着凉爽宜人的气息缓缓而来。
  曾经,这里是他跟严郁儒谈情说爱、吃点心聊天的秘密基地,放学之后,他们总会先来这里会合,她常常喊着肚子饿,他都会体贴的先准备好小点心,从书包里拿出来送给她,而她的反应,就是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郁懦……」
  他的心底还是存在着她的倩影,而她却不曾再与他联系过。
  不晓得最近她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想念他?
  戚少煌两手支额,静静的冥思。
  一会儿,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走来,两名女学生叽哩呱啦的说着话,声音既尖锐又响亮。
  「有没有听说,我们学校校花的事情?」
  「你说那个严郁儒?她根本就是烂花一朵!开学后就怀着身孕大剌剌的告诉老师她快要休学了。」
  戚少煌眼一眯,面色阴沉的聆听。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邻居跟她同班,遇到我时就气急败坏的对我描述,连我听了都觉得她一点也不尊师重道,实在是人神共愤。」
  戚少煌寒着脸,咬牙切齿。
  不对!他的郁儒是可爱单纯又迷人有礼的小东西,不是她们口中跋扈无礼的样子!
  戚少煌霍然站起身,走向两名女学生,「不要随意诽谤他人,郁儒有得罪你们吗?」
  「你……戚学长?」女学生认出他。
  「戚学长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我回来母校看看。」其实说明白点,是对严郁儒余情未了,来这里重温旧梦。
  「戚学长,你毕业了,所以你不知道——严郁儒已经快要结婚了!」
  「她要结婚了?不可能,她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他神情紧绷。
  「她已经有孕在身,不赶快结婚也不行。」
  「不会的……你们胡说!」戚少煌觉得心被深深刺痛了。
  「我们没有胡说!戚学长,她抛弃你就是为了找更有钱的白马王子,现在她找到了,当然会赶快用孩子绑住对方。」
  「不要诬蔑圣洁的她!」戚少煌恼火,咬牙吼道。
  「学长生气了……我们快走。」
  「真是好心没好报……反正严郁儒不是什么好女孩,好女孩不会未婚先怀孕!」丢下这些话,两个女学生一起快步离开。
  戚少煌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控制住强烈的情绪。
  在他眼底,严郁儒就像是不可侵犯的圣女,即便他们交往的期间,他顶多也只是牵过她的小手,连吻她的脸颊都觉得冒犯,更何况是让她大着肚子见人。
  她真的怀孕了吗?戚少煌脸色倏地刷白,悲痛的垂下头。
  她真的要嫁人了吗?他血脉偾张的红了眼睛。
  对他而言,这是多么残酷的打击,他整颗心灵沉浸在揪心刺骨的酸楚中,难以自拔。
  「学长……戚少煌学长……」
  柔美的娇嗓轻轻呢喃,仿似近在耳畔,又仿若远在天边。
  戚少煌目光凄然的抬头一瞟。
  周芷瑜的心深深的震动了!
  因为学校假日也有开放电脑教室自由使用,她是来打电脑做报告的,做完报告正要走出校门,就看到两个女学生神情匆忙的边跑边说戚少煌也来学校了,她才抱着姑且一试的喜悦心情在校园里寻找。
  他真的来了……
  感觉上好像好久没有见到他一样,再见恍如隔世,周芷瑜光是凝视着他的背影,就感到大大的满足。
  源源不绝的深爱从她的心里涌出,快要弥漫了她的心思与理智。
  他的模样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让她心疼难忍。
  他的眼底辛酸欲雨,她看了竟莫名的浮现泪意。
  「告诉我,郁儒是不是要嫁人了?」他哑着声音,颤颤的轻问。
  『学长!」她热泪盈眶。
  他爱她爱得这么深刻、这么入骨,周芷瑜现在是实际的、真切的体会到了!
  光是看着心爱的戚少煌,周芷瑜就可以感受他眼底的落落寡欢跟深深失意。
  她的泪水……夺眶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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