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主母 第十二章

  「小姐……」她怎么犯糊涂了?
  「因为我的妻子在这里。」沉厚的男声如同久酿的醇酒,浓厚地传进四方静谧的屋里,回荡着。
  咦?这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皇甫婉容正在思忖着是哪来的似曾相识,忽地眼前一暗,一道颀长身影,肩宽胸厚的挡住门口的光线,逆光的他叫人看不清长相,只知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再往前走了两步,她看见了那人容貌,不由得掩嘴惊呼,「是你?!」
  「是我。」
  「怎么会是你?」是谁开的恶意玩笑?
  「为什么不是我?」他反问。
  胸口略微起伏的皇甫婉容显然堵着气,她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面冷如峻的男人,试着把他跟众人口中文质彬彬、谦和恭逊的赵大少爷融合在一起。「你不是赵逸尘。」
  那个月华凝露般的读书人呢?眉若远山,秋水含波,玉容琼姿,翩若春晓,明静而淡雅,如月之皎洁。
  「已故」的赵逸尘是一身儒雅的文人,有着高洁的气度,和煦的笑脸,见人三分柔和,不卑不亢,进对有方,人如天上白玉盘般满是光华,天下灵气尽集一身。
  可是这满身煞气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从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根名为谦和的毛发,大步走来充满令人畏惧的霸气,眼若寒星的冒着叫人不寒而栗的锐利。
  要不是她见惯了膀大腰圆、满脸胡碴的突厥人,只怕一见如此狂霸的男子,不吓掉半条命也心惊胆颤,夺门欲逃。
  「我是赵逸尘。」如假包换。
  「不像。」是谁眶了她?
  皇甫婉容没见过无缘的「亡夫」,她对赵逸尘的了解来自夜嬷嬷和浅草的描述,从无一句不是和责难,堪为典范。
  可是此时她不得不怀疑她们夸大其词,把一头老虎过于美化了,当他是吃素的猫,咬不了人。
  「死里逃生总有些不一样。」他自嘲。
  明媚的眸子一闪,多了深意,她明白「死里逃生」的感受,她不就是死过一回的人。
  「你明明认出我了,却装作不认识,这是什么意思,想学庄子试妻吗?」
  庄子为了得知妻子是否对他忠贞不二,便假死,殊不知他一入土,妻子便拚命掮掩埋的湿泥,坟土一干便可再嫁。
  这也是说人性不可考验,伤的是自己。
  「不,我是真的认不得你。」如果早知她是他的妻子,他不会任她从眼前走开,他的妻、他的子全是他的。
  她面带讥色的讽刺,「怎么,失踪了三、四年就忘了家中妻小,外头的花花草草迷花了你的眼?」
  男人有一千种说法抛妻弃子,他们永远不会有错,错的是默然守候的女人。
  因为她留不住男人的心。
  「我失忆了。」至今他仍想不起全部的过往,可是一看到她,他心里是喜悦的,庆幸她是他的妻。
  人与人的情缘说来奇妙,有人相看了半辈子仍激不起一丝情愫,有的只需一眼,那便在心上了。
  脑海中全无妻子影像的赵逸尘以「沈见山」的身分初见妻子时,第一眼他就入心了,人未动,心已悸,觉得这名女子很有趣,可惜有儿有女,碰不得,颇为失落。
  第二次在酒楼又见,她袅娜的身影使人着迷,当得知她的身分是寡妇时,他的确动了意念,身边多了一个她不嫌闷,只还不知家中情形,便把这丝情愫压了下去。
  没想到她的「亡夫」成了他,那滋味就五味杂陈了。
  「好理由。」百用不腻的万灵丹。
  赵逸尘勾唇,「倒是你,不过几年未见你就忘记丈夫的长相,这不是为妻之道吧!」
  她面上无波的回道:「一年多以前,我撞到头,拜你贤良淑静的弟媳所赐,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包括我?」她谁都能忘,唯独不能忘了他,夫为妻纲。
  「包括你。」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人,真正的皇甫婉容已经死了,他回来得有些迟了。
  两人的对话一点也不像久别重逢的患难夫妻,分别数年再度相逢不是该涕泗如雨,相拥诉情,互道离后苦楚?他们反似两个不相识的人在谈论天气,平静的不生波澜,夫妻如路人。
  叫他们怎么能抱头痛哭?一个失忆了,一个芯子根本是换过了,虽说是夫妻,有过无数次夫妻之实,可是谁还记得,他们就是共同生了两个娃儿的陌生人,面对面坐着也是无语,找不到相同话题。
  他们都变了,命运改变了一切。
  「好借口。」她让他无从指责。
  「是好借口,那一次我差点死掉。」皇甫婉容是死了,苏醒过来的是她凌翎。
  一听她几乎丧命,赵逸尘双眸一眯,迸出冷意,「怎么回事,说清楚。」
  看他倏地沉了脸,她反倒笑了,「也没什么,不就看中我这庄子,好心施舍一些银两让我搬,我不肯,她便推了我,大概我身子骨太弱,一推就倒,后脑杓磕在石阶上。」
  「没事了吗?」见她现在面色红润,神采飞扬。
  她轻笑,却笑不达眼。「我能不能问一句,你这话是出自关心呢,还是担心我日后会无故暴毙?」
  赵逸尘恼怒的沉目,「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坐视不理。」
  「那就是说你会回赵府为我讨回公道喽!」真正的男人不会只挂在嘴边说,而是付诸行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令人难堪。「她是二弟的妻子,事过境迁,怕是……」
  他不能一回去就和二房撕破脸,对此时的他而言,赵府的一切是两眼瞎,他全然不知里面的情形,府中的大权全掌握在谢氏手中,他充其量是个手无实权的大少爷。
  「护不了妻子的男人算什么男人,还不如死在外头省心,你还回来干什么?死得不干净想再死一回?!」想到以后的日子不再平静,皇甫婉容的心里是有气的。
  这意味着她的生活中将多了一个男人,他不但双杨合理的管着她,还能断绝她的行商之道,让她刚走得顺畅的商路碰到阻碍,更甚者她连大门也迈不出去,成日只能守着后宅。
  听她满不在意的嘲笑,赵逸尘心口一抽。「报仇不在一时,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护,我回来了,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好听话人人会说,我就当你哄我开心,反正我又没死成,你还有机会弥补,这是你的打算吧?」可是真正的皇甫婉容早已经不在,他想弥补也找不到原主。
  万一她死了……他不敢往下想,胸口微微抽痛,情不自禁地将大手伸过去,覆在莹白小手上头。「不是虚情假意,欠你的,我用这一生来还,我说出的话必定践诺。」
  「如果你又失忆了呢?」这可说不定,天下事难以预料,谁知老天要怎么捉弄人,把人当棋子玩。
  赵逸尘表情一凝的微蹙起眉,「我的记忆不是完全想起来,只有片段,你得帮我。」
  帮?他倒想得美,她还需要别人提点呢!「那边你回去了?他们怎么说?」
  「回去了,他们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不相信他还活着。
  「怎么说?」一定很有趣。
  「谢氏脸色又青又白,小谢氏指着我大喊「有鬼」,爹倒是热泪盈眶,二弟是第一个冲过来认我的人。」其他人的表情就很微妙,有的是喜,有的是惊,还有怒色和不以为然,好像他的归来无足轻重,不过多添了一副碗筷。
  他被人小觑了。
  赵逸尘不晓得赵府有多少家产,但他知道财帛动人心,为了财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身为长房嫡子,该是他的他一文不漏的拿回来,谁也别想用尽心机拦阻,他已不是昔日内心宽厚的心善人。
  「哼!他们还不得吓死,身子都埋了还能从土里爬出来,脸色能好才怪,咱们那位继母肯定不承认你是赵家长子。」一旦认了,赵府的一大半财产便是长房的,而她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费了算计。
  赵逸尘冷然道:「她是不认,直言我是假冒的野种,但爹和二弟叫她闭嘴,他们说自己的儿子、兄长岂会错认,要她妇道人家管好后宅的事就好。」
  亲爹的欢喜不是假,他的确眼眶含泪,老泪纵横,但二弟的激动就有点耐人寻味,他表现得太过了,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还有那个畏畏缩缩,眼神却精锐的三弟,以及各怀心思的姨娘们。
  「那你回去那边吧,那儿才是你的家。」他姓赵,回到赵府去理所当然,谁也说不了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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